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军训场里被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所弥漫时,津海市北城区大北街的泰和楼里,一个中年男人正手持着一柄玉质烟斗仔细地端详着。
这名中年男子虽然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但眉宇间尽显上位者的威严,他把玩烟斗的双手只有八根手指,没错,他就是聂八爷。
大北街,乃是全国最有名的文玩交易中心之一,而在大北街,门面最大、名声最旺的就要数泰和楼了。
无论是过往的文玩爱好者还是商贩同行,都知道这泰和楼的老板可不是个简单的主。此人正是八年前轰动整个江湖的“北血”事件的主导者之一,血语者聂无锋,江湖人称聂八爷。当年就因他一句话,北方江湖被染成了一片血色,最后,又同样因他一句话,江湖又重归平静。
聂八爷为人仗义,在江湖上人脉奇广,虽然他在北血事件之后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但江湖上的那些大佬们路过津海都会来看看他,有的还会专程赶来到泰和楼里坐坐,甚至有些曾是敌对势力的大佬在他退隐江湖之后也化敌为友,偶尔还会来津海陪他喝喝茶。
这些人敬重聂八爷,聂八爷也回敬他们,但凡江湖上的朋友有什么想出手的玩意儿,只要差不多能入眼的聂八爷绝对会给他们一个好价,就比如现在他手里正把玩的这把玉烟斗。
烟斗这东西追根溯源是西方传过来的,大概也就是清朝的时候华夏才有见到,而玉则是咱华夏的东西,所以这种不伦不类的玉质烟斗八成不是什么老物件。
中国人抽的那叫烟袋锅子,不是烟斗。
虽然知道不是老东西,但聂八爷还是给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倒不是打眼了,而是这烟斗的玉质当真是稀罕难得,从他聂八爷手底下走过的玉器没有上万也至少上千了,品质如此完美的玉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玉绝对是老玉、美玉,还有这做工,太完美了,简直就不像是人手能做出来的。这是到底谁做的呢?这么好的料……啧……这人是咋想的呢?”聂八爷有些惋惜地将白玉烟斗放在了展台上。
聂八爷也是个资深烟斗客,他知道,玉其实并不适合做烟斗,毕竟烟斗虽然可供把玩但它最主要的用途还是用来抽烟。制作烟斗的主流材质是石楠根和海泡石,烟斗文化流传至今在历史的长河里大浪淘沙能成为主流的那绝对是有道理的。
聂八爷也会闲着没事收集一些烟斗,其中绝大部分的材质都是石楠根,他也会图个新鲜弄个陶土的、海柳的、麻梨疙瘩的、俄罗斯枣木的、橡木化石的,甚至还有HN黄花梨和小叶紫檀的,但是玉质烟斗他还是真没见过,更没想到谁会闲着蛋疼用极品古玉做烟斗,太浪费了!这尼玛就是败家,绝对正宗的脑残啊!
“用玉做的烟袋锅子倒是见了不少,可是用玉做烟斗……这么大一块料真是……”
聂八爷将白玉烟斗摆置好便转身离开,可他却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一道七色光芒在白玉烟斗的斗钵里一闪即逝。
军训场里,当看到她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一些熟知宋歌的教官便知道女魔头要开始发威了。
“二哥。”
一个教官见机不妙连忙跑到宋歌的身前,二哥是宋歌在赤火特种大队的代号,“这都是一帮娇生惯养的大学生,都被惯坏了,二哥,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压压火可千万别犯狠啊。”
宋歌点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还别说,这股火气还真……还真就没压下去。
“压压火啊压压火,二哥。呵呵。”那名教官心道坏了,敢情火气不仅没压下去反倒还更旺了呢。他当然不知道,宋歌最厌恶的就是娇生惯养被家里宠坏了人,京都那些纨绔公子哥哪一个不是这样的,每次她回去都会碰见一个收拾一个,碰见两个收拾一双。
宋歌的脾气虽然火爆却不是莽夫,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心里清楚,不过眼前这个大学生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
深深地看了风禅一眼之后,宋歌转头向三班的其他同学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跟我说说?”
其实三班的同学一个个的也都有点蒙。沈凉夏和风禅处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到底……真的假的?
特别是刘墅和吴争辉,心里早就把风禅给骂翻不知道多少遍了:妈了巴子的,那可是校花呀,这才几天啊就被你给摆平了,能完成如此经典的逆袭你丫的功力也太深厚了!这么大个事你丫的都不跟兄弟们说!不仅不说还跟老子面前装单纯,活生生的心机婊!
听完了当时在场同学的叙述,宋歌看向风禅的目光不禁更加不善,那些零散的只言片语再加上她的断章取义,两者结合所产生的效果就是风禅的形象已经垃圾的不能再垃圾了。
“好,这巴掌确实该打,不过你也挺能忍的,这一巴掌现在才打出手,呵呵。”宋歌始终面带着微笑,不过她的笑容却没有一丝的暖意。“而且刚才我没有听错吧?你女朋友被孙家那个小无赖纠缠的时候你再干什么?躺在地上晒太阳?真有闲心,真惬意哈。”
听到宋歌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视,沈凉夏连忙起身解释:“教官,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啊?”宋歌打断沈凉夏的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就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为他解释?他配吗!你放心,有我在,孙少东不敢再来纠缠你,不过这个男的……”
宋歌指着风禅摇了摇手指:“根本不配做什么男朋友。”
沈凉夏心知宋歌误会了,而且听着宋歌的话大家也都开始误会风禅了,马上又开口解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呀?”宋歌又一次打断沈凉夏的话,沈凉夏越是要替风禅解释宋歌的火气就越旺,“男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混蛋。你还想替他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先练好自己的眼光吧。”
“你叫风禅是吧?”
宋歌走到风禅的面前,风禅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平静的冷冷的看着宋歌和那些眼睛里逐渐出现鄙夷神色的同班同学。
信我的,我不用解释,不信我的,不配听我解释。真相总会水落石出,不过对于那些人云亦云的猪,真没必要浪费口水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