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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不见的人

我的头轰的一声响,彻底懵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我感到一阵窒息,大口喘着气,心中的绝望已经膨胀到极点。心中被压制已久的恐惧喷薄而出,我疯狂地冲着通道“啊——”地大喊起来。喊声在通道中回响,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人在特定时刻是必须要发泄的,否则毫无悬念的会疯掉。这声大喊吐出了部分我心中的压抑和恐惧,让我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在知道已经毫无希望的时候,人反而会趋于平静。我一直吼叫着,直到没有力气了,才茫然地把那张纸捡起来,放进口袋,按这样的情况,再往前走,我会一张张把刚才做好记号的纸都收回来。因为在这条通道中,我没有遇到一个路口,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封闭的死环,一个可以把我困死的死循环。

就在我准备继续往前走看看是不是前面还有纸的时候,我忽然察觉不对劲,我大脑立刻做出了判断,出问题的地方,就在我的身后……

不对,背后有人!我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了,一股寒意掠过后背,我猛的飞转过身。可是在身后只有空荡荡的通道。不,刚才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会错,我对着空荡荡的通道紧张的大叫:“谁?谁在那?”

可是回答我的只有沉默。我深呼吸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我也拿不准到底刚才是不是有人,但是我的力气基本已经告罄,不管是不是有人,他不想让我找到,我就一定是找不到的。既然如此,紧张是无用的。想通了这个关节,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于是靠着墙壁滑坐下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我也不知道这种空白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秒,也许也有十分钟,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于时间的概念往往是不清晰的。

忽然,我好像听到周围有声音,很轻微的声音,像是某种金属物品轻轻刮了一下墙壁。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凝神屏气仔细听了一会儿,可是那声音好像是来自我的紧张,在我认真听的时候,它消失了。从进来到现在,我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曾经在这里的痕迹。那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人的,可是那刚刚那种背后有东西存在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往前走。如果这个通道是变化的,那么它一定存在一个复杂而精巧的机关,不,或许叫机制更合理。任何的机制运作都是有它的规则的。

如果通道变化,那它一定是有时间的,这个变化也许是在十分钟出现,也许是在一个小时内出现,一张纸不能说明什么。一开始我原路返回的通道都变了,这次说不定也会变。这么想着,我开始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果然又有一张纸压在小石头下面,上面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指向我。

看到这张纸,我的心莫名一颤,默默把它收起来,继续往前走。第三张,第四张……一直到我发现第二十张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我把第二十张纸收起来,就地坐了下去。仅存的那点支撑我走下去的侥幸想法也被打破。手机没电了,现在也不知道几点,我抬头看外面逐渐黯淡的天色,现在应该已经临近黄昏。

我的一生就要这么结束了吗?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在一座迷宫里不明不白的饿死。我把背包里最后一块面包拿出来吃掉,体力多少恢复了一些。做记号用的纸还有几张没有看到,再往前走走看吧,我对自己说,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就在我站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忽然又出现了。

背后有人的感觉让我临近崩溃的精神砰地绷紧到了极点,我飞快转身,不出意料,背后什么都没有。一种被戏弄的愤怒加上对这座迷宫的恐惧,在这时爆发出来,我冲着空荡荡的通道大喊:“你******是谁!你给我出来!出来!”

我一直喊到嗓子都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没有人,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重。我甚至感觉隐约听到了某种笑声,这让我开始抓狂,有一种要跑的冲动。很快我意识到这样做有多可怕,如果真的跑起来,下一步我要面对的将是精神的彻底崩溃,到那时,我会变成一个疯子。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通道上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昏暗下来。想到即将到来的黑夜,我心里就一阵阵发毛。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名字叫迷宫。那个迷宫里至少还有植物还有怪物。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除了单调的深灰色,就是两侧高大的围墙。我曾经试过在墙上挖个落脚的坑爬出去,可是这种官家建筑用的材料不是一般的好,我用钥匙抠了半天也只挖出一个小坑。我想到了自己的死,这才是真正孤独的死去,周边连个活物都没有,哪怕是一根草。现在看来,只能祈祷祁蓉找到这里,并且会破解这迷宫,还要找到我所在的地方把我带出去。

一天来的劳累和精神的折磨耗尽了我的体力,我浑身虚脱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靠着围墙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感觉让我惊醒。刚睁开眼,我就发现情况变得更糟糕。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周围一片黑暗,我身上也湿透了。真是叫天天不应,我在心里把秦东方的祖宗八辈挨个儿问候了一遍,站起身紧贴着墙,把背包顶在头上挡雨。

忽然,一道闪电把通道中照亮。在那一瞬间,我惊悚的发现对面的围墙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浑身过电似的一麻差点坐在地上。闪电瞬间消失,通道里再次陷入黑暗。我终于体会到有人比没人更可怕的道理。我用力往后贴近围墙,把包挡在胸前,大喊道:“谁在那里?”因为嗓子已经哑了,我这一声喊比平时说话的声音大不了哪儿去。

对面没有人回答,这种明明知道有危险却看不见的感觉更恐怖。此时的我全身所有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想到对方要攻击也会第一时间攻击刚才闪电亮起时我所在的位置。我慢慢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目标小一些,同时,开始往旁边挪。

我的脚刚向一旁迈出去,一声炸雷伴着一道闪电再次把通道照亮。我赫然发现,在我面前有一双脚。“啊——”我惨叫一声,把包用力砸向脚的主人,同时站起身就跑。倒霉的是,刚跑出第一步就因为地上滑摔了个大马趴。极度恐惧的感觉让我狼狈地在地上爬了几下后,站起身继续往前狂奔。

黑暗中狂奔是最没脑子的行为,很快我就验证了这句话。没跑几步我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我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脑袋一沉,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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