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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霜心辫发·慕霜节

一老一少走在这条街上,走到一羽清波楼门下,老的挑着一担行礼,穿得很落魄,腰弯得很厉害,颌下留着凌乱的、许久未梳理过得胡茬,跟在他身边的少女,穿着粗麻制成的劣质衣服,挽起的发髻却是弄得很漂亮,与秀气标致的小脸一比照,显得十分美丽,她手中提着一个木制的盒子,不清楚里边放的什么。

“爷爷,要进去吗?”少女抬头看着一羽清波楼,她是多么渴望能进去看看呀。

“不了,咱进去只会给轰出来而已,就在外边完成吧。”

“是。”爷儿俩安置好了行礼,少女才恭敬道:“爷爷您坐。”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担子行礼上的灰尘,扶着让爷爷坐下,一会儿,她才打开那个神秘的盒子。

里面横躺着一个木制的,来源于西武林的一种乐器,有琴弦四根,紧绷地拉在云杉制成的光滑面板上,而乐器的背面板和侧板,则是用枫木制作,琴头,琴颈亦是如此,而指板则用乌木。此琴名称小提琴,在西武林来说有个西文名字“violin”。琴的腰身狭窄,背板、面板有着优美的弧度,一拿出手,就引得不少街上的人驻足。

“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一种乐器。”

“嗯,在下从来没见过此物。”

……

少女脸微微红了一下,因为很多目光注视的缘故,她娴熟地拿起小提琴,玉藕般的左手夹住琴颈,将琴放到左肩锁骨的位置,琴头朝着左前方,微红的左腮放到琴的托上,轻轻调整了位置。

接着,右手拿起一个更为其妙的东西,一张类似弓的木头,上面拉着一根弦。这就是小提琴的“弓”,右手握弓,拇指紧靠着弓根,其他手指执住弓杆,手背成自然圆形,一整套动作下来,熟练而雅观。

一些看出门道的人有些吃惊道:“啊,这……这是小提琴?”

“喂,你没搞错吧?小提琴可是……”

“我听做生意的朋友提起过,和这个很像。”那人对着身边的人说:“好大的胆子,要是被西武林……”

“嘘……难得一见,先闭嘴。”

众人的议论声让少女显得有些不安,鼻尖渗透出一些汗水,在得到爷爷的点头许可下,身形轻巧的前倾了一点,弓搭在小提琴的弦上,手臂舒缓地拉动,左手跟着把位,揉弦,一阵从来没听见过的,空灵奇妙的琴声,不知道是从弓上来,还是从琴里发出,一阵一阵,犹如清泉伶仃,开始在街边流淌。

那曲调句句层次清楚,深邃而通畅,情感浓重,格律严谨,以虔诚和真挚深深感动人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驻足,紧接着,一大群人开始围成半圆圈,逐渐有堵住一羽清波的趋势。伙计探出头,抱怨道:“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赶紧走!”

熟料,这个举动却马上遭到全部人怒目相向,伙计吓得缩头走回一羽清波,金掌柜笑骂:“傻眼了吧。”

在场的人全部是第一次见到小提琴,独一无二的音质,优美的曲调,马上深深地抓住人的心,老人一看时机成熟,从行礼里面拿出一个破盆,走到人们面前要赏钱。听众们都很买账,叮叮当当地,盆里的铜钱就积了好厚的一层。

充满喜悦欢乐浪漫的情调,极富沙龙风味,期间风格一直保存温厚亲切,涌现出圣洁的色彩,随着曲声飘扬,祥和弥漫在整条街上。

西蒙正追着任性向前的慕霜节,听到这悦耳的小提琴声时,不禁拉住霜心辫发:“吾之耳朵看来坏了,不在玫瑰城,还能听见小提琴声。”

慕霜节这才理他:“不,有人在拉小提琴。”

西蒙闭上红色瞳孔的双眼,冥想了一阵后:“啊啊,好美的调,这首曲子是amazing-grace,天赐恩宠,吾好久没这么感动过了。”他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开始慢慢挥动,做出一副指挥家的样子:“嗯,曲调音高都掌握的很好,拉曲的是个高手,不知是哪位顾问或者爵士手下的乐师来到这里了呢?”

