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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八卦贴

第二ri清晨,风潇潇一早就跑到自己的窗户外头,上蹿下跳,却怎么也找不着个落脚点。他一晚上没好好睡觉,就想赶快天亮,一定得搞明白这丑丫头到底是在哪儿蹲点的。折腾了好一会儿,他坐在窗沿上,想到她的身形比自己小两圈,一定就在窗外一丈远的那块突起的岩石上,可屋外那么大的风,她武功再高,单单站在上边儿也早被吹跑了,怎么可能还待那么久!他正想跳过去试试,突然左边和右边的客房都开了窗,邱墨一和一棋一左一右探出头来,正瞧见他扶着窗子猫着腰的姿势。

“风公子,你这是?”墨一好奇地问道。

风潇潇一屁股坐回了窗沿上,他不想让一棋知道他是在为她为何在窗外这事儿研究了半天,故意让风吹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飘着,装着帅镇静道:“看看风景。”

一棋瞧见他的姿势,早猜到了他是想跳到靠近自己这边窗下的那块凸起的岩石上,微微低下头抿着嘴笑了笑,悠悠道:“风公子还是别跳过来的好。”

“什么意思?”风潇潇白了她一眼。

“昨夜我在此处时,贴着屋外石墙上有根很粗的藤曼,我一直将半边身子挂在那藤曼上,才能站得又久又稳。风公子此时如若跳过来,恐怕是要跌入深谷。”

“那藤曼呢?”风潇潇上下看了看,并未看见藤曼,再仔细瞧,屋外石墙上确实有些印记。

“昨夜我进屋时用力大了些,把它扯断了。”

“哦,原来如……”说到一半,一想不对劲儿,这不是承认了自己是在佩服丑丫头的功夫么,这可万万不能,话锋一转,嬉皮笑脸道:“这是我家,我自然知道这里有藤曼,隔壁的客房常有美女客人来住,我就是跳在这块大石上过去风流倜傥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不必了。”一边看见她的左半边脸,心中不禁打了个寒噤,默默想道,你这丑八怪,可别见我帅看上我。

一棋摇摇头微笑不语,心道:好生幼稚。你故意出语轻挑无礼,无非是怕我觉得你帅看上你罢了。虽然你确实很帅,只不过我倒未必瞧得上。

邱墨一的房间离他们稍远,窗外风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风潇潇正待胡言两句,却猛然瞥见一棋从墨一房间探出头来,悠悠道:“风公子问我,对面两条盘沿向上的雪峰像不像两条玉龙。”

邱墨一认真地望去,点头称是:“果然是好景致!风公子,哎,风公子?”

风潇潇关上了窗户回到屋内,眼睛瞪得老大,丑丫头身形好快呀!说话间竟然无声无息跑到左边房间里去了!“哎呦喂,阿嚏!好冷!好冷!”他在窗口风吹得太久,不禁好一阵哆嗦,赶紧着给自己整了杯姜茶。

天气晴朗,风潇潇带着邱墨一去山里游玩了一番,回来坐在府前的花甸旁喝茶下棋。

“着!”风潇潇一个黑子落下,眼见着邱墨一的白棋就死了一大片,墨一不禁皱眉,拿去白棋,又夹了一子在指尖,翻来翻去,前思后想。风潇潇很是得意,神情颇为炫耀地向站在不远处一颗树下的一棋瞥去,却不想一棋根本没注意他俩,只是抬头在往树上瞧着什么。风潇潇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树上有个鸟窝摇摇欲坠,里边儿还传来雏鸟的叽喳声。忽然,一阵风刮过,鸟窝眼见着就要倾覆,只是一瞬,只见一棋单脚一点地,手微微一拍树干,旋转着飞身而上,衣角在空中飘了起来画成了一个圈,就上了几丈高的树梢,那鸟窝正要倾覆间,一棋一手搂住树干,另一手向外一伸,摊开手掌,稳稳地将鸟窝托在掌中。她动作太快,那鸟窝便像是从未翻过一样。只见她略略抬头看了看上方,便双脚脚尖点着树干,把人倒了过来,托着鸟窝那只手的位置却未有丝毫移动,她双腿钩住上方一根粗壮树干,整个人倒挂了过来,腾出另一只手,在鸟窝原来的地方理了理树枝,轻轻把鸟窝放回了远处,又加固了一下周围,确认鸟窝牢固了,这才松了手。松手间,她双脚也是一松,直直落了下来,待落到一半,又拍出一掌轻轻地带过树干,双脚翻了下来正直了身子,绕着树干翩翩落下,竟仿佛只是一片落叶从树上打着旋儿地轻轻飘落。

