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进来了，这是一个像貌平平，留着两个长辨，打扮有些土气的姑娘。一进来就紧张的双手交错，来回握着自己的手指。
“张馨是吧，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问几个很好回答的小问题而已，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不，是三个半月。”姑娘怯生生的答道。
坐在正面这个青年警官笑的似乎很和善。警惕！警惕！她提醒自己，职场险恶，最近的事明显会找人来背黑锅，我无依无靠，又是新人，不能被人捉到把柄，要谨慎回答。
古文又问：“你晚上在办公室里加过班吗？”
果然来了，张馨在心在暗道，答：“我加过，”然后马上又加了一句，“我们宣传部的人都在晚上加过班。”
二胖在一边暗忖，这姑娘看着傻，其实好像也不算太傻。
古文收起笑容，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突然语气严肃了起来：“二天前，就是十一月十一日星期三，你晚上加班了吗？”
张馨停了一下想了想，点头道：“加了，那晚一个马上要进行的活动方案被唐总否了，我们全部门加班，就为改方案，所有人都加班到了天亮。”
古文说：“这么说，那一天晚上，你们部们所有人都在办公室。”
张馨肯定：“是的，包括我，总共是六个人，其间宋总进来过两次。因为我们写的材料里要调用一份公司重要的内部资料，需要他来打开。”
古文沉吟了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最后缓缓问：“那一晚，又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或者说你看见了什么事情。”
张馨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不安的低下头小声地说：“没，没有。”
古文看了一眼二胖，二胖会意，马上恶声恶气地喝道：“我们现在在调查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你对警察撒谎，就是作伪证，这可是要付刑事责任的，你不想被抓到局子里和一群流氓关在一起吧，那就老实说实话。”
张馨抬起头，看着这个凶恶的胖警察，眼神露出愤怒之色。
古文一看自己判断失误，这小姑娘看着柔弱，却不一定一吓就管用，出来圆场道：“这屋子现在是封闭的。你说过什么，我们是警察，都会为你保密。我们只想为你们公司找出内奸，你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才好作出正确的判断，不是吗？你也想抓住坏人，不想冤枉好人吧！”
他拍了边上的二胖一把接着又说：“这胖子虽然说话可恶，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跟警察撒谎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张馨目光闪了闪，最下定决心的抿了抿嘴，开口道：“关于这类怪异事件，唐总下过封口令，谁出去乱传开除谁，不过你们是警察，和你们说也不算乱传，我就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
那一晚，开始很正常，所有人都在按分工找资料，写稿，十一点45分的时候，大家停了下来，一起吃了点东西，十二点正到了，我就和江涛、曾静到办公室左测那个小咖啡厅里休息。
我们的咖啡厅东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和这屋子朝向一样，东面正对着湖面。那天，我和江涛，曾静三个人坐在小椅子上边喝咖啡边吃点小零食。突然，突就看到了……湖面上那个东西，像个影子，一个女人的影子，就在湖面上飘啊飘。而且，我还听到了奇怪的乐声。隐隐约约的。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困迷糊了做梦。这湖上有女鬼的传闻我虽然早听说过很多次，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还是第一次。当时，我吓了一跳，想站起来，还摔了一觉，头上嗑了一个大包，疼死我了，你们看！”
她说着，把头发撩起，里面真有一个肿起的红包，虽然已经消肿了很多，但还是很明看得出来的。
古文和王二胖对视了一眼。
古文微微笑了笑，用鼓励的眼神又对张馨说：“后来呢？”
张馨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思路道。
“后来，后来就没啥了啊！听到我们这动静，办公室那边又跑过来人，可我当时太疼了，又倒在地上，也没注意是那些人过来了，等曾静扶我起来，湖面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江涛和曾静都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们都嘲笑我，说我毛毛燥燥的，只有曾静人好带我去上点红药水。”
“曾静，你们后来讨论这事了吗？“
“讨论了，她叫我不要乱说看到湖面怪影的事情，这些老员工一谈到这事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鬼样子，一个个都不愿意多谈这件事。我想我不是一个人，他们一定也没少见过这事，只是唐总给他们下了封口令。”
“然后呢？就没发生过其它事情了吗？”
“没有了，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就回去继续做工作了，直到天亮没也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总算在凌晨六点前把策划案做好拿给唐总看，唐总总算不挑了，一次通过，我就回我们办公室边上的宿舍小白楼里去补觉。结果今天上午，就听说，公司电脑中那份重要机密资料被人窃取传走了，这跟我可没关系，那机密资料就我一个人没去看过。”
古文皱皱眉：“你们的宿舍也在湖边吗？”
“是啊！就是边上那幢小白楼，公司不少单身员工都住处在那里，就是唐总，宋总他们在那里也有房间，虽然宋总不常用。”
“你们的那个文件，谁有权限调用？”
张馨犹豫，可最后还是无所谓的说：“你们既然问，我就直说了，那文件只有唐总和宋总有密匙权限直接调用。”
