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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蛇泪

神州浩土,纳地万里。地参造化,鬼斧神工;高恍如腾龙架梁,低则似侧临幽冥。东靠海洋,千里流波,不知其广,其深难测。北极雪漠,四季冰封,素装银裹,难寻其边。

西部地区的地势则最为复杂,其北分布着一片巨大的原始丛林,被称瀚海。其南则是高耸入天的巨大山脉,绵延千里,曰昆吾。

其间山险水恶,瘴毒肆虐,分布着最大荒兽群,多数地区人烟浩渺,但也有茹毛饮血的原始土著藏匿其形。唯有这自东北向西南延伸的中南地带,经过数万年的风化堆积竟是形成了一片沃野的肥土,只可惜这平原中的两座山脉将这平原均分成了鼎足而立的三块,南为苍桐,北为青氓。

因为诡异的三分地形,在此之上又有最强三大古国分立在这三块肥沃平原其上,最靠北的为大夏,定都中州,实力最为强大;东南的为蜀,定都苏城。

在这中间虽有些小的公国分立,但却是早已成了夏蜀两国的附庸,即便是有独立的也是过于弱小,大国不屑一顾,或有其独特的原因。而这些夹在大夏和蜀国之间的一些小国由于蜀夏连年的战争早已沦为战场。

最后的西南九黎与其说是国,不如说是混乱的无法地带。因为聚集其间的均是西南的蛮夷土著,则是和中原民族完全不同,民风剽悍尚武,个个能征善战,但却是异常排外。外面的势力一旦进入此地,必然会引的群起而攻之,矛头一致对外的他们几乎难寻敌手。而且九黎之地,恶水穷山,农产不易,所以平时里虽然能够杀得难分难舍,但确实一直对九黎之外的肥沃土地垂涎三尺。

曾经的蜀国是最强大国家。但是百年前的皇帝杜宇野心勃勃,觊觎九黎丰富的矿藏物产,乘着九黎四众无启众,离缗众,羽人众,君子众争先攻伐之机,企图一统九黎。结果就在蜀军前脚进入九黎,后脚方才还打的难分难舍的九黎四众就突然调转矛头直指蜀军。还没来得及适应九黎更为阴热潮湿环境蜀军瞬间被作战方式及其诡异的九黎四众打抱头鼠窜,一路东逃。哪知九黎四众抄后路截杀,将十万蜀军困杀于天合关前。幸西蜀第一猛将申翰戟死战,扛着皇帝一路东逃,一把大戟所向披靡,无人敢逆其锋芒。而九黎联军随后一路势如破竹直接破下蜀国西部第一关天合关,蜀国几乎是倾尽举国之力才将九黎四众地挡在剑阁之前。北边的大夏也乘机发难,连吞蜀国数十城,不过有了蜀国的前车之间大夏也不敢把兵力是推送到蜀国战场,只是逼的蜀国赔款求和。蜀国国力大损,就凭着东西两座天险半死不活的吊着,那位雄心勃勃皇帝也随之驾崩。至此之后在无人敢觊觎九黎,大夏皇帝凭此成功遏制住蜀国,一跃成为这俗世最强的势力。此役之后由于九黎地区,大夏,蜀国三方鼎力相当,战事也是平息了不少。

此时,大夏西部边垂。

大雨稍停,只是任然不时有雨点子飘然落下。整个天空开始泛着亮光,厚厚的云层也渐渐开始消散开来,反射的夕阳照射过来过来,将整个天空映衬一片金黄,整个世界变得异常清晰,几只飞鸟扑扑楞楞的飞进了夕阳里。

大风吹过,整个瀚海荡起一层层又一层汹涌波涛,此时七月流火又值雨后,秋高气爽,若是登高远望,凉风铺面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文牧寒修长的手指在胸前结智拳印,端坐在一棵十人都要合抱的古木树杈上,头发随意挽起用一枚小叶紫檀木髻住,面白如玉,只是有点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不过反而透出一股仙家气息。那一身破烂腌臜的衣服早已被成一身白袍,却脱掉一般,露出匀称的肌肉,一层淡淡的绿色气息环绕在文牧寒的周围,随着他行功一起律动着,仿佛在呼吸一般。身上的肌肉也极有规律的颤动着,如同活物一般,而且一条条绿色的文脉不停的闪耀,那些绿色的雾气则渐渐被吸入了肌肤内。

