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伯阳留下黄甲,道:“大哥,我看此事不简单。殿下修道多年,山上却是居着太子仙师,此人名为浮丘公,得道多年。若有心度化,当是焚香告知家人,沐浴而行,何以这般匆忙?”黄甲也道:“不错,老仙度化,太子羽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下一只履,此事怎说也不过。”伯阳转念一想,道:“夜深后大哥随小弟一遭!去哪崖下一探究竟!若是殿下于缑山上遇难,尸体十有八九落于崖下,若是有痕迹可寻,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无痕无迹,再寻那浮丘公探探虚实!”黄甲点头,待众人入睡,两人抹黑起身,循着路,往那缑山崖下去。
“这里灌木密集,寸步难行,若是殿下落崖于此,看情形没人寻过,这入夜不久,怕是野兽寻也。我们加快步伐,寻到尸首便回。”两人小心翼翼的在灌木中行走,荆棘刺身,裸石疙脚,艰难而行。伯阳此言,莫不是担心野兽出没,太子晋尸首难存。
崖下四周匡阔,没有什么灌木,只有密密的树林。卵石铺道,却不曾见到血迹尸首。就连衣物也不曾有,若是太子晋摔下此处,即便有野兽食其亦是血迹斑斑,然此间荒无人烟,野兽无存。“可有蛛丝马迹?”伯阳急忙问道,两人分头寻找,却是难见半分不常。黄甲摇头,伯阳仍是不甘。“贤弟若是丧命于此,望请指于愚兄分明啊!”伯阳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多年交情,怎的不等愚兄?有此劫难,都怪为兄糊涂!怎不在殿上劝你?”寻不到太子晋尸首,伯阳心中难安。太子晋被贬,因他官职,此时生死难测自己却是寻他不见,怎得心安?!“贤弟,莫急。这崖下,我俩已经寻了个底儿朝天,这是好事啊!你想,这说明说明?说明殿下可能羽化去也!”黄甲扶起伯阳说道,伯阳双手颤抖,怎得心安?道:“大哥有所不知,那太子于我有恩,被贬之事皆因在朝上顶撞大王,这才被贬。而这些皆是因在下官职之事,如今又不明下落,小弟怎得安心?”
“贤弟,适才不言,若是不见尸首血迹,咱就明日去寻那老道瞧瞧!”黄甲安慰道,伯阳这才起身,黄甲扶着,循着来时的道回了去。伯阳侧夜难眠,想起太子晋恩情,这能入睡?天微亮,便起身。只见黄甲在庭院外伸展筋骨,一套龙虎拳打出,收声荸荠,见到伯阳,止住动作。
“贤弟怎起那么早。”抹去额上热汗,黄甲问道。伯阳回道:“侧夜无眠,这便起早些。”“贤弟还在为昨夜之事担心?”黄甲问道,伯阳点点头。“今日上山寻那老道去,若真是殿下仙师,还说得过去,若是歹人,定是不给他好果子吃。”黄甲又道,伯阳担心的却是另有其事,若是此老道真是得道多年,他若不见,怎能寻他?也罢,先去在说!
还是昨日的道,弯弯曲曲,陡耸笔直,难行寸步。行至山腰,一棵歪脖子老松下的石头上居然坐着一老道,闭目养神,仙气十足。正是:缑氏西母古松山,老石老道游太虚。仙鹤身卧青石边,小童立于半山间。见他鹤发童颜,双目微闭,童子相随,仙鹤而伴,知是不常之人。伯阳不敢怠慢,上前作揖,俯首言道:“弟子李耳见过老仙。”黄甲亦是一边作礼。老道睁眼,却是童子扶起,立于仙鹤边上,道:“来了?候你多时了。”伯阳问道:“昨日上山,怎不见老仙在此?这又说候我多时?”“昨日你不寻我,我若是在此怕是耽误了你呀。”原来此人正是那日度化太子晋的老仙人,浮丘公是也。伯阳知道,跪地言道:“既然老仙知我前来,当是亦知何事,还望老仙点明!”浮丘公笑了笑,道:“小生怎知那太子晋,前为这缑氏山头守山之神,百鸟之首凤凰之身也。我在此说道,他日日来听,悟我大道,转世为人。便是那周朝太子晋也。今日正好此子一十六载大道,我便度他而去。你可回去告知那周王,令他七月七日来此缑山下,见他一面罢了。”言罢立上仙鹤背上,童子亦化作仙鹤,扬长而去。伯阳这才明了,太子晋羽化之事,当是其仙师浮丘公点化去了。拜别仙师,两人下山,却见那百鸟相拥,脚下生风,眨眼间便到了山脚。此时百鸟便随浮丘公所往方向而去。
下山后,三人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回都。
浮丘点化王子乔,伯阳夜访山崖下。
朝暮老道松石上,始知子乔化仙去。
日后西出有大道,归那黑衣春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