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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茫茫寰宇,凤鸣重天

一念回琉璃轩过安稳日子也将近一个月了,除了期间见到晁威让他郁闷了半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直到这一天,孟琉璃在琉璃轩最忙的时刻突然回来房间,一念心知必定是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还记得你让我办的事吗?”

“当然!有眉目了?”

“嗯……!你干嘛这么紧张?还说不是……”

微微皱眉,一念轻叹口气实在不想跟她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半晌,孟琉璃见他不追问,嘟着嘴说:“我刚才碰巧听到几个客人说话,提到了翠满楼的嫣红……,你知道她吧?”

一念只觉得哭笑不得,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上次老常搞得那个花魁大赛的头名,单论琴艺倒是和你有的一比呢!”

孟琉璃听了双眼圆瞪:“好啊!原来你早跟她勾搭上了,还一直瞒着我!”

“这都哪跟哪啊?我只不过是那时候听过一次,你想太多了吧?”

想那翠满楼在金陵虽然也是个有名的青楼,可嫣红充其量只是琴艺有些精到,论姿色别说孟琉璃,这琉璃轩里强于她的实在有大把,一念如有此心当不至于舍近求远。

“听说嫣红前几天和人斗琴惨败,这一连几天都闭门谢客!”

一念听了略略思量:“能斗得她闭门谢客,对手的琴艺必定不简单,可打听到时什么人物?”

“据说是城西云来客栈的一个房客,只是路过金陵听说了嫣红的名头,才递了拜帖切磋。”

沉吟半晌,孟琉璃又感到有些奇怪:“你让我留意金陵城里初来乍到的奇女子,如果单单如此倒也并不算多奇怪!可是听说那女子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却暗中向江南有名的才子投拜帖。只有在各种技艺和文采上胜过她的,她才肯相见。行旅中一个孤身女子住在客栈里多时,说娼却又自诩清高。说是良家女子却又行径乖张离奇,这至少算不正常吧?”

“不正常?我让你打听奇女子,你却给我找来个神经病?”

孟琉璃听得不住咯咯娇笑起来!一念也感忍俊不禁,当下也不再提,只随口跟她说了几句笑话。

次日午后,孟琉璃例行教导琉璃轩中女子技艺,一念则独自流溜出了后门,径自往城西走去。

云来客栈虽然并不很大,倒也有上下两层,前后几近的院子。可此时不仅两个茶客都没有,掌柜和小二也双双单肘拄着柜台打盹,显然是闲了很久的样子!

轻敲台面,两人惺忪着睡眼看向他,见是个衣着典雅,气度华贵的贵公子,掌柜忙赔笑:“客官有礼!小店已经被人包下了,最近不待客,还请见谅!”

一念听了心知如何,当即微笑点头:“在下路经附近,听说了这里有位奇人在以琴会友,在下不过粗通音律,特地前来拜会同好!”

两人听了对视一眼,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脸上表情似乎略有鄙夷!

原来数日前这客店里突然来个三个年轻女子投宿,开口就说要包下整个客栈十天,三倍的酬金。掌柜贪利当然答应,可却没想到那女子住店后先是斗琴赢了金陵城里最新的花魁,又接连斗败了多位江南名才子。

三倍的财力固然诱惑极大,可这客栈从此也必然绝了江南贵胄的足迹,因此掌柜心里慢慢就极感后悔,但却也无可奈何!

“客人要斗琴可径自往后院去,自有那小姐的丫鬟接引。不过小的多嘴劝客人一句,自古这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谨慎为好啊!”

一念听得一头雾水,他哪知道?多日来和那女子斗琴的,来时每个都是昂首阔步,斗志昂然。可走的时候,无不惶惶如丧家之犬。据说是一旦斗琴输了,除了认输之外,还必然要遭受那女子极其犀利的讽刺,戏弄,将来人心中的不轨之念全然揭露的纤毫毕现!

一路直入后院,正门打开,两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走出来恭敬迎请,一念认识这两个正是那蒙面女子的丫鬟。

走进房,大门从后面关好,里间垂帘低曳,整个房间飘散着几位清爽舒适的熏香,摆设也颇为压制,迎面桌上摆着一具古琴,虽不认识,但一看就知必非凡品!

想了想,一念径自坐到桌旁,双手轻抚琴音!

半晌曲终,里间传来轻柔的鼓掌:“无忧上仙的高足,果然非比寻常。单这弄弦夺魄之力,天下已无几人可比!”