古文坏笑着说：“这样看，你认为，资料被盗，唐总和宋总嫌疑最大喽？”
张馨愤怒的白了古文一眼，声音尖锐起来：“这位警官，你别给我乱扣帽子，你倒底懂还是不懂，正因为唐总和宋总有直接调用文件的密匙，他们根本用不着偷这文件。”
“好吧！”古文点点头：“我没有要多问的了，谢谢你的配合。”
说罢，站起了伸出手说：“谢谢，再次为我边上这位胖警察的无礼向你道歉。”
“不用！”张馨站起来转身，却不接他伸过来的手，而是不屑翻眼说：“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警察的套路，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而已。他是粗鲁一点，可你这种人更是虚伪的要死。
说罢，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直到她离开屋子，古文才回神来，讪笑着收回了自己手。
二胖在一旁乐道：“这小姑娘利害，看穿了你小子装腔作势的画皮，哈哈，痛快！”
古文不理他，坐下，翻看着资料，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公司的女人都不好惹，我们还是先见一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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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这家伙看着挺成熟的，虽然资料上年纪不大，但人长的有些偏成熟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此人叫赵军，他一进来，就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在古文的示意下，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双手放平，很自然的看着古文和二胖。
古文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看了他的眼睛，几十秒没有问话，赵军微有些惶惑，刚想主动开口，就听见古文突然问道：“你好，你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
“大约是四年前吧，具体时间我都有些记不太清了，你们不是有档案吗？还问我？”
“这样啊，我想问一下，你也算老人啦，这天水湖闹鬼的事你知道么？”
“这……，”赵军愣了一下，刚才营造的自信冷静形象瞬间有些失守。显然这个问题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来问湖上闹鬼的事情？你们不是来查商业间……说到这，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了，把后半句憋回去了，沉默了下来。
古文的态度却分外和善，用柔和而肯定的语气说：“我没问你商业尖谍的事情，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在湖面上见过嗯……那个传说中的女鬼。”
“没有！”赵军回神来，斩钉截铁的答道：“一次也没看见过，这些只是她们那些胆小的女生传出来的吧。她们平常不好好上班，就在网上找那些奇奇怪的怪的小说看。半夜在湖面上听到点风声，看到点奇怪的光亮，就以讹传讹说什么有鬼，现在还影响到了公司楼盘的声誉，也不知她们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他说到这，看见古文和二胖两人都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色微微变了变，定了定心神，堆起笑容，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刚才只是乱发牢骚的，我可没有背后说同事坏话的习惯。警察先生，如你没有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我想回去工作了。我的事还很多，宣传部还有很多事等我去做。”
“不急，”古文笑眯眯道，挥挥手示意他坐稳点。很感兴趣的身子前倾，热情的说：“这些女人啊，是爱传一些这种不着四六的闲话，我理解的，不过，你说，她们？她们是谁？”
赵军疑惑的看着这个突然变得有些不像警官，倒像是酒馆里常见的闲聊客的警察，正想找几句话搪赛过去，却突然看见边上的胖警察正用一种极为幽深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看穿了自己什么，不由心里一惊，心想，真人不露像，这个胖子一直一言不发，难说是个更历害的角色，我还是小心为妙。
嘴上不由自主开始答道：“她们就是我们部门那三个女人喽，尤其是资历老点的曾静和明心，我记得有一次在办公室说看见有鬼的就是她俩。然后被唐总叫去教育了。然而这个传言还是若有若无的在公司传播，搞得人心惶惶的，这些女人就是误事！”
“嗯！”古文突然又正经起来，像是想起了自己来此的职责，盯着赵军的眼睛又抛出一个问题：“两天前，星期三的晚上，你是不是在办公室加班？”
赵军的神色自然了一些，显然这个问题他早已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那天晚上，我们全部门都在办公室加班。”
“那么，你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吗？或者说，有人在中间那台电脑上做什么，或者说，有人行为怪异。”
“我知你想问什么。”赵军摇摇头。
“可我不能乱说，我真没注意到有人在中间那台电脑上做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要说不同寻常的事情，也就是十一点45分，我们六个人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然后，张馨、江涛、曾静偷懒，说还是太累了，三人相约到边上的咖啡厅继续休息，进去大概七八分钟，张馨看到湖面上有什么东西，吓的叫了一声摔倒了，然后高天远闻声坐不住就跑过去看了一眼。过了两三分钟后和曾静，张馨一起回来的，高天远对我说没什么事情，小姑娘大惊小怪。”
