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别扭
同昨晚一样的客厅，少了蓝冰之后有着物是人非的感觉。蓝昳与蔚辰面对面坐着，早已收敛了在蓝冰面前时的嬉笑表情，下人们都已推出蓝宅，屋子里寂静的氛围很是沉重。
“冰儿认为他的母亲死了？”蔚辰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凝重。
“嗯，五年前你带着蓝氏的商业机密一走，母亲隔天就被你父亲派来的飞机接走。冰儿当时并不知道你回美国，我告诉他你是因为公司的事出差了。父亲怕冰儿知道你来蓝家的目的后会接受不了，就把她送去英国。什么关于母亲的死这些都是父亲一手作假对外以及对冰儿放出的消息。”
“……”
“比起对冰儿说出真相，父亲觉得瞒着冰儿会好些。至少在冰儿眼里，她以为你的父亲是在五年前才刚刚得知有你这么个儿子，所以便马上派人把你接回美国。在冰儿看来你这五年不能去找他，也不过是因为你父亲讨厌她的原因……现在你有能力了，能独当一面并运筹帷幄，然后就回到中国，回到冰儿身边。你知道的，冰儿她不仅仅是爱你那么简单，她依赖你，如果再一次失去你，她会承受不住……”蓝昳第一次在蔚辰面前作为蓝冰的兄长认真严肃地讲话。
蔚辰颔首，思索着……当他再一次看向蓝昳的时候，他的眸子里不再是那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孤傲。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替我保密，不要让冰儿知道。蔚傕贳那边的事我自然会处理。韩曼她在蔚傕贳身边过的也好，你不用担心。”
“会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明明有能力夺走他手里的一切，为什么不下手？你知不知道只要他依然手握权利，只要他一天恨着我父亲，冰儿就满是危险！”蓝昳说的激动。他怎么会忘记蔚傕贳两年前派人对冰儿做出的丧心病狂的事，即使未遂，但给冰儿留下的阴影，是不可抹灭的！
“你什么意思？蔚傕贳固然是还有残余的权利，那也不过是在美国。冰儿在我身边怎么会有危险。谁敢？！”
蔚辰显然不知道那件事，蔚傕贳瞒得很好，竟然可以逃过蔚辰手下人的眼睛。两年前蔚辰在哈佛毕业，去了意大利。短短几个月在黑手党成为当家，之后去了美国黑冥，集合了现在蔚氏的高管人员。又是短短几个月，蔚辰夺回了在蔚傕贳手里威胁到蓝氏的一切证据资料。将资金注入蓝氏，帮着蓝氏重新站上商业界的霸权地位。可是没想到的是，蔚傕贳卑鄙到对蓝冰下手，若不是Neil赶到，依靠Lewis和辰厷玄的力量救回蓝冰，后果不堪设想。蓝冰被救回后直接送去了医院，等蓝洺和蓝昳赶到英国的时候，看到的是宽大的病床上，蓝冰娇弱的身子显得苍白渺茫，有种让人一不留神闭上眼再次睁开后就看不见了错觉。那天蓝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蓝昳看着觉得父亲在瞬间老了很多。眉目间是一种向命运妥协的无奈。他缓缓地说，像是用尽一生的力气：“蔚傕贳的报复为什么要落在冰冰的身上……为什么……”
宮洺看着昏睡的女儿心下既是苦楚又是怜惜，踱步走到蓝昳跟前拍拍他的肩，“我回去了，你多多照看着。不要对冰冰说我来过。”蓝洺向外走去，站在病房门口辗转，看着病榻上的蓝冰……无奈拂袖离去……
蓝昳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夜里昏睡中的蓝冰一直喊着：“辰，救我！……不要……不要。辰，冰儿怕……”
蓝昳知道自己一向见不得美人落泪，更何况是自己疼着长大的妹妹呢？至此之后，蓝冰也不再参加各种活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蔚辰见蓝昳久久不开口说话，不耐烦地问到，“你是怀疑我不能保护她？”
“不敢，”蓝昳深深叹息，“……”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冰儿自己创的公司我已经派蔚氏的人去了，你也帮着点。这几天把蓝氏的各项工作都安排好。下个月上旬初至下旬中我会带冰儿去澳大利亚度假，你也一起去。”蔚辰说罢向外走，然后又顿了顿步子，“冰儿的衣服是你准备的吗？睡衣按照你的眼光还不错……不，是很好。至于衣服，保守好看的就是了，不要像睡衣那样……”
……
蓝冰刚到辰家，辰烯少就站在门口走了过来帮开车门。Lulu疯了似的就从副驾驶位跳到蓝冰身上让后就跳进辰烯少的怀里。蓝冰身着纯白纯蓝相间的碎花连衣裙，裙子的长度还没到膝盖，此时坐在驾驶位上更显得裙子短，露出纤细白皙的长腿，辰烯少一时失神。
果然lulu原先是生活在辰家的，一看那兴奋样就知道。蓝冰揣测着此时Neil一定在辰家。加上蔚辰说的那些，蓝冰认定开学那晚辰烯少送给自己的samundaricurry一定是Neil亲手做的。那时候辰烯少好像还说samundaricurry是他家新来的厨师做的，说的一定是Neil。
“哈哈……“lulu舔人总会让人觉得痒痒的，辰烯少抱着lulu任由它舔着，笑得也开怀。
“Neil呢？让他出来！“蓝冰一下车便往辰家里面跑。
“喂！”蓝冰难道知道Neil的事了？辰烯少想着连忙放下lulu跟了进去，“我父亲在客厅呢！”只是蓝冰已经冲进去没有听到辰烯少的话。
