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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眼前人是梦中人

从前不懂他,一心只知道相爱之人就要长相厮守,生生世世都要追随着他,包括当年补天之时,我的梦里还能依稀出现当年的那一场混乱,而那一刻我想到的竟然是如何相忘。

而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情感

如何转醒我已忘了,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本以为我大限将至,将随万千海水化为灰烬,没想到我会再一次遇见他。

那是八荒四泽以内,不,应该是有史以来八荒四泽以内最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是傲然遗世于世间的上古神祗,一袭出世于混沌间的墨白色神衣越发出尘,长发如夜间浓雾氤氲一般,带着微润的柔滑散落于风间,额间一抹青焰流云胎记,那是世间少有的幻眼,幻眼之下,灿若星辰的异瞳一蓝一红,妖冶间更觉不染一尘,鼻若悬胆,如果你遇见他,一会发现他的声音中总会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这就是四泽八荒内唯一的上古神祗—帝荼。

我的灵狐哥哥。

在梦里,灵狐哥哥为了救我出幻墟海身负重伤,失去了一颗心,倘若是十万年前我无知之时,只会傻傻地以为我的灵狐哥哥是九心九尾的幻眼灵狐,失去一颗心脏是无所谓的,直到有一天师父对我说灵狐之心乃上古混沌之心,倘若在四泽八荒内是安然无恙的,只是入了神界,此心便褪去混沌,成为神心,元枳灵力虽在,只是神心之弱就像初生之子般,难以招架住外界之力一丝风吹草动,更何况是幻墟海的阴浊之气,而神心一旦消失,十万年的灵力班随之付诸灰烬。而剜心之痛比之褪元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梦里的一切都不是梦,那是真实的,只是我不敢相信。

这一次,似乎我赌赢了,我的七层元枳如数恢复了,但是这并没有使我有多开心,梦里的一切就像一根根毒刺一般,无时无刻地不在刺激着我的神经,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我在期待!

期待着他来,又希望他不要来。我不想期待了,可是他来了。他来了,我后悔了,这样的期待我承受不住。

“你怎么这么傻?不该如此救我的。”我看着躺在怀里的他,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这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啊,教我如何放得下?只怕一个措眼不及,他就会消失,这一刻我竟然想让时间停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把七万年所有的时间都弥补回来,只是嘴里还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这一刻我才能体会到当初他在补天时的那一击,是为了我啊,是为了我。

“七万年了,你还想折磨我成什么样子?”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轻轻地放在他的胸前。

看着他双唇微青,脸色苍白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疼,眼圈微红,说话间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素手轻轻地为我拂去眼泪,安慰我道:“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只要你不再离开我,就不疼。”

“呵,”我“噗嗤”一声被他那孩子般的语气给逗笑了,只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掉下来,哪里会不疼,这阴浊之气大部分是昔日他带过的八十一神将遗留下来的,神魂已逝,留下的只是对他恨之入骨的怨念化成的阴浊之气,那不仅是万蚁蚀骨之痛,还有剜心之痛,而这一幕幕恰巧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更希望你安然无恙,在幻墟海待着我真的没有关系,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伤害了。”

“没有你,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他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微醉的微笑,双眸神情地望着我,本就星辰般的异瞳越发明亮夺目,他的手将我脸颊边的碎发轻轻拂过耳后,那一刻我的脸颊慢慢地覆上的手掌,贪婪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手掌温热的感觉让我觉得不太真实又太过真实,某一刻我是不相信的,我认定这是梦,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只想留住这一刻的温存,永远记住这个感觉。

同时我也害怕,仅是这一刻的温存会让我产生依赖,我知道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有多痛苦,

这一刻,我只想留恋在他掌心的温度中,那熟悉的出尘味道,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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