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落站在洗手间那面巨大的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千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因为我和佑川是很好的朋友。
是他拜托我照顾一个将要来雏蓝学院念书的女孩。
所以我以为,那就是他经常提到的晓涵。
午后柔亮的光线,充裕挥洒在贴满了细白瓷砖的空间内,为光洁的镜面镀上了一层微光,也染亮了镜中女孩那张精致的脸孔。
眉眼明媚,轮廓清雅,漂亮的无可挑剔的脸。
“瞎了你的眼吗,竟然叫我卓晓涵?!”
她恨恨地诅咒着千琉。
从头发到脚趾,她有哪一个地方像那个傻兮兮的卓晓涵?!
啊,对了,她们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纤细的手指绷紧了,死死扣住了洗手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她瞪着镜中那张漂亮的脸孔,于是那双一模一样的美眸,也用同样憎恨的目光盯视着她——
漂亮?漂亮又有什么用!
她用力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直到线条优美的唇线,泛起了殷红如血的瑰丽色泽。
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啪嗒”,轻微的锁门声,让她一下转过了头。
“别看了,我的确锁了门。”宽敞的空间内,回响着郁柒七那双小高跟鞋踩出的清脆声响,那冰冷的声音,和她阴冷的笑容很相配。
“而且我也已经保证了在未来的十分钟里,不会有人经过这里,包括千琉,和你的那些新朋友。”
希落的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
“你以为在这里受欢迎,就没人会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了吗?狐狸精!”
注意到她那个似乎露出了怯意的躲避动作,郁柒七冷冷一笑,随手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小银刀。
“连千琉也有本事勾搭上,你果然很贱……看来只要是男人,你就有兴趣勾引一下。”
小银刀在她的手中,闪烁出了微微的冷光。
“我说了让你滚的,但是你不滚……”她低声说道,向希落逼近过去,“那正好,今天就该让你付出点代价!”
希落一躲。
脚尖轻勾。
技巧的压制,扭转过了对方的手臂。
郁柒七被很轻易地压到了洗手台上,她细致的肌肤,紧贴在了冰冷的大理石面上。
“有没有人教过你,动手前别说太多废话?”
沉默,冷淡,疏离,全在刹那从希落的眉眼间退去,欣赏着对手毫无作用的反抗,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美的笑意。
卸去了公主那般娇贵的伪装——她本来就是恶魔,邪恶却美丽的恶魔。
“嘿,你男朋友是因为我甩了你吗?他叫什么名字?”
问天气一样随意的口吻,带着轻视的逗弄味道。
郁柒七不甘地挣扎着。
“狐狸精……”她徒劳地叫骂,“不要脸!”
啪——
干脆的一巴掌甩到脸上,让郁柒七在瞬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她?!!!
“是你自己锁上了门,又保证了未来的十分钟内不会有人经过这里……”希落嫌疼似的轻轻甩了甩手,贴近她耳边,低笑道,“这样叫不叫作茧自缚呢?”
银白色的小刀,贴上了郁柒七的脸颊。
她的脸发白了。
“为什么偏偏要抢南宫铭!”又气又怕的女孩子,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不知道他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吗!你知道我姐姐有多丢脸,多伤心吗!”
“啊……你是郁紫苑的妹妹,”希落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郁柒七,说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有未婚妻,所以我才要这么做呀。”
“你这个……!”
郁柒七显然还想叫骂,可是她怕再挨打,也怕她手里的那把刀——要是再被那个贱女人打一次,她宁可去死!
“很好,这样的教育显然是有用的,”希落却满意地微笑起来,手腕微动,银刀顿时就像一条滑腻的蛇,贴着女孩的脸部线条游弋起来。
“你看,你现在有礼貌多了。”
“有我在,你别想在雏蓝装下去!我会把你做过的那些坏事全都告诉大家,我会让你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
“真奇怪,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到雏蓝是来交朋友的?”
果然是在象牙塔中长大的小女孩,连威胁的方式都只能用幼稚来形容,希落带着淡淡轻视的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气愤的小小脸庞。
她决定教教她什么叫做威胁。
“你有男朋友吗?”她低下头,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问道,“如果有的话,那就要小心了哦。”
郁柒七像被捅了一刀那样,她狠狠一震,不敢相信地扭头怒视着希落。
“你……”她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你敢……”
“因为我开始对他有兴趣了,”她的眼波流转,妩媚而诱惑,“所以你再继续对我那么不客气的话,我发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甩了你。”
“所以别来惹我,你惹不起。”
郁柒七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狐狸精。她是个恶魔。
“你这种人……”她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快要被气哭的啜泣声,“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希落笑得很甜,很美。
“这个问题……”她柔声轻笑道,“你有空的话,可以去问问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