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月考结束,老师通知同学们备战半个月后的市级能力测评,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宋歌却突然改变主意,和朋友说她要和林墨告白,被所有人嗤鼻后,她倒是安分了几天。
“沫夕,我梦到你了。”宋歌扒着围栏,垂落的长发吓到了刚睁开眼的安沫夕。
“天!宋宋,躺回去,大清早的能不能不吓人?”沫夕伸了个懒腰。
“我梦见你了。”宋歌爬回枕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重点。”
“昨晚星空晴朗,墨云稠密,我--”
“重点嘞?”
“别打岔,我在营造氛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递给我一枝白玫瑰。”
“我给你玫瑰花?怎么可能?”安沫夕站在床上趴到宋歌床头。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重来重来!梦见你递给我一枝玫瑰,我惊讶地接过花,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他,然后走开了。他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斜坐着,我看见他黑色的运动鞋,卡其色的休闲裤和纯白的衬衫,他笑起来露出八颗白牙和浅浅的两个酒窝。我羞涩地转过头,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花瓣上的水珠落到手背上,好凉,把我冷醒了。”
“他的色彩搭配好奇怪。在教室里竟然敢不穿校服,胆子太大了,我俩穿校服了没?”沫夕抱着衣服爬到上铺挤进宋歌的被窝,“好冷啊,都快四月了还这么冷。”
“我不知道嘞,要不我再梦梦?”
“切,好吧,说重点,这个梦是不是意味着你今天表白的话会成功?”沫夕侧过身子用左手支撑着脑袋,所有的人只有她支持宋歌喜欢林墨,“要不今天就去表白啦?”
“可是,我们是好朋友嘞,我不想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宋歌也侧过身面对着她。
“这是个好梦啊,而且我一直觉得林墨也喜欢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的宋宋,他早餐爱吃什么?”
“煎包。”
”哦,好普通,学校附近好像没有卖的,我想想哪有。”
“我告白就送煎包?”
“不然嘞?现在才六点钟,哪家花店会这么早开门?哦哦,想起来了,五小门口有卖,过条街就到了,现在起床,来得及,快,我给你梳个漂亮的发型。”
莲莲洗完脸回来看到她俩,笑道:“怎么了这是?想起换发型了?”
宋歌向安沫夕使了颜色,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天气好,就这样!”
把煎包用纸巾包好塞进电暖宝里,侧身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到林墨和一个陌生女生并肩走来。
“早上好!宋宋。”林墨笑着和宋歌打招呼,介绍身旁的女生,“这是宋歌,我朋友,文采特好。这是我女朋友,姚薇。”
“女朋友?”宋歌怔了怔,瞥见他俩十指相扣,动了动嘴。
“你好呀,宋宋。”姚薇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
宋歌呆呆的望着半空中的芊芊玉手,木然地握了手:“你好,姚薇。那什么,我,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木偶人般的一步一步挪回教室,在转角撞到航少,旁边的兰小野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带着她往后操场走去。宋歌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睛干干的。“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兰小野抚着她的背。
“可是我哭不出来啊,就是好难过,心里空落落的,丢了什么呢?”宋歌扯了扯嘴角,挂一个僵硬地笑容在脸上。航少走到她俩面前,挡住些许晨风。
“宋宋,没事,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喜欢他,真的。”兰小野板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当初说过的,你只是爱屋及乌罢了,那不是爱情,你知道吗?航少——”
航少急忙附和道:“对呀对呀,你那么骄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住进你的心里呢?如果你对他好是喜欢,那你对我岂不是更好?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我——不知道啊。”宋歌脱离兰小野的控制,掏出煎包,突然笑道:“哈哈,还是热的,就说这个方法可行!来,一人一个,饿死我了!”见她太多转变如此之快,航少缓不过来。“吃吧,热乎着呢,哈哈!”兰小野递给他,笑道。
宋歌扭头看向林墨,撞上视线后回过头来继续停课,握着的笔不知觉在书上画了好多条线。安沫夕紧张的看着她,回应一笑后把乱七八糟的线条改成了画,写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彩色的画笔,画不灰天空。”
“宋宋,你以后怎么面对他啊?”安沫夕递来小纸条。
“什么怎么面对?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呗。”宋歌笑笑。
“可是毕竟你也算失恋了啊。”
“我失不失恋他又不知道,姐姐祝他幸福,真的。”
一下课,宋歌就抱着地理作业到林墨前面坐下,斜坐着向学习委员请教不懂得题目,余光瞥见林墨低下头摆弄着桌肚里的东西,等宋歌听完讲解,他已离开了座位。谢过学习委员,她悄悄地从阳台上寻找果然见林墨撑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宋歌哼着小曲跳回座位,趴过去和沫夕咬耳朵:“学习委员不仅长得帅成绩好,讲题的时候还那么迷人。”安沫夕回她一个白眼:“得了吧,你除了听讲就是听讲,人家穿了什么衣服你知道吗?在这假犯花痴。”宋歌嘟着嘴歪头去看他的着装,又得到安沫夕的白眼。
宋歌坐在床上晃着双脚,记事本摊在腿上已经一个小时了,在莲莲准备问她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微微一笑,哗啦啦的写下一首诗:
帷幕隐去
后台的灯灭了
我安静等待着
下一个节目是我
戴着面具
表演/
观众席的掌声稀稀拉拉
对讲机传出台长焦急的呼吸
我安静等待着
脸上的面具重叠
无光/
演员退场
后台的灯亮了
我安静等待着
光线挤进帷幕
脸上面具重叠
泛光/
我站在光晕里
一张一张
撕下面具
你在观众席中
鼓掌/
观众席的欢呼铺天盖地
耳机里传出台长兴奋的呼吸
我的手却止于耳边
怎么少了一张
面具/
你起身高呼继续
奋力挥动的掌心泛红
我撕下最后一张面具
发丝垂落
遮住我的面容
谢幕/
在后台的黑暗里
我找到遗失的面具
破碎的脚印
哪张才是假面具
戴上
泛光
“女朋友挺美的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不打算发喜糖?”按下发送键,宋歌把诗丢给莲莲,“帮我看看,写的好乱。”
“谢谢。”简单的两个字。
宋歌打下几行字,准备按发送,被莲莲打断:“我没看懂。”删掉所有,丢下手机跳下去拉着她出去:“走,去超市买零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