“这样啊！”古文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突然尖锐地发问：“那么，曾经有二三分钟大厅里只有你和明心在喽？”
赵军手微微抖了抖，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那……，其实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厅里，明心那时也不在。”
然后他又急切地说：“但是，从高天远离开，只有一分钟后，他们四个就一起进来了，张馨受伤了，曾静给张馨找红药水涂药。而被窃的那份资料内容很大，我的位置又在屋子最边上，跑过去偷资料，再坐回来，一分钟时间根本就不够！”
古文冷笑：“你刚才还说，“过了两三分钟”，现在又说一分钟时间根本就不够，你倒底那个说的是实话！
赵军急了：“警官，那也就是一小会的事情，我又忙着专心做自己的工作，对时间的感觉上那有这么准！我只是估计，估计，具体时间我真搞不太清了。”
古文不置可否的看了他几秒，并没就这个问题穷追不舍，眼睛一转又问：“明心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你不是说当天的工作很紧张吗？”
赵军说：“这小姑娘是去年来的，是美工，没什么资历，工资却是我们中最高的，工作最轻松，就作几张新的宣传图。她说她需要灵感，做一半，就出去了，说是到湖边散心找灵感去了。”
”大概是几点的事情？”
“十二点过二分左右吧，”赵军回想了一下说，就在曾静她们去咖啡厅里继续休息，我和高天远忙着开工，明心坐了两分钟就说要出去找灵感，散心，一个人就出去了，当时因为担心她完不成工作脱后腿，我刻意看了一下办公室上面的钟，正好是十二点二分。然后过了近一个小时后，大约在一点之后，她才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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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出去后，古文一个人又开始翻桌上的资料，似乎在想什么，然后突然问边上的二胖：“你觉得这个赵军，他可疑吗？”
“可疑，”二胖肯定地说。“这家伙谈到看没看到鬼的事时候很可能撒谎了，他否认的太刻意，还有，这是个虚伪自私的家伙，喜欢在背后说同事的坏话，我觉的他和他同事的关系不会太好。最重要的是，就像他自己招认的那样，在那一晚，只有他一个人曾在办公室里单独呆了几分钟，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盗窃的资料。”
古文沉吟了一会说：“有一定道理，不过你想，如果你是一个商业间谍，你更应该和你身边的同事打好关系，这样才能容易探听到更多的消息。而他的表现，更像一个不受上司重视、和同事欢迎的失意者。而他四年的工作资历，也让他比新员工更可靠一些。”
二胖说：“他资历老一些，并不代表他最可靠，就像你说，他不受上司重视，他有四年的资历，工作的能力也不错，这宣传部很多重要工作都是他做的，却迟迟没得到升迁，宋国雄身为副总却兼管这个部门，让他继续当一个没名份的大头兵，他很可能正因为在公司失意，心理不平衡，才会被对家收卖，背叛公司。”
古文想了想，又说：“可那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独处的时机，很大部分是因为张馨在咖啡厅里摔倒造成的，难不成张馨会是他的同谋？”
二胖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张馨的样子不像，她年纪太小，为人又不够圆滑，还没有学会如何稳藏自己的想法和好恶，谁会请这样一个职场菜鸟来当间谍，我更倾向于这只是巧合，赵军早就打那资料的主意了，只是苦于没有密匙，当晚机会突然出现，他及时抓住了机会而已。
不过，古文，我搞不明白了。我们不是来找内奸吗，怎么你喜欢打听鬼的事情？难道你认为鬼的事情和内奸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可材料是一天前泄露的，而闹鬼这事在一年前就开始就有了，还是，……”
二胖说到一半兴奋起来：“你认为最早传布有鬼传言的那个家伙就是内奸。嗯！很有道理。为了影响公司楼盘的销售，故意散布这谣言。怎么看你的表情，你又在嘲笑我，别否认，你小子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在看我笑话！”
“好吧，我是认为，”古文承认道。
“散布闹鬼传闻这个做法对一个商业间谍来说，似乎在太过另类和有创意。而且如果有人刻意传播流言。唐蕊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这个人早该暴露了，也轮不到我们来查，这点很奇怪。
好吧！你去叫守在门口的胡队长，让他通知下一下，下一个我要找的是江涛。”
二胖不满的说：“这个胡队长全程跟着我们，明显是监视，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他跟着吧！”古文大度的说：“很明显，唐蕊对我们不放心。”
“我们在帮她找内奸，她这样子倒像是我们要害她似的，还识不识好歹了。难说她自己就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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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瘦高个的中年人，脸上有些木纳。
一进来，就紧张的东张西望。古文给他示意了一下。他才唉着凳子边坐下，然后不安的来回动自己的脚。
你叫高天远，是吧！别紧张，只是问你几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您问。”他的态度很恭敬：“我知无不言”
“你来这里多久了？”
“十几年了，老张总在这里刚开始筹建我就来了，我算是老员工了。”
“是吗？“古文热络的拿出一支烟分给他：“那你也是老资格了，怎么还在宣传部做？”
“唉……”高天远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不是文化程度底，脑子笨吗？身体又不好，老要请病假，老兄弟们都升上去，可我没这个本事。老张总念旧，说宣传部清闲不累，我做点轻轻松松，打杂跑腿的事情就行了，我就到宣传部来了。”
