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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忌讳

却说军营中,关张二人你来我往,早就过了三百回合,长矛大刀早已撇在一边,却仍然没有一方低头认输。直杀得天地变幻,风云变色。只是两人都有些力竭。这回,就连好事的张宇也在考虑着是不是要把两人拉开。

“好好好,没想到义军之中居然有如此猛士。”却听得一道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得城墙上,却是一众人等正扶着女墙,居高临下,对着场地中央的关张二人评头论足。太守府邹靖及一干官员也陪侍左右。为首一人峨冠博带,正是幽州刺史刘虞。

“拜见刺史大人,太守大人,与诸位大人!”众人回神,急忙拜见,声音此起彼伏。

“哒哒”木屐敲打着地面。约莫一炷香时间,刘虞带着一众人等下了城墙,来到光张二人面前。望着红黑分明的两人,赞叹道:“真是猛士!不知两位壮士如何称呼?”

“某家关羽,字云长,拜见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俺是张飞,草字翼德。”

“好,好。我军中有如此猛士,又何愁黄巾不灭。”也不知刘虞有没有记住两人的名字,就发表感叹道。刘虞,历史上就不太重视武人。比如说公孙瓒,绝对是个不错的将军,可惜刘虞始终没正眼瞧过。反而,不断的借口公孙瓒对胡人的态度大做文章。而且汉末时,文武离心,已经有了这个趋势。

前世有句俗语,叫“穷文富武”。然而,汉末时,恰恰相反,反而是富人重文,穷人好武。自仓颉创造文字,以甲骨、竹简记事以来,人们不再单独依靠自己的天生才智。可以在后天进行培养,学习前人的经验智慧。仓颉是伟大的,但人心是自私的。这些甲骨、竹简渐渐有权贵把持。权贵可以通过学习先人,来做事,学做官。而穷人,绝大部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东西。你让他们如何去习文舞墨。

但春秋以后,穷人有了另外一条路子,那就是马上取功名。马上取功名好啊,不需要下笔千言,口吐莲花。一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让一切兵书黯然失色。刘项原来不读书,就不复赘言。卫青、霍去病也不读书,照样挥军千里。以至于有儒生班固眼红,弃笔从戎,喊出““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这种祸害千年的话。

你说你做就做了,喊出来干嘛。弄得宋明多少纯真的儒生争相效仿,好用武事。学就学吧,还不是个好学生,学个半调子。也不看看,人家即使从戎,那也是掌管笔墨文案,写的是燕然山铭文,跟挥兵打仗没关系啊。真是祸国害家。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而就现在来说,此时文人对武人的歧视,倒不如说是贵族对贫民的歧视。如果是贵族出生的武将,就没这么多问题。比如身为皇亲国戚的霍光、窦宪。说白了,还是贵族统治。

儒生,自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被他的皇玄孙汉平帝发扬光大。从此,皇帝的权利也在腐蚀,西汉皇权开始衰微。如王莽篡汉,就先迎合儒家胃口,成为儒家楷模。不知道汉武帝在地下有灵,做何感想?而到了汉末,儒家已是一家独霸,上至三公,下至地方官吏,如陶谦、孔融,乃至民间郑玄之辈,皆是儒家。而儒家因为一“仁”字,便把自己与武将对立起来,也就加剧了这种文武相轻的局面。以至于后来,攻守易位,这种局面也没改不过来。

而要破除这种现状,隋炀帝采取的是科举。而要科举,首先就要大规模实行文化教育,要大规模推行文化教育,第一条就是文房四宝之一的纸。此时虽有蔡侯纸,但纸张较差,没有大规模推广。是要找个机会把实用的纸张弄出来了。张宇暗忖。

“那是,那是。太守大人仁政爱民,麾下兵精将猛。区区黄巾贼寇,不来则已,来必让他们灰飞烟灭。”刘虞话音未落,马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拍着马屁。

“刺史大人,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邹靖躬身指着刘备介绍道。

“拜见刺史大人。”刘备躬身拜道。

刘虞迪点点头,淡淡道:“即是汉室宗亲,在此危难之际,就要为皇上分忧。”

