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步入公堂。赵玉婷跪直的身子,瞬间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本以为陆老太太看在自己是她侄女的份上,会永不揭发的,谁知……
凌风在些许惊讶过后,回过神来,说道:“给老夫人看座!”“是!”几名衙役搬出一把椅子,放在公堂边上。陆老太太一拱手,说道:“老身谢过和王!”说着,丫鬟便扶着陆老太太坐下。陆老太太面向和王,说道:“丫鬟小莲所说句句属实。说来惭愧,赵玉婷所做之事,老身也难辞其疚!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欲拆散婉娘和元儿,也不会弄出这许多事来……”
陆老太太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可见这些年也确实是真心忏悔己过了。还不待凌风说话,赵玉婷抢先说道:“姑妈,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会过得安逸幸福,而不是现在的勾心斗角!当年你一句,让表哥休了李婉,娶我入府,我跟着你来到将军府。李婉被你赶出家门,得知她怀孕了,你便说如果是个男孩就接她回府,让我做平妻。我已经牺牲了自己的闺誉,你认为我还会让自己再失了名份吗?呵呵……”赵玉婷笑着,笑的有些难看,有些恶毒,她继续说道:“只有李婉死了,我才会成为将军夫人!况且当年,我只是推她一把而已。即使最后她血崩而死,表哥却依然为她空置将军夫人的位置。哪怕为妾,表哥都宁愿把我许给旁人,也不愿纳了我!”
“这么说,你承认当年曾带人打砸陆家别院,伤了将军夫人了?”凌风问道。赵玉婷看向凌风,诡异的笑着说道:“是,我认了!可是那又如何?我并没杀她,不是吗?和王您能怎么判?哈哈哈哈……”赵玉婷几近疯狂的笑着:“陆如雪,你还想我给你娘赔命吗?别做梦了!”
如雪恨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赵玉婷也就是间接害了李婉而已。如她所说,赵玉婷并没有动手杀人。可是这样狠毒的人,就这么放过了?
此时,衙门外鼓声响起。凌风说道:“小木子,快去看看是谁在击鼓?”“是,奴才遵命!”小木子说着,边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小木子带着一位女子走进公堂,说道:“禀王爷,这位是礼部尚书长女孙佳灵,状告继母孙赵氏,谋害其母孙杨氏!”
小木子刚刚说完,那孙佳灵便跪下说道:“民女恳求王爷,将孙赵氏正法,为我母亲讨回公道!”凌风看这孙佳灵泪眼婆娑,说话不卑不亢,显然是有铁证才敢借机指证赵玉婷。于是,凌风问道:“你可有人证,物证?”孙佳灵用手绢擦拭一下眼泪,说道:“有!民女有娘亲亲笔血书一封,更有婆子刘氏为证!”赵玉婷这下彻底绝望了。做妾的谋害当家主母,是奴欺主,奴害主,死罪,死罪啊!刘婆子不是落水而亡了吗,怎么此刻又出来了?
凌风帮赵玉婷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既有人证物证,为何此时才来告状?”孙佳灵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我母亲被赵玉婷害死我母亲之时,我年仅两岁,幼小无依是为其一也。赵玉婷做了当家主母后,只手遮天,时机不到,不敢揭发,是为其二也。当年,伺候我的张妈妈意外救了刘婆子,才知道我母亲死因。赵玉婷时候便派人灭口,那刘婆子被逼落水,这才侥幸捡回性命。这些年,赵玉婷更是时时打压我,以至于我年近十九,还未婚配。我主仆几人,隐忍多年,终于等到此时,才敢走上公堂,状告赵玉婷。”
“你个贱人!胡说什么?”孙佳莹气急败坏的从外面闯了进来。“放肆!把公堂当你们孙府了,是吧?”凌风“嘭”的一拍惊堂木,说道:“你们站着都是干嘛的?无关人员,撵出去!”“是!”衙役们架起孙佳莹就往门外走。只听那孙佳莹喊道:“王爷,王爷!别听孙佳灵这个贱人胡说,她是嫉妒我……王爷……”声音渐渐消失,凌风这才说道:“怎么样,赵玉婷,你是干脆点儿,自己认了。还是让本王传唤证人一一前来指证?”
赵玉婷看了看陆老太太,看了看如雪,又看了看孙佳灵,忽然笑了起来:“不用王爷来一一传唤,我认了就是。怪只怪,我百密一疏,没有拔草除根!”
“把赵玉婷押入地牢,等候皇上圣裁!好了,都起来吧。”凌风吩咐完毕,衙役便把赵玉婷拖了出去。如雪起身说道:“阿风,谢谢!”凌风笑了笑,走上前去:“你应该谢谢孙小姐,若她不来揭发,那赵玉婷顶多也就判个杖刑。”孙佳灵不等如雪说话,便说道:“王爷说笑了。好不容易遇上机会,民女为母亲讨回公道,是身为儿女的份内之事。何需陆小姐言谢?”
众人散去时,陆老太太似乎在等如雪,如雪说道:“您先回吧,我还有事。”陆老太太也不再勉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了将军府。
都走了之后,如雪这才拉着孙佳灵问道:“姐姐此时与家里撕破了脸,回去了,孙佳莹姐弟岂不是要处处为难于你?”孙佳灵浅浅一笑,说道:“多谢妹妹关心。我已被父亲赶出家门,打算去长青庵带发修行,不再理这凡俗之事。我先走了,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孙佳灵说完便离去了。
如雪和凌风也走出大理寺,凌风说道:“如雪,等赵玉婷的案子判了,母后定不会再让我与孙佳莹有联系了。到时,再找机会,让母后认识你,了解你。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如雪不忍打击凌风,微笑着说道:“好啊。”凌风送了如雪回将军府,自己也赶快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