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虽然是知道些当年的事,可是却并不是完全明知,就如他所说,长期以往没了消息,只知道他已经受害,却是不知道在哪里,这么多年,他便是有心,也是无法前去祭拜的。毕竟这墓地,是司轩以及颜永所选,自然是选的是最隐蔽,最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即使是后来那个人发现尸首失踪,暗下派了无数人去探查,也是不得而知。更别说这个算是半个局外人的晋文了。而他们选择隐蔽的原因,也是当时颜永心细,隐约猜出了些,怕他们死后还不得安宁,便寻个清净之地,那时司轩尚且七岁,遇到这种事,也都是由他做主,自然是不一般了。
“尚还别说,你儿时,我还抱过你的,你父亲还戏言说让你认我为义父。”晋文见司轩迟迟不开口,终又叹了口气说着“罢了,你不愿说就罢了,想来也是无碍的,若是有缘,往后有的是机会。”
只是晋文却没有想过自己所说的话,对于司轩的震撼,他在只有两人时若是说什么义父的就罢了,可是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即使当年年幼,却也是记得,那时他与父亲两人豪饮正欢,她去寻他们,想要出去玩耍,他和父亲就戏言说了,他喜欢这丫头的紧,当义女也是不够,直想将她讨给儿子当媳妇,父亲当时也说,虽说晋钰当时年幼,却也看得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更何况是他的儿子,就差点定了婚事,只是被她打断,然后约定,若是往后他们大了,看着也是般配的话,就再提……但是晋文两人是知道,她听见了他们的话的,毕竟她当时神色有些古怪,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藏得住心思。晋文如今提的什么戏言认作义父,明明是隐射指那件事,只是她不懂,既然他都告诉晋钰她已经死了,又为什么……还有许多事,许多思绪,在脑中乱糟糟的,让他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来。
“家父所在,司轩也是不知的,只有恩师也许知道一二,让您失望了,抱歉。”司轩知道在哪,两人清楚明了,但是司轩不说,其中意思,恐怕是在推说他刚刚所谓的戏言了,见此,晋文也是失望,但毕竟她现在是不愿的,也只有看看往后,可还有无转机了。“无碍,他日若见颜永,再询问不迟。”言下之意,并未放弃。
司轩想要干脆一言直接拒绝罢了,毕竟他如今回来,并非是为了儿女私情,何况,他与晋钰之间,说是玩伴也不是,说是亲梅竹马也不是,正巧在个尴尬位置,双方无意便罢了,若是有意,等往后他为父母宗族报了仇,染满鲜血,也配不上这个人了,只是又想起不久前晋钰的样子,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是为何缘由,加上这人是义父,直言拒绝的确无礼,也只好先拖着罢,这种琐事,只有等往后再说,现在实在不是时候。“也只有如此。”
司轩语意之间并没有太过坚决,让晋文松了口气,他是看出自家儿子对吟丫头是有意的,却是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还在她一心为父母宗族正名时,拿这事烦她,她不直面恼了,已经极好,只是他也怕自己相中的儿媳妇被人抢去,只有先下手为强,让她也知道这回事,免得自家儿子傻傻一片痴心付流水,对方还没有半点察觉。“也好。”
如此,司轩才离开了这,去了‘覆舟’客栈。
只是留下的人,多少都察觉出了点,司轩似乎是不喜听到他那番话的,看那模样,倒像是知道是他,不愿相认。不过毕竟这晋文是长辈,就是晋钰都不好直接问他,更何况其他人。
不过不得不说晋文是明智的,司轩本就不同凡人,哪能一直留在那里,听了他的话之后,念着往事,心中兴许还给晋钰留有一点位置,毕竟说出这话,让他有些不快的是晋文,并非晋钰,他也不会无故怪晋钰,最多别扭一阵就好,若是他直接不提这是,也许她当真会完全遗忘这段往事。晋文虽说为子求亲,不过也算是为了司轩好,若是像他现在这个架势下去,怕是会玉石俱碎,而让他有了后顾之忧,才会让他顾着点自己,不至于以命相搏。晋文这个义父,不得不说,是极为了解,并且深知她心思的人。便凭一两句话,便有好几个好处,以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司轩毕竟是年幼,回了覆舟之后和老者聊及,学习这地方之事时,才突然醒悟了下一层次的了解,对这个义父更是不知道怎么评价,说他心思缜密呢?还是说他爱护后辈?兴许是都有的吧!司轩不禁庆幸,还好自己的敌人不是他,否则以自己这点短短的见识,来这报仇正名?怎么斗得过,怎么比得过,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主子?”轩隐见司轩突然面色转变了几下,想想自己所述应该是无错的,便大胆猜测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您没事吧?可是想到了……那人。”
司轩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皱着眉头,咬了咬牙,终究闭着眼摇了摇头“是他的长兄。我在庆幸,我和他并非敌人,只是长兄如此,作为幼弟的,恐怕也差不了多少才是。”
“文公子?”轩隐有些惊讶,不过他当年在轩辕府也是算为顶尖的人了,只是有个更好的人在,所以才没能作为府中管家,不过也是一直跟着轩辕吟,将她抚养长大的,对于一些事,他知道的不比轩辕吟少,甚至更甚。因此也只是惊讶一会就平静了“文公子乃主子义父,自然是帮主子的。”避晋文是晋武的长兄不谈,倒是这么说,虽然有些怪异,司轩想想,也是明了,义父与父亲的兄弟情义,怕是超脱了血缘亲情的。只是想着,更加为自己之前有些无礼的举动而愧疚。不过再提已无济于事,也只有将心神专注下来,向着轩隐学习一些自己不足之处,虽然时间不长,却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