她落下的那刻,风潇潇瞥见了她右半边的侧脸,不禁呆住了,若是只见她的右脸,她竟是个绝色美人!不知为何,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风公子?风公子?”

邱墨一的喊声由远至近地传来,风潇潇才回过了神,只觉得双颊火热。

邱墨一见他盯着一棋救小鸟看了半天,只道他是头一次见识一棋的功夫一时惊异,笑着问道:“风公子是绝世高手,说说,我们一棋的轻功可好?”

“好,好……”风潇潇还在想着一棋的那半侧面,傻傻愣愣地回答,忽地警醒,暗自想到:亏我还自持天下第一高手,怎么竟夸起这丑丫头来了!便觉心中有些闷闷,忽然又想到一事,轻声对墨一问道:“我看她昨日那个样子,难道,她怕打雷?”

“嗯……”一棋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他们身侧,听见他问墨一,似是戳中了弱点,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并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我去,风潇潇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身,没想到她竟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而自己竟又未注意道,不乐意地心想:你们中原人还真是怪人辈出!一个武功白痴混迹江湖,一个绝色高手却怕打雷?念想间却又落下一子,瞬间那棋局便把墨一逼到了死路。一棋瞧了瞧棋局,对着墨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走开了去,一个不当心,却不知怎地绕到了那花甸之中,一时间觉得四下里难以着手,怎么也绕不出来,便在里边儿绕来绕去地找机关。

“风公子有所不知。”墨一见自己输得差不多了,便投子服输,二人换了张桌子喝起了茶,墨一一边对着潇潇八卦道:“一棋这容颜,并非天生,而是后天毁的容。”

“毁容?”风潇潇一脸不可思议,又不禁十分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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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夜,一间尼姑庵的庙里,有个老尼姑正在打坐念经。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响动儿。老尼姑有些担忧有贼,便掌灯出去瞧个究竟,只见庵门依旧紧闭,不似有异,但门前地上,赫然放着一只好大的篮子,里边儿有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老尼姑小心走近一看,那篮中竟是个长相秀丽的女婴,已然七、八个月的大小,倒也不哭不闹,一边儿在那大篮中爬来爬去,一边儿啃咬着篮中的垫布,原来是饿了。老尼姑轻轻打开门,左右瞧去,只听得远处有些人来人往的声响,庵前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也顾不得许多,关好了门,便抱着女婴去给她弄吃的去了。

女婴就在尼姑庵住了下来。有一ri,尼姑庵有客到访,是一位蓄着长须的中年贵人,那贵人拜了老尼姑,便自去正殿掩上门烧香去了。他来时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儿,还梳着两个总角小辫儿,那老尼姑见了男孩儿很是欢喜,便带着他去了偏殿玩耍。老尼姑席地而坐,摊开一个布棋盘,自己和自己下起了棋,男孩儿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很熟悉偏殿的摆设,自己找了各样事物在那里东摸西摸,一会儿去骑骑佛脚,一会儿拿个蒲团顶在脑袋上转圈儿,一会儿又爬上香案,拔了两根烧尽的红烛根,插在头上做犄角。老尼姑只笑盈盈嘱咐他小心莫摔倒弄伤,并不介意他胡闹。这时,男孩儿猛然瞥见角落里坐在地上穿着开裆裤玩着木鱼的女婴,光着脚piapiapia跑到老尼姑身边,叫道:“外婆外婆!这怎么有个小屁孩?”

