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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平静如水的表面

终于,韩明轩跟辛麒搬进了公司给韩明轩租好的公寓。在曼谷很热闹的rama9区,这一间一室一厅40多平米的公寓月租可不低于2万泰铢。辛麒看着这五星级酒店般的公寓门厅,还有配套的游泳池跟健身房,甚至还有对外出租的洗衣机跟烘干机。物管人员都穿的跟酒店服务员一样,客气而专业。进入房间,家电家具一应俱全了,看得出全是新添置的,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是新买的。阿丽再给韩明轩介绍着各类设备的使用,辛麒到处看着这个不大,但是温馨的家,感慨着资本主义社会真的物尽其用啊,这么大一点地方要租那么贵,但是配套设施真的很有生活品质,让人感觉物有所值。想想自己在国内合租的房子虽然一个月才600元,但是周围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小区的配套了,一分钱一分货。即便像韩明轩的家算高档商住两用楼了,还是什么都不配套,国外的服务真的比国内好的多了。

阿丽交代完事情以后就客气的走了。韩明轩站在小小客厅里环顾四周问辛麒:“怎么样,还可以吧,小是小了点,但这就是我们在曼谷的家了。”辛麒打开电视机,换了一圈台全是泰语,无奈的看了韩明旭一眼说:“得啦,这电视算是白买了,看不懂啊。”韩明轩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看不懂也听着,增强语感,匹吴说了,已经找好了学校,两个月让你学会基本生活对话。”辛麒心里又唉了一声说:“你又自作主张了,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韩明轩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忙搂着他说:“别生气啊,这不是那天跟匹吴说了一声,没想他也很认真的马上就办了,总不能驳人家面子嘛。再说你不是也为了学习来的吗?”辛麒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好,安排的很好,我看我打断手脚可以了,反正你全包了。”韩明轩搂住辛麒摇晃着他连声哄着:“好啦好啦不生气,我不好,以后都先问问你好不好,那你要不要去上学啊。”辛麒被摇的晕了忙推开他说:“好啦好啦知道啦,当然去,学好了泰语我就自己走了,谁让你这么管着,烦死了。”韩明轩嘿嘿傻笑着说:“好啦,你饿不饿啊,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啊?”说着就去小小的厨房里看有什么吃的了。

辛麒从刚来到曼谷的兴奋已经开始慢慢转到有些担心了,他觉得自己突然孤独了起来。虽然身旁有韩明轩,但是走出去都是听不懂的话,连买个饮料都要比划着来,开始后悔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英语。看着韩明轩能用流利的英语跟别人交流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再加上身旁一个其他朋友都没有,除了韩明轩就是韩明轩,这也让辛麒有些担忧,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只要离开了韩明轩就寸步难行了。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他有些担忧。好在韩明轩对他有耐心,一直陪伴着他,想想也才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么快就受不了这以后怎么办呢?

有了家有了工作,韩明轩就开始到公司正式学习工作了。开始几天十分不能适应,泰国人办事一板一眼不懂变通的个性让韩明轩很抓狂。而且速度很慢,总是宅奄奄(泰语慢慢来的意思),工作的进度总是被拖后。尤其是泰国人上班迟到司空见惯,下班掐点绝不多留一分钟,每天五点钟刚过办公室就马上空无一人……韩明轩有点受不了这种做事低效率的作风,开始对匹吴抱怨,匹吴总是笑嘻嘻的说:“不要急,匹韩,泰国人是这样的,中国人工作勤快世界出名,所以现在经济那么好,泰国人嘛,天气热受不了,天气冷也受不了,就是温吞吞的,慢慢习惯就好了。”韩明轩有时候真是急的想骂人,可是看泰国人你说什么都是一脸微笑的真诚的看着你,这话还真说不出口了。

另一边辛麒开始了泰语的学习,因为学校离住的地方并不远,所以韩明轩送了两天以后他就开始自己步行加地铁去上课了。还好学习班里全是来泰国不久的中国人,总算找到了能说说话的同学,让他很安慰自己没有那么孤单了。同学里有一个同乡的女孩子,好像对他很有兴趣,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他搭话,辛麒只是笑笑聊上几句也不深入交流。上课的时候就跟同学们说笑说笑缓解一下压力跟陌生感。下课了就慢慢逛着走回家,一路看看这个城市的每一天让自己能尽快的融入这个城市。

两个人的生活好像有点回到在家的时候,开始平静了下来,每天韩明轩下班的时间不一定,虽然泰国人下班早,但是他还得一个人做完那些事情,再加上对生产贸易之类的东西实在有些陌生,所以笨鸟先飞多学多看了。从刚来到这里的兴奋激情,到慢慢的走入平静的工作生活跟学习中,韩明轩跟辛麒都渐渐习惯了身在异乡的那种无助感。每天辛麒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从一句话都听不懂,到开始能听懂几个单词,到可以自己买东西、点餐。韩明轩从一开始不习惯工作效率低下,到后来慢慢能配合泰国人的步调做出些有效率的事情。一点一滴都在进步着。回到了家两人互相聊一下今天的见闻,好笑的一起笑笑,要是没什么好说的就互相靠着,望着窗外的大街喝一杯啤酒,也就这么靠着感受彼此的体温。

