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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日常异变

方周,普通的名字,普通的高中生,仅此而已。

像往常一样晨起,只是高中生活的一部分罢了,洗漱完毕,吃完早饭,看看沙发上还在呓语的老爹,一地的易拉罐,满客厅的酒味。

“又喝醉了啊,算了,晚上回来再收拾吧。”方周揉了揉自己的头。

“小周子,老爹我……我啊,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哦,等下就帮你把妈妈找回来……找回来,以后你就是有老妈疼的孩子了。”

“老爹啊,别说梦话了,再说了,你这醉酒老头的样子,隔壁阿姨也看不上您老啊。”方周无奈的看了看老爹,发苦的笑了笑,“您老要是能忘了我妈,也不至于这样啊。”

从房间找了床被子帮老爹盖上,方周便出门了。

方周的母亲据说是生他时难产死了,老爹一手把他带大,但可能对老爹打击很大,所以酗酒,工作也就马马虎虎,生活条件只能说一般。

2年C班

“hello!”方周一只手拍拍前面那个黄毛小子,一边坐下来。

“嘿,老方。”黄毛男很激动的样子,“喂,你知道么,刚刚我和小桔桔搭话了哦。”

“别想太多,同学间正常的打招呼而已。”方周笑了笑,随机对着斜向后的地方,”早上好,桔子酱。”

“早上好,还有,别叫我桔子,更不是酱。”一个黑发小妹妹,姑且那个SIZE算小的吧,一脸严肃地说道。

“喏,就是这样。”方周看了看黄毛男。哪知黄毛根本不看他,反而看着后面的桔子酱傻笑。

“这家伙,没救了吧。”旁边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是啊,早上好,月月,恩,早上好。”方周紧张了,怎么连早上好都说了两次啊,你个笨蛋,虽然月月是很漂亮也很多人喜欢,但你没戏的,做同桌就够了啊,大概是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出了神。

“请早到的同学先把书拿出来,自由朗读,方周你发什么呆啊!”

“啊?哦!”回过神的方周拿出来自己的语文课本,赵雅这小妮子,叫谁不好,偏偏点我,这让我很尴尬啊,心里一万个碎碎念,口中还是极为不情愿的读起了语文课本。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伴随着一阵铃声,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几个人,方周抽出了书包里的面包。果然,还是面包好,不用挤着去排队,也不用占座,太方便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出了教室。

擦肩而过嬉笑着的下行人群,和方周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缺朋友,准确的说不太需要朋友,性格的原因,他可以和很多人相处的很好,甚至有说有笑,但绝对不会刻意接触,也不会过于依赖,有人聊聊天很好,没人可以相处,他也习惯这种孤独。毕竟老爹那副样子,方周从小也就这样过来了,甚至一个人去给自己开家长会。

“又上天台吃面包啊?”人群边上有个软软的声音搭着话。

“是啊。”方周回了下,好像是邻居,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见面还是会打招呼的。叫什么来着,于莉?陈心?管他呢?

“是程丽拉。”女生向他笑了笑,“怎么邻居都不认识啊?”

她怎么能听到我内心的独白啊?带着疑惑方周尴尬地笑了笑,挥了挥手,又向天台迈步了。

国立的学校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天台上还有花台长凳,但也说不出的宁静。方周随意的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啃起了他的面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他很享受这种状态。果然午间的天台,连阳光和风似乎都格外温和,这种环境什么的最棒了,要是月月能陪我就好了。

诶,这种想法,我不是需要人陪啊,并不觉得孤独哦,只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而已,是这样没错的。果然我还是青春期的少年,渴望一下爱情,不是很青春么,不是么?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不过,要是经常这样想,同桌的时候会尴尬的吧,还是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自然些,再放松些。

把这不可思议偶尔浮动的绮念压下,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再消磨下时间好了。无所事事,准确的说是看着前面的天空,方周开始了他的思考,也许只是发呆。

突然的,脑袋有些迷糊,眼睛也花了起来,远处的两朵白云也时而分开,时而合成一朵,最近太累了么?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方周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这、这、这是排电影么?”

