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沫一愣,她之前倒真没有想到澜凌波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沫确实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现在很明显的,从这两天寻找自己的身世的种种遭遇来看,自己的身世恐怕真是个很敏感的事情,而澜凌波刚刚也分析了这标牌应该是属于官场中某位高官贵族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澜凌波毕竟也是朝廷中人。而小沫现在根本无法确认谁会站在自己这边,又有谁是站在对立面的。这两天所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即便澜凌波知道了自己在寻找身世的,而且不是属于她对立面的,愿意帮她,那会不会把这位女将军也卷进来,导致她也会遭遇不测?这些都是小沫所担忧的。
这些事情袁寇璃自然也意识到了,见小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上前解释道:“哦,这些都是在下的一些私事,不值得与澜将军一叙。免得让将军见笑。”
“呵呵,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问了。”澜凌波是何等敏锐的人,从小沫的神情动作来看便已经明白七八分了,又有袁寇璃适时的出来圆场,她也知晓了这事情还是不问的好。又接着说道:“不过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妹妹开口便是,姐姐能帮的一定不会推辞。”
澜凌波今晚给她们的帮助已经很大了,小沫心中已经是极为感激的了,又听到澜凌波要给他们帮忙的承诺,心中更是温暖:“那妹妹在这里先行谢过姐姐了。”
澜凌波笑着点点头,吩咐闫铁山:“好了,我们回去吧。”
闫铁山应了一声,提刀便跟着澜凌波往外走。
“对了。”澜凌波刚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小沫等人说道:“既然那个标牌上有个‘官’字,或许你们可以从姓名中有‘官’这个字的官员入手,也许能够更好找些。”
“名字中带‘官’的?”众人一愣。
“还有。”澜凌波突然脸色一变,转而看向苑景逸,笑容也变得莫名起来:“景逸公子,今天在军营里我对你说的事情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要是想好了,就来军营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不等景逸缓过神来,澜凌波便带着闫铁山走出了客栈。
苑景逸目瞪口呆的立在了原地,耳边却传来乐儿的惊讶声:“哇,景逸公子你和那个女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她怎么对你是那个态度?还有你们在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还要人家亲自把衣服给你送回来?还有还有啊,她在军营里和你说什么让你考虑了?还说她在哪里等你呢?让你考虑什么了?”
一边的小沫拽了拽乐儿的辫子:“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啊?我看呐,八成是澜姐姐看上了景逸师兄,想抓我景逸师兄过去,让他当压寨夫人呢!哦,不对不对,是压军女婿才是!”
“好了好了,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就别添乱了,我不是说了嘛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先听我吧事情说完好不好?”
袁寇璃又适时跳出来做了和事佬“恩,是要听听,沫儿,乐儿你们都别再闹了,再不让景逸说清楚,我还真担心他会疯掉了。我倒也想听听看,到底景逸能说出个什么花出来。”
“就是,听我讲完你们再评论好不?”
既然二师兄已经这么说了,小沫和乐儿便停止了嬉闹安静下来:“好吧好吧,那你就说说看。”
终于能够安安静静的解释清楚了,景逸长长舒了口气,讲起了今天在军营里的发生的事情。原来,景逸一直对昨天在军营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今天一大早便一人去了军营想询问一下是谁昨天帮助了他们。谁知道被挡在了军营外不让进去。于是景逸便偷偷潜入了军营想要调查一番。进入军营后,因为不熟悉军营里的具体状况,误打误撞闯进了议事大厅。在议事大厅里一直潜伏到了下午,注意到了一个白面书生般的将领,其他人好像对这个将领都很敬重。就认定这个将领应该就是这个军营里的高级统帅,应当能从他那里询问出很多事情。便一直跟踪他到了他住宿的营房里。哪知刚刚跟踪进入他住宿的营房的门口,景逸就被这个将领发现了。一下子呼啦啦一大群兵士将景逸围了起来。
原来这个将领就是澜凌波,但是当时的景逸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澜凌波,以为就是一个寻常的高级将领。
景逸为了表明自己擅闯军营并无恶意,便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哪知道那个将领听说景逸是宗苍秋的弟子,袁寇璃的师弟,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澜凌波对宗苍秋有很深的的敬重之情,便来了兴致,要与景逸比试一番。如果景逸赢了,今天的景逸擅闯军营的事情就既往不咎,让景逸安然离开军营。要是景逸输了的话,也不追究他擅闯军营的事情,让他安全出营,但有个很奇怪的条件,出军营的前提是必须得把衣服脱了!
