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背上昏迷不醒的柳枝,迅速离开,毕竟巨鼠虽然已经死了,但那些逃散的岩鼠群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然而当秦川回到之前摔落的石道尽头时,却看见全身干瘪的张全才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动作迟缓地努力爬行着。
看见秦川,张全才深陷的眼窝露出希冀的光芒无力地呻吟着:“救,救救我!”
秦川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问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什么把你伤成这样的?岩鼠群?那些岩鼠呢?”
面目扭曲的张全才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双目瞪圆惊恐道“不,不是岩鼠,是鬼...是鬼...”
看了一眼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的张全才,秦川没有怜悯,小心地再次环视一周“鬼?”凝视着不远处越发神秘的洞口,随即轻笑一声“既然没了退路,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调整了一下柳枝的位置,秦川走进了洞穴。洞穴中好像没有丝毫荧光矿的存在,漆黑一片。秦川只能一步一步探路前进。而走进洞穴的那一瞬间,秦川分明听到了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的声音,身后进来的洞口竟然也随之陷入黑暗,再也看不见丝毫。
这洞穴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秦川,而这种牵扯之力又无形无质,穿透了秦川的身体,穿透了丹田。
“真元溃散的好快,与这牵扯之力有关吗?”秦川再次将柳枝往背上提了一提,加快摸索的脚步,想要尽快走出这里。
然而,随着秦川越往深处前进,真元莫名溃散的速度就越快。恐怖的消耗让秦川短时间内就已经大汗淋漓,丹田内的真元已经见底,甚至秦川骇然的发现自己突然间变得好累。
“这怎么可能?似乎我的力量也在快速消耗?”
如果此时秦川能够对着水面看见自己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更加惊讶,现在的自己,以及背上的柳枝都如同刚刚的张全才一样,全身干瘪,没有血肉。
秦川背上的柳枝依然昏迷,更加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在这黑暗中,柳枝的眉心,那细如发丝的银光却再次一闪而逝。在那银光出现的一刹那,因为洞中本就无声,秦川并没有感觉到周围那瞬间的突兀的寂静。
同样的,那一丝银光也没能让秦川看见不远处,一座如同琉璃一般古朴沧桑的玉棺,和玉棺上那亿万年未曾动过,却在那银光出现时却猛然一震的黑色石珠。
石珠猛然一震,如同一只流浪异乡的游子看见了故乡的亲人。那一刻,一股浓烈的伤感情愫在这狭小的黑暗中蔓延开来,柳枝眉心的银光静静的浮现出来,与那黑色石珠默默享受着这一刻的“相顾无言”。石珠下的琉璃棺也仿佛由沉睡渐渐转醒。
秦川忽然发现无影无形的牵引没有了,身体的力气也慢慢回复了。而让秦川心跳骤然加速的是: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心跳声,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秦川试着用力一踏,然而一片寂静。
大约五个呼吸后,失聪的秦川渐渐听见了声音。一切的声音似乎重新回来了,是的,重新回来到了这片空间。
“这是什么?剑?”偶然回头的秦川看见了柳枝眉心中,那一丝银光中一柄小巧的剑带着如泣如诉的剑光静静伫立。
“她叫寂静。”黑暗中传来一声悠扬的轻叹,那清脆的声音顿了一下又自语道“这是琉璃禁吗?小清,你这是何苦。”
“你是谁?”
短暂的沉默后,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叫苍雪。哎,孩子你叫秦川吗?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那声音渐渐低沉,似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知道我叫秦川?你到底是谁?是你刚刚杀了巨鼠救了柳枝?”
然而黑暗中的声音并未回答秦川的问题,只是说道“孩子,姐姐是一个已死之人,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连琉璃禁都已经消散了,姐姐也快消散了。孩子你答应姐姐一个请求可以吗?姐姐时间不多了,答应姐姐,如果将来你遇到一个叫苍蓝的人,请将姐姐的琉璃棺交给他,也许他已经死了,那就将姐姐埋在它的身旁。”
秦川紧绷的身体稍松,听起来这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敌意,便疑惑问道“苍蓝?已死之人?你是仙人?什么琉璃棺,在哪?”
“苍蓝...这颗石珠你拿着,具体是什么姐姐也不知道,但姐姐在它身上感觉到了苍蓝的气息,应该是姐姐死后他为了护姐姐魂魄放在琉璃棺上的。可惜我终究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了。孩子,你用石珠应该可以收起琉璃棺。”
黑暗中一只平静清幽的声音,似突然变得焦急道“还有一件事,这琉璃禁中还有一位死去的姐姐,找到她的肉身与姐姐同...葬。”
秦川体会不到那一声微不可闻的“葬”字中,蕴含了多少心酸辛苦,多少悲欢离合。只是在那一声“葬”字消失后,洞穴中竟然不再黑暗,洞穴壁上的荧光矿如刚刚苏醒一般照亮了这个不大的洞穴。
秦川知道,刚刚那声音的主人可能真的离去了,至于将来这位喜欢自称姐姐的仙人还会不会再次苏醒,而那位叫做苍蓝的人又到底是谁。秦川不想去想。此时他在犹豫。
“好美的琉璃棺,这就是那颗苍蓝留下的石珠吗?好吧,我答应你,额‘姐姐’活着带你去见人,死了带你去见尸。”秦川微微一笑“因为,我也要修仙,跟你一样的仙。”
秦川一手拖好柳枝,另一只手抓住半空中的石珠,试着向那琉璃棺靠去。石珠似有灵,黑光一闪,琉璃棺便消失不见。
秦川仔细打量着手中漆黑圆润的石珠,“这石珠,这就是仙人的法宝吗?对了,柳枝眉心的那把剑又是怎么来的?那把剑叫做寂静剑吗?”初窥仙缘的秦川并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两个不同的时代有着同一把剑的传说,这把剑它叫“寂静”。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手中的那颗石珠,并非仙人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