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麻烦您可不可以仔细看一下,他不会死的!”燕丰兽也是双膝着地跪了下来。闵尊者袍袖一挥一股雄浑至极的自然力轻柔地托起了两人跪拜的身体,摇头说道:“两位施主不必如此。出家人本就慈悲为怀,贫僧既已伸出援救之手又怎会见死不救,他的灵魂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波动,这是被强大的外力攻击伤到了魂海所致,善哉善哉,贫僧实在无能为力。”“那谁有这能力呀?”金屠没有那么客气,而是冷冷的说了一句。闵尊者倒是没在意他的态度,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当今之世还没听说谁有这样的能力,那已经超出我等凡俗的视野之外了。”管红喃喃的说道:“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会这样的呢,本来我们就是要去往贵寺拜见尊者的,至于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他才十二岁呀,十二岁的武尊。”听到管红的话闵休也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再次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既然这样那就是小施主与我有缘,不知几位可否随我回我那无量山,待得贫僧为他超度七日,也算了他心愿如何?”这回金屠倒是没再出言反对,因此出来尧雨的本意就是要去那大愿堂,至于他要打听的事几人还真的不知道,听闵尊者这么一说都没在说什么,也算都是默许了。管红看到这里也是躬身施礼道:“那就全凭尊者安排了。”其实在她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如果就此往回走或是在此停留等候阁里来人的救援都是非常危险的,谁知道那六个强者究竟走没走,若是再被一次伏击那自己这些人可就真的要全部遇难了,现在是由于闵休的实力太强大,吓得他们根本就不敢再出手了,可如果闵尊者走了就两说了。到了大愿堂最起码是安全的,没谁敢到大愿堂撒野,这她还是知道的。取出了腰间的佩剑,管红快速的在这片荒山的地面上掘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招呼金屠把化云蝶的尸体埋葬了起来,化云蝶死了她是真的很痛心,说什么她也不会让它暴尸荒野的。看到他们处理完了之后闵尊者一挥袍袖浓郁的自然力已经卷起几人,看到在脚下飞速后退的高山河流几人心里都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闵尊者的实力究竟得有多强,光是速度好像比那莫堂主还要快上许多。
尧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座禅房,因为四周都是一些供奉的佛像和堆积如山的佛经,墙上挂着一副画,画像上的僧人看着十分的眼熟,眨眨眼再仔细地观看之后才恍然,原来那人正是自己识海中的青袍僧人,心里的激动让他快速的翻身而起,可是却是感到自己的身体格外的虚幻飘渺,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他忽然惊呆了,因为自己竟然双脚离地的站在虚空中,在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着的床铺,那上面躺着的身体好熟悉,再看了看,那,那赫然就是自己。尧雨这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死在那对于自己说毁天灭的的一击之下。这是房门忽然开了,外面走进来三个人,分别时燕丰兽,金屠还有管红,要与能从燕丰兽和金屠的身上感觉出来浓烈悲伤和掩饰不住的杀意。那悲伤是由自己的死亡产生的,而杀意则是对杀死自己的人产生的,现在的尧雨对于人体的气息和灵魂意识感觉格外的清晰甚至连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都清楚,就像站在一边的管红心里也有悲伤,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惋惜和燕丰兽,金屠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截然不同。伸手摸了摸燕丰兽的脑袋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好像喉咙里有什么卡住了一样,而自己摸燕丰兽的手在他的头顶他却浑然不知,他忽然眼睛有些酸涩,自己真的死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可能即使自己说出来他们也听不见,自己的手碰到他们都没有反应。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父母的大仇未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等待自去发现去追求。