苑景逸之前是知道澜凌波的,但并没有见过她本人。而澜凌波当时又是全身的银光战甲,看不出来是个女子,自然不会让景逸想到她就是澜凌波,以为就是个寻常的长得文弱些的高级将领而已。虽然提出来的赌注有些奇怪,但是一方面是对自己实力的相信,另一方面也是想到,反正军营里都是大男人,即便输了脱了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也爽快答应了。
谁知动了手之后,他才惊讶的发现他的这个对手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最后居然败给了这个女人!
于是让苑景逸怨气爆棚的事情来了,居然是女人,居然要在女人面前输的把自己脱光了?这让一直有傲气的苑景逸心中别扭的无法言表,突然觉得是让这个女人给耍了,竟然在他们比试之前没有告诉他对手是个女人!这明摆着是让自己出糗么?这就让景逸实在能以接受了。但没办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愿赌服输,景逸还是把衣服输在了军营里,然后逃也似得奔出了军营。
小沫和乐儿简直像在婷天书,大眼圆睁:“就这样?”
“就这样!还想整样?这还不够羞耻的么?”景逸依旧气的咬牙切齿:“那个母老虎!”
“倒是挺曲折离奇的。看来你还真是被人摆了一道啊!””袁寇璃敲着桌子笑道:“不过还有,你还是没说她跟你说了什么了,让你好好考虑考虑?”
苑景逸撇了撇嘴:“我临走的时候她居然说我的性格和身手特别适合当一个军人,在军队里肯定会大有前途,问我愿不愿意去她那里做一个领军打仗的。”
袁寇璃上下打量着苑景逸:“恩,这话真不假,这澜将军果然好眼力,慧眼识人,景逸如果带兵必然也是个将帅之才。那景逸你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呢?”景逸斜着眼看着袁寇璃:“她想得美!先把我狠狠羞臊一番,然后还让我给她去当狗腿子?我有这么贱么?”
“哦,原来事情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还真是误会了景逸师兄了呢。”小沫和乐儿心照不宣得相视一笑:“不过景逸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澜将军也是一番好意让你去军队里大展宏图,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那什么腿子了?”
苑景逸皱了皱眉,无奈道:“真是和你们女人没法沟通!叫人捉摸不透!”
“还有还有啊!要是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之前澜将军在我们这里给你还衣服时的微妙气氛是怎么回事?”
“这个……”景逸翻了翻白眼,想了会说道:“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你们女人呐,真叫人捉摸不透!”
“小姐,你看景逸公子也跟我们打马虎眼呢!”
“是啊,景逸师兄也长心眼了!”小沫笑着,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袁寇璃:“对了,二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袁寇璃听得小沫叫他,抬起头来:“我在想那个识别标牌上的‘官’字!”
暮色已经压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在离‘同福客栈’不远处的一个路口边,澜凌波和闫铁山伫立着,遥遥望着‘同福客栈’的牌匾。
“官?”澜凌波又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似在想着什么。
身后的闫铁山提了提刀鞘的固定绳:“将军,属下记得当朝右相的名字里不就有个‘官’字吗?”
“当朝右相上官庞么?”澜凌波依旧望向天空,神态没有丝毫变化:“这个我在客栈里就想到了。”
闫铁山眨了眨眼睛:“既然将军早就想到了,那怎么没在客栈里告诉他们呢?”
澜凌波呼了口气,收回了目光:“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们那么在意那块标牌……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话不如不插手了。好了,耽误这么久了,走了。”
闫铁山跟着澜凌波沿着街道走着:“澜将军,你是不是真对那小子有意思啊?”
“什么有意思啊,你在瞎说什么呢!”
“还说我瞎说,你们都那样了!”
“我们都哪样了,记得回去了不要瞎说,最好当没发生过。”
“怎么能没当发生过,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
“那你就当自己是瞎子,是聋子好了。”
“可我眼睛和耳朵都好好的,都不是啊!”
“那我命令你是!"
“这种事也能命令?我不服!
“谁是将军,谁该听谁的?”
“能不拿官职压我不?”
“就压了整样,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这么八卦真让人不爽!”
“还不是你心虚!”
“我说了没有!”
“……”
两人就这么走着闹着渐渐消失在了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