对于人家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和手段,一念并没感到诧异,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比我预计的,倒是晚到了些日子!”

门帘轻起,款款走出个一身鲜艳红装,仍旧蒙面的女子,正是两次相遇之人。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俗话说:一而再,再而三。第一次要探我虚实,第二次亲自试了试我的手段,那如果有第三次也就该谈正事了,这有什么难想的吗?”

微笑点头,女子轻轻坐在他对面:“难怪沉幽仙人五百年的清修,偏偏选中你作为他唯一的传人,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首先,我觉得我们该先彼此认识一下!”

女子笑了笑点头说:“我既然来找你,也不会怕让你知道,我就是三圣殿中龙应殿尊之女,龙嫣!要不要我揭下面纱,让你验明正身?”

“这倒不必,因为你就算让我看,我也不认识……”

想了想,一念肃然说:“我们能不能爽快点?我的规矩很简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很好!我要你查出魔神的所在……”

刹那间,一念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抽空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一切的意识。纵然他平生镇定,此时也感到无法坦然面对!

看他神色,龙嫣似乎也有些意外:“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一念虽然看不清其脸色,但其眼神中却并无虚假愚弄的神情:“你让我去……找魔神?这么说,魔神并不在妖界?”

“哼!想不到你居然也会相信那些江湖传闻,难道你没想过,正邪本身势均力敌,如果真有魔神坐镇,十年过去了天下岂还会有什么九大仙派,和那些自命不凡的蠢货立足之地?”

瞬间,一念心里的很多设想全部被推翻了!“你说魔神并不在妖界,那为什么你们邪派突然和妖界联手,大举侵犯正道?”

“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十年前听说魔神出世,妖界之王玄焰圣君率领四妖灵和三圣殿达成协议,共同效力魔神统一天下。可没想到,不仅始终没见到魔神什么样,我们苦苦找了十年也始终一无所获!”

此时想来事情也确实不假,魔神出世,任何人都只会以为必定逃往妖界,所以才会把邪派突然的袭击当做是邪魔在背后指挥。

但如今十年过去了,如果真有魔神坐镇,别说武林正道,就算整个仙界恐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其实这有什么难想到的呢?那问题是魔神到底在哪?当初仙界本来是严密封锁消息的,又是怎么被传了出去?

“那既然魔神并未到妖界,也没到邪派,你们又是怎么得到聚神宝鼎的?又为什么要去摄取二十八宿灵力?”

“这有什么奇怪吗?我们找不到魔神,只能依靠神器引他出来,但我们无法打开神器的封印,只能希望二十八宿灵力稍稍启动神器的力量!”

原本被认为必定存在巨大阴谋的种种事端,如今才知道竟然只是如此简单而已。此时一念并没想改后悔小题大做,因为问题显然已经趋向更加复杂,严重的地步了!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神奇所在,以及二十八宿的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可别告诉我你们神通广大,天下没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

龙嫣微微一笑:“没错!的确是有人向我们通风报信,指出数百年前灵鹫派失落的聚神宝鼎本是被一皇族贵胄所得,并且流传了几百年,后来那家人被夜袭,满门尽灭。而那些杀人的强盗,就是曾经漫雪山庄的庄主庞正轩暗中带领的。”

“所以之前死的那些江湖高手,就是你们为了追查聚神宝鼎杀的?”

“正是!因此就算他们名为正道中人,可杀了也并不算无辜吧?”

一念此时的心思根本不在神器上,更不在那些活该去死的人身上:“那报信的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就是不知道,那人报信这十年中只有三次,除了指点二十八宿的事,和上次聚神宝鼎的下落,最早的一次是十年前……”

见她看向桌上的古琴,一念心里一动惊问:“这莫非是凤鸣琴?”

龙嫣点点头,双手无限温柔的轻抚着琴弦:“凤鸣琴原本是慈航仙斋守护的神器,经数百年辗转落到了丹露钢剑门手上,保存了十年之久!”

“所以十年前魔神出世不久,丹露一门突然一夕惨遭灭门,三百余口无一生还。那也是被当做魔神出世后正道第一个罹难的门派,可原来竟然只是为了凤鸣琴而已!”

半天,他所言始终和自己所说的并不合拍,而且神情似乎也颇为古怪,龙嫣心里不由得渐渐产生些疑惑和不安!

“你在想什么……?”

良久,一念抬起头看向她:“这笔生意,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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