“哦,她呀,是我新收的小徒弟呀!”

“小徒弟?”

“是呀,”老尼姑慈祥地捧起小男孩的脸,擦去他脸上沾着的香灰,“别看她只有1岁大小,刚会走路,她可能干着呢,还会帮外婆擦地呢!哎哟,小墨一,瞧你这一脸的灰哟,去玩儿吧!”

小男孩儿蹦蹦跳跳地跑去逗那个小女婴,胳肢她,小女婴被他胳肢地哈哈直笑,爬了起来,蹒跚着跑到老尼姑身边,见老尼姑正拿着白子犹豫着,没理会他们。小墨一也追了过来,见女婴看着棋,便也有样学样,两个小屁娃瞧了一会儿,女婴忽然趴下爬到棋盒前,抓了一把白子,啪地放在了棋盘上的一角,其中一子正好落在棋盘内的一条十字线正中。

“好棋!”老尼姑不禁惊喜了一下。

“一棋!一棋!她,她下了一个子!”男孩儿在旁边急着叫道,他开始就本想说一子,但一时着急没说清楚。

“一棋?”老尼姑放下白子,抱过女婴,看了又看,慈爱地对她轻声说道:“一棋是个好名字呀?你就叫一棋了好不好?”女婴和男孩都咯咯咯地大声笑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棋已经七岁了,墨一也长到了十二岁上。这ri,他又和那个中年男人到了庵里,便去找一棋玩耍。一旁老尼姑和中年男人边看着他俩玩耍,边说着话。

“子知。这些时日庵里那些守着的人,还是撤去吧。”老尼姑说道。

“师太,这些高手日夜保护,才得这庵里几日清静,我怕一时撤去,又要徒生事端。”中年男人毕恭毕敬道。

“前阵子也不知是何方传言,知晓我曾是镜天派传人,才惹得江湖人士上门来寻那些个什么武功秘籍。我师傅的功夫虽能败天下之人,但我却只是个普通弟子,没学得师傅的几分真知。虽有人因误信谬传而来侵扰,但如今你这阵仗一作,所有人都已然知晓,我原是清流坊你这邱老爷的岳母,哪还有人敢上山滋事。”

“是子知自作主张,累了师太清静。”那邱老爷赶忙赔罪,“只是……”

“罢了,你也是一番好意。”那师太并未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莫上心。”

“是,我这就叫这些高手先撤去大半便了。”

“如此甚好。毕竟这里都是尼姑,这些男子多日在此,亦多有不便。”

“是!”

当天夜里,老尼姑在念着经,一棋坐在一旁抄经练字,忽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个彪形大汉,一把踢开了殿门,殿门在那晃晃唧唧吱呀呀地扇响。老尼姑仍在念经,丝毫不为所动,一旁的一棋抬头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老尼姑,便继续写字。那人见状,不禁恼怒起来,大声道:“师太,在下五岳派传人耿大,斗胆来问师太讨教镜天派武功,还望师太指点!”

老尼姑瞧了瞧他,又听了听外边儿,见鸦雀无声,知晓守着的几人定是已被他放倒,却丝毫面不改色,停了木鱼,对着看向她的一棋点了点头。一棋微微把头一点,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旁,拿下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来,上前,双手捧上递给那耿大。那耿大愣了半响,低头一看,竟是一本《法华经》,瞬时发怒,将经书拍在地上,凶狠道:“师太这是何意?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尼姑微微笑道:“施主。我早说过,我派武功秘籍,从来无从甚密,确确实实,原本这秘籍便是几本经书几本诗词。先师武功造诣非凡,便是将这诗词歌赋当成口诀,老身资质平平,才无才无学,只得念经罢了。施主身手既好,拿去受用便罢。”

“岂有此理!”那耿大暴怒,一把抓过一棋,拎小鸡似地拎了起来,“你若不交出秘籍,我便摔死了这女娃!”