脚下的大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荒丘,眼底的楼房不见了,唯有一片荒漠,要说真有什么相似,那就只有天上的太阳了,可是这太阳,似乎也耀眼了不少。不过,太阳中间怎么有个黑斑呢?

黑斑越来越大,脱离了太阳,近了些,好像是个人,在天上飞?我这是在做梦么?掐了掐自己的腿,有点疼啊,这梦还挺真实的啊?再用点力,看看能不能醒过来?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方周的胡思乱想,方周停止了掐腿,抬起头。声音的来源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古装,看起来挺华贵的样子,不过这么野性的脸,真不知道是哪个电影明星啊?

于是,方周试探的问了下:“请问是有剧组在这拍戏么?”

“回答我的问题。”不留情面,大胡子随手掏出了一把斧子,“快说,不然就死。”

明晃晃的斧面,方周怂了,“我姓方,单名一个周。”这斧头从哪里掏出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啊,吞了口口水,“这位大哥,我就是这附近XX高中的一个高中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里,打扰你们拍戏了?”当然,这不可能是拍戏啊,荒无人烟,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不过我该怎么问啊,看他这样,我估计一个不好,就挨斧子了啊。

“高中生?”大胡子沉吟了一下。接着满脸惊讶,一脸的不相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扯了下。

大哥,您老别懵逼啊,这种情况,慌的不该是我吗?方周一边想着,还一边陪着笑:“对啊,大哥,我就是一高中生,没什么钱……

“闭嘴!”大胡子直接打断了方周,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是什么情况,刚才我问了下,你不属于这里,这里并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所以,上路吧。”

我不属于这里?对啊,我是不属于这啊。没有容身之所?是啊,赶紧让我回去啊。上路?上什么路啊?我不认路啊?不对,诶,我不想死啊。就在思考的这瞬间,一斧子就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干嘛!别干涉我!”大胡子怒了,像是对着谁大吼,“妈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小娘皮,我一斧子削死你。”

搞了半天,这是个神经病啊,不过,大哥,你的斧子,能不能离我远点。

“什么,主神的决定?”大胡子低语了下,不甘地一挥斧子砸在了地上,然后就消失了。

果然是梦啊,我的梦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呢?方周庆幸着,突然脚下的荒丘碎了一般,方周就这样跌入了荒丘中,“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吧,回你的世界去!”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方周胡乱的挥着手,碰的一声,疼,方周才发现自己坐在楼顶,一只手锤在了地上,原来是个噩梦啊。天台的门突然打开了,“你没事吧?”一声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没事!”这是谁来着,于莉?陈心?

“没事就、、不、没事你瞎叫唤什么?”少女呼的舒了一口气,很快又生气起来。

“我就叫一下,没什么大碍吧,同学。”说着,方周从她身侧走过,穿过天台的门,走下楼梯,“拜拜。”这么潇洒的回头,就不会被当神经病了吧,方周暗想。

“诶,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我叫程丽!”少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管你哦,我只要记住我的小月月就够了啊。从后门走进教室,因为快上课的缘故,人已经差不多坐到自己位置上了。诶,自己的位置怎么被一个板寸男给坐了啊,这货叫什么来着?不重要,看他看小月月那个眼神,趁我不在,对我可爱的同桌都做了些什么!是时候宣布一下,我对这个位置的拥有权了。

思毕,方周走了上去,揉了揉桔子的头,“桔子酱,下午好啊。”

桔子像是很惊讶地,“呀——”了声,“你干嘛啊!”

方周耸了耸肩,“打个招呼而已,你不要——”

“小子,你干嘛!信不信我打死你,欺负小桔子。”黄毛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撸袖子。

“喂喂喂,小黄,你干嘛?”方周有些懵了,“别开玩笑好不好?”

