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迷的赵杰，苏乔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里是偏僻的郊区，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一座废弃的厂房。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支援，以赵杰如今的伤势，不及时治疗怕是性命不保。
苏乔不禁有些自责，真把赵杰给坑惨了，同时也把自己给坑上了一条死路。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对敌我双方力量估计不足，原来的自己虽然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却好歹是一方妖国之主的实力，怎么会把两只连一阶都没晋入的小鬼头放在眼里。
到底是失算了，失算在高估了赵杰，也失算在低估了阴生鬼。现在就算成功实现各个击破，把自己搭进去了也是一场空。
“嗯？那是。。。”苏乔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在挪动，好像在地上爬。
看了半天，苏乔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其中一条‘尸’，之前被赵杰扛到门口去的那条。还有一条给高个子阴生鬼带到楼上去了。
等她们苏醒过来就可以叫人来救命了，苏乔有种绝处逢生的畅快感，只是不知道赵杰这幅样子能不能坚持到救援人员过来。
后半夜四点，两条‘尸’终于苏醒过来，看到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的赵杰，尖叫着夺门而去。苏乔松了一口气，他正严密监视着赵杰的身体状况，这里离市区也不远，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
天亮了，远远地传来警笛声。
几个警察有序地进入厂房，其中一个像是带队的，手里还拿着枪。
他们搜索了一遍确定安全后来到赵杰的面前，一个瘦瘦的警察试了一下赵杰的呼吸，转身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到达了现场。
带队的警察弯腰捡起了那把符文水果刀，前后看了几遍，却没有发现一丝血迹。只是那上面玄奥繁复的纹路让他心神有些不稳。
“这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纹路间流动。”
----
半个月后，躺在病床上的赵杰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只是身体被固定住不能动弹，他左右转动着眼珠子，发现周围都是忙忙碌碌的护士和像他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病号。
“你醒了。”苏乔的神魂满怀歉意。
“醒了，不过情况好像不太好，你看起来倒还不错。”
“这几天你的营养比较到位，我也跟着稍稍壮大了一些。”苏乔不好意思地道。
赵杰试着缩了缩手，发现手臂的使用好像没有受到影响，“刀子呢？”
“被一个警察带走了。”
“那我们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应该还能拿回来的，我们不是行凶者。”苏乔的这句‘我们不是行凶者’让赵杰很是无语，明明是他们策划的袭击，只是自己也掉进了坑里。
“狐狸，我得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笔‘大生意’我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么，，，”狐狸支支吾吾。
“告诉我好了，我不会怪你的。”赵杰脸上爬上了笑容，循循善诱地道。
“杀死阴生鬼，就是为了夺取他们的意志能量，我知道你不愿意对人类下手，所以挑了这种实力不比人类强，但意志能量还算可以的种族。”苏乔如实相告。
“这意志能量恐怕只是你要用吧。”赵杰语气有些发冷。
“不错，意志是人化为妖或者鬼的关键条件，作用和妖域的精气类似，只是相对精气更加纯粹，价值也更高。我可以利用这些意志能量壮大神魄，早日异体重生。”苏乔决定不再隐瞒，如是说道。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高个子阴生鬼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类，我本以为这会是一次手到擒来的狩猎。”苏乔想了想补充道，他并不愿意和赵杰就此有了嫌隙。
“算了，首先我这条命还在，其次学会了一种符文，参加了实战。而且你早日复生，我也可以跟着你沾光，毫无波澜的小日子总归不能过一辈子，你说是不是。”赵杰笑道。
苏乔沉默不语，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一厢情愿，把赵杰带入妖的世界是不是太勉强了。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并且很有可能一直都是个普通人类。虽然他有惊艳绝伦的符文天赋，却只能在类似水果刀的器物上进行创造，无法像真正的术师一样内化为自己的力量。