“唉。”老尼姑十分不忍,却并不着急,“我已实言相告,只是施主不信,老身也没有办法。但求施主还心存几分善念,放了我这7岁的小徒。若然施主不肯,也只是她的造化了。”说罢长叹一声,无奈地看着一棋。

一棋丝毫没有一丝畏惧,被那耿大拎着,也毫不挣扎。那耿大见老尼姑竟然不救徒弟也不肯拿出秘籍,气急败坏,一把将一棋往身后地上狠狠抛去,飞身上前,一掌扣住了老尼姑的脖子:“你不怕她死!好,那今夜就叫你死!等你死了,我再把这儿翻个底朝天!”

老尼姑摇了摇头,被掐得窒息,脸色发紫,却望向了耿大的身后。耿大没有注意到,适才被他往地上摔去的小一棋,一个后空翻悄然点地,又迈动脚步,三两下悄无声息地便飘到了他身后,伸出一只小手往他腰上一拍。那耿大待要下得狠手,却忽觉右后腰一软,只觉右腿一麻便单腿一软跪地,右手一麻便松了手。一棋绕过他将老尼姑扶到一旁,一边替她撸背一边稚嫩的童声关切道:“师傅,您怎么样了?”

老尼姑还在咳嗽着说不上话,只是略带惊喜地瞧了瞧她,摇了摇头。

一棋毕竟人小,又并未全力出手,那耿大片刻即恢复了知觉,恼羞成怒,却不敢轻易上前:“还说没有武功秘籍!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都有这本事!师太,你未免装得太像!”

老尼姑见耿大从腰间抽出长刀,忙将一棋护在身后。眼见耿大举刀砍来,一棋却不知何时从老尼姑身后绕了出来,双膝跪地,向后一个下腰,一路从耿大的刀下滑了过去,伸手正巧扣住他的脉门,耿大大刀“当啷”掉落在地,右手腕登时毫无力气,一棋拽着他的右手顺势从他kua下滑出,硬生生把他的右臂给从他自己kua下拉了过去。一棋这回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他几乎折成了两半,那耿大向前弯腰紧紧贴着双腿,右胳膊被一棋扯着,肩膀扯得生疼,眼看着就要扯断了,一个龃龉摔在地上。门外突然闯进来几个黑衣人,一路磕磕碰碰七歪八倒地涌进殿内,原来是外边儿的几个守卫,看那样子,是被下了迷香尚未完全恢复。幸而那几人都是高手,才能当即有所反应清醒得如此之快。几人涌进殿里,却见一棋已经几乎把那一个彪形大汉给扭成了一个团,两手还死死拽着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两眼狠狠地瞪着他,那大汉疼得“嗷嗷”直叫,却无法动弹。

“一棋,且放了他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伤他性命。”老尼姑没想到一棋竟有这般身手,见耿大被她制服,才反应过来。

一棋听见师傅吩咐了几声,这才松开了手。那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把还在嗷嗷叫的耿大给拖了出去。

老尼姑知道这孩子是见自己几乎被耿大掐死才如此发狠,赶忙上前一把将她拉过,搂在怀中安抚。

打那以后,虽然邱老爷对外只称那五岳派传人是被坊内高手制服,那几乎被打残的耿大也打死不会承认自己栽在了个七岁女孩的手里,一棋的秘密是被隐了下去,但尼姑庵为镜天派传人的传闻却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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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到此处,风潇潇不禁赞了一声,“你外婆果然聪明,唬了那些凡夫俗子。”

