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阿忘不是鬼魂而是人类？
良久，她又探出手去，手在他的脸颊停留片刻，微一用力，便陷了下去，直接透过他的头。这让她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抽回手，若有所思。
好神奇的现象，她可以摸到这只鬼，也可以穿透他，难道说这是鬼类的变种？或者是变异人？抱着科研的心态，她对这只年少的雄性未知种类同胞上下齐手，研究完眼睛又开始研究脚，就只差将裤子拉开研究一下雄性特征了。
最后，她做出了一个结论：他所有的特征与人类相同。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辨别方式了，她推开门，喊道：“降雪！”
小丫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公子，要沐浴更衣吗？”
“待会儿的。”她指了指身旁：“你先把这个人带去洗一下？”
“啊？”降雪懵了：“公子你身边没有人啊？”
白云飞默而不语，降雪更害怕了：“公子……你不要吓唬我啊，降雪胆子很小的……你不要拿降雪寻开心了好不好？”
看降雪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白云飞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降雪拍着胸脯，撅着嘴巴道：“吓死我了，公子你越来越坏了！”
白云飞也不介意，指着身边阿忘站着的地方：“降雪，你站到这里来。”
小丫头不知何意，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白云飞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只见她一点点走进阿忘的影像之中，直到将其掩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异物的存在。看来，阿忘虽然有了实体，但旁人却感受不到，而只有自己这个能通鬼神的人才能与之接触。他果然还是一只鬼。
“公子？”降雪见公子眼睛发直地盯着自己这边看，不由得害怕起来，想起白日里高家公子跟她说的那些话，又不禁脸红。
白云飞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降雪转身出去，又被她叫住了：“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只见降雪雪白的腕子上带着一串亮晶晶的红色珠子。
“哦，今日在路上遇见了高家公子，他非要买一串手镯给我……公子若不喜欢，奴婢这就取下来。”
“不必，你喜欢就带着吧。”白云飞盯着那手镯看了看，问道：“这手镯可有来历？”
“那个卖货郎说是好东西，叫什么泪的……还挺贵的，足足花了十两纹银呢，本来奴婢不肯收的，可是那高公子硬要给奴婢戴上！”降雪撅着嘴巴，极力地表示自己是被迫收下的。白云飞忍俊不禁：“没关系，高公子人很好的，你不用怕。”
打发走了丫鬟降雪，白云飞便陷入了沉思。
见她愁眉不展，阿忘好奇地伸手去摸她的眉心，她一抬头，看到阿忘像某种宠物一样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好笑地问：“你知道什么是血泪吗？”
他真的翻着眼珠思考起来，白云飞便不理他，开始在书架上找书。
“啊！”阿忘忽然一声惊呼，她回头一看，只见他咬着手指喃喃道：“血泪……是由死人的血液……在某种条件下凝结而成的……晶体，有红色光滑水滴状的……就叫血泪。”
“你恢复记忆了？”
他摇头：“你问血泪，我只能想起这些。”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血泪’如此邪性的东西，怎么敢拿出来叫卖，想来高进麟买给降雪的血泪定然是假的，那真的血泪，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水滴状吗？
这一夜白云飞睡的很不好，一会儿梦见楚江流在孔雀房间里，一会儿梦见去盗墓，然后在棺材里发现了阿忘的尸体，还有个水滴状的红色晶体……
早上醒来后她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起身去箱子里取裹胸布，却摸到一物，她瞬间清醒了，看着蜷缩在她的箱子里面的阿忘，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你给我起来！”
阿忘揉了揉眼睛做起来，他还没有发现白云飞的震怒，茫然道：“天亮了啊……”
“……谁让你进来的。”
他眨了眨眼：“外面冷，箱子里面暖和。”
“……”
白云飞觉得跟这货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而林霜华不知何时飘了进来：“放心吧，他那么傻，根本不会发现你的秘密。而且，虽然他是个男的，但你也不像个女人啊，他是不会非礼你的！”
白云飞一个茶杯砸过去，摔在地上，响声惊动了丫鬟降雪。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降雪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没事，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降雪赶忙跑进来收拾碎掉的茶杯，白云飞则揉着额头，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养鬼看来并不能给她带来方便，反而会平添许多麻烦。
比如，现在他去书院上课，后面还要跟着一个。这才叫如影随形啊，她这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阴魂不散的含义了。
因去的早，清风先生还没到，她便去听枫院找高进麟。
“进麟，听说你昨日给我那小丫头买了个手镯？”
“哈哈是有这么个事儿。”高进麟直言不讳：“降雪长得太可爱了，你怎么也不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打扮什么？”白云飞翻了他一眼：“打扮得美美的好让你们这些**一饱眼福吗？”
“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高进麟的表情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兴奋：“什么叫我们这些**，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白云飞咳嗽了一声：“我是正人君子，不像你，见了女人就兴奋。”也不等高进麟辩驳，立即转移话题：“对了，那副镯子在哪买的，晚上带我去瞧瞧。”
“哎~~~”高进麟贱贱的语调，加上猥琐的眼神，让白云飞不想再跟他废话，摆了摆手就感觉逃离现场。
清风先生讲课至午时，让大家休息，阿忘非常精神，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很开心的样子。白云飞看了看这货，忍不住向清风先生问道：“先生，弟子有个问题。”
“但说无妨。”清风先生微笑道。
斟酌了一下语句，白云飞缓缓道：“先生以为，这世间可有鬼魂的存在？”
“鬼魂之类，我们看不到，不等于它不存在，正如天机，不可琢磨。”
“先生的意思是，您认为鬼魂是存在的。”
“为师可没有这样说。”清风先生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原来先生也可以这样笑的。
清风是对的，可是，他一定想象不到，鬼魂也有像阿忘这样不惧阳光的奇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