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黑鸡婆”在“蛇精”的陪伴下,去了她的养猪场。虽然***让她产生甜密和幸福,小男人给她的那种冲动实在让她难以平静,咳嘿,和老朱结婚几十年也没有这两个夜晚销魂。
但是,她还是惦记着猪场的安危,这猪场建筑在错情河不远的荒滩上,规模中等,现在就有一百头肥育猪出售,还有一百头育成猪,二百头仔猪,三十头产仔母猪,产值也有二三十万元吧。她的出栏肥猪属于半绿色产品,与CD的一家商场签订了销售合同,每斤毛猪比市场价高出三毛。
为了考验“蛇精”对她的衷爱程度,她请他去她的猪场用了一个特别的考验方法她。“黑鸡婆”先进猪场,把一对狼狗牵进狗棚关上,然后带着“蛇精”参观她的猪场。参观毕,与他坐在猪场守卫室的床上,她用手在他身上抚摸。“蛇精”以她为又要云雨,早已精神,做为春运迟来的男人,尤如进入蜜月。
一个软丝丝的声音在问,“白进城,你想不想发财?嘻嘻,真不明白,你爹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白进城干嘛,该去喝二两酒嘛。”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好,你发财的机会来了,这一夜就可以拥有十几万。你看......”“黒鸡婆”拉开抽屉的锁,取出三迭人民币扬扬,“这是三万元现金,二贵明天去采购饲料的现金,你拿走。还有连夜找辆大汽车,把那一百头肥猪卖了,价值十二三万元,你就发了。”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菜刀,递到“蛇精”手里。“杀了我,照我说的去办,你就有钱了。”
听闻此话,白进诚呆了傻了,白净的脸庞激动得通红,出其不意地夺过那把菜刀,与那三万元一起放回抽屉,并锁上。转身抱紧她平放床上,扒下她的裤子,放于床前跪在上面,猛烈地磕着头,声泪俱下。“黑姐,你晓得我从小沒有爹娘,沒有人管教我,现在有人管教我了,我感激你。我三十二岁了,不仅需要女人,更想有一个家,哪怕是偷偷摸摸地也好。你却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我。呜呜......”
她翻身坐起来,愣痴痴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白进城兄弟更加声泪俱下,那一对大狼狗听出这边有些不对劲儿,开始狂吠,突然明白过来,它们互相舔着对方的鼻子,哑口了,狗通人性。
“昨天,我听朱哥在茶馆里说那些话,生怕错过机会,晚上我就麻起胆子来,摸了你亲了你,我错了,向你赔罪。要杀我......再等几天,让我再陪你几天,呜呜......死了才闭得上眼睛。”
黑姐被这声泪俱下的话深深地感动,莫非就是那些小说家所描写的爱的你死我活,我为老朱生了两个儿子,为朱家操劳一辈子,朱家能有今天的财富,我的功劳最大。土地下户后,我们是从一头猪两头猪起本做出来的呵,可老朱从来沒有说一句掏心的话。见他的额头渗出血迹来,下床牵起他,并安慰他。“可是,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了,你心甘么?”
白进诚崭钉截铁地回荅,“黑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余的一律不在乎。说真的,除了皮肤比别人黑一点,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如果给你舞台,你会成为一个大老板。朱哥怎么就沒有这个认识呢?”
黑姐叹息一声,“他有背负了一生的情债啊。”她要穿上裤子,这位白兄弟站起身,把她扑下。“我已经爱了你,就让我再爱几天,到时候再杀我吧。”
“我不会杀你的,傻鸡公。”她伸手去抚他额头上的血迹。
“我不相信,我笨,我配不住你,呜呜......”黑姐忽然感到大粒大粒的泪珠,像下雨一样洒到她的脸庞,真的被感动了,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酸浪——我们真的是在相爱么?她拉下他的头,脸贴脸,轻声说:“不管经受何等阻碍,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男人。”
同时,她心里也觉着悲哀:这份爱来的太迟,上帝赐给她的真正爱她的男人竟然小她十六岁,要为他风风光光地举办婚礼,不管惊瞎多少人的眼睛,遭多少人的口水。她觉着这份爱心好沉重,像块石头,像那“错情碑”一样沉重。
老朱酒后醒来,己是后半夜。忽感心慌心跳,就像做贼一样的感觉:这是什么征兆,莫非朱家要出大事?是刘桂芳要出大事,这时候他怎么想起“黑鸡婆”的大名来,他也觉着奇怪,任何场伙,他都直呼“黑鸡婆。未必她听说我要和她离婚,要去寻短?
嘿嘿,这个老朱的第六观感蛮准确喔。不过,黑姐不是寻短,而是在寻欢作乐,寻到了他的真爱。
——是翠娥要寻短?认为我调戏她,侮辱她和老孙的感情。这老孙这一辈子值呀,有个女人巴心巴肝地爱她一辈子。是花花要寻短么?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朱家乘人之危,娈成了大贵的婆娘。不,她今天当官了,怎么会寻短?她们迟早要离婚的,今天不会离婚,夜半三更到哪儿离婚?神经病。
那就是我要寻短见?一辈子都背负着这样一个包袱:沒有良心的人。老子沒有良心么?老子一辈子都卡在良心中过日子,只要瞅见翠娥看东西,脸仰一仰的表情,我去死的心都有。我冷落刘桂芳这么多年,心中想着的就是翠娥。昨天上午,牛大牛来对我说她已经上‘蛇精’的床。好嘛,快一点,你们一安顿好,我马上去请牛大牛保媒,到时候我背了一辈子的罪名就可以消除......
老朱想到这儿,更不能入睡。索性去侦察一番,这养猪场他很少光顾。只有“黑鸡婆”在家做馒头那天,他才来帮帮工。几乎都是“黒鸡婆”一人在此守夜,二贵两口子才不愿来猪场睡觉。老朱实在太坏,巴不得她另外有个男人在此陪伴,就有理由闹离婚。
但是,他经常嘲笑自己:我都看不上的“黑鸡婆”,哪个瞎子才要她。
来到他家的养猪场,刚到铁栅门,两条大狼狗就凶猛地扑过来,一见是男主人,立刻不吠了,摇着大尾巴,发出“嘶嘶”地亲吻声。白进城白兄弟要起床守卫猪场,黑姐拽住他,轻声说:“是朱老兄来捉奸的,睡好。”故意声高气扬,“朱老头你冷落我这么多年,现在好舒服,要不要进来看一下?”
老朱气得踉跄了一下,已婚男人当“尖脑壳”毕竟不是体面的事,自做聪明,放长线放走老婆,今日奸情在手却不敢捉,为了孩子和朱家人的脸面,忍忍。再说几十年的夫妻没有必要弄得仇人一样。
他突然觉得心里有好大的一块石头,沉重无比,比那“错情碑”还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