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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黎明前由子弹划破黑暗

自始至终,被跟踪的废墟猎人都没有发现齐悠,人类灭绝的城市本来就时有老鼠和昆虫走动,远处又有机甲消灭病原体的炮火嘶鸣,再加上人类数量本身就稀少和各种预警的小陷阱,这些结合在一起,让废墟猎人有所大意。

不过即使废墟猎人小心谨慎,也不一定能发现齐悠,除非运气特别好的听见齐悠行走的脚步声。不过,这基本是不可能的,窗户都是破烂的建筑物显然被无人机清理过,这一带地区的病原体被消灭的相当干净。

经过三个小时的游走,废墟猎人按照原路返回,将齐悠带到了他们临时藏身的据点。

“这里的确偏僻,周围有高楼掩护,只要小心点倒也不怕无人机来侦查。”

齐悠缓缓退走,很快回到安全屋,首先看到的是正对自己的枪口。

“下次不要用枪口对着我,我会感觉毛骨悚然忍不住反击。”

“抱歉,以防万一。”

谢丽丝放下枪,重新躺在床上。

今天那次失手被抓几乎已经受了致命伤,废墟猎人不说废话,抓住机会就是猛击,因为大家都清楚,说废话的时间最容易被找到破绽,即使是看似温顺的猫咪,发怒也会变成致命的老虎。

“关于那些废墟猎人,我已经找到他们的据点了,就在西边的别墅,大概半小时的路程。”

“是么,马上就入夜了,你打算怎么做?”

“有狙击枪吗?”

“PSG-1,6发子弹。”

说起来,狙击枪基本成了这个时代的悲哀,天气大大缩小了这种武器的舞台。

谢丽丝从床底下拿出了用塑料袋包裹的狙击步枪,齐悠接过来熟练的拆下弹匣,里面是满的,额外一发子弹就在塑料袋里放着,齐悠随后放到自己口袋。

好了,有这种东西在,明天早上的计划就更安心一些,六颗子弹,已经足够了结六人,剩下的,需要不断拉扯空间寻找机会。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像我的妹妹,我认为你这样的女孩,不应该受到灾难而已。”

齐悠稍微笑了笑,似乎只要是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同样,齐悠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妹妹关照自己的生活,亲人之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仿佛在两个世界。当然,现在是真被隔在两个世界了。

“之前开玩笑的,其实你遭遇困难危险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帮了,需要理由吗?你看到有困难的人,难道会任由他去死么?显然不可能。”

因为这个缘故,齐悠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女朋友。因为是好人。

“你妹妹呢?”

“跟我身处两个世界了,但她应该会好好活着……不说了。明天天亮前出发,争取一次性消灭那些丧失人性的家伙,我很讨厌跟这帮家伙呼吸同一个地球的空气。”

理由差不多充分了,对于世界还有所幻想的凯文乐意去相信,哪怕这是个谎言,也比无尽的噩梦更美好。

房间很小,睡觉的地方只有床和地板。要么去跟一个女孩子挤着占便宜,要么就躺在潮湿的地板上,在两者间晒瞎,齐悠果断选择趴在了桌子上。谢丽丝望着天花板,感觉齐悠像一条活一天是一天的猎狗一样。

夜静,细雨,还有偶尔传来的枪炮声音。

离天亮还有数个小时,齐悠睁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迷茫了几秒,眼神恢复清明。

房间里、窗户外,世界一片黑暗,完全没有一丝光线。

手电筒被打开,细微的光照在谢丽丝的脸上,这家伙的睡颜像只猫,睡的很沉,可能是因为昨天受伤很重的缘故,身体并没有完全的恢复。

过来也是累赘。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齐悠摸了摸自己左手的伤,已无大碍,美国研究的针剂很不科学,但很好用,所以悄悄偷走一个。不打算叫上谢丽丝,他独自一人推开门,小心的走了出去。

别小看杀手的感觉,即使是漆黑一片的环境,全靠记忆也能摸索着回到昨天确认的地点。

这个世界看不到日出,只有随着光线渐渐明朗时,才能感觉到昼夜交替。

杂志编辑部的楼顶,齐悠爬上来,找到了适合伏击姿势的地方蹲下来,抱着枪托卧到了地上。

现在,匍匐卧倒的人体和水泥地面还有枪互相结合成了一个不可动摇的整体。取下望远镜的镜盖,精心加工过的清晰镜头露了出来。

齐悠觉得PSG-1也算是奢侈品了,拿出去卖也是极好的,起码够几年生活费。

齐悠推动滑盖将子弹置入弹仓,一阵冰冷的机械声闪过,齐悠又取下弹匣,压入第六颗子弹后将其归位。枪械,是凶器,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言语来修饰,都改变不了杀人的宿命。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微妙的调节中,心脏似乎也放慢了速度,齐悠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好像沉入了水中。接下来要进行不容有失的任务,六颗子弹,必须解决六个废墟猎人,瓦解敌人的战斗力才有益于接下来的行动。

