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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虎族臣服得壮大

救治伤虎

这虎群挣扎了一天,疲惫不堪,又饥饿难耐,被迫安静下来,只死死盯着络雪,神色中满是愤怒和仇恨。络雪不由诧异,猛虎虽然狂傲,却也遵循生存之道,屈从强者,而这群猛虎似乎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捆束虎群只是出于自卫,并未做过伤害虎群之事。

络雪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为虎群寻找食物要紧。老虎本不是群居之兽,这群老虎聚集在一起有很深的渊源。此地在千年前有妖石破入,路过此地的走兽皆亡灭于邪气,只有数只猛虎侥幸生存,立足于此地,代代修行。这群猛虎虽兽性未灭,却也极为自律。繁衍十几代,即便在食物短缺的寒冷时节也不轻易伤害活兽,只以亡故兽禽的尸骸为食,饥饿难耐的时候也会像草食动物那样进食花果草木。妖族若肯持戒不伤害活物,便有修炼成妖仙的可能。

持戒妖兽只对入侵领地的凶猛妖族下手诛杀,络雪走到河边,清莹河水映照出的是一个瘦弱无害的少女。连猴儿都愿与她亲近,为何这群虎族将她视为凶残妖祟?

络雪用仙法将采集的松果与收集的亡兽残骸融为一体,这对虎群来说算是最独特的饭食了。虎群虽然戒备,却也耐不住饥饿。几只刚刚成年的老虎已饿得发慌,一时顾不得许多,张嘴舔食几下,便大口吃了起来。其余年长些的见食物无毒,也开始吞咽。这食物甚是美味,没有兽尸的腐臭之气,鲜肉中透着清怡的松香。

食物渐渐被吃尽,络雪叹了口气,这些猛虎还真能吃,看来她低估了它们的功力。正要继续为群虎寻食,几声细微的虎鸣传来,缠绕在绿藤中的猛虎听到声音开始躁动。络雪循着声音走了过去,虎啸声骤然响起,绿藤中的虎群开始紧张。络雪凝聚神力,专心寻着那相对微弱的声音走去。几只小老虎拨开丛生的绿草,挣扎着爬出虎洞。鲜血染红碧草,这些虎崽身受重伤,若不是饿极了断不会出洞,求生的欲望让这些小生命拼尽全力,向着一丈远处的残肉移去。

原来络雪自天地之甬坠落之时,强劲的漩涡毁掉了虎群窝穴,寄养在虎穴中的幼虎惨遭重创,身受内伤,无一幸免。觅食回来的成年虎群只能将幼虎移入新洞,排布虎阵,与外来之敌决战。

难怪这虎群这样仇视她,原来是这个缘故。络雪将幼虎一一抱出,用仙法为其疗伤。众虎渐渐恢复生机,跑到成年虎群那里,吞食起剩余的食物。原本凶神恶煞般的群虎顿时安静下来,慈爱地舔着这些小生命,原来猛虎也有温柔的时候。

几只略大些的虎崽却站着不动,向着洞中吼叫。林地微微震动,似有庞大之物从洞中走出。残阳余光下,一只半人高的母虎从洞中探了出来,疲惫地伏于地上,紧闭双目。身为虎族之王,接受外来之妖的帮助是一种耻辱。

络雪走上前去,抚上虎王头上的王者标志,虎王并没有抗拒,微微欠身,算是行了主家之礼。络雪也欠身行礼,这虎王已修行千年,约束子子孙孙遵循妖仙之道,确实可敬。

这虎王内伤颇重,天地之甬带来的伤痛不难治愈,只这三百年前的旧伤最是要命。三百年前,一个修行成形的嗜血妖花进犯虎地,虎王将她击退,妖花的毒刺却深入五脏,使虎王只能终日在洞中残喘。络雪也是附身嗜血妖花重生,难得这虎王肯信任她,任由她施法医治。既是同族造下的罪孽,她理应弥补。

络雪用妖族回旋倒逆之法为虎王拔出毒刺,虎王痛鸣一声,瘫倒在地。络雪忙用复苏仙法为她疗伤。虎王强忍伤痛站了起来,示意她继续。虎王体内共有三根毒刺,方才拔出一根,尚有两根在心房两侧。毒刺拔出之时难免痛彻骨髓,难得这虎王忍得住,络雪虽有些不忍,却也不再迟疑,伸出妖蔓,探入虎王胸膛,重施回旋倒逆术。虎王一声狂啸,两股鲜血喷出,毒刺瞬间离体。络雪正要用仙法为其疗伤,虎王已施法护住经脉,飞身跃入虎群中央。绿藤断裂,虎群恢复自由,围绕虎王奔腾狂啸。