古文看了一眼门口，示意二胖偷偷去查看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那你见过湖面上的鬼吗？”
“这个，”高天远伸手去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嗯……，”似乎有此拿不定主意怎么说。
古文靠过身子，热情的给他点上了烟，低声说：“不瞒你说，我们也算是接受老张总亲自下的指令来这里办事，有什么情况你跟我们说，我们才把一些事情查清楚，这才符合老张总和公司的利益嘛。”
高天远沉默了一会，拿定主意说。
“这个事问我你们算问对了，现在这里还敢说这件事的人，也只有我了。来龙去脉我算是最清楚的。最早有这个传闻是天水湖畔千鱼村的村民传出来的。这些家伙，贪心不足，明明当初给他们的补偿费就够多了。可是别墅区修起来，他们就起了别的心思，想要公司给他们的子女安排位置。公司不干，他们就传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来捣乱。当然，我也不是说他们完全是编造，这些传闻这些村民早几辈子就有了，就是乡间的一些迷信伟说。后来公司给他们安排了几个人的位置，他们就消停了。可是自从去年，……”
他的声音神秘起来：“那个什么音乐才女，月嫣梦来了之后，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
“那个女人脾气太怪了，动不动就找我们公司物业的麻烦，谁都搞不定，只有唐总亲自去处理，才能搞定。”
“唐总出马？你们唐总经常去那幢别墅吗？”
“是啊，她一闹，一般只有唐总亲自上门去安抚他。呸，什么音乐才女，这种吊起卖的女人我在老张总身边见的多了。就是个金丝雀，看别人还一幅眼高于顶的架势。”、
“那她的金主是谁呢？”古文一脸八卦的神色。
“这我也不清楚了。说实在的，这个女人还真没有什么男人上过他的门，除了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去过一两回。还有保安和她难免有些接触外。真没有见过男人上她的门。”
古文饶有兴致的追问：“不可能吧，这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个男人是从湖上飞过去的。”
高天远也带点坏笑摇头道：“有这种可能，这有钱人的世界，我是不懂的。难说她男人就从湖上飞过去的。反正她经常一个人在湖上泛舟，还弹琴。可边上也没看见有什么男人啊，久而久之，别人就开玩笑说她情人是湖中的精怪。然后，她就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
“对着空气傻笑？”古文很感兴趣的追问道：“你亲眼看到的？”
“当然，有一天晚上，我是亲眼看到的。她就是划到我们这幢楼的湖边。还点着宫灯，对着我们的楼媚笑，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画面，美是美，可也渗人啊！”
古文若有所思站起身来，拉开窗户看着湖面。
“从那么远的地方，划到这里？嗯，这女人看来脑子不太正常啊。”
高天远赞同：“谁说不是呢？她其实刚开始住我们这的时候，还算正常，可后来就开始越闹越凶，最后几乎是隔天岔五的就在闹事，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自杀了。这事你们警察也来调查过了。确定是自杀，然后，大概过了二三个月之后吧，这湖上有女鬼的传言就又开始传了起来。”
“这样啊，那么……”古文语气一转，有些神秘的问：“老高，你和我说个实话，你有没有看见过那个女鬼。”
“这个……”高天远脸色一变，有些为难的停了一下，艰难的说道：“其实我刚开始也以为是有人瞎传传言。可有一天晚上，我真的在湖面上见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这个人是讲科学的，可亲眼看到的东西，科学也没法解释啊，所以一到晚上，我是不会再到湖边去走动了。”
“你看清楚了吗？湖上是什么样的不干净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没敢仔细看，反正就是飘在那的一陀东西，会发光，还有一些奇怪的乐器声传过来，而且就是那个女人死前最爱鼓捣的那种乐器。”
边上从门口回来听了半天的二胖不屑的说：“不会是你胆小，疑神疑鬼，看错了吧！这世上那有鬼？”
“不会！”高天远激动的红了脸：“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学生时代可是篮球队的。可不是什么胆小鬼。湖上真有奇怪的东西。只是不定什么时候出现，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那么……“古文坐回了位置，好象才想起来自己该问正事了。
“两天前星期三的晚上，你在办室加班了吧！”
“是，那天唐蕊故意找老宋的麻烦，打回了我们一份方案，叫我们加班重做。”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吗？或者直接说吧，你觉的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或可疑的人，你应该知道那天晚上你们看过的一份重要公司资料丢失了。”
高天远沉默了一会，态度恳切的说：“我知道文件丢了，可没证据乱怀疑人对公司同事可不好，不过……，其实那天晚上我看老宋把文件调出来放在电脑上，给大家随便看，就觉得这事不太妥，现在这些小年轻一天换一个工作，对公司可没我们以前忠心了，有心提醒他，又担心他以为我倚老卖老教育他。所以当晚我除了中间上厕所外，其它时间基本都有意无意的注意着中间，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除了……”
“在十二点左右你听见叫声去了左边的咖啡厅？”