“师傅并未唬人。”一棋不知何时又绕到了他俩附近,看着离他俩似乎近在咫尺,却被一排荆棘丛挡住了去路,想要轻功过去,却发现中间无落脚之处,想钻过去吧,那荆棘又是十分奇怪的长刺品种,看着十分扎人。她微微皱眉分析着那花甸安放的形态,似乎觉得有点难以绕出,一边儿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又飘走了。

“打一棋小的时候,我外婆便教了她诵经读书,目的并非是为让她礼佛,而是她这镜天派的武功口诀确实原本就是这些佛经诗词。只不过除此之外,这习武的动作却是另一番传授,外婆也是将那些动作和平日里健身的太极一般教法,连同口诀一块儿教给一棋罢了。未料想一棋竟然是习武奇才,小小年纪竟能融会贯通,还能实用。其实我也学过,就是什么也没学会。”墨一在一旁解释一边自嘲道。

风潇潇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道:她的动作看着花哨,又十分怪异,原来口诀竟是经诗歌赋,倒也别出心裁。口中喃喃道:“镜天派,没听说过。倒是和我镜天湖一个名字,难道她的武功和我黑峰山有些什么关联?可是她那路数别说不像是我这一派,连正儿八经的武功路数都算不上,口诀什么的,也不像啊……”

“风公子,你说什么?”墨一听不清他在自言自语什么,询问道。

风潇潇正待回答,忽地发现不见了一棋的身影,他心道一声:糟糕!不禁起身四处张望,却果然见一棋已经绕出了花甸,跑到了府门前的那块大石旁,风潇潇心中一惊:这花甸除非自己人领着,否则从未有生人能绕得出去!

一棋似乎开始觉得好玩儿,又忽而消失绕了进去,竟又从另一边荆棘丛中钻了出来,飘到风潇潇跟前,好奇地对着他问道:“风公子,这花甸是个什么阵法,好有趣,非要上天遁地才能绕得出去!

风潇潇见她凑过来,身子直往后倾,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内心也一片惨白,却死死憋着口气不愿出声。

“这是我巫雨秀林的天地五行阵法。”府内出来个老者,一棋和墨一见正是昨日安排他们住宿的府上的,被风潇潇唤做荆老三的荆管家,忙回身行礼。

“二位贵客不必多礼!”那荆管家急忙还礼,“我们这阵原是有暗中机关,若是不动机关,即便是我府内这些人,也很难出来,未料今日却被人破了。这天地五行阵,阵如其名,确是又要上天又要入地,其实此阵并不难破,只是最后这道,唯有不怕那几丛荆棘,从其低矮处中飞速钻过,方能完好无损出得阵来。一般高手行到此处,总是担心荆棘有刺或有毒,只想着绕开却不会入内,即便有人敢进去,也必得以极快的速度才能毫发无伤出来,府中除了主人,尚无人能身形如此之快。一棋姑娘年纪轻轻,竟胆识过人,又有如此的武功造诣,还能直指要害一语中的,老夫实在是佩服得紧!若非老夫年纪痴长,不便以大欺小,倒还真想同小姑娘比上一比。”

“荆管家谬赞了!”墨一见风潇潇一脸的不爽,又听荆管家如此说,没想到一棋竟破了人家的家传阵法,赶忙谦虚道,“荆管家是荆二爷的胞弟,江湖上也赫赫有名,我家一棋只是凑巧运气好罢了,怎敢在高手面前造次。”

风潇潇见一棋竟破了阵法,好一阵闷闷不乐,两手往袖笼里一插,噘着嘴道:“算她运气好!”说罢,就转身回房去了。

荆管家忙赔不是道:“两位千万别见怪,我家山主脾气大。”

“哪里哪里!”墨一回道。

荆管家似乎刚刚也听到了墨一说一棋的身世,他虽看着已年过不惑,但墨一听他适才的解释,仿佛这人毫无心计,很是实诚。只见荆管家拉着墨一坐下继续喝茶,一边八卦道:“听邱公子刚才所说,一棋姑娘从小便如此了得,那这容颜却又如何会损毁?”邱墨一也认真地坐下,准备认真地把这八卦给讲完。

