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在水房的大木缸内洗完澡后,换上了李进给他找来的衣服,整个人也变得利落了。菊绒在屋外偷眼看了看这个新来的小伙儿,感觉他比两位师兄帅气多了。姑娘的心里,不禁对这个年幼的师哥萌生出了浓浓的爱意。春心一动,脸也随之泛红了。正在这时,王大山到水房来找太爷,看到这一幕,立即醋意大发。
“洗好了没?!”他几近咆哮地冲着太爷喊道,“师傅在前面等着你呢!”
“大山哥,他才刚刚来到我家,什么都不熟悉。你干嘛对他这么凶啊!”菊绒埋怨道。
“不是,师妹!你不知道,师傅正在前面等着他呢!今晚,搞不好要有大麻烦呢!”对待这个师妹,王大山还是很客气的,他耐心地解释道。
“大麻烦?什么大麻烦?”菊绒吃惊地问。
“这就要问他了,”王大山用嘴努了努太爷,气呼呼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得罪了那个‘长矛’,我们哪来的了这么多麻烦啊?”
菊绒不再问了,几个人默默地回到客厅内。师傅和大师兄正在那里忙碌着呢!桌上摆着供品和香炉,大师兄用毛笔蘸着朱砂,在一大摞黄纸上认真的画着符咒。他画的一丝不苟,每道符咒都是一气呵成。那些符咒密密麻麻,看的太爷眼花缭乱。师傅也不搭理他们,他正盘坐在桌前,用心整理着一个墨斗。太爷一见那墨斗,就不由的一乐:“师傅,这不是木匠用的墨斗,想不到您老人家也用这东西啊?”
师傅没有答话,大山在一旁讥笑太爷道:“真是少见多怪!你也不仔细看看,这个是你平时所见过的墨斗吗?这可是祖师爷传给我家师傅的宝物啊!他是用‘雷劈木’做成的,经过高僧开光,具有镇邪驱鬼之功效……。”
太爷走近瞧了瞧,觉得它的外形似乎并没有大山说的那么神奇,不就是一普通的墨斗嘛!只不过把里面的墨,换成了鲜红的朱砂而已嘛!他有点不服气,撇了撇嘴。
“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神奇之处了。”大山得意地笑道。
王大山还想再啰嗦几句,当着菊绒的面,他很想借机在太爷跟前显示显示他的“博学”。偏偏师傅不给他这个机会,命令他道:“别在这儿‘显赫’了,赶快去给我抓只公鸡来!”“显赫”在这儿是句方言,有“炫耀”的意思。王大山一听师傅的话,再也不敢“显赫”了,乖乖地抓鸡去了。菊绒看了着他的背影,冲着太爷顽皮地一笑。
一切就绪之后,师傅指挥他们在院墙周围忙碌起来。师傅与李进用大号毛笔蘸着朱砂混合着公鸡血,在院墙外的空地上画起大阵来。四面八方都画,他们画的全都是些咒符,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太爷一个也看不懂,感觉那就像是一堆堆蝌蚪在爬。
大山和菊绒也没有闲着,他们在院墙上敲上钉子,用那个墨斗里的红线把小院圈了起来,只在院门处留了一个入口。在那根红线上,他们挂了不少的铃铛。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师傅他们才把大阵画好。师傅与李进穿上道袍,他二人在院门口摆上香案,一前一后跪在地上,仗着桃木宝剑,念起咒语来。太爷也听不懂他们念些什么,感觉他们“叭叭吽吽”的很是动听,那咒越念越急。突然,那大阵里金光一闪,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师傅与李进站了起来,李进瞅了师傅一眼:“好了!神力借到了!我们把神镜请出来吧!”
“大山,你过来!跟我进屋去请神镜吧!”李进命令道。大山应了一声,跟着李进,走进屋内。不一会儿,两人从屋内抬出一面铜镜来。太爷见那面铜镜,直径足有两尺多宽,上面绿锈斑斑,镜面照出来的人影模模糊糊。太爷心说:“这是个什么破烂玩意儿!还稀罕的像个宝贝似的!”
王大山发现太爷满脸的不屑,他那喜好“显赫”的毛病又犯了,又开始给太爷上起课来:“小伙子,又看不起这个宝贝了!你知道它是哪个朝代的东西吗?说出来吓死你,它可是唐代的东西啊!它原是南宫山的镇山之宝,师傅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请回来的啊!把你小子卖了,也买不回它的一个角啊!……。”
“大山,又开始吹嘴了!”师傅训斥道。
菊绒望着他“咯咯”一笑,大山一吐舌头,再也不言语了。李进指挥他,把铜镜在香案上安放好,两人在香案前燃起了十几根手腕粗细的蜡烛,把铜镜照地明晃晃的。
“这下万事俱备了,”师傅长出了一口气道,“菊绒,你带着八败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