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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潭谷里俊少年

三月,春意盎然,大地一片生机,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倘若你一览群山,便只剩下一片绿,唯有百花谷中与众不同,这里五彩缤纷,百花争艳,绿草如茵,整个山谷就像是被一条彩虹覆盖着,弯延数十里绵绵而去,各种动物在其间奔跑,鸟语不绝,如此奇景恍如人间仙境,可为人间罕有,不少名人雅士游历到此,皆无不惊讶,更有诗美名曰“人间真仙境,唯有百花谷。”

百花谷中,十几个人正在到处摸索着,远看并不像是来游玩的,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只见他们衣服各式,面色凝重,手里都拿着武器,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说道:“楚南,你不是说老疯子就在这里吗?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其余的人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瞪了他们一眼,叫做楚男的男子不满的说道:“我哪知道他藏在哪里,我的手下的确亲眼看着那老家伙从这里进出,再说老疯子神出鬼没,剑术超群,就算找到了我们能是他的对手么?”

大家都赞同楚南的说法,皆唏嘘不已,深深知道老疯子的可怕,谁都不会忘记十二年前的那一场腥风血雨,数个门派一夜之间全部覆灭,由此便成就了老疯子的威名,但从那以后,老疯子就此消失不见,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有传闻说他已经死了,亦有传闻说他去了北海之境,更有人说他正在蓄谋大阴谋,时机一到便会席卷整个江湖,虽然这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但还是引起了无数人的恐慌,当然,那些执着的人,仍在找他寻仇。直到今日,也就是十二年后的今天,曾有人看见他出入于百花谷,这消息一出,很多江湖人士都纷纷来到这里,有为了拿赏金的,有为了寻仇的,也有……

“你丫的还真是个傻蛋啊,我们只是来寻找他的踪迹,一旦发现马上向上面汇报,老子有说要和他硬拼吗?”

楚南的屁股被男子踢了一脚,满脸的委屈,心里不爽的他,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对象,旁边取笑他的几个人顿时哭爹喊娘。

“好了,都给老子消停会儿,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赶紧继续找!”

“是,队长!”

在百花谷深处,一条小河潺潺流出,河的两岸绿草如茵,不少动物活动于此,有的栖息在河岸的树上,有的在岸边喝水,有的嘻戏于河中,但越往河的上游去,河水越来越冰冷,甚至有时在河边也不见一只活物,很是奇怪。突然,从河里冲出一条巨蟒,随即空中闪过一串串晶莹的水花,巨蟒张开大嘴便向岸边的猎物咬去,却无功而返,逃过了巨蟒的致命一击,猎物向河流的上游极速奔去,巨蟒虽有不甘,却没再继续追下去,只是两眼畏惧的看了看河水的上游,然后向下游游去。原来在小河的上游还有一个瀑布,由于断崖阻隔的缘故,导致了瀑布产生分流,这就形成了小河,流了出去,而瀑布却是垂直而下流向谷底最深处的,瀑布下面类似于一个湖泊,哦不,应该说是一个寒潭,因为下面的水异常冰冷,在断崖上都会感到浑身发抖,直打寒颤,寒潭表面被一层层白色水雾所笼罩,寒气逼人。

原本被水雾笼罩着的寒潭突然间翻涌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水雾也渐渐散去,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冲天而起,落在了断崖上,那是一个身材雄伟且高大的男子,莫约五十来岁,一袭青衫,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黑色的长发自然披于两肩,眉宇间霸气内敛,男子看了看寒潭,转身离开。

“队长,怎么找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哼!我就不信他会遁地,大家仔细一点,也许这百花谷中暗藏玄机也说不一定。”

远处的山谷上,男子负手而立,将这一行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男子仰天叹了口气,暗到该来的始终会来,纵然隐居于此又如何,逃得了世俗,却避不了江湖啊!

寒潭谷里别洞天,巨石上面,少年莫约十五岁,盘腿而坐,双眼微闭,俊逸的面容无惊无喜,长发随风而舞,良久,少年睁开双眼,从巨石上一跃而起,向远处的石洞走去。

“师傅,您回来了。”

少年对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嗯,早上教给你的剑法,练习的怎样?”