可是自己在不甘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死了就是死了。他又看见燕丰兽握着自己的手,满是依恋和不舍,他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可就是因为遇见了自己什么都没了,自己最愧疚的就是他了。想着想着忽然外面吹来了一阵的阴风,自己的眼前已经站立了两个各穿黑白衣袍的人,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吧,手中拿着一丈多长的锁链,冰冷的看着自己说道:“好了,该走了,你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不再属于你的了。”锁链轻扬间已经套在自己的颈项之上,虽然自己很不情愿,可是那锁链竟似有无上威能般令自己只能跟着他们走。
没有那极速飘忽但是尧雨在恍惚中知道他们的速度很快,快的是他无法想象的速度,但是偏偏就是在这一步一步的移动之中,他都没有来得及在回头看一看那和自己曾经甘苦与共的燕丰兽和金屠,转瞬间耳边就传来怒斥呼喝之声,再一抬头,尧雨看到了一道巍峨矗立的门牌,正上方有着三个令人无比惊悚的血红大字:“鬼门关”,数不清的和自己一样的游魂聚集在那鬼门关的门口,两旁站着十数个长着牛头马面的鬼吏,手中皆是拿着一丈多长的长鞭,呼和着那些游魂有顺序的通过关口,偶有站错位置的就是一鞭抽了过去,那被鞭子抽打的游魂俱是生出凄惨的呼啸。自己身后的黑白无常这时也收回自己项上的锁链,转身离去,任由自己站在那排成长龙的队伍当中,看到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好似很是匆忙,可能是因为那孤魂野鬼太多,令他们没有闲暇的时间,随着缓缓移动的游魂队伍尧雨也是慢慢的走过了鬼门关,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无比却满是黄沙的道路,两旁盛开着殷红如血花朵,可是却没有一片叶子,黄泉路,彼岸花,更多的孤魂挤满了黄泉路上,而那面目狰狞的牛头马面手中的长鞭更是频频挥舞,带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哀号之声。灰暗的天空,好似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令人生畏,除了那些鬼吏长鞭挥甩的声音和哀号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所有的游魂都是低着头神色木然的行走,好似都在回忆自己生前的诸多愿望和诸多牵挂,在缅怀那已经不在回头的岁月。因为谁都知道,在这黄泉路的尽头就是那奈何桥了,奈何桥头孟婆汤,一世轮回走一趟。看着已经就在眼前的那座三层的桥梁,尧雨也在暗自揣测,自己会在那一层通过呢,传说中最上面一层红色的通道是善根深厚有大功德的人才能走的,而中间一层玄黄色的则是善恶间半的人行走,最下层黑色的则是行事作恶之人通过的。来到桥前众多游魂都想往那最上层的走,可是绝大多数的都是在脚掌刚刚踏上桥面的时候就直接飞回了长长的队伍当中,好像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看守着这里,那些走上桥面的则是有些面带得意的回头看看那些想上却又上不来的游魂们。
尧雨没有如那些争抢的游魂一样,他是直接就奔第二层去的,他给自己有了定位,因为他觉得自己算不上一个绝对的善人,但也绝对不是绝对的恶人,所以他走的第二层,即使自己算不上是那善恶各半的人也没关系,自然会被扔出来。当他晃晃荡荡的走进第二层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阻止的信号,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了,桥面不是很长,只走了几步就到了对面的岸上,望乡台,三生石,不远处还有那面目清冷的老妇人在熬制的汤水,那是孟婆,在熬制她那名传三界的孟婆汤,很多游魂都流连在那不是很高的土堆旁边,土堆虽然不起眼儿,可是名气却极大,因为那就是望乡台,能够最后看一眼自己家乡的地方,等喝完这碗孟婆汤之后,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不复存在了,尧雨没有过去,他不想登上那望乡台,他怕自己上去就不愿意下来,直接就来到了孟婆的面前,接过那一碗孟婆汤仰头就要喝下,可是那面容冷酷的老妇突然把那碗汤水夺了回去,就在他要喝的时候从他手中夺了回去。尧雨诧异的看着她,虽然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可是那孟婆看懂了他想要说的,“你不能喝!”说完眼睛看着他的身后,尧雨看到她的表情也转身看向身后,发现在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头似虎非虎,似狮非狮旳异兽。见他转头看来,那异兽摇摇尾巴走了,尧雨也不自禁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