与慕霜节循声而去,就发现一堆围在一起的听众。

最外边的人不经意地看见西蒙靠近,马上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摆手道:“我就只是看个热闹。”说完拉了一旁人的衣袖:“走啦走啦,闯祸了。”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西蒙的存在,全都是哆哆嗦嗦地跑掉了。

最里边的人一注意到有情况,赶紧对少女说:“西武林的人来了,赶紧走。”

乐声乍然停止,少女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西武林的人,老人也是吓了一跳,少女连琴都来不及放在琴盒里,拿着琴就想与爷爷离开。

“嗯嗯,让吾看看清楚,是谁能将天赐恩宠演奏的如此出色。”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西蒙和慕霜节已经见到了二人。

“唉呀呀,你们两个是中原人?”西蒙一脸讶异,血红的双瞳透出一股莫名的兴趣,手开始摩挲自己的下巴:“西武林的乐器,武器,书籍,都禁止在中原武林流通,乐器更是不准由中原人士演奏,小妹妹,你却是在干什么?”

听众大部分人赶紧闪人逃跑,有些胆子稍大的躲在一边当看客。

西蒙看见老人手里盆里的铜钱:“吾好痛心……痛心啊,小提琴,优雅高贵的艺术,洗涤人心灰尘的乐声,居然被小妹妹你用来换钱……啊,吾胸口的疼痛,是愤怒吗?”说完揪紧自己的前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慕霜节冷冷地拆台:“装模作样,还有她的年纪比你小不了多少,别叫人小妹妹。”

“吾俊美无双的容颜,容不得半点虚伪,吾是真的叹息,那么,这位女士,为什么要糟蹋艺术呢?”西蒙眼中,视一切制度如无物,所有逻辑规范,薄如纸张,可鄙又可笑。他逼近少女,少女有些紧张,但眼神却有着不愿屈服的骨气:“艺术,就不该有所分别,西武林的人听得,我们也能聆听。”老人赶紧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赔笑道:“先生,请您谅解我们,按我们的话来说,混口饭吃。”

“新奇的艺术论,但是,这也是借口吧。人总是活在谎言中,借口改变,借口犯错。艺术不该有所分别?多虚伪的言语,压抑心中的恐惧,说出此等借口来,是想让吾饶过你们私自流通乐器,悄悄演奏的罪过吗?”西蒙微笑,却没有任何一丝开心的意思。

少女没料到西蒙说的话如此让人不能反驳,明明是荒谬却说得一本正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冷漠、却又似戏弄自己的西武林少年。

西蒙冷静地摊开双手:“给我。”

少女马上摇头,眼角闪着剔透,委屈地快被吓得哭出声来。慕霜节身形一转,右手的雨伞已经向西蒙打去,西蒙哎呀一声,诧异地收回手:“吾没让你给伞,吾要的是小提琴。”

“今日此事,就此作罢。”霜心辫发看了一老一少,这么说道。

“荒谬啊,是他们用一种胡诌的艺术论,来毁灭本该高贵的小提琴曲,而吾只不过是要压抑这样不正确的观念和现象,怎么能就此作罢?”西蒙委屈地看着慕霜节。说完,戴着白手套的手倏然在少女眼前一晃,手中的小提琴和弓已经转移到他的手里。

“还给我!”少女着急地喊道。

“待吾给它个痛快,免得遭受被金钱玷污之苦,再还给你。”说完两手交击,就要让二物对撞,突然,霜心辫发红袖一招,一只手格住了西蒙的双臂。

“霜节……你谮越了。”西蒙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我说过了,此事作罢。”

“唉,吾宠坏你了,哪有命令主人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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