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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南朝日陨1

建康,这座曾风华鼎盛的南朝帝都,在被贼军围困四个月后,于三月十二这日,被贼攻破了最后据守地-台城。至此,帝京完全沦陷。而此时,曾经有八十万人口的天下第一大城,只剩下一万余人口。这仅剩下的一万余人也是病态挛肿、苟延残喘的将亡人。护城河内,三重城门之下、乌衣巷里,东府西州的每条街巷、皇城台城的宫阙玉阶,都有曾经金尊玉贵的京都人的亡魂尸骨。秦淮南北两岸被贼纵火烧为焦土。尚书省、永福省、东宫也被焚烧,仅剩断壁残垣。而曾经聚集天下翰林墨宝的士林馆与皇家藏书馆秘阁,已被付之一炬,仅剩灰烬了。

台城的大门敞开了,腹内饥饿,发须皆枯的皇帝带着他那些锦衣残破、同样饥肠辘辘的皇室子孙、九公卿大夫,以仅剩的皇室与世家门阀的威仪,接受狼子逆臣的朝拜。

而此时,建康城外尚有近二十万援军,其中中军大都督柳仲礼一路便有近十万屯军,立于南岸。

台城破后三日,皇孙宁国公萧大临出城,携皇帝圣旨,敕命援军解散,各部各回原治所。宁国公对众帅言,侯景进台城后,对圣下、皇太子执礼甚恭,并陈悔过书,言自己为诛奸臣清君侧而来。既然奸佞朱异已死,自家已无所求。便是当时推临贺王之说,已全然不提。如今百官已复原职、圣上亦封临贺王为大司马。众将帅听萧大临所言,均沉默领旨。宁国公萧大临回城后,众将帅便叹息,如今侯贼已攻破台城,奉天子甚恭。且圣旨已下,我等臣子岂能不奉。如今大势已定,我等只能领旨退回属地。

众人颓然叹息之时,突有一人讽道:“奉天子耶?挟天子耶?”众人瞩目,此人乃是鄱阳王旗下,西豫州刺史裴之高。

众人便言,奉天子或挟天子又有何区别,如今名位最尊的邵陵王无法,所部最盛的柳司州不言,我等又能如何。如今就是地陷也是天塌,谁又能补天。

这时,湘东王世子萧方等帐下王僧辩站出。此人相貌丰伟,气质儒雅,一双凤目藏于浓眉之下,常露精光。众人皆知,他是从龙元勋王神念之子,湘东王萧绎的心腹近臣。青年时便追随湘东王,曾任王府司马、州府参军,如今官至荆州督军。此部荆州援军,名上以世子萧方等为帅,实是王僧辩为帅。

王僧辩此时出言道:“当日,侯景初兵临建康城下,临贺王附贼,便有守城军帅如遇天崩,绝望丧志,西豊公弃石头陪城降贼,致西州外城沦陷。谢、元二大夫放弃白下降贼,致使北城沦陷。然而,临贺王附贼两月后,皇城可亡?天下可亡?若西北不陷,我辈反攻还能如此艰辛,又焉能有今日皇城沦陷之灾?而今日台城沦陷,陛下仍安,我辈不能丧志,天下兴亡,尤未可知。”然王僧辩此言,便是有人听得进,大多数人却听不进。

此后各路援军土崩瓦解,各自分散,奔往各处。新任南兖州刺史临成公萧大联、鄱阳王及世子萧嗣、北兖州刺史湘潭侯萧退、青冀二州刺史南康王萧会理先后撤走。后台城又下圣旨任侯景都督内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召各路军帅进京面圣。