转眼三个月到了,第一次回家,辛麒有些小激动,早早的准备了很多送给父母跟朋友的礼物,大包小包的装了两个箱子。韩明轩看着他收拾忍不住念了他一句:“我说你差不多行了,还回来呢,你这大包小包的跟走私似的,小心海关盯上你啊。这次带不了下次再带啊,或者用我们的送货车送回去多好,省的提着费劲的。”辛麒突然被提醒了似的说:“对啊,让你们公司的送货车给送回去多好,省的我大包小包的,那你明天叫车来拉走。”韩明轩哈哈哈的笑了一会说:“你看我学乖了吧,还好先跟你说了,不然我自己做了决定给你拉走了,你又跟我撕开了。”辛麒白他一眼说:“你得了吧,我是没办法,被你困在这了,要是有一点本事,我自己管自己。”韩明轩斜了一眼切了一声,去倒水了。辛麒对于回家很兴奋,三个月的学习还是有成效的,现在他已经可以不连贯的用泰语跟其他人做简单交流了,特别是第一次问路成功以后更是信心满满。他想再学一两个月就可以去做点简单的工作了,有了薪水他也想早一点自力更生。由于从前薪水并不高,所以没存下什么钱,刚来一个多月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花的七七八八了。后来就是靠韩明轩了。这次回去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现金了,如果回来以后还不工作就真的是吃喝拉撒都靠韩明轩了。他不喜欢这样,这样他没有安全感。

到了回家那天,早早的阿丽就来接他们了。阿丽对于他们住在一起从没有问过任何一句话,这也让辛麒感慨外国人对于隐私的尊重。阿丽会时不时给韩明轩送点东西之类到家里来,都看到他们住在一起的情景,可是从没多问也没八卦过,至少韩明轩知道公司里并没有关于他的传言。一路平安的回到家,两个人感慨这现代交通的发达,几个小时前还在异国他乡,现在已经躺在自己的沙发上了。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辛麒说不上是兴奋了,只感觉又回家了真好。

第二天各自回家给父母交代情况了。韩明轩回到家等待他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韩妈妈嘘寒问暖的询问着韩明轩生活能不能适应,工作累不累之类的话。韩明轩都说还行,就是太热,吃的也不是太习惯,一开始觉得好吃,吃久了就开始怀念家乡菜了。韩爸爸不说话,只是听着韩明轩在说着生活的事情。吃完饭,韩明轩到书房跟父亲说了说那边的情况,韩爸爸想了很久说:“嗯,现在你要上手管理还是不行,你经验还不足,只要做好监督跟财务监管就可以了。这个泰国人什么都大手大脚不懂的节省,你要把好关。匹吴呢也夸你有冲劲能学习,这很好。可是你还是太年轻,有时候做事要多考虑,不能急躁。下次回去你先去生产基地看看情况,监督一下产量。这边渠道已经打通了,四个省的总代明年一季度的订单已经发过去了,今年冬天加班加点也要保证产量能保证供货。”这是又给韩明轩下达任务了。第一步韩明轩做的不错,已经熟悉了工作流程跟产品的情况,下一步就是韩爸爸说的监督工作了。韩明轩对于工作的激情是有的,对于今后在曼谷的生活韩明轩也有新的计划。

辛麒回家完全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父母给他也是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异国他乡的见闻。辛麒爸爸一直不住的点头说:“这就对了,出门就是长见识的,这几十年生活在这个地方脑子会僵化的,年纪轻轻的就是要多走动。我们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个条件,你现在要多看多学,以后要是能在国外安家立户,也是一件好事啊。”

辛麒对于家里人的大力支持感到很欣慰,也有一些惆怅,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他是跟谁在一起,靠谁在生活着,这一点他心里总有一种欺骗了父母的感觉。但是经过三个月跟韩明轩异国他乡的生活,辛麒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在韩明轩身上看得到希望,看得到明天,那是一种力量。只是他不能自力更生是他的一个心病。他知道韩明轩不会在乎他没有工作可是他自己很在乎,一个人不管赚多少只要不能保证自己的生活总是心虚的。而且他对韩明轩的依赖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他已经感觉离不开韩明轩了,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两个人真的已经很依赖对方了,只要韩明轩晚了一些回家或者暂时联系不上他都会慌,不明原因的慌。吃完饭,辛麒妈妈把他拉到一边说:“麒啊,钱还够花吗?我听你这次去都是在学习,没有工作的,这过几天要回去的话钱还是要准备一些的,这是妈给你准备的5千块钱,你拿着。”辛麒实在不好意思说这钱其实连他们一个月房租都不太够,可是妈妈的好意,他不好拒绝了,而且身上真的也没多少钱了,也就没说什么谢谢妈妈就收了起来。辛麒妈妈又问他:“那你都在那边工作了,这边的房子还租着呢?哟,别花那冤枉钱啊,快退了吧。回家来住,以后回来工作再重新租也行啊。”辛麒把这事给忘了,他住在韩明轩家但是跟父母说是跟朋友合租的,这下要说好了才行。连忙解释说:“啊,不用房租的,我就跟我朋友一起去的泰国,在那边是合租的,这边我……我回来几天也先住在他家没事的,咱家不是远吗,出门什么的不方便,就几天没事的,那边合租的没租了,不要担心。”辛麒妈妈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心理想着这孩子还是独立,慢慢的磨练以后肯定有出息。欣慰的走了。