“对，警官你们知道了啊，就是那会，当时明心出去了，屋中只有我和赵军两个人。隔壁张馨那个小丫头尖叫了一声，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下意识的就跑过去看，又在湖面上看见那奇怪的东西了，一闪而过。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还是有点害怕。我在咖啡厅里呆了大概两三分钟，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又回到办公室里。看见赵军这小子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事。不过……”他停了一下，“我当时有种感觉，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他可能在喘气，就是那种……，对，你运动或紧张之后，忍不住要剧烈呼吸，却强自忍住的感觉。是了，我想起来了，他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
高天远走后，古文仔细的翻看着资料，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二胖上来打断他：“嘿，你小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真相信这世上有鬼了吧！”
古文微微一笑说：“我相不相信鬼不要紧，我是在想，这鬼的意图是什么？”
二胖奇道：“这鬼能有什么企图？吓人呗！啊呸！你小子思路偏那去了。我们是来找内鬼的又不是来捉水鬼的，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赵军有重大嫌疑，妈的，我就说这小子贼眉鼠眼，心虚的样子，就是心里有鬼，要不我们再把他叫进来，我来吓一吓他，说不定马上他就什么都招了，我们就可以完工走人了。”
“不，”古文神秘的笑笑：“我们内鬼要捉，水鬼也不能放过。下面按顺序，该是江涛了吧。”
二胖点头，“好我去通知保安叫他。”
“不用！”古文拉住了二胖，轻笑道，“老是劳动我们胖爷多不好，这回让我去叫。”
古文打开房门，门侧保安胡队长正像铁塔一样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听见门开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关古文，黑色的眸子满是不信任。
古文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这个……辛苦了，胡……胡队长是吧！劳驾你去叫一下江涛。”
………………………………………………
“这个小伙子进来很有气势，步履沉稳。走进来时还似有似无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两个年轻警官。二胖敏感的察觉，这小子眼神似乎闪过一丝藐视。
古文还没有说话，他就自顾自的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冷然说：“两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吧，我很忙。”
古文又看了一眼他的资料，江涛，一年半前来公司的，燕京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毕业。
二胖碰了碰古文，低声说：“这小子和我们是同一个专业呐，不过人家学校可比我们牛多了，燕大呐！”
古文没有说话，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悠然抽了一口，向椅子后一靠，然后仔细盯了一会江涛，却不开口说话。
二胖看他这奇怪的表现，心想，这是故意晾着人家呢！打击报复？是妒嫉人家名牌大学又臭屁！嗯！一定是这样，这小子一向都是这么小鸡肚肠的。
江涛被古文盯着有些不耐烦，主动开口说：“警官，你有什么问题，赶快问我吧，我的工作很重很多，不像你们这么闲。”
古文似乎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刺，只是把手上的烟轻轻抖了点烟灰。
“江涛是吧，一年半年前来到公司，工作成绩优异。嗯，两天前晚上你也加班了。”
”是，是十一月十一日，星期三，我们宣传部全员在办公室加班，赶一个活动方案。这个方案要用到一份内部资料，所以宋总在7点30左右在办公室中间的一台公用电脑上打开了这个文件，其间我因为工作需要，上去看了三次，在凌晨二点，宋总从办公室出来，关闭了这份文件。然后今天，你们就来了，说是文件内容被窃，要进行内部调查，很显然，当晚我们部门的六个人都成为了嫌疑人。”
古文补充道：“不光你们六个，还有唐蕊和宋国雄也有嫌疑。”
江涛轻轻哼了一声，嘴角轻扬：“你们的立场可以这么想，我可不敢，不过唐总和宋总泄密的概率应该很小，基本可以排除。”
“噢？”古文奇道：“为什么？”
“以他们的身份，三个字，“不值得”，这位警官，你是在跟我装傻吗？你们被委托来调查这件事，不会连这一点也想不明白吧！不过我最好奇的是，这事虽说不小，可也没大到公司需要警察出动的地步，你们是以什么立场来调查这件事的。”
古文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个有些骄狂的小子，老声老气地说。
“小江啊，现在是我们在调查你，不是你在调查我们，还有，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嘛，不该你知道的事，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小江！！？？”江涛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昂坐在椅子后面教育他人的年轻警察。
……因为没刮胡子，头发杂乱邋遢而显的有些沧桑的警察。
虽然他这副外表会迷惑人，可他还是能肯定眼前这个警察绝对和自己是同龄人，甚至从他边上那个一伙的胖警察看，应该还比自己小一两岁，深深感到无力吐槽的蛋痛。
江涛开始感到自己平静的心态有些混乱了。
古文开始直截了当的问重点：“在这一段时间，有又有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好吧，总算回到正轨上来了，江涛心想。
“没有，如果非说要有什么的话，就是十二点的时候，我和曾静，张馨三人在咖啡厅里休息。张馨看到湖面上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吓的猛站了起来，然后摔倒受伤。曾静扶她去擦了点药水。其它我实在想到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那么？”古文再次将身子逼近他的猎物，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湖上的那个东西，你看到了吗？”
