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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程清河

当林一凡、小石头两人到达后山时,已是正午时刻。时值夏日,正是烈日炎炎,热浪滚滚,满山青翠似乎都要被烤焦似的,没有一点精神气,却又顽强地撑着叶子,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映的满山都是白晃晃一片。

山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莫说人影,连飞禽走兽都不见踪影,想必也都躲起来避暑去了。四周便显得空洞而寂静,只有那不知名地虫子藏在叶子之下有一声没一声地随处叫着,惹人心烦气躁。

林一凡两人刚上山时便已是汗流浃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浑身难受,毒辣的太阳更是晒得人头昏眼花。俩人却不敢有半刻歇息,直接往那密林深草中寻找那碧幽草。

两人按照明月真人的指示果然寻到几株,高兴之余更是不敢有半刻懈怠,愈加往那林中更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寻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人便已经采到小半竹篮的碧幽草,却也是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一凡,我实在走不动了。”小石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刚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我也是啊。”林一凡喘着气继续说:“我是又累,又热,又渴,又饿,浑身还难受的不行。”说着他咽了咽口唾液,站着继续喘气也是不走了。

“其实这碧幽草也没有那么难找嘛。”

“恩,照这个速度下去,根本不用等到太阳下山便能采满一篮子。”

“早知道咱们就不这么拼命了,这下可好,现在是又累又饿,更倒霉的是我们出来还忘了带水,这没水有干粮也吃不下啊。”小石头抱怨道。

林一凡向四周看了看见四周都是一片青翠,根本不能看到远处,林中更是热气腾腾,处在其中是又闷又热,有种处在火中烘烤的的感觉,便说:“这个地方不能久待,我们还是四处找找,看哪里有水再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着也不等小石头回答便自顾自地向前面走去。

“喂···”小石头见林一凡不等自己就走,本想喊住他,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也懒得再费口水,便也从地上爬起来挪着脚步跟上林一凡了。

“知了~知了~”几声蝉鸣让这边树林变得更加寂静,只是片刻后在树林更深处似乎有片沙沙声响起,仿佛野兽走动带动草木的声音,由远及近,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啊!”

“怎么了?”小石头正眯着眼不紧不慢地跟着林一凡走着,突然听见林一凡惊叫,不由急道。

“有水。”

小石头向前看去,远远看见一条小溪横躺在前方一个小山坳里。一道道波纹在阳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芒,无怪乎引得林一凡忍不住惊叫出来。

“哈哈。”小石头却不管那么多,径直向那溪水跑去,也不知道这厮突然从哪里来得力气。

林一凡也急忙向前跑去。

“好喝。”林一凡一口吞下手中的溪水,只感到一股凉意顺着喉咙直通心底,浑身感到一阵轻松,就连阳光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然后他又捧了水洗把脸,然后便“大”字形倒在河边草地上。他将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说不出的惬意,只想着好好睡一觉。

想着想着他眯上了眼,困意便跟着袭了上来。

“啊!”一声惊叫,林一凡立刻睁开眼,爬起身来,看见小石头正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后方,脸上尽是害怕之色,身子似乎还在微微地发抖。

林一凡转过头去,却见到在十丈之外有一个毛茸茸的怪物,那怪物形如猿猴,却面如鬼魅,目光闪烁,浑身都长满了灰褐色的毛发,几乎盖住了全身,乍看上去连面目五官都分不清,只露出一对枯黄色的双眼,此刻正幽幽地盯着他们二人。

“怎···怎么办?”小石头小声说道,只害怕声音稍微大了些便惊动了前方那怪物。

“跑啊!”林一凡果断利索,话没说完便拔腿就跑,丝毫不理解小石头一只怪物有啥好看的,又不是你家亲戚。

“喂。”小石头吓一跳,却是立即跟上,“等等我啊。”

那怪物一见到两人向前逃走,不禁大怒,只见它大吼一声,四脚并用,也是立即向前追去。

沉寂的大山仿佛抖动一下似的,在某处惊起一片鸟飞虫鸣,远远看去竟有些热闹的景象。

“啊!”

“你乱叫什么?”林一凡郁闷地问道。

“我追不上你啊。”

“·······”林一凡不管那么多,拼力向前跑去,只是纵使他们跑得再快终究是比那怪物少了两条腿。只见那怪物四爪并用,在树林中左右腾挪,动作迅捷,当真是快如闪电,转眼间就要追上二人。

林一凡已经能够听着身后那怪物沉重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似乎已经能够一口将自己吞下,不禁冷汗直冒,正要求神拜佛以求保佑,忽听“扑通”一声。

林一凡忍不住转头看去,却是小石头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大惊失色,却见那怪物转眼间便已跑到近处,小石头却是万万跑不掉了,眼看性命不保。

林一凡顾不上那么多,顺手从地下拾起一根木棍,毫不犹豫向那怪物劈去。

那怪物却根本不躲,而是顺手抓住木棍并向自己扯了过来。

林一凡一个趔趄便向前倒去,正好压在刚要爬起的小石头身上。

“哇,你干嘛压我。”小石头郁闷至极。

“······”