一棋似乎丝毫不介意别人议论于她,自顾自玩儿去了。

自尼姑庵的镜天派传人出名之时,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年。这日,一连几日大雪,山上都积了厚厚一层,墨一带着一群小伙伴来邀着一棋同去山间打雪仗堆雪人儿去了。一群小伙伴玩乐半日,未留意天色已悄然变化,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山间已电闪雷鸣。大家始料未及,一下就冻得不行,赶忙一块儿要找地方避雨,行得半路,见到前方一个山洞,大家便往那山洞中跑去躲雨,绕到洞边,猛然见山洞旁有一山丘,山丘雪峰高处站着一个怪人!那怪人站在丘顶淋着雨,最怪的是,他头上还绑着一个什么东西,正中顶着一根拇指粗足有1尺多长由粗到细的铁棒,那铁棒连着跟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的铁链。这时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墨一远远对着那人叫道:“喂!大叔!那里太危险了!小心被雷劈啊!”那人睁眼看了他们一眼,又双目紧闭,毫不理会。墨一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见小伙伴们都躲进了山洞,赶忙也拉着一棋急急躲了进去。雷声轰轰,一棋担忧着要出去,墨一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干嘛?”

“那个大叔这样太危险了!”原来一棋想去救他。

“他听见了还不理人,你管他呢!”墨一虽然大她5岁,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害怕。

“可是……”

一旁小伙伴们都愁眉苦脸议论着该怎么回去,墨一也凑过去想办法,未留意间,突然发现一棋不见了!糟了,她一定是跑去要救那怪人!

墨一一转身,刚想追出洞去,却只听轰隆一声,又一个响雷在近处炸开,只听得外边儿一棋的声音“啊”地惨叫一声,墨一心中一惊,却见洞口轰隆一声塌了,原来是洞顶的雪全砸了下来埋住了洞口。洞内一片漆黑,小伙伴们都快吓尿了,幸而这些个孩子们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儿,惊吓之余,赶紧一起想法儿去挖洞口的积雪。挖了好久,总算是挖出了个碗口大小的洞,但余下的雪埋得太紧,又冻得硬梆梆地,他们手无寸铁,怎么也挖不开了。

墨一担心一棋,从洞口拼命向外张望,叫着一棋的名字,可洞外只剩了风声雨声,什么回应都没有。墨一着急得都快哭了,却也毫无办法。

就这样,小伙伴们互相安慰着依偎着在洞里猫了一夜,都累得睡着了。幸而这洞里没有什么积雪,地面干燥,又有那个碗大的口透风不至于闷气,洞内倒也不算冰冻。

一夜过去,第二日早晨,阳光透过那个小洞照了进来,洞外隐隐传来了一个女童的喊声:墨一哥哥!墨一哥哥!

墨一猛一惊醒:“一棋,一棋!你还活着!”他欣喜之余赶忙跑到洞口向外望去,却只见到一棋半边侧脸,隐约间只觉得她衣衫褴褛但看不真切。

“墨一哥哥,你们都还好吗?”

“我们都好,我们没事,你怎么样?”

“快叫大家让开,躲远一些,大叔要把洞口震开。”

“大叔?”墨一和小伙伴们来不及问究竟,只觉得洞口的雪逐渐地连着山洞几乎都振动了起来,赶忙退后到了山洞深处。墨一远远地只见有两只小手不时地在同时扒拉着那个碗口大的洞,过了一会儿,一棋的小手不见了,振动停了下来,大家正想询问,突然轰隆一声,整个洞口的雪全部散了下来。

墨一大喜,赶忙迎了出去,只见一棋从远处跑了过来,扑入墨一怀中,墨一一把抱住了她,边上的小伙伴们见了一棋却都吓得大叫了起来,墨一拉开一棋一看,惊呆了!

