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紫布摇了摇头,自顾笑笑,“义父多虑了。只是,没有他,我在唐家就没有立足之地。义父别忘了,唐一淮不可靠,他的背后还有滕奉达,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他的心什么时候是向着滕奉达的,而什么时候又是向着我们的。可是唐一洛不一样,虽然他有很多我们看不透彻的地方,但是也只有他能够让我们完全掌握唐家的动态,甚至或许有一天,可以为我们所用。”
松下田一听滕紫布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是不住地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呀!唐一淮靠不住,而且也难成大事。可是要用唐一洛,风险未免太大了点儿。”
听到这儿,滕紫布自信地笑笑,“唐一洛固然精明,但是或许他难逃美色。”
“好吧!那就靠你了。十日之后,暗月国会有后续物资运过来,我不希望它们再出事儿。”松下田一有些担心。
“义父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今天的事情,你要如何解释呢?”松下田一还是有些担心滕紫布。
滕紫布上前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这是唐一淮的功劳,紫布不敢居功。”
松下田一的目光和滕紫布撞在了一处,两个人相视而笑,彼此间心领神会。
“我马上把唐家的人放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滕紫布点点头,“恩。对了,军火的事情,义父也不需要担心,对付滕奉达,有陆亦铮就够了,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松下田一不解,追问道,“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滕紫布将她让唐一淮挑拨陆亦铮和滕奉达之间关系的事情都一一说了,松下田一连连称赞。
“义父,您别太操心了,多保重身体,紫布先回去了。”滕紫布告辞之后,离开了松下公馆。
滕紫布匆匆地回到了药铺,可是屋子里只剩下了陈启翔一个人,滕紫布料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沉着脸问道,“一洛呢?”
陈启翔爱搭不理地答道,“他走了。”
“走了?”滕紫布有些气急败坏,“我走之前,不是告诉你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让他离开这里吗?”
陈启翔不以为然,淡淡地说道,“可是,他有手有脚的,我也拦不住呀!”
滕紫布看着陈启翔这副模样,已经猜到了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接着,陈启翔冷嘲热讽般地说道,“怎么?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干嘛这么着急?”
滕紫布简直觉得眼前的陈启翔忽然变得不可理喻,如此紧急的时刻,他竟然还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上耍性子,“你……”滕紫布想要发作,可是又将火气压了回去,“唉!松下田一在追杀他。”
“松下田一?”陈启翔也愣了愣,“那又怎样?我又不是他唐二少爷的保镖。”
滕紫布听出了陈启翔这话里的满满的醋意,但这个关头,也无心安慰他,继续说道,“可是我怀疑,军火在他的手里。”
“军火在他的手里?这怎么可能?”陈启翔不敢相信滕紫布的话,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滕紫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陈启翔听,讲罢接着说道,“如今,唐一淮自顾不暇,滕奉达和陆亦铮忙着争个你死我活,松下田一忙着坐山观虎斗,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陈启翔点点头,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
滕紫布摆摆手,“别说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唐一洛,只有解开了他身上的谜团,我们才能找到军火的下落。另外,我们必须赶在他见到唐一淮之前找到他,否则,唐一淮万一说走了嘴,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说到这里,陈启翔的嘴角倒是泛起了一丝笑容,“想找到唐一洛倒也不难,他刚离开药铺,我便派人跟着他了,看看时间,他们该回来报信儿了。”
滕紫布笑着点点头,心道:还好,陈启翔想得还算周到。
话音才刚落下,只见一个人匆匆地跑了进来,“陈先生,唐二少爷去了夜不寐。”
“夜不寐?”滕紫布嘴里嘀咕着,心里纳闷,这边,松下田一正忙着追杀他,他怎么能有心情去花天酒地?难道,这背后也有什么秘密?
陈启翔打发了来人,低声对滕紫布说道,“或许是你想多了,看样子,他还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呢!”
滕紫布摇摇头,肯定地说道,“不,不会的。他比我们想象得复杂得多,我看见了他刚刚在仓库里对着松下田一的杀手的那种眼神,好像一个战士,那绝不是装出来的,就在那一瞬间,我就断言,我们都低估了他。”
“战士?”陈启翔冷笑了一声,“你真的是被他迷惑得太深了。”
滕紫布也不去理他,自顾说道,“我要去一趟夜不寐。”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陈启翔阻止道,“既然离开了,就别再踏进去。”
滕紫布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滕紫布一边说着,也不故陈启翔的阻拦,急匆匆地离开了药铺。
陈启翔没办法,只好暗中跟着滕紫布,生怕她出什么危险。
折腾这么久,天已经渐渐黑下来,夜不寐已经变得热闹非凡。
滕紫布站在夜不寐的大门口驻足片刻,又一次看见这热闹非凡的场景,心里难免会发出许多感概,距离上一次离开,也才几天的功夫,可是,自己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远离了这里的灯红酒绿,但是,其实无论在哪里,生活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滕紫布暗自笑笑,再美的繁华也遮挡不住山河破碎的哀伤,夜不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它用表面的热闹非凡来为这个国家掩饰着飘零的悲哀,只是,有的人,被这繁华欺骗了。
滕紫布也不再浪费时间,迈步进了夜不寐。
果然,一如往日,这里还是人山人海。
还没走出多远,正好迎面遇上了鸢尾,鸢尾看见滕紫布,愣了愣,搭话道,“罂粟姐,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