“看……”江涛实在受不了一个男人靠自己如此之近，向后退了退，说：“看到了，就是一些奇怪的光影，从物理上来说，也许是湖面的某种反光，或者湖中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发光水母，反正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有些女人胆子太小了，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鬼身上去，自己吓自己吧。”
可是，古文认真的问：“那声音你怎么解释。”
“声音”江涛有些失笑的说：“警官，你不会相信张馨那个胆小鬼说的话吧，我看她是产生了幻觉，我可真没听见什么声音，要说有声音，也只有湖面吹过的风声。这些小姑娘，情绪太容易激动了。”
“湖里闹鬼的传闻，你听说过吗？”
江涛平静地说：“听到过，但没有仔细听，我没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只是别人聊天时听过一耳朵，也从来不关心这件事情。”
古文用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而他无谓的坦然对视。
“好，你出去吧。”
江涛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没想到对他的讯问这么块就结束了，但他并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出去了。
“这家伙真他妈臭屁啊！”他出去后，二胖不满的哼道。
“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到这里也是为了累积一些职场的初步经验。傲气点很正常。”古文无谓的说道。
“那你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没有，只不过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这湖上确实闹过鬼，连他都看见过了。”
“什么！！？？”
“我问他看到什么的时候，我和他对视，他有那么一刹那的心虚。对这样的人来说是很难得的，说明他真的见过什么，可他不愿意说这件事。”
“你小子别乱开玩笑，活人我可不怕，可要是真有什么鬼，我可不是对手。”
“好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臭男人都见完了，剩下我们可以见美女了。”
“审讯美女，这个我喜欢！”
“那么，这二个美女，你觉的那个更好看一些。”
古文将档案递过来，给二胖看。
“当然是这个黑长直，又清纯，又漂亮。嗯，这个就有点差了，梳这么土的辫子。还戴着这么一幅眼镜，只能算清秀，我们先传这个黑长直。”
古文微笑着把档案又拿了回去，看着二胖。
二胖不安道：“擦，来了，又来了，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你没说错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些女人可真是千变万化啊，稍微化化妆，改改发型，在别人眼里印象就完全不一样了。”
二胖被教育的毛了：“你小子什么意思？是说胖爷我不会看女人吗？这点你小子可没资格教育我。我女朋友都换过三个了。你小子就一个暗恋对象，还没追上，哈哈！”
古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损友真是讨厌，但凡你有一点丑事，他都能替你记一辈子。
“好吧，我去叫保安队长传曾静进来。”
……………………………………………………
这个女孩很文静，身上有一股书卷之气。
一进来，就选定位置坐下，不卑不亢，态度沉静。
“两位警官，你们想问我些什么？”
古文眼睛在她身上轻轻扫过，问道：“曾静，你来公司多久了？”
曾静有些俏皮的笑了：“到今天正好一年，没想到会在被调查中度过，算是很有记念意义的记念日呢！”
“这样啊！”古文也轻松的笑了：“那还真是报歉了，我们也不想的。”
“丢了重要文件的是我们，你抱歉什么，警官，你过度客气好像显的有点虚伪哦！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好套点什么吧？”
“呵！呵！”二胖在边上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古文愤怒的眼神忙捂上自己的嘴，用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好吧，古文心想，我错了，这些百炼成精的办公室女性可不是邪教团队那些容易被言语影响的天真小姑娘，我还是真接了当些吧。
“你来这一年了，有没有在湖上见过那个……呃，女鬼？”
曾静毫不回避这个问题。
“我从来不信那些东西，不过，我确实在湖面上看到些一奇怪的东西，算不算女鬼我可不知道，那东西造型挺美的，我是觉的，在深夜的湖面上出现这些东西，还是很凄美浪漫的。”
“你不觉的害怕吗？”古文饶有趣味的问道。
“不怕，”她抬起眼角，讥讽的一笑。“相比而言，人更可怕不是吗？那些利用职权欺侮女生的坏男人更可怕。”
“咳！”古文干咳了一声，尴尬的说：“高兴同志，你的位置在我边上，不是人家的身后。”
二胖一脸傻笑，退了回来。小声在古文耳边说：“我站在她身后，只是想给她点心理压力，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
好吧，询问继续。
古文问：“两天前的晚上星期三，你是不是加班了。”
“是”
“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去中间的电脑上做了不寻常的动作？”
“没有！”
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古文有些无奈：“你可以回想一下，一点小细节都行，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曾静脸上也很无辜：“我也没办法呀！我观察力一向不太好，而且那天我应该是对加班怨气最大的一个，他们高层打架，拿我们这些小兵耍着玩，我全晚上都在临时加班的碎碎念中，那有心情去注意有谁在中间的电脑上捣鬼。”