召进旨下时,尚未退兵的有邵陵王部、湘东王部、晋南王部、羊鸦仁部。皇帝又任命皇使携旨带禁军,追召已撤的各路军帅。

留在南岸各路账下有识者,均认定此旨是侯景授意,其意图,善意则为招降,恶意则是剿灭。南岸诸路军议论纷纷,心怀各异。然而,大都督柳仲礼却率先奉旨进台城。各军听闻,愈加混乱,不知何去何从。湘东王部王僧辩建议世子萧方等带剩余主力连夜撤退,自己代为奉诏进城。随后羊鸦仁亦奉旨进城。邵陵王旗下谯州刺史赵伯超突然自作主张,带部投降侯景,趋身进台城。邵陵王始料未及,仓皇下,仅带数百亲兵向西逃走。晋南王萧黯原也欲奉旨进城,徐子瞻等劝道,此必是侯景挟天子矫诏,诸臣进拜尚有回旋余地,殿下为皇帝嫡孙,入城断不容归。既君命难违,我等代殿下进宫。萧黯两难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徐子瞻代己奉旨进宫。萧黯与刘释之等连夜撤回豫章。

萧黯退至豫章后又听闻,已先行撤退的堂兄南康王萧会理亦奉旨回台城。当时南康王萧会理已行至东扬州大城广陵,且有手下两万江北军。当时,宣旨皇使为侯景部下董绍,董绍不过带两百疲行禁军。不知怎番说辞,南康王竟放弃广陵,交出军队,尽托于董绍,自己仅带亲兵几十,奉旨返回台城。萧黯听闻,扼腕叹息,也终于明白当日自己一意进宫,身边众人心态。又想徐子瞻代己进宫,生死未卜,竟是自己误了他。

此后,噩耗一日多过一日。东扬州与南徐州本是京辅之地,曾经繁华富庶的城池,如今成了侯景贼军的屠场。侯景生性残忍好杀,又因东扬州与南徐州不断有反抗,便试图以屠杀使江南人恐惧。遂每攻下一座城池,必屠杀守军和官吏。更有甚者,如钱塘、广陵等几地力战抗贼,竟遭屠城,百姓亦不能幸免。侯景残暴行径,使江南战栗而降者亦不再少数。侯景贼众愈加猖狂暴虐,将江南之地兵民称为吴儿,视如草芥。

侯景麾下大将任约攻打吴郡,吴郡太守率郡官投降,东扬州大部被侯景所占。前东扬州刺史临城公萧大联被迫退守东南一郡。建康西为侯景起家之地南豫州,南豫州江北寿阳等地,已被退回的鄱阳王所部收复。而江南淮南郡等地却被侯景部下侯子鉴所据,后侯景又任侯子鉴为豫章太守,欲取占江州。候鉴手持皇帝御批、尚书省任命的台城授印,前往江州上任。当阳公萧大心无法,便欲迎之。萧黯也无法抗旨不遵。眼见侯子鉴已至豫章,将染指江州。

就在此凶险之时,宗室上甲侯萧韶携密诏至豫章。上甲侯萧韶藏身于薪车中脱身,带来皇帝亲笔密诏。此密诏先于密室中授予江州刺史当阳公萧大心。片刻后,萧大心双手托密诏而出,告知众人,敕命封已为平南将军,督南北徐州、南豫州、东扬州军事,命起兵讨伐侯景。众人听闻,如释重负,因终于可以摆脱侯景矫诏枷锁。

随后,上甲侯命晋南王萧黯于密室中接旨。萧黯耳内听的字字清楚,敕命削其爵位,解其军职,夺其皇姓,命其即刻于最近寺庙落发为僧。萧黯听毕如木雕泥塑,上甲侯提醒其接旨,方才举双手接旨,拜礼谢恩。

萧黯噙泪对上甲侯萧韶道:“此时,圣上蒙尘,京畿未复,我怎能了却为僧?皇祖父果真让我出家为僧?”