黄毛一脸厌恶:“我说你别这样套近乎好吧,我都不认识你。”

“啊啊啊啊,这是哪一出啊,月月你帮你同桌我说说话啊?”方周有些急了。

“你这种人,真的很讨厌,自来熟就算了,我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个同桌,恶心,下流,还有,马上就上课了,赶紧回你的班级上课去。”月月瞥了方周一眼,就回过头去看书了。

板寸男听到月月说这话,一下站起来,就撸袖子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同桌有想法,你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太俗套了,听到月月说的话了没,再不走,我就请你出去了。”说着和黄毛男挤了挤眼。

方周一脸茫然,退出了教室,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大家好像都不认识我一样。往教室里看了看,坐满了人,好像也没了他的座位。当秃子班主任走进教室开始上课,方周知道,他好像真的被这些人遗忘了。

走到校门口,门卫拦住了他,不是因为他翘课跑出去跟门卫塞两包烟建立的革命友谊,而是因为他穿着校服,门卫不让他出门。

寂寞,好像把四周的空气搅得粘稠,方周第一次感觉到了寂寞,是一种冰冷到心底的感觉,他的存在似乎对所有人都没有了意义。我还活着么?方周不禁这样想。不,我还有个家,方周只想迫切的回家去,跟老爹诉说一场,然后睡个觉。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方周匆匆地出了校门,开始奔跑起来。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一个地方能接纳我。

“碰——”地一声,门被中年妇女关上了。方周满怀期待的“咚咚咚咚咚”式敲门后,一个敷着面膜的中年妇女开了门,透过门缝,完全不一样的装修格局,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一句失魂落魄的“不好意思”换来了一个看弱智一样的眼神,还冰冷的一声“碰”。方周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真是无比脆弱的人生啊。

方周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下楼梯的,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夜幕慢慢落下,这些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掏出身上仅剩的零钱,买了杯奶茶,方周开始考虑下接下去的路,或者说没有路,这样死了,说不定都没人会知道。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啊,对,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梦!

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方周找了个小巷子,希望明天一切都恢复正常,带着这种期盼,睡去,或者再也不想醒来。

“喂,醒醒,说你呢,别睡啊!”突兀的一声把方周从睡梦中惊醒,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再揉一揉,再睁开。

老天爷,这是什么国际玩笑啊?眼前一个少女正蹲在他面前,长得就跟个瓷娃娃似得,这个姿势,能看到白色的一角——我在想些啥?

“你哪位啊?”方周坐起来,“我在这睡觉并没有碍着你什么吧?”在记忆中搜索了下,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初次见面,我是……恩,监督者,对,我是监督者。”少女思索了下,给出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看着挺可爱的,可惜是个中二病啊,我现在很累哟,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啊。“是吗,那是做什么的?”可是看到少女直勾勾的眼神,方周却说出了他不想说的台词,哎,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好人呢?

“当然是监督你啊!”少女笑着回答到。

游戏么,信息量太少了,我该怎么配合呢,算了,我真的很累啊!“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你慢慢玩,早点回家,天不早了。”方周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喂——喂——喂!混蛋,回来啊,听我把话说完啊!”背后传来了一阵跺脚的声音。

你刚才那个说话的句式就没有下文了吧,摆脱下次自己设定的时候多想一点啊,现编台词很烦的啊,中二也要有系统规范的啊。这样想着,方周揉了揉头,继续迈步。

“咻”的一下,一个人出现在方周前面,喂喂喂,你会瞬移嘛,还有你怎么黑了啊,我说的是下面那一角啊。

“小子,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啊。你快死了,明白?”少女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渣滓一样的眼神。

这样御姐型我是不讨厌拉,说起来还有点帅,不是嘛!可是,我快死了?这个剧情展开也太神速了吧。

少女看着茫然的方周,啧了一下,继续说到:“你的存在在过去某一时间的改变被抹杀,现在你的存在只是因为有人还记得你,当然只是有人,应该你周围很多人都不记得你了吧,真是可悲的人呢。”