“好吧！”古文也只有换个方向问：“十二点的时候，你们在咖啡厅里好像出了一些事情？”
曾静恍然道：“你早说啊，你要问这个事情情我倒是知道的。张馨那小妮子好好的喝着咖啡，突然大叫一声站了起来，倒吓了我一跳，咖啡都泼到我套裙上去了，可恶，前一天才干洗过的，料子还是……”
“嗯！”古文无奈的打断她：“请说重点，谢谢！”
曾静不满的扬了一下眉，“没什么重点了，张馨摔了一跤，头也碰到了桌子上，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小模样可怜兮兮的，我只好扶着她去找红药水擦，可办公室里药箱备用的红药水好像要过期了，我算了一下日子，还差两天，这算过期呢，还算没过期呢，万一效果不好怎么办，我就想再找个新点的，然后边上那个大储物柜锁又坏了，我只好想法去找个铁丝……”
古文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直接问：“张馨在咖啡厅里为什么会被吓了一跳，你知道么？”
曾静：“不就是看到湖上面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吗？其实什么都没有，这小妮子鬼故事听太多了，把胆子听没了，乍乍呼呼的，没事就喜欢自己吓自己，我已经多次、反复教育过她了。可她就是不听，还喜欢到网上专门找这些故事看，我看她这是要疯啊！拦都拦不住，对了，刚才她出来气呼呼的样子，是不是你们又吓她了……”
古文只有再次打断她：“那天，你有没有在湖面看到什么东西吗？”
曾静干脆地说：“没有。”
古文奸笑：“可我好像听说，你以前最爱讨论这事的。”
曾静不屑的怒道：“谁给我造的谣！让他出来跟我对质，我晚上根本就不会往湖边走，也不会去靠湖的走廊那边走动。女人只有睡足了，才会老的慢，什么鬼不鬼的，我可不关心。”
古文轻笑，质疑：“可是据我所知，你和明心曾因为说鬼的事情被唐总叫到办公室训过，这你又怎么解释？”
曾静脸色微凝，晒笑：“看来有人连这事都汇报给你们了，这是谁啊？嘴这么碎！”
古文面无表情的说：“这和你无关，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
曾静似乎些生气，冷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不是赵军那个小人又会是谁。”
“回答问题！”古文面无表情的强调。
曾静恢复了轻松，掠了下发际的散发。
“哼，你们这些警察还真是烦人，好啦，我说，去年我和明心一起来的，宿舍分在一间，三个月前半夜睡不着觉到走廊上去谈心，谁知道在湖面上看到一些奇怪的光影和声音。明心害怕，第二天还在办公室说这件事，结果被唐总走过听见，就把我们两个叫到办公室里去训了一顿。并严令我们两个以后不许在谈论这件事，否则开除，现在找这一份好工作不容易，鬼再历害，那有我们老总的历害，我自然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我想知道的是，”古文用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为什么你们唐总这么不喜欢别人讨论这件事？”
曾静无谓的迎着古文的目光：“唐总不喜欢别人说这件事，应该是为了不影响公司楼盘的声誉吧！这没什么难理解的。”
古文反问：“不影响公司声誉，不是该是制止这类事的发生吧，而不是装看不见吧！”
曾静反驳道：“湖上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情，或者科学点说超自然现象，怎么完全制止？流言止于智者，你们警察管天管地，难道还管得到超自然吗？还是管好你们份内的事情吧！”
古文突然语塞，沉默了一会，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最后无奈的说：“好吧，我问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曾静有些意外的站了起来，转身想走，突然看了一眼门外，低身在古文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曾静出去后，二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古文：“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懂的事情吗？这就沟搭上了？”
古文一脸严肃的给二胖作了个嘘声的手势摇了摇手指，嘴上却轻松的说：“总算要问到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进来了，这个是看着有点古板的小姑娘，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头发洗的干干净净扎了个马尾，身上穿着蓝色的外套，显得分外朴实。
她一进来看见陌生人似乎有些无措，在古文的示意下才在椅子上正正的坐好，双手规规矩矩的摆在膝盖之上，正面平视着古文和二胖。
只有正面看着这姑娘，二胖才发觉，这姑娘有着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睛，虽然隐在厚厚的眼镜片之后，而且看见她竟然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在她的目光下，二胖甚至感到自己有些不自在。
二胖转眼看古文，这家伙脸上还是带着那万年不变的虚伪笑容，假的让人恨不能锤他，屋子内的气氛凝滞了短暂几秒。
古文开始说话了，在二胖听来，他的声音似乎和往常不同，却不知为什么总感到一种奇怪的飘乎感在里面。
“你好！明小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的，你们问吧。”明心声音柔柔的，却有一份镇定的感觉在里面。
“星期三，也就是两天前的晚上，你在宣传部的办公室加班到天亮，是吗？”
“是的。”
“当晚，你们公司的宋总在办公室中间那台电脑上打开了一份公司重要内部资料，是吧？”
“是的，一份内部设计文件，在项目没完成之前，这份文件应该很重要。”
古文翻着自己的笔记本，接着说：“据前面你们同事的陈述，当天七点半，你们宋总进来打开文件，然后在二点后又进来将其关闭，其间，只有你们六名员工有机会在办公室里接触这份文件，是吧？”