“……辰……辰伯父好。”蓝冰原是和没规矩地往里冲，一见到辰厷玄就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问好。
“呵呵，你就是蓝冰吧？刚才蔚辰有打电话来，说你会来。”辰厷玄虽是年近半百，但却依旧容光焕发，没有一般长辈的严肃，说起话来也是亲切和善。
“恩恩，给您添麻烦了。”蓝冰鞠了一躬，站在原地，主人没吩咐她不好意思就坐下。
“你随意，把这当自己家。我呢约了一些朋友正要出门。你们孩子也别拘束，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辰厷玄见蓝冰不自在的样子，又看见辰烯少正从外面进来，嘱咐道，“你好好对待客人。待会儿叫上Neil，你们年轻人好好出去玩。”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你自己注意身子。”辰烯少推着辰厷玄出了辰宅，就跑了回来。
“说说，从实招来，你把Neil藏哪了？”蓝冰蹲下抱过自己脚边的lulu说，“把lulu送我家来，不就是为了让哥哥说Neil现在在中国，在你家嘛！刚才辰伯父也说了，叫上Neil你快把他叫出来！”
“……你不会对他怎么样吧？”见蓝冰迫不及待要见Neil，辰烯少不免担心。听Neil说，以前在英国的时候蓝冰就最讨厌别人有事不让她知道，有一次就因为Neil没告诉蓝冰，他把lulu送一个同学家里去玩几天，蓝冰就气的对Neil“拳打脚踢”。这次可是Neil把自己送“同学家”“玩上了”一学期啊，难保蓝冰不会气得干出什么事。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蓝冰笑着说，“Neil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lulu送回西方去了！（西方这里愿意指英国，同时比喻极乐世界）”
“……你舍得吗？”听到楼上门打开的声音，Neil终于是出来见人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明明在中国，为什么舍得不来找我！”蓝冰没有对谁“拳打脚踢”，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Neil缓缓走下来。
Neil站在蓝冰跟前没有解释什么，他抱过lulu，半响才说：“你又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你真心留意我在哪，你就不会不知道我回了中国。我给你发的邮件，如果你真的有细看，不会不知道邮件是用什么地址发的。”
蓝冰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她根本没有仔细看Neil发的邮件，因为那些邮件的内容多是千篇一律。她除了第一份第二份有仔细看过，之后的多是扫了一眼便删去……原来不是Neil不把她当最亲的妹妹，不是Neil怕蔚辰说的话，而是Neil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没有联系自己。
“我以为，你回到了中国，回到了蔚辰身边就不再需要我。那我何必自讨没趣呢？更何况联系你，还会引来某人的误会。”Neil抚着lulu雪白柔顺的毛继续说，“我昨天整理照片的时候，lulu看见你的照片一直叫，我知道它想你了，就派人送去了蓝家。你若是不想看见它，派下人送回来就是，何必自己亲自来一趟，还麻烦了蔚大少爷亲自打电话给辰伯伯……”Neil原来也是坐在楼下和辰厷玄一起喝茶讨论早间报纸，后来见辰厷玄接了个电话说到蔚辰二字，便明白蓝冰是要来，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见蓝冰，然后自己赌气回房间去了。
“我怎么会不想看到lulu呢！”蓝冰从Neil手里夺过lulu，“你为什么生气嘛，我从来没说过不需要Neil，我不联系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在英国，而且以前都是你打电话给我的。我……”
“Sothatismymistake.”Neil用了肯定的语调，却又是像在说，你没错，你蓝冰怎么会有错！
“……不是。”蓝冰低下头盯着lulu看，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仍是低着头。
“呵呵……你们何必这样。”
“Shoutup！”
“Shoutup！”两个人如出一致地异口同声，心有灵犀。
辰烯少撇撇嘴推着Neil坐到篮冰身边，“Neil，你昨天不是还因为知道蓝冰今天来所以很开心吗？！还有你一大早来不就是相见Neil吗？见了面反倒别扭了，本少爷真是不懂！”
别扭地互看一眼，蓝冰又低下头。人们总是这样，在没见面之前会因为即将要见面而开心激动，但见了面之后又会因为某种情愫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对的话。此时正是需要一个人好好调节一下，缓和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