上甲侯道:“圣意如此定有缘故,皇孙当然要遵圣命。至于后事,圣上早有安排。除当阳公外,尚有密诏给湘东王、鄱阳王、河东王、南平王。”出密室后,萧大心等围上来询问圣旨内容,萧黯只不言。上甲侯看了看萧黯,亦未出言。

次日,萧大心派兵护送皇使上甲侯萧韶沿江线逆流而上,前往上游各州传旨去了。上甲侯萧韶犯险传密诏,此时此举,真如救世擎柱。萧大心得此密诏后,终大举义旗,讨伐侯景。先集结五千水师,攻打东岸侯子鉴,侯子鉴不敌而逃。

且说各路军帅奉旨进宫后,果然先受侯景上礼赏赐,后才得见皇帝。皇帝未经侯景意愿,当朝任命众人地方军政之职,遣出宫去。侯景虽然意外,但当时进宫众帅,实有数人确是实降侯景,另几人也是面上已降。侯景当时,一是还需礼敬皇帝之名,拉拢众心。二也是为笼络众帅之心,让自己人以皇命正名占据地方。遂也同意放任几将帅出地方,但宗室将帅却无一放出,均软禁于永福省。

徐子瞻亦被皇帝任命为衡州刺史,放任出城,此为四月底之事。徐子瞻听闻萧黯仍在江州豫章,遂前往相会。到了豫章州府,却只见江州各路人马混杂,当阳公萧大心正忙于宴请前来投奔的各路豪杰,却独不见晋南王萧黯身影。便又寻至萧黯所寄居公爵府别院,内侍传报良久都未有人出来,徐子瞻心内奇怪。徐子瞻在门堂足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夜幕已降,才见有内侍出来,竟是晋南王亲随内侍主官河鼓。河鼓说,晋南王请徐州君进内室。

徐子瞻见河鼓面色忧戚,问话也不答。只得跟着他辗转进一内室门前,河鼓站在门外不动了。徐子瞻只好自己推门,突闻一阵浓烈香火气,铺面而来,呛人心肺。徐子瞻咳嗽了几声,再见里间全无灯光,只有簇簇香柱星火点点。徐子瞻强自睁开眼,方辨认出座团上有一人影,徐子瞻试探叫了声晋南王,那人应了一声。徐子瞻放下心来,转瞬又怒气丛生。他高唤内侍掌灯,片刻后,堂内院外,终于一片明亮。徐子瞻方看清萧黯所坐乃一佛堂,徐子瞻便敞开佛堂窗门,立时请萧黯去正堂。萧黯良久方起身,摇摇欲倒,徐子瞻忙伸手一扶,只觉萧黯身体清瘦似枯骨木絮,心内大疑。

徐子瞻扶萧黯至正堂坐下,便问他缘故。萧黯气若游丝道:“我只当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你回来了,我却失去了夫人与文鸾。”言毕,大哭出声。

徐子瞻沉默看他哭泣,见他情绪稍平,方问:“曲江被攻占了?是谁?”

萧黯哽咽答道:“是兰裕,从岭表出兵,攻占了曲江。卢奕只差了一日便可救了。”

“书信给我看看。”徐子瞻说。

萧黯自怀中拿出一封信笺,交予徐子瞻。徐子瞻展信,是广州督军卢奕写于四月初五。

信中言,衡州郴郡太守兰裕趁台城陷落,率一万人攻打曲江,并以诡言骗新州刺史欧阳玮停兵于乌石。自己接司马陈文鸾求援信后,带千骑驰援。已部于四月二日晚与欧阳新州汇兵,两日午后至曲江城下。而兰裕引浈江水灌城,曲江城于二日晚城破,当夜被兰裕军所占。所部与兰氏叛军交战于城外,俘获兰裕侄孙兰修。

欧阳玮遣使往兰裕之子所占曲江与兰裕所占南雄,谋以兰裕侄孙兰修质换王府内眷。兰裕回信说,因中殿夫人病危,遂派部曲送中殿夫人北上救治,陈司马自请陪往,已出发数日。臣等不知真假,只能攻城。曲江与南雄掎角之势,互相救助,一时不能攻破。陈霸先率交州大军两万,岑先生率广州大军一万不日将到,定将迅速攻克。又言自己援军晚至,致使城池不保,郡王家眷陷落失踪,万死莫能赎。

徐子瞻看信后,沉思道:“兰裕此举却是诡异。他的郡军集结如此之快,却北不吞衡阳,东不占江州南康,反而翻越艰险五岭,攻占曲江与南雄。他难道不知,前有岭南雄兵不断压境,后又无援军,甚至自己基地郴郡都有可能不保。他竟是为何如此?”

