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已经饱了,但耐不住李军再三邀请,加之自己也有些好奇,于是生平第一次尝了块狐狸肉。
韩佳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吃,还悄悄在我耳边说:“那个李军不像打工的,你看他屠宰手法这么娴熟,说不定是专门捕杀野生动物的!”
女人嘛,天生就比较敏感,于是我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酒足饭饱后,李军把剩下的狐狸肉打了包,并提议去溪水里坐一坐,我见他一身污渍,料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欣然同意。
王倩要回车里休息,拉着韩佳陪她一起,可没想到我和李军刚下水,两人又匆匆跑了回来,说是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军笑说他们肯定也是去哪里玩了,说不定在山里遇到了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一帮人正在逍遥快活呢!
王倩笑着骂了他一句,然后脱鞋下水,与李军坐在一处。
韩佳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王倩都下水了,只好也把鞋子脱了,与我并肩坐在石头上,只是她不愿靠得太近,若即若离,若离若即,弄得我心里直痒痒。
溪水淙淙,蜿蜒而流,水花不时撞击在石头上,溅起一颗颗水珠,打在身上煞是惬意。
沉寂片刻,李军忽然说道:“张小兄弟,韩大妹子,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没等我俩应答,李军自顾道:“有一群中学生,晚上到野外露营,玩起了捉迷藏。其中有个女学生为了不让人找到,竟躲在废弃的厕所里,过了很久,果然没有人找到她。女学生自己不耐烦了,想开门出去,可那门怎么也打不开,这时,她突然听到轮椅的声音。奇怪呀,这野外怎么会有人推轮椅?女学生还没想明白,就听见有人敲第一间厕所门,一个低沉的女声问:里面有人吗?接着又一间一间地敲,一间一间地问,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到了女学生这间,女学生吓得不敢出声,过了很久,外面没了声音,女学生忍不住又去开门,没想到这次门很容易打开了,她走出去一看,你们猜她见到什么了?”
说到这里,李军故意卖了个关子。
“看到什么了?”王倩和韩佳同时问。
“她看到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个老奶奶,正对着她笑呢!不过,这个护士和轮椅都是悬空的!”
王倩和韩佳又是“呀”的一声尖叫!
王倩那边的情况我看不清,但韩佳几乎是扑在我的怀里。
“为……为什么会有护士推着轮椅?而且还是悬空的?”韩佳身子有些颤抖。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里曾是间医院,后来被火烧了,护士和那个老奶奶就是给烧死的!”李军继续补刀。
我感觉到韩佳是真害怕了,趁机握住她的小手说:“别怕,只是个故事,李大哥故意吓唬我们呢!”
李军“哼”了一声道:“谁说只是故事,那女学生后来吓傻了,进了精神病院,听说没过两年就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就坐了下去,刚好把韩佳挤在中间。
“张子涛,我有点冷,咱们赶紧回去吧!”李军刚坐下,韩佳忽然站了起来,拉着我就往岸上走。
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但见李军竟去拉扯韩佳,顿时便明白了,于是猛地把李军的咸猪手打开,狠狠道:“李军,你他妈想干什么?”
别看李军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可站起来只能挨着我的肩膀,见我动了真火,他只得讪讪退了下去,回头道:“老婆,我们去别地儿转转吧!”
王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就被李军拉走了,估计两人应该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嘿嘿嘿”去了。
待两人走远,韩佳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道:“刚刚真是谢谢你,没想到李军是这种人,我们赶紧上车吧!”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奇怪的是车上依旧空无一人。
坐了一会儿,韩佳忍不住道:“奇怪啊,怎么还没有人回来?要不……我们下去找找?”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要下去时,才发现车门竟打不开了!
我不由想起李军讲的那个鬼故事,顿觉背脊发凉。
韩佳显然和我想到一块了,惊慌失措道:“不会……真有那种事情吧?”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打开手电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有人偷偷从外面用链条把门锁死了,应该是李军寻求报复,想故意吓唬我们!”
韩佳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猛地摇头,满脸惊恐道:“张子涛,这……可能并不是李军干的!”
我不解道:“你怎么确定?”
韩佳缓缓抬起手臂,指着对面道:“你看!”
我猛然转身,只见一张毛茸茸的脸贴在车窗外,眼睛正骨碌碌乱转。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半晌才看清那是一条形容枯蒿的老狐狸,它的眼里满是恶毒的目光,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我和韩佳。
饶是做好思想准备,我仍被吓了一跳,而韩佳更是方寸大乱,嘴里胡言乱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狐狸成精的故事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为使故事更加饱满、生动,那些妖怪往往被形容得无所不能!但试想一下,如果它们真的如此神通广大,何必还要煞费苦心的学习我们人类?
究其原因,我们人类除了拥有健全的躯体和灵活的四肢,更拥有过人的智慧与勇气,或许这才是那些妖怪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
当时我也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魄力,随手拿起逃生窗上的锤子,轻抚着韩佳的背部,柔声安慰道:“别怕!不就一个畜生吗,还真能把我们给困住不成?”
说完,我对着玻璃一角猛击下去!
逃生窗的玻璃材质与一般玻璃有所不同,且里面装有自爆器,稍受外力便“哗”地碎了一地,等我拉着韩佳跳出去,那条老狐狸早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怎么样,就是一只学舌的鹦鹉而已,看把你吓得!”我继续安抚着韩佳,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良久,韩佳终于缓了过来,呜咽着说:“肯定是李军杀了人家的孩子,那老狐狸是报仇来了!”
我心里也认同韩佳的这个说法,又想到自己也吃了一块狐狸肉,于是更加惴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