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并不是韩毅林一个人的错觉,连娘娘都有这种感觉。于是韩毅林怯生生的说:“可能和皇上、微臣、潘太医那时还年幼有关,微臣八岁开始跟随父亲习武,时常出入羽林卫军营,算是皇上的玩伴。潘太医是被皇上逼着进宫的,皇上登基之时方才十二岁,那时候皇上就把我们召集起来。”
年幼的明靖轩心知自己是在囚笼里,他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推翻太后。
有一个侍卫,有一个太医,加上身边的何道宁,明靖轩相信他可以掌控后宫也可以掌控朝廷之上。夺权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可每每当皇上在朝中遇到信得过的大臣,为他着想的大臣,都会被太后党打压。这八年来,顾家权倾朝野,根基牢固,后宫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太后的耳目。
一直乐观的反而是潘壁君,对私底下对皇上说话从来不用尊称,三人表面上关系都不深,可保守着秘密,私底下见面的时候总会调侃两句。之所以继续坚持,大概也是因为跌倒了再爬起来,反正多摔一次,顾太后还是顾太后,扳倒她就成了三天每天做梦都会想的事。
“我以为一直跌倒的人,会比较严肃,心思会比较深。”没想到成了三个逗比,美名曰乐观派。
倒也是,如果不是乐观,面对太后党的打压,明靖轩早就放弃了,甚至可能自杀了。
“那皇上的弟弟呢?我记得有个闯王的。”闯王明靖思,比明靖轩小两岁的三皇子,据说是从来不会静思的人,年满十四就出宫建府。逢年过节会来一次,上次太后寿辰也没见到,这位闯王是个爱闯祸的主儿,宫里到处都流传他的传说。小小年纪就会调戏宫女,年纪稍长就用弹弓反抗太傅。
“闯王殿下在皇上登基的头两年,和皇上关系很好的。可那会儿皇上说夺权还无望,就不要将闯王殿下闯进来,不然将来太后追究,明家的江山连个后继之人都没有。闯王殿下出宫建府还是自己向太后的说的,因为先帝痛失遗太子,他对两位皇子都是宠爱有加,太后心想不愿意闯王早早就去宫外,无人照应。可闯王殿下执意这么做,这八年来喜欢云游四海,很少进宫。太后寿辰的时候,闯王都是隔了几天,进宫来请个安就回去了,闯王说那几天在漠州,快马加鞭也没来得及赶回来。”
有多可信,韩毅林就不敢说,太后的寿辰每年都是固定的,闯王如果提前准备好出发的话,就不应该赶不回来。可太后和皇上都没追究,韩毅林也没必要多问。
听闻这番话,卓青芸对明靖轩还是抱有很大同情心的,一个皇帝时时刻刻在自己的皇宫里被打压。眼睁睁的看着权利不能动,这八年也够憋屈的。权利斗争是血腥的,每次痛失良臣的时候,明靖轩大概是从心底里哭泣的。
这也就能说明明靖轩为什么连一个民间秀女都要拉拢,仅仅是因为御花园听了关于几本书的话?
卓青芸总算明白,什么叫求贤若渴、爱才如命,当初真不该嘲笑明靖轩无人可用,简直是戳人家的痛处。可不这么说,明靖轩也不会认同卓青芸的观察力,大家彼此彼此吧。
“看来我是真应该加一剂猛药,让这后宫再轰轰烈烈一些,不然咱们这个皇上会比后宫里的女人先疯掉的。”
明靖轩好奇的看着韩毅林:“她真怎么说?有没有说要怎么做?”
“皇上,臣也问了,但娘娘说她累了,当时就那么盯着臣,臣……”有些怕,怕前几次的悲剧重演,不用每次见面都在威胁中结束吧。这次就是个好例子,也许将来识趣点韩毅林就永远不会被娘娘威胁了。有些高兴过头的韩毅林,脑袋立刻尝到一个重击。
“她什么都没说,朕要怎么办?”
“皇上,娘娘说得对,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以为,皇上就看着办就行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怎么做,朕担心的是那女人别把自己给埋了,不然你以为朕能斗得过这些女人?”要是能,顾太后早就不会坐江山,而是明靖轩来坐江山了。说起来也有点窝囊,看来还是要女人才明白女人的心思,她们斗得狠才会有结果。
“卓姐姐,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福雅情因为父亲受伤的事,低落好一些时间,如今有了精神又时常来西苑串门。时不时的,她还是会畅想住在卓姐姐的对门该多好,但也的确有不太好的方面。
“真好看?”
福雅情认真又用力的点点头。
“那你拿回去挂房里,看别人会不会笑你挂这么丑的字。”
福雅情居然真的在收拾这幅字,写的也很普通,上善若水。
卓青芸赶紧打住:“行了,我开玩笑的,到时候若别人笑你,不还是笑的是我么。你就别在意,去刺绣或者念书给我听吧。”说两句居然认真了,福雅情这么理解人的用意到底是怎么长大的?福大人是否也太宠爱这个女儿了?居然这也敢放心的放到后宫里来?
两人正在比赛谁的字好,青黛急匆匆的走进来说:“小主,泰安宫来人说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留着青黛和福雅情在西苑里,卓青芸跟着宫女去泰安宫。最近都流行召见,还不说原因的,这宫女口风也紧,也银子也不说。毕竟在丁嬷嬷手下做事,规矩严格的很,不敢乱来的。
“妹妹这些天可好?听她们说,你还是坐得住,在朱秀宫也能乐在其中。”顾蓝钰让人看座看茶,好姐妹谈心模样的拉着卓青芸的手:“哟,朱秀宫也未必那么好,妹妹这手都粗了呢。”
“淑妃姐姐说的对,朱秀宫未必好,有好多答应需要照顾,人手不够。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可这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总比混吃等死来的好,当然不会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