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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碎

破碎朦胧的夜里,一切都变得暗淡。

在一间杂乱的木屋中,一个身体颇为瘦弱的男子坐立在一张竹凳上。他双手抱头,似乎痛苦不堪。

“咕…”

他回头看去,一张破旧的木床,还有一个女人,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估摸也有四五岁了。

他依偎在母亲怀里,呆呆地望着她。

他饿了,很饿。

村中的地主搜干净了他们最后一口粮食,他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们跑吧,唔,呜呜…”女人哽咽两声,竟是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村中的地主和他的手下强收了所有人的土地,强迫他们每月上缴粮食。村子地处偏远,无人问津,竟成了这等强人作恶的地方。

男人低下了头,他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跑?又能跑去哪呢?

他猛地将头抬起,去哪也比呆在这好!“我们今晚就走!”

说完,男人立马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女人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夜越来越深,地主家的灯火也全都熄灭。

男人和女人各背上了一个包袱,他们悄悄地从木屋中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他们躲到了木屋背后,在确定没人之后,他们才放下了心来。

“咕…”

男人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愣了一会。

他取下包袱丢在地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小声道,“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女人很是担心,拉住了他。

男人回过头来,望着她。

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放开了手。

男人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

她只能躲在墙角偷偷地擦拭滑下的眼泪。

夜是漫长的。

等待越久,她心中越是害怕。

忽然,地主家中有灯光亮起,女人心中如同被毒刺狠狠地扎了一下。

接着,有人大声吼道,“来人啊!有人偷东西!”

女人捏紧了衣角,焦急地向灯光处望去。

踏踏踏……男人终于从黑暗中跑了过来,女人又喜又怕,望着他不敢出声。

男人飞快地从屋前跑过,没有停留,他的手中丢出两个东西。

咚,咚。砸在了她身后的土里。

“快跑。”

这是男人最后对她说的话。而他却朝相反的地方跑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站住!”三四个壮汉举着火把接连从木屋前跑过,朝他的方向追去。

女人抱着孩子,蜷缩着不敢多看,直到声音远去,她才抬起脑袋,寻找丈夫刚才丢出的东西。

是两个梨。

女人拾起包袱,踉跄地向田地里跑去。

木屋后面是一片田地,今天刚被地主的手下来搜刮了干净。

女人一直跑,不敢回头,但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一个踉跄摔在了土里。

她赶紧查看了怀里的孩子,又继续朝前跑去。

村中火光闪烁,喧闹不断。

女人终于跑进了树林,她跌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远处。

“还敢跑!”

“叫你偷东西!我叫你偷!我叫你偷!”

啊!惨叫声回荡在这片空荡的田野。

女人心如刀割,泪水已经侵湿了衣衫。

“呜呜呜….”

她终于哭出了声来。

“娘。”

女人呆呆地看着怀里伸出的小手,为她擦拭着眼泪。

她哭得更加伤心,以至于昏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起,树林里的鸟儿已经开始觅食,霎时间,树林中热闹非凡。

却在边缘的一个小树下,一位农妇却昏睡在地上。

“阿郎!”

农妇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两鬓已经被泪水侵湿,也好像从来都是湿的。

她眼神渐渐清醒,看着站在面前的孩子。

她眼中挤出了最后一丝柔情。

“你在这等着娘好吗?娘去找爹,很快就回来了。好吗?”

男孩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娘亲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呖!呖!

男孩回头,望见一只鸟儿正从头顶飞过。

他呆了片刻,高兴地向鸟儿追去。

不知过了多久,农妇回到了那颗树下,她双眼空洞,行动麻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她呆在树下,如同一座雕塑。

过了一会儿,她如遭电击一般,全身颤抖一下,绝望地朝四周喊着,“荣儿!荣儿!”

农妇如同全身崩溃一般,跌坐下去,看着地上孤零零的两个包袱。

她已经没有了力气,连哭的力气都已没有。

她感觉自己又要晕了过去,但她却站了起来。缓缓地向树林深处走去。

小村之外的这片树林,说大也不大,说小却又一时半会走不到尽头。

她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之连夜劳累,早应该倒在了路上,却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走出了这片树林。

站在树林之外,阳光照遍了她的全身。

她忽然感到全身舒畅,仿佛一切痛苦都已消失,苍白发紫的嘴唇,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树林之外,是万里晴空。

在面前的,是一片更加辽阔的森林,鸟儿齐飞,野兽共鸣。

而在脚下的,是飞石峭壁,险象丛生的悬崖。

身后,一个男孩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痴痴地看着娘亲的背影。

不知为何,男孩脸上平添了几道伤疤,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新增了几道伤口。

而在他手里,紧握着三个鸟蛋。

“娘…”

他伸出小手,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似乎已经看到娘亲转过身来时的笑容,这可能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可就在瞬间,一切化为泡影,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

久久才听见从悬崖之下传来的一声闷响。

啪。啪。

鸟蛋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悬崖之下飞起了铺天盖地的惊鸟,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昏了过去。

浩浩疆土,广阔无边,就连传说中最接近仙途的达摩也没有到过这世间的尽头。

达摩已经成为过去,但这世间却涌现了大批想要超越他的修道之人。前仆后继,犹如过江之卿,声势浩大。

如今天下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无数宗门道家将修道一途分割成了无数流派,彼此之间的争斗也从未停止。如今天下龙虎盘踞,各方皆有旷世奇才出世,虽说各种修道之门不胜其数,但其现在名望最大,最高的只有那万民敬仰的四大名门,麒麟山万剑门,西域百花谷,雪域天机阁,琉璃山化生寺,皆是威震一方巨擘中的巨擘。更有神威榜十大高手威震天下。

幽幽九世,铸得神剑。传说中的达摩,转世九次,并不为成仙,而是为了铸造一柄神剑,名曰九幽。有开天辟地之威,斩星碎月之能!至达摩坐化无顶峰,九幽神剑便消失世间千年之久,但关于它的传说却始终在这江湖之中广为流传。

而这个故事是从一座名叫天相城的地方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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