另一边,韩明轩跟父亲交代完事情,韩妈妈也把他拉到房间问话了。“明轩啊,你看你在那边一个人也是让妈妈挺担心的,你自己个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啊?”韩明轩想了下说:“妈,你说这时候就不谈这个了吧,工作还没什么进展呢,等那边都稳了再说啊。”韩妈妈瞅他一眼说:“等等等,你让我等多久啦,转眼就快本命年了,你还要等多久啊,你在家还好,有你老妈在。这背井离乡的,没个人照顾你我怎么放心?”韩明轩不知道要怎么回,只是随意的拿工作来敷衍着,韩妈妈见他也不真心要谈这个事情,也就作罢,临走的时候又塞给他两万块钱。韩明轩工资不低也相当于国内两万月薪的水平了,加上辛麒十分会省俭,虽然在异国他乡还是剩了些钱的。所以这次他没要妈妈的钱反而从包里拿了个宝石项坠出来送给妈妈说:“妈,你也别嫌弃,我知道你的东西比这个好的多了,可这是儿子一点心意,泰国特产,你收下。”韩妈妈怎么会嫌弃,儿子那么大了,从前是名人大主播她面子上有光,现在自力更生帮家里做事还有这样的孝心,她很欣慰。虽然这东西真不上眼,但想着是儿子给自己买的看着都高兴了。

接着几天里,两个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各自出门去会朋友,送礼物什么的。钱飞约了韩明轩见了一面,一见面就开始打趣他:“哟哟哟,韩明轩,这小日子过的够滋润啊,看你除了黑了点,这气色,这状态,生活够和谐的啊。”韩明轩见这货已经完全恢复当年的模样了心里那个结也就松散了很多,也打趣他说:“是啊,活出自我了,没人认识没人管,那地方自由,我们上街都手牵手,怎么,羡慕啦?你怎么样啊,还没嫁出去呢?”钱飞笑了笑,摇了摇头。这时的钱飞穿着打扮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风格,质朴了很多,表情也没那么夸张放荡了,他心里其实放不下韩明轩,所以谁追求他,他都是淡淡的,总拿韩明轩来比较,一直也没合心意的。但是他知道韩明轩现在跟辛麒的生活稳定而且关系已经很稳了,不要横生枝节了。韩明轩也知道钱飞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完全改变,但是对于他自己真的给不了什么承诺了,只能做个朋友陪伴一下。虽然从前的事情让两个人难免有些尴尬,但是钱飞也是能识大体的人,对于过去不再提起。两个人也就聊聊生活谈谈见闻什么的,真的是两个好朋友的感觉。

辛麒也是约了一些朋友大谈特谈自己的经历,言语当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兴奋之情让他的朋友都对他刮目相看。特别是徐瑞对于辛麒的改变很是认同,“要说你当时闹个什么劲啊,这不是挺好吗?感情也得到深化,生活也有了改变,都好起来了。你说要是当时你不跟去,现在你恐怕是在跟我哭吧。”辛麒点点头认可的说道:“对啊,这生活就是这样,你不改变他也要改变,只有你自己在变才会跟得上生活的改变。我从前是太胆小,怕改变,现在才知道,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改变本身。”徐瑞听他的言论,俨然已经有点小彻小悟了,就转问他:“那你家韩明轩呢?他变了吗?”辛麒恩了一声说:“变了,不过不是对我变了,他对我真的很好。是个性变了,跟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不一样,不飘了,好像很落地的感觉。我也对他有点踏实了,而且……”说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徐瑞看得出来他内心的喜悦,也真心为朋友能有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生活就是这样的,只有改变才能跟得上。辛麒开始有点心得了,他墨守成规的过了二十几年,怕失去,却从未得到。而满心忧虑的抛开一些东西之后却发现得到了很多自己从未奢望过的东西。于生活而言,他感到新的希望,于爱情而言,他感到了幸福的来临。人的际遇就是这样,总在你失望的时候会给你希望,只要勇敢就能获得。

就在去年的秋天到这个秋天里,他们都收获了很多,如果不曾相遇相识又勇敢的走到了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韩明轩就得过且过的混着日子,辛麒也安安稳稳做着一尘不变的工作,他们都付出过所以都该有回报,正如春耕就一定会有秋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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