“我可以帮你成为妖族，以你的潜力，可以成为一方妖国之主。”苏乔想到了一个可以让赵杰拥有本源力量的方法。
赵杰皱着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那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乔愣住了，这个人类的特别之处再次超出了他的预估，几乎当世无双的符文天赋，而且还拒绝了拥有巨大力量的方法。
他是有更大的倚仗吗，还是说对妖族有偏见？
“以前的我以为自己庸庸碌碌定了，这辈子也别想有什么成就，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想法。我应该谢谢你。”赵杰说道，“等我苏醒了，把你的符文知识都教给我。”
苏乔发现自己对人族的了解真的不够。在妖族和人族之间来回穿梭了近百年，在他眼里人族就是由普通人，术师和科技武器组成的三位一体，其中值得关注的是术师和武器。至于普通人，苏乔从没考虑过他们。
赵杰算个普通人类吗？这个问题让他难以回答。如果赵杰算个普通人，那么还有数以亿计的普通人，如果他们都和赵杰一样，这未免太可怕了；如果赵杰不算普通人，那自己这么轻易就遇上了一个本可成为天纵之才的人，人群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是没被发现的呢？
莫非这就是妖族始终不能战胜人族的原因？可历史上人族却一直是被屠戮的对象。
苏乔陷入了沉思。
----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到了赵杰身边。
“把他转到12号病房。”医生开口道。
赵杰和苏乔都诧异不已，怎么又要一个人单住一间了？
12号病房内，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正在等着他。
“他们是。。。”赵杰问道。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带上了房门，留下赵杰在病房里。
“赵先生，半个月前在郊区宏达加工厂废弃厂房里杀死两只阴生鬼的是你，对吗？”中年人开口问道，语气听起来挺客气的，这让赵杰放松了戒心。
“是我。”赵杰肯定地答道。
“那么这就是你杀死他们的倚仗？”中年男子将符文水果刀取了出来。
赵杰看了一眼刀身，上面暗红色纹路在流动，散发出动人心神的波动。那就是第二只阴生鬼的意志能量吗，果然比第一只要强大许多。
“是的。”
“我们发现这种纹路具有储存意志能量的作用，所以我们想知道，赵先生您收集这些意志能量的用途是什么。”
赵杰感到手心出汗，暗暗问苏乔应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苏乔就好像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一样。
“什么是意志能量？”赵杰皱眉问道，
站在病床边的三人面面厮觑。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符文可以给阴生鬼造成致命伤害的？我想你应该不会跟我说不知道吧。”中年男子目光一闪，这样问道，话语间的客气淡去了不少。
赵杰心中凛然，怎么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又不至于把苏乔给卖了呢，真是个大问题。
“前几天我离开市区钓鱼，在河边看到一些很大的奇怪的纹路，就依样画着，发现按照这把刀上的路线运行，可以产生一种特殊的波动。”赵杰想起苏乔讲过血魔双子的场域，只能借题发挥了，“但是这种纹路可以克制阴生鬼，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还是听你刚才跟我说才知道他们是鬼。”
中年男子听后却是一惊，他知道那纹路是怎么回事，那是血魔双子的场域残痕。没想到被眼前这年轻人看到后居然可以举一反三设计出这种能克制阴生鬼的符文。
“那你是怎么知道在那座厂房可以遇到阴生鬼的呢？那座厂房你之前应该从没去过吧。”中年人的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在他眼里这年轻人可能不简单，需要多加关注。
“那纯粹是个意外，我只是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废铁废铜，偷点过来卖卖也能赚点小钱。”赵杰想了一个最没面子的理由，想想觉得程度不够，又加了一句，“不然我怎么会差点被打死，我只是个体质很差的普通上班族。”
“好的赵先生，那我们想要知道的已经问完了，这把符文刀是您的个人财产，现在原样奉还。”中年男子把符文水果刀放在赵杰的床头，带着两个年轻人走出了病房。
“叔叔，就这么结束了吗，他肯定瞒了我们什么。”其中一个年轻人低声说道，“不如把他抓起来好好审一遍。”
“不行，术师不能侵害普通公民，这是家族延续的保证。如果被其他家族抓住把柄，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中年男子语气严厉地告诫。
“派人监视他，尤其是看看他要拿阴生鬼的意志能量做什么，找出他背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