萧黯勉强道:“想是因宣薇夫人之仇。中殿夫人落入彼手……”

徐子瞻却摆手道:“绝非私仇。若论私仇,也该恨卢奕、陈霸先,或者殿下您。他抢占曲江与南雄做什么。”

徐子瞻蹙眉沉思,却不得头绪,

此时,萧黯面上带泪,目光呆滞道:“还有一事……我不知与谁说。三月时,上甲侯挟圣上密诏出京,来豫章宣旨。我与当阳公俱接了圣旨。”

徐子瞻道:“这竟是真的!?我在台城时就听闻说上甲侯从厨道遁走,走时还带了圣上讨贼密诏。”

“是真的……诏命堂兄为平南将军,督南北徐州、南豫州、东扬州军事,讨伐侯景。”

“哦?那又如何封您呢?

“命我……夺爵免职弃姓……落发为僧。”萧黯勉强说完,徐子瞻震惊,继而变色跃起,在屋内乱步。终思索不明,问萧黯到底是为何。

萧黯沉默半晌,终于和盘托出道:“我于襁褓之时,圣上曾请云游道人为我相面祝福。那道人却留三句谶语,其中一句是……我将引亡国祸。”

徐子瞻听闻怒道:“皇帝见如今世事,便疑是你妨的!?真是荒谬!国制病入膏肓,又贼起突然,才一颓至此,与你何干?”又道:“既然是三句,另两句是什么?”

“一条是我将娶同辰女。”

“同辰女?”

“意为我将娶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辰生的女子为妻。我与中殿夫人俱是在京中长大,本有夫妻之份。是当时圣上知晓夫人生辰与我相同后,亲下圣旨命两家断绝婚姻。后来,我与她岭南再聚,已是偷来情缘。本以为抛开名利可以相守至白首……”言及此,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中殿夫人与你同辰?”

“是的。现在你还说谶语荒谬吗?”

徐子瞻道:“我未说谶语荒谬,我说荒谬的是人。人竟然信万事是注定。既然万事是注定,那么人人坐等命运就是,那这婆娑世界还复存在吗?”

“还有一条呢?”萧黯没有回答。

“可是比亡国祸更厉害?”

“没有,还有什么比亡国祸更厉害?”

“谶语说你引亡国祸是吧?这引字用的好。就这个引字我便可视这谶语是放屁!谁引的祸水东至,是朱异、是庄铁,是萧正德,是每个不战而降的南朝将帅,是高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他们每个人都是引亡国祸之人!而你的所作所为,却没有一分!”

萧黯惊看徐子瞻。

徐子瞻道:“殿下打算如何应对这密诏?”

萧黯苦道:“我不知道。圣旨命我即刻出家,我本该遵旨。可是就在上甲侯携旨到豫章前一日,我收到岭南王府家令信报,这信报本该早至,却在路上曲折耽搁了。信报夫人已有两月身孕。我……一时踌躇间,便未即刻遵旨……我本犯下抗旨大罪。没两日又接到卢奕信报。如今,圣上落入贼手,夫人下落不明。我万念俱灰,几乎不想为人。”

徐子瞻看他道:“您想做僧?”

萧黯闭上双目,泪水自眼中滑落。

“圣上未亡,夫人与王子也未亡。你如此这般,是想将圣上、夫人与天下,俱让与贼子吗?徐子瞻尖利的说。

萧黯睁眼呆呆看他。

徐子瞻又道:“我对夫人心志性情,也算略知一二。她若见你于国仇家恨之时,竟丧志离俗,定会怒你不争。晋南王,此时夫人也许正在某处牢笼中,等您去救。恰如同样置于囚笼中的皇帝,也在等您去救。您若如此放弃,他们便是亡于您的不为啊。”

徐子瞻字字诛心,萧黯已不能退,他本也不愿意退,不能退,但他又实在是束手无策。要不是他饱受这欲退不能、欲进无策的折磨,又怎会饮食俱废、日日诵经于佛前。

徐子瞻向萧黯要来密诏,对烛火仔细观后问:“您接这密诏内容可是人尽皆知?”