虎族臣服

虎群恢复元气,排开阵势向络雪逼近。两只小猴见络雪身处险境,跃下高木,几步跳至络雪身前,狂啸示威。络雪镇定如常,由着群虎近前,毫无抵抗之意。

两猴跃入高空,一声尖叫,顿时万木震动,阴风呼啸,松果枯木汇聚而来,伴随两阵强劲的龙卷风击向虎群。

遭受重击,虎群一时大乱。两猴所造风势有摧毁万木之力,融于其中的果木如利剑之刃,钢铁可断。修行尚浅的猛虎遭受重创,翻转在地,较强猛些的也受制于风势,纷纷后退,壮如磐石的肌肤被枯木划破。

两猴一招击退妖虎群,顿觉威名大振。从此他们再不是任万兽欺凌的弱小兽灵了,而是打败了万兽之王的英雄,让万灵敬畏臣服的妖族。想至此,自是兴奋异常,围着络雪在虎洞前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一声震天虎啸传来,狂风骤停,万物宵禁,作为武器的松果枯木化成粉末散落地面。虎王跃过众虎,走上前来。遭受重创的虎群获得了依附之力,纷纷强忍伤痛站了起来,跟随虎王逼近两猴。这虎王妖功强盛,又是天生强者,王者之气使万兽臣服。两猴本能地畏惧起来,怯怯地躲到络雪身后。这次只能主子亲自出面迎敌了。

络雪并不急着迎敌,俯身将两猴抱于怀中,悉心安抚。先前狂煞恶兽般的妖猴一反强悍之态,如受惊的孩童一般缩在络雪两臂上,两对眸子懵懂含泪,甚是惹人怜爱。

络雪见虎王神色肃然,跟随而来的众虎强忍怒气,稍稍消退的虎威中带着些悲怆委屈,不由诧异。这虎王虽摆脱了毒刺之扰,但身上还有多处重伤未愈。她带领虎群上千年,向来沉稳谨慎,遵守妖仙之戒,又从不轻易与其它妖族树敌,为何要选择这样不利的时机进攻很难对付的强敌?难道是因为她这个嗜血妖花再入虎族领地,又误伤了幼虎,将成年猛虎束于绿藤,让虎王觉得受到了冒犯,进而勾起旧怨?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虎王已行至身前,络雪依然无进攻之意,只看虎群如何反应。那虎王摆脱毒刺后,既感激络雪救命之恩,又对她强大难测的力量心有敬畏。与其它嗜血妖花不同的是,络雪身上散发着仙家清新正义之气,嗜血的欲望和习性已荡然无存。虎族既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首领保护,抵御外来妖族进犯,又需要一个得道主上引导,遵守妖仙之戒,以仙家之道修行。络雪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虎王号召虎族归顺。但群虎生性高傲,以万兽之王自居,岂肯归降外族?虎王无奈,只能纵容群虎与络雪决斗。如今虎群遭受重击,锐气消减,跟随虎王前来归降。

先前群虎与两猴激战,虎王自知已成以怨报德之人,如今率众归降,不知络雪能否欣然接受?能否信任如常?虎王试探性地低吼一声,低头用虎耳触碰络雪裙摆,传达言和之意。两猴一时胆颤,躲到络雪身后。络雪抚了抚虎王头顶的王字,表示同意言和,便不再多留,带着两猴转身离去。

难道络雪要离开此地?虎王顿感失落,这样合适的首领只怕是千年难求。罢了,是虎群结怨在先,为了虎群万代修行传承之业,她这个虎王又何必在意一时情面?一向骄傲的虎王无奈地低吼一声,追随络雪的身影缓步前进,众猛虎也跟了过去,虽然心有不服,但依附强大的力量生存是万兽的本性,万兽之王也不例外。

这虎地方圆十里,林木错杂,夜色将至,络雪一时迷了方向,两猴也甚是疲惫饥饿,只好暂时停下来,寻了个树洞休息。两猴吃过野果,收集枯木堆到树洞前,施法点燃。林间猛然一亮,跟随而来的虎群哪见过这些,不由受惊,几只胆小的幼虎惊呼出声。

络雪望向身后,只见虎王领着长幼数百只妖虎跟了过来。庞大如象的虎王羞怯地走上前来,伏于地上,头顶的“王”字抵住络雪双足,表示臣服。众猛虎也纷纷伏地,行主奴之礼。

原来虎王追随而来是这个意思,络雪一时惊诧,她并非虎类,这虎族的首领如何去当?

