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陆元一行出使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京城,景帝率百官于正阳门相迎。陆元慌忙下马叩拜:“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爱卿平身。”景帝上前虚扶一把,“爱卿此番出使高丽归来,路途辛苦,今晚设宴御花园为爱卿接风洗尘。”景帝虽年幼,但帝王的气魄十足。叩谢完毕后,众人又随龙撵回宫赴宴。
翌日,胡青便抱着年幼的如雪与一众随从去往将军府,而此时的将军府后院也正闹的不可开交。“娘,您素来不喜婉儿,经常借故为难于她。儿子从不曾听她在儿子面前抱怨过一句!您呢?您是怎么做的?经常就是婉儿,这也错,那也错!好了,我也不想与您争吵许多,您就说,您把人赶去哪里了?”陆元虽心中气愤不已,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百善孝为先!赵玉婷给陆元奉上一杯茶,“表哥,莫恼。姑妈也只是随口说了她几句,谁知她气性如此大,自己搬往柳巷别院去了。表哥……”赵玉婷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丫鬟说道:“将军,青和郡主有要事来访!”“快快请到老夫人这里来!”陆元仿佛整个都安心许多,只要有胡青在,婉儿一定安然无恙。陆老太太和赵玉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们明白,一定出事了,不然丫头不会只报青和郡主。
“老夫人安好!”胡青抱着如雪行礼,接着转过身,看向陆元:“陆大哥,这是你的女儿,如雪,生于二月初二。”陆元看到刚出世的女儿,粉嫩粉嫩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抱了。“哼,二月初二,真是晦气!克六亲的命,他娘呢,怎么没回来?”陆老太太恨恨的说道。胡青看着陆老太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拼命忍着:“老夫人,婉娘已经不在了,不过不是被如雪克死的。而是被你和赵玉婷派去的人害的难产而死!如果你们不派人去生事,本应是三月生的孩子,怎会生于二月!这孩子生下来就游离在生死边缘,如若不是我请名医来把孩子性命保住,你此时孙儿何在!”
陆元突闻李婉死讯,犹如五雷轰顶,“不可能,怎么会?婉儿!”“不可能?”胡青气愤的说道,“你问问你的好娘亲,好妹妹都对婉娘做了什么?一整个院子,被打砸的乱七八糟不说,下人更是被尽数赶走,只余婉娘一人倒在血泊中……”胡青甚至不愿回忆。陆老太太一听,提手便指向赵玉婷。赵玉婷赶忙走过来握住陆老太太,附耳低声道:“姑妈不会想在此时训斥我吧?我们同在一条船上,您觉得您把我抖出来了,您又能脱得了关系?反正那些知道此事的下人,都已在被我打发的途中杀了,只要我们抵死不认,她胡青是郡主,又能奈我何?”陆老太太思量一番道:“我儿糊涂,怎可听信外人之言?我就是再不喜欢李婉,也不会如此陷害她的,更何况她腹中还有我未出世的孙儿?”陆元此时已是愤懑不已,却无处可发,没有证据,他就算知道是母亲与赵玉婷下的手,又能怎样?“青娘放心,此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为兄在此,多谢你照顾如雪数月。”说完,陆元对着胡青行礼,胡青侧身避过。“好,既然陆大哥已经回来了,我希望你能把婉娘之墓迁入你家祖坟,也好让她死后有个宿处。至于如雪,虽然生于二月,望你能莫信那些神鬼之说,好好抚养她长大,也算对得起婉娘了。”陆元忙道:“我怎么会信那鬼神之说?青娘放心,婉儿已去,我也再无心儿女情长,如雪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一句无心儿女情长,刺痛了两个等他的女人的心。胡青交代完后,就匆忙离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陆元忙碌几日李婉的丧事后,如雪的满月是没法儿再办了,就索性不办了。陆老太太深知罪孽加身,在院里设了小佛堂,专门礼佛,为李婉,也为陆家。陆老太太不管事了,赵玉婷便没有再待下来待在陆家的必要了。就在她准备离去时,陆元为她寻了门不能拒绝的婚事,已过四十的礼部侍郎孙平求纳她为贵妾!
只有几天的准备时间,一顶小轿接了赵玉婷从孙府偏门而入。轿内的赵玉婷愤怒的连指甲抠伤的手心都没感觉到,“陆元,总有一天,我会报复你们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