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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法的精神(三)

寒假的日子里,凌风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经过了这么多事,凌风觉得自己的性格太过急躁,很多事只能干着急,遇到不公平的事,除了动用武力,却没其他什么办法处理,自从上次进了派出所,他才知道这样的行为多么危险。一向盲目自信的凌风,上大学后却更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常常迷茫自己的未来,因为凌风从来也没主动关注过自己的人生,一旦关注起来,难免措手不及。看着徐颂雅把自己的大学生活规划的丰富而多彩,高凌风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跟上她的步伐,可很多时候他都跟不上,这不徐颂雅又准备去国外参加一个交换生项目,走的时候还特意给他留了几本书看,高凌风本来打算把白明宇的事告诉徐颂雅的,可是想了想,不能影响她出国,直到颂雅走,都没说。

肥波不上学以后,就在快递公司找了份工作,也就是帮忙扛东西,送货,时间久了肥波觉得不是事,天渐渐冷了,骑着车子送货的时候,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有时拿出手机来拨个电话,电话还没通,感觉手都冻的要粘在手机上了。一天下来感觉身体总是僵的,又冷又饿,肥波觉得干来干去也就那么回事了,凭体力吃饭,最终没什么前途,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肥波领了工资,就辞了职。在寒假的时候,肥波思量着凌风和小超都放假了,就来找凌风和小超商量商量以后能干点什么,小超觉得现在楼市那么火,肥波嘴上又溜,不如去做房地产销售,凌风也觉得肥波很合适,两个人就趁着寒假的时候,陪着肥波面试了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肥波看起来确实很适合这份工作,因为快到过年了,很多公司的人都回了老家,正缺人,肥波很顺利的就面试上了,帮肥波找到了工作,凌风又闲了下来,没事的时候凌风还是去豆腐店里给老爸帮忙,每次凌风一去店里的气氛就会活跃起来,大妈阿姨非常喜欢和凌风聊天,有的还会有意无意的说着自己的女儿,凌风已经习惯了这些,颂雅的妈妈好像也改变了对凌风的看法,和高远桥冰释前嫌,每天遛狗的时候,也会来豆腐店说几句笑话。

这天凌风又在店里听这些阿姨说的闲话听的头疼,明宇过来找凌风,明宇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喊凌风出去走走,凌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明宇走了出来,明宇在路上告诉凌风,何美的妈妈自杀了,凌风吃了一吓,不知道什么情况,就默默的跟着明宇走。明宇想去安慰何美,可是何美被她爸圈禁了,不让出门,明宇怕自己一个人去引起何美爸爸的误会,颂雅又出国了不在,就约了凌风和佳佳一起去,佳佳跟何美不熟,但是出于热心,也答应一起去。