PSG-1采用了特殊弹药和内置消音器,发射时几乎听不到枪声,同时也有很高的命中率,但射程和穿透力却比普通狙击步枪要差得多。不过,这300米的距离,也仅仅是出厂测试的标准而已。

杂志编辑部大楼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别墅,居住于二楼和一楼靠近窗户的人,都暴露了目标,而在三层遮雨的阳台上,还有老汉在推车,齐悠决定先从三楼的人下手。

第一发子弹的目标是老汉,那是个鹰钩鼻的白人。

随着一声枪响,超音速的子弹在雨水中划过明确的轨迹,直接击碎了白人半张脸,人类的身体这时跟染满颜料的气球一样,迸发的红色血浆糊满了女郎的上半身。

枪弹击发后,利用部分火药气体,后座力进行退弹壳、子弹自动装填上膛,下一刻子弹迅速出击,整齐的打断女人的双腿,让她完全倒在阳台上。

用平静的视线去观察也仿佛能听见女人凄厉的嚎叫声,断肢之痛使得她无力倒在地上,就那么倒在外面,任由鲜血流淌。

第三个目标,选择一楼最左边,拿起武器开始警戒的人,这个废墟猎人并不知道袭击者的位置,所以藏身的掩体与齐悠的位置相反,并没有被保护起来。

枪声随之响起,飞跃的子弹一如既往的贯穿他的头颅,看上去颈部位置都被挖去了一大块。

第四个目标,齐悠重新瞄准了三层天台,果然有个废墟猎人去解救金发女郎,看上去两人是姐妹。怎样都好,不妨碍齐悠扣动扳机,子弹追上那个废墟猎人的心脏,人体无力倒下,这次那个裸身的女郎几乎完成变成了血染的人体。

经过四次狙击,别墅里的人都有所戒备,大致确认了狙击的方向后,几乎都藏了起来,偶尔会有人影晃动,但齐悠很难找到机会。

齐悠不敢大意。

应该已经有人过来了,这点距离,需要预留二十秒来撤退……

如果二十秒过去还是找不到机会,齐悠就只有放弃PSG-1暂时撤退一步,这种狙击步枪很有分量,不可能背在身上高速奔跑。按照之前交手的经验,如果同时被两个废墟猎人攻击,自己就很危险了,在力量上几乎无法和这些壮汉抗衡,他们的枪法也很准,格斗技也是练过的。

稍微有点着急,心里读着秒,就好像地狱的倒计时。

同样恐惧的还是别墅内的废墟猎人们,遭致突然袭击,短短几十秒就损失了四个人。

“妈蛋,是‘幽灵’的干的吗?”

卢西奥暴怒的吼道,拥有动力装甲的他迅速站起来,砸在了一面墙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其他废墟猎人一同跟了上来,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相继倒下两人。

这一刻卢西奥更加的愤怒,端起手中比人类都巨大的火炮,对准齐悠的方向一阵疯狂扫射。

“卢西奥,弄出这么大动静,你是想引来机器么!”

“不想跟机器战斗,就快点去杀掉那个家伙!以最快的速度!”

齐悠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第五枪和第六枪打死了正在越过街道的废墟猎人,在他即将进入下一个掩体前,子弹追上了他。

这时,也真是卢西奥愤怒开火的时候,附近的建筑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齐悠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迅速跑进坏掉的电梯里,顺着铁索滑下二层,这里的电梯门依旧是坏的。

敌人已经来了。

几乎就在他跑出建筑物的瞬间,迎面就有废墟猎人冲了出来,举枪就射,齐悠立刻躲进了附近的遮挡物后,被发现藏身之处的杀手会处于不利的位置,这是真理。

“去死吧!幽灵!”

看来还被敌人弄混了。

头顶传来机关枪的扫射声,掩体一直在震动,随时都有被穿透的危险。

最先赶到这里的废墟猎人仅仅一人,手中的枪有节奏的点射着,不断接近,压制齐悠在小小的掩体后面,然后拿出了手雷。

就在火力短暂停止的刹那,掩体后面窜出黑色的雨衣,废墟猎人下意识的完成三连点射。

废墟猎人暗道糟糕。

“被骗了!”

另一个方向传来齐悠的声音,枪口对准了膝盖跪地身体完全暴露在外的废墟猎人,对方的脸因为惊愕和愤怒而扭曲,手中的枪也在毫不停留的调转方向。

砰!砰!

枪声的二重奏,响彻整个街道,废墟猎人的头部像是被重量级拳击手击中了一样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齐悠快速走过去,全然不顾脸颊上被撕裂的伤口,血液像眼泪一样留下。齐悠只是单纯的捡起雨衣快速的穿好,再从废墟猎人的手上取走手雷,几次呼吸的时间后快速穿过了街道,身后又有新的敌人追了上来。

现在只能依靠脚力,齐悠迅速变换着方向,一边朝下一个遮挡物冲去。

又有一发子弹打在了脚边,齐悠背后也是冒出了冷汗,翻身倒地滚到一个一辆汽车后,稍微松了口气,反手进行还击。

追上来的废墟猎人相当的老练,位置飘忽不定,很难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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