虎族壮大

两只小猴已欣然接受,立于虎王肩头欢跃,甚是威风。络雪扶起虎王,用仙法制出“虎食”散给众虎,算是接受了推举。

众虎享用美食,井然有序,林间一片寂静,甚是沉闷。两猴按耐不住,跳到群虎中间,时而玩弄虎须,时而跳上虎身,惹得群虎怒吼,恨不得将这两只猴崽吞入口中。无奈妖力逊于两猴,只能任由其放肆。正打闹间,一阵虎风刮过,两猴如尘埃般卷入风中,还未及反应已落入虎口。虎王发怒了,后果很严重!两猴一声尖叫,从虎王血盆大口里跳出来,缩到络雪裙下。络雪并不理睬,黎明已至,朝露初凝,她撇下众妖兽,独自到花丛中采集露水。两猴只能颤抖着伏到地上向虎王认错,虎王并不记恨,慈爱地舔了舔猴头,用虎风收集瓜果喂食两猴,用兽语警告它们不得在进食之时打闹,便自行进树洞休息了。

两猴见虎王走了,放松下来,美美地享用瓜果,吃饱喝足后继续与群虎戏耍。两猴颇具灵性,受络雪指点后修行进度已赶超高等妖兽,虎族归降后又终日与众虎竟逐周旋,吸取虎族强盛之气,渐渐由妖兽向纯正妖族过渡。而群虎整日被两只顽猴戏耍折磨,强者进取之性被激发出来,虎群战斗力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提升。虎王摆脱毒刺后,又经过多日调养,元气逐渐恢复,借助妖石之气继续修行,已可时常化为人身,陪伴络雪。

五里外的林地尘土飞扬,妖气催成的硝烟弥漫虎地。少女抚着被妖草重伤的枯木,哀叹道:“这已是第10次战争了。”络雪来虎地不足三个月,这片领地屡遭侵扰,临近的妖花妖草等族似是与虎族结了深仇,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雪主不必忧虑,灵青、灵境两兄妹机智过人,定能带领众虎将邪祟逐出虎地。”只见一雍容妇人走上前来,面对滚滚硝烟镇定如常,正是虎王烈熔。灵境、灵青两猴已修成半妖之身,平素虽时常与群虎打闹,外敌入侵时却理所当然地成为众虎首领,与众虎上下一心,共同抵御外来妖族。

“战乱可以平定,虎地的安宁却终是没有保障。虎族向来安居此地,并未与它族结怨,为何会招来妖花妖草两族围攻?”络雪不解道。

“雪主降临虎地后,虎族骤然强大,周边妖族自然不安,便联合起来,到虎地滋事。”生息于此地的妖族时分时合,或战或息,不使一族独大,使众妖族在战乱中共生。想起三百年前的那场劫难,也是因虎族一时强盛引起,虎王烈熔不由叹息,妖界纷争难息,使族群在安定的环境中修行得道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

“如此,便是我之罪过了。”络雪哀叹道。

“雪主万万不可自责,若无雪主相助,虎族再无强盛之日。”烈熔劝解道。

战火消散,浓重的血腥气飘来,这是只有嗜血妖花才能感应到的气息,是同类凋零枯萎,被异族所灭的信号。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嗜血妖花悲悯同类的本能并没有因为嗜血本性的消退而退化。

虎群背着几枝带血的残花走了过来,此次战争妖花妖草联军惨败,几枝妖花阵亡,无人收尸。灵青灵境两猴想到主上也是嗜血妖花一族,定然不忍将同类弃尸荒野,便将这些妖花带到虎地安葬。

络雪抚着残落的花瓣,清泪滴落,与两猴一起为其掩土。微风拂过,一枝将要入土的妖花重获气息,醒转过来,化成人形。妖花竟然死而复生!此妖花已修成人形,道行颇深,虎群顿时警觉起来,排开阵势,准备迎敌。灵境灵青见势不妙,拔出开林剑,指向妖花。虎王烈熔也化回猛虎原形,一声虎啸撼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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