“是,黄巾贼寇不来则已,来则必不让他靠近城墙半步。”刘玄德兴奋至极,当即效忠道。刘虞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就承认了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怎叫他不喜。

“王将军,这位就是张宇,张公子。昨天太守府你不在,据他来报,前天与黄巾贼打了一仗,以不到三百新兵,击退了五六百黄巾骑兵。”邹靖又指着张宇,对一身作盔甲的中年男子介绍道。

“嗯,少年英雄。不错,不错。”王将军不置可否。

邹靖又指着中年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王将军。以后城中防务就有王将军负责。”

张宇心中一沉,却仍然躬身道:“参见王将军。”

其实邹靖介绍的时候,张宇这感觉就不好。这介绍的先后顺序,也是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且,介绍刘备的时候,是‘中山靖王之后’;到了张宇,就是‘据他来报’。果然,王将军不信张宇能以不到三百新兵,击退数百黄巾骑兵。

“张公子,听说你有一批战马。”一旁的范猭史说道。没有得到朝廷的册封,张宇现在是无官无职。能叫一声张公子,也算是给张宇天大的面子。只是张宇却没有一丝受宠的觉悟。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先是刘虞视察城防到这,现在这姓范的,偏偏提起战马。

“是的,范大人。前日一战,稍有缴获。”尽管心存疑虑,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也努力证明自己没谎报军情。

“即是缴获,怎么没有上报官府?”范猭史却是阴测测的说道。

“义军缴获,有规定说需要上缴么?”张宇反问道,将义军两个字咬的很重。

俗话说“当兵吃粮”,又说“食人俸禄,忠人之事”。义军,说白了,官府只给了兵额数字,其余的所有花销,连军粮在内,都需要自己筹备。兵士的伤亡也是自己管理,就这样,还想要义军的缴获,那义军还有什么盼头?

“确实如此。朝廷没有一分的军饷发放,又怎么能要义军缴获。”刘虞却是淡淡道。

张宇当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还道谢道:“谢谢刺史大人体谅!”只是没发现范猭史那阴森的笑容,及一众官吏那怪异的眼神。

事后才明白,这完全是范家设的一个坑啊。一句话,就把张宇打下了“对朝廷不满”的标签。不费朝廷一兵一饷,而能平定黄巾,正是当初何进奏请汉桓帝允许各地组建义军的借口啊。而这个,不是没有受到别人的诟病,这下张宇给人落下了口实。而且,你说这话,是对朝廷的不满么?作为汉室宗亲,以忠臣自居,连皇帝都不做的刘虞能高兴。也只有张宇这种表面恭谨,实则不了解这些忌讳的穿越者才敢说。

却说刘虞等人,抛下不明所以的张宇,又嘱咐了刘备几句,这才带着一行人悠悠离去。而关张二人经这些人的搅和,也没了继续比武的兴趣。张宇这才待着一群人等直奔城门口,招兵!

有了前次经验,这次招兵是轻车熟路。况且街上到处是嗷嗷待哺的流民,只要是有一点办法能够弄到粮食,都够让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倒是让张宇享受了一把,前世在人才市场享受不到的面试官的待遇。

很快就招了三百人,补齐了五百的兵额。又咬咬牙,多找了一百人,运输后勤配给苏双,张世平二人。至于说超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犯不犯事,不是看你做不做,而是看别人抓不抓。比如赵家,比如糜家,问起来的时候只要一句家仆就带过了。而张宇之前,一没人气,二没人脉,三没财力,甚至一度连兵额都招不满。现在稍微宽裕点,就想打个擦边球,毕竟,争霸的过程,哪能放过一丝力量的扩充。而且百十来人,就当是战损补充,量他们也不会严格追究。张宇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这五百人,该怎么分配呢?张宇手下,有许褚、典韦、张飞、徐盛、陈兰、雷薄、曹性、张毅、王成、苏双、张世平。其中徐盛、王成、陈兰、雷薄已经带了一百人。张宇又让曹性带一百人,张毅也放出去带一百人,剩余张宇组建亲兵,最后全留给后勤的苏双、张世平。这样六百人总算分配下来。至于他们会不会带兵,只能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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