只见一棋整个左半边的衣服都像被炸开似的碎成了一片一片,她从头到脚,左半边的皮肤仿佛烧焦炸裂一般,全是纵横交错的一道道裂开的血痕,连左半边的头发也焦去大片。其他小伙伴都躲得远远的,互相扶着向山下走去。墨一一下哭了出来,他心中又惊又吓,但更多的是心痛和自责,一棋怎地会受如此之重的伤!

他搂着一棋哭了一阵,看一棋的样子,似乎并不难过,只是碰到她左半边身体她便会觉得疼痛,却也并未十分难忍。墨一逐渐恢复镇静,停住哭泣,问道:“一棋,你,你没事吗?”

一棋摇了摇头。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墨一哥哥,昨日,我想去拉开那个大叔的铁链,可不知怎么回事,只听到天上的雷声,那根铁链上有一串闪光传了过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早上醒过来,我就发现自己左侧身子全躺在雪坑中,再一看,就已经这样了。那个大叔说,我是被雷劈了。”

墨一呆住了,“被,雷劈了?”

一棋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变化,点点头继续道:“我想起来你们昨日躲入了山洞,又见洞口被雪封住,就想去挖雪,但挖不开。那个大叔说他能帮忙,然后他就把雪震开了。”

墨一点了点头,四下望去:“对了,那个大叔呢?”

“他刚刚把洞口震开之后就走了。”一棋指了指往山顶去的方向,“他说,他原是在实验避雷之法,那铁链会把雷引到地面,碰巧我却去抓了那根铁链,就被雷劈了。他还说,我运气很好。”

墨一小心翼翼地抓过一棋左瞧右瞧,见她的皮肤上受的似乎都是外伤,她精神尚可,也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心才略略放下了。

墨一背着一棋往山下走了一阵,便遇上了来寻他们的邱府的仆从,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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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奇了!”荆管家惊叹道:“听她所说,在地上躺过个雪坑,想是在雪坑中躺了一夜,才消去了这烧伤的热毒。”荆管家听得已经仿若身在其中,“那运气很好,便指的是这个?”

墨一说到这里,却有些沉默下来,喝了口茶点头道:“不止如此。我爹之后寻了名医来给一棋治伤,但也只能修复了她的头发,稍稍抚平身上的伤疤而已。当时也曾试过来请风无影前辈,只是那时贵府说前辈一直在外云游,行踪不得而知。不过,一棋虽然糟了这样的罪,但却也因此被打通了奇经八脉。我外婆得知后,便将更深的功夫教授给了她。外婆说,镜天派的武功原是分为三层,第一层便是普通的掌法拳法,练得好武艺高强,练不好也能强身健体;第二层,便是有如行云流水的身形,但定要能打通奇经八脉才能修习,否则便会走火入魔。外婆自己只练得第一等,第二等,只是记熟了动作,却从不敢和口诀一起练习。一棋之前的一层功夫已练得比我外婆还要纯熟,又碰巧打通了奇经八脉,外婆这才将动作和口诀都传给了她。她从婴儿时便只练的是镜天派的功夫,又心无旁骛,十二、三岁时,已是个中高手,虽然她从未与人比武,也从未在江湖上有何排名,但三爷说,以他所见,一棋在我清流坊已无人能及。”“那第三层呢?”荆管家似乎有些武痴,语气也着急起来。

墨一摇了摇头:“这第三层,外婆的师傅却未曾传授过。这一、二层的功夫,只有动作和口诀,但并没有内功心法。因无心法,所以如果强练二等功夫,便会伤了筋脉,但若筋脉已然贯通,便是没有心法也无碍。外婆说这第三层便当是内功心法,只是她资质平庸,当时她师傅也是因为一些机缘让她当了掌门,才将二层的身形走法教与了她,只为哪ri若能打通奇经八脉,便可修习起来,至于这第三层,她的师傅便也从未与她说过了。”

“原来一棋姑娘的功夫竟没有内功!”荆管家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她没有内息,难怪在林中她未能为我的笑声所震,又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我们!”

