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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万圣节之夜

无头骑士,是爱尔兰民间神怪传说中最着名的一位。其生前是一名勇猛的骑士,由于在战场上不幸阵亡,首级被敌人割去,因此每当逢黑风高的夜晚他便会骑着一匹同为亡灵的马出没于沉睡谷,四处寻找自己遗失的首级。每当看见与自己生前长相相似者便会斩其头颅带回。传说一个万圣节的夜晚一个穷青年在沉睡谷遇到无头骑士并被其追赶,情急之下青年拿起手中的南瓜灯套在无头骑士的脖子上才幸免于难。

而今天,正好是万圣节之夜。

我们本想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城镇,很不幸的,因为某些事耽搁了行程,以至于太阳公公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时候,我们还在某个山谷里赶路。

“别走了,累死了。”卡门抱怨道。

“我可不想睡在死过人的山谷里。”我说。

“什么?死过人?!”刚坐下想要偷懒的卡门立刻惊叫着跳了起来。

“像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哪个没有死过人?”

“这倒不是问题,可惜没有东西吃。”罗宾说。

“有啊有啊!怎么会没有东西吃呢?”只见艾薇手里拎着两只乌鸦,可怜的乌鸦还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

“两只不够啊。”我说。

“那边多的是,要吃自己去抓。”艾薇向前面指去。

眼前是一个墓地。

“真不吉利,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看着墓地心里发怵。

“我也同意。”卡门说,“这个墓地太寒酸了,肯定没有陪葬品。”

“可我才烤了一半啊。”艾薇说。

“先收起来吧,到旅馆再烤。”

“唉,好吧。”艾薇和罗宾同时叹了口气。

我们继续前进。

我曾经想过,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要把每天的日期和行动做好记录。但我一到这里就遇上了卡门,于是我就省去了作记录这样的麻烦事。

卡门说过,“脚踏实地地工作是致富的根本”,所以她一向勤勤恳恳、毫不松懈,每到一个地方都十分用心地工作,而且年中无休。更重要的是,她有一本工作记录。

赶着路,卡门突然说道:“看来今天没时间写工作记录了。”

“你一天都在荒山野岭,旷工一天。”我说。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要在午夜前赶到城里。”她翻出了那本工作记录本,若有所思地看着。

“看出什么问题了?”我问她。

“今天居然是万圣节之夜。”她痛苦地回答,“我们错过了多么美好的一天啊!”

“确实,如果能早点到城里,可是你装神弄鬼的大好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怪笑响彻天际。

“卡门!你乱笑什么?”我转向卡门说道。

“呸!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笑了?我的笑声比这个专业多了。”

突然,几个南瓜如炸弹般从天而降。

我们急忙找掩护,只有艾薇巍然不动。

我原以为那些南瓜吓住她了,却听见她捧着南瓜大叫:“哇!好新鲜的南瓜!”

这声惊叫使得那个丢南瓜的从天上飞了下来。

是一匹马……不……是一个骑着马的什么东西。

端详半天,我才看出来,这是个没有头的人。

我小声对身边两人说:“我就说半夜不能走墓地的吧,这下撞邪了。”

卡门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那个人说道:“嗯,他的马不错,你去引开他的注意,我去偷马。”

“偷马干什么,这匹马都烧焦了,不能吃了。”罗宾说,“等艾薇把南瓜搬回来我们就撤,这家伙太诡异了。”

“你也懂什么叫诡异吗?!”我嚷道,“只知道吃的家伙!”

我知道我的声音太大了,那个没头的人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光在哪,但他肯定是注意我们了。

他一边丢着南瓜,一边朝我们奔来。

“这家伙一定是种南瓜的。”我边跑边说,“我们目标太大了,分开跑。”

说罢,我们三个往三个方向跑去。太过分了,为什么艾薇站在他边上都不被打,我们却被追得满地跑。

他迟疑了一下,直追卡门而去。

“卡门,逢年过节我会替你烧香的。”我超卡门的方向拜了一拜。

“混蛋!”一个炸弹从我头上飞过,在后面500米的地方爆炸了。

谁知就在他靠近卡门的时候突然站住不动了,两人僵持了半天,他调转矛头,朝我们过来。

罗宾和艾薇跑了,我没动。或者说我认为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不如跟他坐下来谈谈,或许有收获。就在我准备好破财消灾,告诉他“我给你钱去造个纯金的头吧,不要到处抢了,就算拿到也跟你的尺寸不对”的时候,他到了我边上。

虽然没有头,但我看出他正很茫然地四处张望,不一会就丢下我冲着罗宾去了。

我看懂了,这家伙就是个远视眼,只看得见远的,看不见近的。

于是,我们慢慢靠近,围坐在一起打牌喝茶。看着那家伙跑到东跑到西,一会远一会近。根据我的常识,鬼到早上都会乖乖地回家,我们打算就这样坚持到早上。

终于,那个没头的跑累了,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我满怀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他很郁闷地低下头。虽然他没头,但我能很清楚地看出他头部动作的一举一动,相信任何一个演员都无法把肢体语言变现地如此完美,一定练了很久。

然后我听见他在那里喃喃自语:“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参加我的晚会?”边说边拿出一叠宣传单往附近的墓碑和树上贴。等他走远,我悄悄挪到最近的墓碑前,准备看看宣传单上写的什么,一个幽灵从墓碑里冒了出来,吓得我一个跟头向后栽去。那个幽灵愤愤地撕下传单,丢在地上,说道:“又到处乱贴小广告!明年要你好看!”说罢又钻了回去。

我心想:“刚才他贴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骂?”

我捡起那张纸,上面写着: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好!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又来临了,无头公寓欢迎您的到来。只要带上您的头,即可随时光临无头公寓举办的万圣节化妆晚会。

时间:每年万圣节前夜

地点:站在原地不要动,无头骑士会亲自接你前往

举办人:你的偶像无头骑士”

“要不要去看看?”我举着传单问她们。

“但是他已经走了。”艾薇说。

“难道我们要等一年?”罗宾问。

“我们自己去找。”卡门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错过了美好的万圣节前夜,我要去他家弥补损失。”

“这么大片荒地,怎么找?”我问。

“这世上有什么是能难倒我卡门.兰卡斯特的吗?”

“请……”我自觉地让出领队的位子,虽然我从没真正当过领队。

卡门理了理她飘不起来的头发,走到刚才骂人的那家门口——或者说那个墓碑面前——敲了敲。

刚才那个骂人的幽灵迅速窜了出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趴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故意骂您的,只是开个玩笑……”

我这才看清楚,这个幽灵也是个没头的。

“乖,平身。”卡门得意地说道,“看你那么诚恳的份上,我就不挖你的坟了,告诉我怎么去这个无头公寓。”

那个幽灵恍然大悟,立刻跳了起来,干咳了两声,转身准备回家,却被卡门一把揪住:“快回答!”

吓的它结结巴巴地把走法说了出来,直到我们完全听懂,卡门才把它丢了回去。

“做幽灵做成这样,真失败。”我感叹道。

就这样,我们向着无头公寓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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