“呃……这个嘛,我……”

“行了,继续练,练不好的话,今天的晚饭就免了。”

“啊?又是这招!!”

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少年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巨石走去。

男子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老疯子,而少年名叫云飞(老疯子取的),是个被遗弃的孤儿,缘分使然,被老疯子于十二年前在百花谷外捡到,从此便与老疯子相依为命,一直生活在寒潭谷底,二者亦师亦友,老疯子可谓是惊艳绝伦,在医术、剑术、奇门遁甲、占卜、棋艺、音律等方面都很精通,特别是剑术,云飞对他很是崇拜,此外老疯子也异常严厉,不管是医术还是剑术,甚至是音律,都对云飞要求极高,因此十年来他几乎度日如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武和专研医术,偶尔与老疯子下几盘棋,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如果没有老疯子,他将死去。

巨石上,云飞光着上身,右手持剑来回舞动,随着剑招的变换,黑色的眼眸时而温柔如水,时而犀利无比,步伐轻快,身姿优雅。不远处,老疯子静静的看着,眼中流露着满意之色,偶尔指点不足。

……

夜晚,一声长啸惊醒了梦中的少年。师傅……少年泪眼朦胧,快速穿上衣服,奔向洞口。

一道寒光闪过,少年快速避了开来,顿时石屑纷飞,洞口立即坍塌,巨石之上,老疯子跪了下来,双眼含泪,目光呆滞,手中的剑早已扔掉,听着少年的喊声,老疯子回过神来,双手更是抱头开始痛哭。不远处,少年两眼泛红,声音沙哑,他想靠近,但他又怕靠近眼前的老疯子,因为他不明白,老疯子为何会如此痛苦不堪,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老疯子,又或者他害怕老疯子就此失去理智而杀掉他,此刻的老疯子,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师傅!你醒醒吧,求你不要这样!”

少年正是云飞,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师傅痛苦不堪,这让他心里感到难受,聪明的他曾猜想过,也许是老疯子的往事而致,老疯子放不下往事,但老疯子未曾与他说起有关的过往,他知道,老疯子纵然和自己在谷底生活了十几年,不理江湖世事,与世隔绝,但还是难以释怀。

云飞的坚持,终于让老疯子清醒过来,他缓缓的站起,无神的朝云飞看去,良久,他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捡起长剑,老疯子走了下来,在经过云飞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云飞的肩膀,轻声说道:“云飞,谢谢你,不用担心,我出去走走。”

“师傅!”

老疯子罢了罢手,施展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云飞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石洞,再看看巨石,纵身跃了上去,躺在巨石上,云飞思绪万千,他在为老疯子担心,虽然他尚且年轻,但心智成熟得早,他能感受到老疯子的悲痛,但却无能为力,有多少次被这熟悉的长啸从梦中惊醒,云飞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老疯子每次悲痛之后,都会独自一人去百花谷,第二天便会回来,他很想跟着去,可是寒潭的水冰冷刺骨,他做不到,百花谷的美丽也只能从老疯子口中听得,他曾让老疯子带他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老疯子从未答应,他也曾自己尝试过,只可惜失败了,为此还差点丧命。

晚风呼啸而过,云飞开始感到阵阵凉意,跳下巨石,他找来树枝,燃了起来,由于洞口坍塌,因此他只能简单的过夜,感观敏锐的他并不担心会受到动物的袭击,也不担心有人会伤害他。坐在火堆前,他开始默念老疯子传给他的剑决,也许是白天练剑太久,困意开始泛滥开来,疲惫的他沉沉睡去。

梦里,云飞来到了百花谷,他看到了百花争艳的景色,看到了潺潺流淌的小河,看到了蓝天白云,他还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美丽女孩,女孩正在花丛中奔跑,笑语嫣然,边跑边朝他挥手,他还看到了……云飞的嘴角开始挂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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