明心点头：“确是这样，其间没有人进过我们办公室，如果资料是在那段时间丢失的，只有我们六个人有嫌疑。”
古文眉毛轻挑，语速微快：“你说，如果资料是在那段时间丢失的的，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你也认为资料也可能在其它时间丢失？”
明心用手轻轻扶了一下眼镜，认真点头道：“这是很正常想法吧！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警察就能认定资料丢失的时间是在我们能接触文件这段时间之内！”
“这……”古文竟有些语塞，然后陷入了沉思一会，才有些反省的诺诺道：“是啊？好像我们是有些武断了。”然后竟有些羞愧的问明心：“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觉的我们这些警察有些无能？”
二胖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却万分奇怪，他今天早就察觉出来了，古文在整个询问中，似乎很不在状态，全是在东拉西扯，没有重点，就像是在敷衍一般，现在更好，竟在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失态，问这么丢警察脸的问题，这小子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明心有些怀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过份谦虚的警察，一时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愣了一会，才面无表情的又推了一下自己眼镜，冷漠的说：“不知道，我又没和你们警察打过几次交道。再说，你一个人怕也代表不了你们警察吧！”
“是代表不了。”古文突然又恢复了正常，顺手翻了几下笔记本，“我们还是把流程走完吧，在这文件打开的这几个小时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有什么可疑的动作？“
明心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会，才肯定的回答道：“没有，我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事情。”
“好，那么，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也就在你们吃了点宵夜之后，你好像出去了一个小时，是吗？”
“是的”
“你是办公室里当夜唯一出去过的人，是吗？”
“是的，可是……”
“你出去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迫不及待把偷到的资料传走？”
“不是！我就是累了，到湖边去散心，我从来没有偷资料，你们警察没有证据不要乱诬陷人。”
“这片湖畔经常有闹鬼的传闻，很多人都曾看到湖面上有奇怪的东西出现。连很多男员工都不敢在晚上到湖边去，你一个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半夜一个人跑到湖边去溜达，你还说你没有问题？”
“胆子大也能成为被怀疑的原因？你们警察办案一向都是这么武断的吗？我从小胆子就大，我还是市里鬼神俱乐部的会员呢？我半夜到湖边去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碰见那些东西。然后拍下照片，好回去研究。”
“那么，那天晚上，你看见见那东西了？”
明心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才肯定的说：“看到了，我还用手机拍了照片呢？这就是证明。”
“什么？”这下连边上的二胖也无法淡定了，“你拍到照片了，看看，看看！”
明心毫不迟疑的从身边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打开图片，给古文和二胖看。
照片很不清楚，但足以看见在漆黑的湖面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个白色的影子。虽然看不真切，但惨白色的脸却是真真切切的悬浮在夜空中天水湖面之上，背景是一个大大的圆月，构图非常有意境。
“靠！”二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就坐在地上，他可以担保，自己在鬼片中也没见到过一张如此逼真的鬼照片，冷汗冒了出来：“这他妈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湖面上一些奇怪的光影现像吗？这也他妈也太逼真了吧！难到真有那东西？这不科学。”
古文鄙视的扫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胖子，仔细看了那张照片很久，看美女****都没有见他有那么关注过，最后，他还意尤未净的点了点头：“不错，拍的好，不愧搞美工的，效果满分，明小姐，请传一份给我，我要仔细研究。”
明心出去后，二胖才回过神来，对古文说：“我们这就问完了，你小子倒底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得出了，”古文很轻松的吹了一声口哨，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不得不说，这事真是太简单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出去办点个人私事。”
他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靠近二胖，附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些话。
又是我，二胖不满低声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老子当坦，你小子疯狂输出？”
“因为你胖，目标大，皮燥肉厚啊！”古文猥琐的一笑，把二胖推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