明宇他们三个人来到何美的家,何美家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独栋别墅,别墅的东边还有一条河经过,河坡上种了各色的灌木,一直延伸到院子里,院子里是用人工砌的高台流水,雕塑的是一个年轻母亲正在给自己的孩子沐浴,配合着西方格调的别墅,非常和谐。河边种了几丛芦苇,芦苇包围着一个水泥砌的平台,连到岸上,台子上还建有亭子,在河边喝喝茶,钓钓鱼都是很惬意的事,这么美的环境却不能留住何美的妈妈,她是在晚上何美和爸爸都睡着以后,自已跑到这个亭子里,看着远处的河面,河的对面就是以前那个省领导的别墅,以前灯火通明的别墅,现在却是黑漆漆一片,仿佛他的前途一样,何美的妈妈哭了,她觉得自己的命真苦,从一个小县城走出来,放弃了以前安静的生活,刚刚有点好转,过了不到十年的好日子,靠山却被抓了,这难道是命吗。这些天她找了几个路边算命的给自己算,他们说自己今年可能有桃花劫,要吃素一年还要请大师的一尊菩萨回去才能度过此劫,菩萨她每个大师的都请了,因为她不知道哪位菩萨的法力高,一位菩萨都不敢得罪。又谨遵了大师的教诲,一直吃素,可是好像没有预期的效果,情况好像还更糟了,因为她最近听说省领导在监狱里自杀了,那人还说警察局要来抓她了,现在就她一个证人还活着。她最近不能看到警察,不能听到警铃响,不能看法制频道,她甚至不能看到光线,何美的爸爸感觉妻子要疯了,就天天在家守着她,可是今天晚上他却睡着了,何美的妈妈站在亭子的栏杆上,回头看看自己的房子,这是她这几年努力的成果,现在却成了她的罪证,她越想越怕,又看看黑漆漆的对岸,仿佛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他们一直都在那边看着自己,谈论着她,嘲笑着她,嫉妒着她。她笑了,她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她从亭子的栏杆上跳到了河里,河里的水没有那么凉,冬天的温度更能让她快速的忘记痛苦,她快速的落了下去,竟然没有一丝挣扎。等到第二天何美爸爸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何美爸爸后悔自己说她的那些话,恨他的这些邻居们,恨他的同事们,恨他自己,可是他无能为力,何美妈妈去世后,他好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虽然以前别人说的话不好听,王美玲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他跟何美妈妈之间也经常爆发大的争吵。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为家里的事费过什么心,连何美的教育也是她妈妈一手负责,这点他还是佩服何美妈妈的,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何美妈妈给他留了一封信,里面一再强调一定要让何美去美国留学,那里有最好的舞台,何美到了那里才有最好的发展,可是这些谈何容易,失去了何美妈妈,又办完丧事,何美的爸爸发现他连这个别墅的物业费都快交不起了,家里的保姆也被遣散了,每天一个人在水泥台子上拉着弦子,半个月的时间,他好像老了十岁,凌风和明宇他们到的时候,他还在那拉着弦子,明宇跟何美打了电话,何美把他们带了过来见了她爸,她爸也不停他的弦子,就说了一句:“不能出去啊。”四个人就到屋里聊天去了,何美觉得自己的爸爸疯了,自从妈妈去世以后,这么多天从来不让自己出去,快把自己憋疯了,过了一会何美爸爸也进屋来了,要留他们三个在家吃晚饭,凌风是不愿意的,这个家让他感觉怪怪的,何美也祈求明宇留下来,明宇答应了,三个人就留了下来,何美爸爸出去买了几个小菜,又拿出来几瓶好酒,自斟自饮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喝醉了,开始哭,明宇他们三个人都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何美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对他们说不用理他,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每个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何美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伤心过,她以前甚至没有关注过她的爸爸,何美也被家里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由于以前妈妈介绍给自己的那些个男朋友不再联系自己了,她又想起了明宇,明宇的到来让何美感到了一丝希望,她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而父亲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冲昏了头脑,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可是高凌风和白明宇又能帮她什么呢,只能答应她每天过来陪她。

过了几天,徐颂雅也从美国回来了,她在电话里责怪高凌风怎么没把白明宇的事告诉自己,还是佳佳来陪何美的时候听何美说的,才告诉她的。

高凌风有苦说不出,就约了明宇和颂雅一起出来见面,白明宇本来准备叫上凌风去何美家的,现在听说颂雅回来了就过来见见。三个人见了面,白明宇说作弊的事,不用担心了,他想了几天,还是跟他爸说了,应该没事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何美,他提议一起去何美家陪她。徐颂雅不反对,高凌风也不反对。

三个人就一起来陪何美,有时就直接住在家里,颂雅觉得何美家应该把房子卖了,何美听了哭了,她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她对妈妈的回忆,是他们家美好生活的见证,颂雅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跟凌风他们一起来陪着何美。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日子总是要过的,明宇来到学校又被黑张说了一顿,也就没事了,不管怎么说,明宇爸爸以前也是空军系统的,过年的时候托人约了黑白二张,说到根上,大家都是师兄弟。明宇作弊的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打架的事呢,本来双方都有责任,虽然钱伟号称亲戚是民航局副局长,但是遇到像白国强白大校这样的真家伙,而且两位辅导员也来说情。也不得不礼让三分,白国强在全市最好的酒店请了钱伟的父母,也就握手言欢了。

白明宇却觉得自己应该给同学们一个交代,开学第一次开班会的时候,他宣布从新选班长,大家不同意,明宇却坚持让大家举手表决,最后大家还是一致通过明宇继续担任班长,明宇当然是高兴,却失去了以前的那种进取的精神。颂雅从美国回来以后变的更加勤奋,她告诉凌风咱们现在学的东西离实际还有很大的距离,真的是没有时间再玩了,凌风是不理解颂雅天天风风火火的是要干嘛,反正颂雅干嘛,凌风就陪着干嘛,颂雅用更多的时间花在图书馆里,凌风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给颂雅买来早餐送到班里,颂雅在哪,凌风就在哪,徐颂雅班里有人开玩笑似的叫高凌风姐夫。树绿了,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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