“吼。”林一凡转头看去,却只见那怪物正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口中一对长长的獠牙泛着幽幽的冷光,一只利爪也顺势拍了下来。

林一凡脸瞬间白了,只是此刻却再无还手之力,只能原地待死。

“孽畜。”一声叱喝,如从天降,伴着一道亮光破空而来,那一刻林一凡恍惚间感觉听到地狱审判的声音,有丝丝凉意自心底升起,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见到那怪物摔倒在地上,随之一个白色的身影停在身前。

却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星眉剑目,俊秀的脸庞上透出一股英气,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犹自鼓动,恍如神仙下凡。

只是那个‘神仙’此刻眉头微皱,一双明亮的双眼正打量着身前两个人。

看着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似乎被吓傻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希望别留下后遗症。

“你们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声音温和,生怕他们再受一点点刺激。

只是俩人充耳不闻,看来是真的傻了。

“神仙!”在下面的小石头突然开口道,随之某人也暗自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还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想着便同情地向另一人看去,却见那人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坚韧之色。

“你真的是神仙?”小石头忍不住问道。

白衣人一哂,道:“仙踪渺渺,我不过是一个修真者而已。”

“你是剑仙!”林一凡想起在酒馆里听到的那些故事,不禁热血澎湃。

白衣人笑容不改,说:“‘剑仙’之谓,不过是寻常百姓见到修真者飞来飞去而误以为成仙,其实我们也只是凡人之身,只不过通过长时间的修行,拥有了一些力量而已。”

“不懂。”小石头老实答道。而林一凡此时却是激动不已。

白衣人洒然一笑道:“不懂也没关系,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人在这大中午跑到这深山里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采‘碧幽草’的。”小石头答道。

“哦。”白衣人了然道,“只是这深山中毒蛇野兽颇多,你们两个小孩子在这里太危险了,不如我送你们回家,你们还是等天凉些让大人带着你们进来吧。虽然‘碧幽草’不易采到,但在一些小山中还是有的,没必要到这深山里来。”

“我们要当剑仙。”林一凡一脸决然。

“就是,明月真人说了,只要我们在天黑之前采满一篮子碧幽草就收我们为徒。”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糟了,我们的碧幽草。”

三人向地上看去,只见竹篮子歪倒在一旁,碧幽草也洒了一地。林一凡和小石头连忙跑过去将它们一个个往篮子里拾。

“明月?”白衣人似是有些疑惑。

“是啊。”小石头边拾边答道:“就是临月观里的明月真人,他很厉害的。”说着想了想道:“只是不知道你俩谁更厉害,你认识他吗?”

白衣人微微一笑,“应该认识吧。”

“我就知道,看来我们没找错人,以后我们也可以当修真人了。那以后我们也能飞起来吗?”小石头想着明月真人,满含期待地问道。

“天道酬勤,只要你们努力肯定可以的。”白衣人说道:“只是修真之路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反而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就像今天这样,要不是我刚好路过这里找水喝,恐怕你们现在已经死了。而修真之路十分漫长,你们不可能一直好运不断。你们不害怕吗?”

小石头想起刚才的情景犹自生寒,一时间倒也不敢回答了。

“只要我们变强了就不怕这怪物了。”刚才一直沉默的林一凡突然言道:“就像你一样。”

白衣人忍不住多看了林一凡两眼,一时沉吟不语。

“一凡不怕,我也不怕。”小石头瞬即便坚决说道。

“一个意志坚定,一个重情重义,倒是我道中人。”白衣人暗自忖道,“只是看他们刚才的反应,似乎,太迟钝了些。”

他似乎没考虑那么多,只是说道:“这里终究太过危险,这样吧,我和那明月真人很熟,不如你们跟我回去,让我和他说说,他一定会答应收你们为徒的。”

“好啊,好啊。”小石头满脸激动之色,“一凡你觉得好不好。”

林一凡想了想,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过,答道:“我们还是按照明月真人说的,采满碧幽草再回去吧,这样就不用大哥你为我们说情了。”

白衣人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他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我就收你们为徒,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比他还厉害的。”

小石头一听更是激动不已,忙说道:“一凡,你听到了吧,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一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答应过明月真人要接受考验的,就应该说到做到。”

白衣人忍不住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不过这里太危险,我留给你们一件东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递给林一凡说道:“这是‘辟尘环’,你带在身上,遇到危险时就把它握在手里,念‘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它可以保护你们平安,但不能常用,否则会损害身体的。”

林一凡接过辟尘环,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紫色的玉环,握在手中竟有清凉的感觉。心里默默记住白衣人说的话,问道:“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呢。”

“我叫程清河,你们叫我程大哥就行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在他的面前出现一柄白色巨大仙剑,仙剑甫一出现,林一凡便感觉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和辟尘环的感觉差不多。

只见程清河踏上仙剑,那仙剑便带着他窜上高空,越飞越远直到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边,最后只剩下一抹白云停留在长空之中。

林一凡终于回过神来,整个人感觉恍如梦中,刚才一会儿时间,心中竟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情绪。

“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见到剑仙呢?”他暗自想道,随后转头对小石头说道:“我们走吧。”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向林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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