你这样说很伤人啊,确实说的没错,她怎么知道啊!方周挠了挠头,“那么究竟是怎么——”

“别打断我说话,当最后那个人忘记你,你就彻底不会存在了,也就是所谓的死亡,这不重要,小子,有兴趣打工嘛?”少女露出了一个勾引的神色。

方周吞了吞口水,大姐,你这样是很迷人,不过这个打工,怎么想也不能对将死之人的设定说的吧,根本不搭啊,果然是个骗子么。

“骗子?睁开你的眼看看自己,本姑娘骗你什么?你也知道,我是监督者,所谓监督者,就是时间管理局的——”少女准备解释着。

“喂喂喂,传销现在这么高端吗,时空管理局?”方周笑了下,他不是不信,少女说的正是他所遇到的,只是这种事太蹊跷了,他只能选择不信。

“别逃避,如果你想死的话,就走吧,我只是给你一条生的建议。”少女看了看方周,他立在那里没有动,“很好,我的工作就是监督执行者,以及可能成为执行者的人,当然后者不成为执行者,我有权利直接抹杀,刚刚你走了,就消失了。”

方周吞了吞口水,缓缓开口到:“那么,我希望你解释下。”

少女讶异的看看镇定的方周,笑了笑,说:“新人,素质不错嘛,意思是你的存在因为过去一件事的改变被抹杀了,但因为现世还有人对你抱有很深的思念,所以你才没有消失,这样你就具备了穿越时空的能力,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多出来的人。时间管理,只是对修改过去所产生的重大异变而进行修正,你那个事太小,我们也就没出手修正,这样还能多招一个员工不是么?”少女说到这,就像开了个玩笑又没得到方周的回应,所以自己笑了笑,“所以,抹杀现世人对你的思念,让你彻底成为多出来的人,自由穿梭于时空去为我们进行时间上的修正,这就是我们需要你做的。”

信息量有些大了,方周看了看少女:“你应该也能穿梭时空吧,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做?”

“不错的问题,因为规定和风险,我们只能看着。”少女无奈地笑了笑,“你不做,过几天你也就如同烟尘一般消失了。”

“那我可以自由工作么?”方周想了想,问到。

“从事任务之外的事么?我知道你想看看你是怎么消失的,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是可以自由工作的,当然,不能对历史进行重大篡改,不然你也会消失。”少女冷漠地说到。

“那就够了,我只想看看我是怎么被抹杀掉的,我同意这份打工。”

“不再问一下了?”

“反正该有说明也会有说明吧,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比莫名其妙的死亡更恐怖呢,我同意。”方周自嘲一般的说到。

“好,那我就抹杀现世对你的思念了。”少女一只手戳了戳方周的眉心骨,“哦,看不出来,还有人对你一往情深呢。”

“什么?”最后那句说的很轻,方周没听清。

“没什么,好了,现在我们是同事了。”少女笑了笑伸出手。

方周正准备伸手握一下,当然不是看见少女如玉一般的手动心了,只是出于礼貌。

“你干嘛啊!我告你非礼哦!”少女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个妖精吧!方周叹息了一声。

程丽的家

程丽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本,咬了咬笔头,写下:

“今天,我和他遇到了哦,他还是叫不出我的名字,明明好好告诉他了,那么多次。

他又去天台吃饭了,不是觉得他孤独哦,就是单纯想和他说说话,走到天台但又不好意思进去,不是害羞哦,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突然哇哇哇的叫了起来,我很担心,原来这个家伙只是做了个噩梦啊,白担心了一场,不过他怎么总是不记住我的名字呢?

下午放学,又看到他了,看他急匆匆的出去,没有叫他,估计有什么急事吧,明天,明天见面的话——“

诶,头怎么有些昏呢,应该是没休息好吧。

程丽看看桌上空白的本子,这是写什么的呢,不禁这样想到,握了握手中的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间消失,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浸湿了桌上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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