“哈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墨一转头一看,风潇潇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站在一旁听故事。

“被……被雷劈……实在是太有趣!”风潇潇笑得直不起腰,“这大叔的风格倒是和我爹有几分相似,若不是我爹从未去过你们那武林府,我还以为那就是他呢。若是哪ri遇上这位大叔,定然志趣相投!哈哈哈哈!难怪她怕打雷,原来是这么个心理阴影!”

墨一见他如此没心没肺,不禁恼怒了起来。一棋这奇遇虽然她自己并未十分在意,但她也是自那之后,便怕了打雷。而他自己一直懊悔,一棋小时候如此水灵可爱,若不是他那日约她去玩,或许她就不会遭逢此劫,这终究不止是一棋的一块心病,也是他邱墨一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憋太久,还是与那风潇潇投缘,今日竟一古脑儿说了出来,却未料风潇潇丝毫不同情一棋,反而说是有趣!

“风公子,我只道你是性情中人,未料想你竟如此没有同情之心,出语嘲笑,看来我看错你了。”墨一说着更愤怒起来,回身就回了屋去。

“哎!”风潇潇见状倒并未生气,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向荆管家,荆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风潇潇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有些害怕,即刻低下了头转成了毕恭毕敬的样子。风潇潇又看了看一棋,一棋倒也并未对他责怪,只微微一笑说:“我去劝他一劝。”便跟入了屋内。

墨一正在收拾行装,他空手前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略微理了理衣服,见一棋进了来,站在门口看着他,拿上宝剑就要拉着一棋离开。一棋却劝他坐下,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其实,除了家里人,这风公子,是所有见过我的人之中,唯一一个并不嫌弃我这容貌的人。”

“他如此没心没肺,出语嘲笑,这叫不嫌弃?”

“墨一,所有见了我的人,都会被我的半边脸吓到不是?他武功不弱,那夜见了我大可以出手,可他却只是吓到逃走,足见他并无害人之心。所有初见我的人,内心都很害怕,但都强忍不愿或不敢提及,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面目可憎或该得同情,但只有他便那样随口说出,此可见得,他并没有觉得容颜尽毁之人就和常人不能求同存异,只是样子怪些罢了。”

墨一知道她心宽,不介意别人眼光,却未想到她竟然会帮这个风潇潇如此的作为说话,心中不服,却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在别人看来,我怎么着都是一个惨字。只是我因祸得福,成了高手,才没有人敢上前欺辱。在我看来,我也是自持无人敢欺,有恃无恐,故而才能放下心怀,并不在意这外貌。而这些在他看来,并非悲惨或命运作弄,只是“有趣”二字而已。于你们来说,旁人对我善意或者害怕都是应该的,可于我而言,我只希望大家能将我看作一个普通人。他便恰恰视我作一个无关痛痒的平常之人而已。他虽心气甚高,言谈举止却很真实,毫不遮掩,这固然是他的傲慢,但又岂能不说,他的心怀,也十分豁然呢?”

墨一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也反驳不了。他老爹一直说一棋年龄虽小,但自小受外婆教诲,心思沉静通透,难得也常混迹江湖,又颇通世俗,有着出世的心,做着入世的事,一直对她赞不绝口,故而外婆过世之后,才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一是收留照顾,二是她常可提点着墨一,三是自己这个能文不能武的也的确要个护卫。

“墨一,风公子是一山之主,也不乏历练,他生长于这青山绿水之间,父母又不在身旁,行事自是有些肆意。”

“有些肆意?我看他是非常肆意妄为。”墨一故意放大声音对外说道。

“其实他心思单纯,便是如同那小孩一般,你一个大人,何必和小孩子置气。”

“我和他又不熟,我干嘛和他置气。他笑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才不管你们!”

一棋摇头好笑,知他不再生气,却也不再劝解了。这何尝又不是另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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