说来也是奇怪,随着那绿意渐浓,随已是夏末初秋,文牧寒所在的枝丫居然开始抽枝发芽,打坐的老树枝变得一片绿意盎然。地上附近的一些飞禽小兽也是纷纷聚拢过来,停在了文牧寒周围,胆大飞鸟的更是停在了文牧寒的头上,而且一些荒兽居然也开始在附近转悠。那些飞鸟小兽,一停在文牧寒的周围就如同喝醉了一般就开始眯着眼睛遥遥晃晃的打瞌睡。青用手去拨弄他们他们也不还飞走,只是在树干挪一挪。对于敢停在文牧寒身上的,青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拎住直接丢到树下。那些被丢下树的小兽在掉下树下才反应过来,鸟还好急忙扑腾着翅膀扑扑啦啦飞回来,走兽就惨了,吧唧一下摔在地上。那些小兽然后就或趴或飞回来,很人性化的瞪了青一眼,青一看也气鼓鼓的瞪回来。这下丢下树的小兽却是不敢在往文牧寒的身上靠,只能和其他动物一般老老实实的呆在文牧寒的周围。不过青却好像是玩上了瘾,不时抓住一只小兽啪啦丢到树下,那些小兽又不敢反抗,只好和青大眼瞪小眼的互瞪。

而且此时只见的文牧寒的脸色突然猛地一会红一会儿白,猛地呕出一口黑紫色的淤血,一下打在对面树干上,那树干霎时被腐蚀出一个打洞。不过随着这一口血的喷出,文牧寒的脸色顿时好多了。

青看到文牧寒猛地吐血,却是再也顾不得逗弄那些小兽。一溜的挪过来蹲在文牧寒旁边,一把抓住文牧寒的袖子。

文牧寒看着青脸上的一道不知被哪个惹毛的小兽留下的鲜红爪印,哑然失笑,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青偏了偏脑袋,发现文牧寒的气色却确实好多了,伸手捞过一只惊慌失措的肥松鼠,一脸殷勤的看着文牧寒:“哥,烤,吃。”

文牧寒心头一暖,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青的意思是说哥哥饿的话就烤着吃吧,而绝不是不是说他自己。从小就这样,哪怕是一颗小小的甜品,他都会趁着母亲不注意然后藏起来然后跑到文牧寒的房间找他。那次夏天的,母亲做的冰点,他居然乘着侍女不注意也塞到兜里,结果文牧寒有事外出,回来时冰点早就化成水了。然后就看到青蹲在地上死命的翻着自己的口袋,看到哥哥回来后立马泪奔,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得文牧寒满身都是。

“我身体刚好吃不得油腻的东西,放了它吧”,文牧寒伸手贴在青脸上的爪痕,绿芒一闪,那道爪痕赫然就消失了,笑着说道。青听到只好把那只可怜的松鼠放在地上,那松鼠估计也被吓傻了,愣了一下才嗖的一下窜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远远的观望。

文牧寒扶着青艰难的站起身来,虽然休整了一会但是他受的伤太重了,已经伤到了根本,一时半会更本就无法恢复到,所以身体还是很虚弱。那些走兽鸟虫顿时四处散逸走开。

他偏头静静的看着一棵粗壮的枝丫后,轻声呼道:

“青蛇,”

那枝丫之后却是款款走出一位黑衣人

赫然是那时对着那群刺客发号施令的首领。此时却是已经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秀美异常的鹅蛋脸蛋和那洁白如玉的藕颈。那在常人眼里看起来奇怪无比的齐齐短发和刘海是文牧寒给他剪的,自此以后,她在没有换过头型。只是那双眸子却诡异的是翠绿色,而且那瞳孔形状一看便然人汗毛炸起。

竖瞳。

或者说是蛇瞳。

冷清的神态配上妖异的眸子,一种异样的惊艳之感。

脸比城墙还厚的文公子居然也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静静的看着这名孤身入曹营的倔强女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文牧寒突然想到什么,正要张口,青蛇却已经靠近了文牧寒的怀里,伸出青葱一般的玉指堵住了那张正要张开的嘴,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四目相对,美目如秋水生波,生起一丝小女儿的娇羞。

青那张巨弓赫然出现,数箭连发,附近几个树桩后的黑色人影连忙转过身去。做完这一切后,青连忙跳到另一棵树的树杈后躲起来,露出一个头看着这边,却又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留出一条缝。

文牧寒和青蛇看着青可爱的样子,不由相视一笑。

只不过下一秒,青蛇便一声闷哼倒在了文牧寒的怀里,文牧寒赶紧搂住她,平放在地上,眉毛拧成了一团。青蛇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鲜血直流。已经疼的有些颤抖的青蛇却努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抚摸着文牧寒的眉心,似乎要把那拧起的眉头抚平。

“何苦呢?”文牧寒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青蛇有些苍白的脸颊。青也不说话,只是倔强的望着文牧寒。文牧寒轻轻把青蛇放在树杈上,让她靠在树干上,然后几个弹跳,头也不回的朝着南边去了,身后几十道黑色的声影纷纷随行。

青从树干后面跑出来,蹲在青蛇的身边,拿出一个红红的果子塞到青的手上。

“果果”

“乖”青蛇温柔的笑了笑,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青银色的头发。而后青也三步一回头的消失在了丛林里。

青痴痴地望着文牧寒消失的地方,一滴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里了出来。

他一定很难吧,连自己也不听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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