“只有我与皇使上甲侯知。”

徐子瞻听闻便将那密诏伸向火烛点燃。萧黯一惊,忙去救。徐子瞻却用手挡住,直到将密诏燃为灰烬。

萧黯急道:“玷污焚毁圣旨乃大罪!你怎敢如此!”

徐子瞻擎那铜台火烛开始点燃室内书册帷幔,见火势已起,方拉萧黯出堂。喊叫内侍,言称走水,命速救火。众内侍慌忙打水救火,别院公爵府内侍从见状,也都跑来帮忙。好大功夫终扑灭了火,然内堂已被焚毁,门窗俱残。

后萧大心听闻萧黯所居别院起火,烧毁了圣旨等重要文物,很是嗟叹。忙又收拾出另一精致院落,让萧黯住了进去。

徐子瞻叮嘱萧黯,若哪日上甲侯将此事说破,便让他发一愿:待驱除侯贼、解京城之困、拜陛下于膝下之时,定也是弃名爵落发为僧之时。萧黯从此不再提圣旨一事,与徐子瞻等商议救始兴之策。

徐子瞻道:“兰裕以万余兵力守城倒难夺城。本来若只据曲江一城,且已被浈水侵泡,一月内定可得。但此时南雄也归之,可掎角相救,只怕举交广数万兵力,非数月不能攻破。只是此时在我心中,其难以攻克反而次之,我更虑其目的。我想遍兰裕此举动机,只能有一条,那就是扼守要道,拦住岭南众州军北上。那么他又为什么要阻击岭南诸军呢。难道他是降了侯景,抑或是临贺王,如今临贺王已失势,他也应该退军了。那么是侯景?侯景远在江东,一不能给他派军援后,二没有给他封职。竟也不像是投降了侯景。难道竟真是恨极殿下,断殿下后路。可他又怎知殿下此时情状,若殿下留豫章一年等待援军。他兰裕孤军扼守,岂能撑一年。我竟不知他这是为何。”

转念又道:“我不管他是何动机,此时倒有法克他了。只需殿下写封信。”

萧黯便问何法。

徐子瞻道:“我出京前,圣上任我为衡州刺史,衔右将军。我可持圣旨授印前去就任。我知此时衡州北部各郡与南郴郡俱乱,未必会认我这刺史。请殿下写封信给湘州刺史尊兄河东王,请他借我三千兵马。有这三千兵马,再加上我于衡郡有故人相助,十日内必收伏北部,然后领兵南下袭兰裕老巢郴郡。兰裕必会回兵去救,始兴可解。若他不救,我便拿下郴郡,出兵岭南。与卢、陈等互应攻打,可剿灭之。”

萧黯便马上提笔写信给兄长湘州刺史河东王萧誉。写毕封存交予徐子瞻道:“当时上甲侯说密诏还将传给荆州刺史湘东王、合州刺史鄱阳王、湘州刺史河东王、郢州刺史南平嗣王,这四位俱是中游上游大州刺史。我猜想敕命俱是任其为领军将军,督几州军事,命其集兵讨伐侯景。上甲侯向当阳公宣旨后,便去往南平嗣王处,然后是湘东王处,最后是鄱阳王与河东王兄。待你到湘州王兄处,也许王兄已接密诏。猜想衡州必是受王兄节制的,岭南也应是受王兄节制。那时,王兄无论借兵与你,或是出兵岭南均是名正言顺。只是我猜想王兄必先聚义军讨伐侯景,不会先平定岭南,但定也会分兵助你。”

徐子瞻听闻此言道:“如此更好,我离豫章后,短则一月余,长则三月,始兴必收复。”

之后,徐子瞻便只带百亲兵,乘船前往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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