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白衣妇人重复道，然后突然无力的笑了一下，接着道：“这么着急走么？难道你不愿和我说说话么？”
牛青山愣了一下，疑惑的盯着白衣妇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他心里却是郁闷的。从白衣妇人的问话中，牛青山对她与道玄宗的关系能猜测个一二，但那都是两百年前的事了。而眼前的这位化形蛇妖也不知道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与她说说话，牛青山真没这个兴致。依他本来所想，是一帆风顺的采到蛇鳞草交差，然后勤修道法，好下山降妖伏魔。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白衣妇人凝视着牛青山，却又像是喃喃自语。
这时，青蛇突然直身立了起来，高昂着头颅，吐着猩红的信子，嘶嘶声令人惧怕。牛青山见之，有些惊恐，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小青，不许无礼。”白衣妇人转头望向身旁的青蛇，轻声叱道。
青蛇听闻后，又向白衣妇人嘶嘶了几声，然后再次蜷身盘伏下去，两道绿芒却直直的盯着牛青山，一刻不松。
“小道士，你身上怎会有妖气。莫不是你捉有妖怪在身？”白衣妇人听了青蛇的叙述，又自己确认了一番，疑惑的开口问道。
牛青山闻言，想起腰后系着的黑葫芦，心里一惊。但他却有些疑惑，公孙师兄明明用五行灭气阵灭了黑葫芦的妖气，怎么还会有呢？
于是，牛青山辩解道：“这怎么可能？”
“小道士，虽然你用五行灭气阵净化了妖气，但这等霸道的妖息可不是轻易就能泯灭的。”牛青山正犹疑不绝，没想到白衣妇人连五行灭气阵的事都知道。
不过，牛青山却因此能确定，这位白衣妇人确是妖怪无疑，因为妖息只有妖怪间才能感应到。而妖息是妖怪留存在世间的最后一丝本元，若是连妖息也被净化，那这妖怪就算是彻底消失了。之所以两百年前法海的卍字真言术被誉为天下至高降妖术，就是因为此术能消灭妖息，让天下群妖所震动，尤其是罪恶妖坑。
“小道士，若是你愿意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倒是可以教你能净化妖息的卐字真言术。想必你也听说过此降妖之术吧？”白衣妇人见牛青山默然不语，突然劝道。
牛青山闻之又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化形妖怪居然会两百年前的至高降妖术卐字真言术。更为惊讶的是，她竟然要将此术传授给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和她多说说话。牛青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白衣妇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时此刻，他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和往常一样。
白衣妇人见牛青山许久未答，突然展眉一笑，低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愿学？还是你觉得我所说的全是假话？”
牛青山思虑了片刻，明白白衣妇人肯定是不会放自己走的，看来只能按着她的话去做。然后他抬眼又看了看白衣妇人身后石壁上的血色卐字图，心下终于做出决定。
牛青山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虽然他是道家弟子，不过对他记名弟子的身份来说，他倒是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是练就一身捉妖本事，完成那惊人之举。至于修仙得道，虽然很向往，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可不会当真。
白衣妇人见此，又是一笑，道：“小道士，你可比当年的青玄精明多了。”
牛青山一听青玄二字，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句话：“难道青玄道人也被她传授过卍字真言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此时白衣妇人又续道：“小道士，看见后壁上的血色阵图了么？那就是卐字真言术的秘诀。”
牛青山闻言看去，面露疑色，轻声问道：“这真的是卐字真言术的秘诀？”
白衣妇人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牛青山道：“如何试？”
白衣妇人道：“卐字真言术虽然是佛家降妖术，但该术的起式与普通的捉妖术异曲同工。只要你略加修炼，便知真伪。”
牛青山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着白衣妇人的指引略加一试。他就地盘膝而坐，默诵起卐字真言术的起式，静心修炼起来。
依着卐字真言术的口诀，入定之后，牛青山突然察觉体内的一丝异动。一股莫名的元气自丹田处突然游遍周身，贯穿奇经八脉，令修炼畅快无比。
约莫盏茶的时间，牛青山突然睁开双目，金芒微露，气象浩然。他万没想到，仅此一试，他体内的真元突然见长，修为也随之精进了一层，进入《五雷天正心法》第一层第三境。
而且，更让牛青山不解的是，这卍字真言术口诀与《五雷天正心法》似乎有某种共通之处，暗含阴阳之道。更为确切的说，卍字真言术似乎脱胎于《五雷天正心法》，却走向反面，但离不开心法。
白衣妇人见牛青山如此快修炼完卐字真言术的起式，也暗暗吃了一惊，显然她并不知道牛青山修炼的心法是《五雷天正心法》。但她还是笑问道：“小道士，我没有骗你吧？”
牛青山点点头，不置可否。
白衣妇人见牛青山点头，显得很高兴，容光焕发，风韵尽显，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而一旁的青蛇似乎对牛青山有些不屑，她见牛青山与白衣妇人说话，便自顾自的游出洞去了。
之后，白衣妇人竟真的向牛青山传授卍字真言术。此术共分五层，修炼完成后，修炼者左手掌心会出现一个金色的卍字，能定妖化息，强悍绝伦。
卍字真言术术是两百年前的至高降妖术，且随着法海的失踪失传已久，若是重现世间，不知又要激起妖族几层浪？当然，此术也不是轻易就能修炼成功的。
时光荏苒，转眼间，俩月已过。但在这两个月之内，牛青山几乎每日都是在惊讶中度过。
白衣妇人名叫素真，乃是一条千年白蛇妖。她受困于法海大师所布下的血焰困妖阵，在这幽邃的地洞内已是两百年了。
而那条被白衣妇人唤作小青的青蛇则身怀三百年道行。因受素真指点，小青修行极快，照此下去，假以时日定可修成肉身，化作人形。
牛青山还从白衣妇人那里听闻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但这些故事几乎都与一个名字有关，那就是法海大师。
据白蛇素真所言，当时法海大师因蛇妖化形一事待在道玄宗，却自悟出卐字真言术，以绝妙之法练成此术，神速之极。后来，他将此术刻在雷塔峰地洞内的石壁之上，结成血焰困妖阵，并以此来镇住千年蛇妖素真。
……
然而，更令牛青山和白衣妇人都惊讶的是，仅仅两个月，牛青山居然已经将卐字真言术修炼到了第二层，虽然《五雷天正心法》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修炼，但却诡异的，毫无阻碍的进阶到第四境，这让牛青山惊骇的同时，真元确是猛增不少，一身修为已是今非昔比。
进入第四境，牛青山就可以修炼捉妖法术。显然，卍字真言术将会成为他第一个捉妖术。这恐怕是牛青山怎么也想不到的。
同样，白衣妇人虽然认为牛青山天赋异禀，但仍是没有料到，他居然修炼的如此之快。
白素真惊叹之余，却是渐渐悲伤起来。因为牛青山练的愈快，走的愈早。到那时，就又没有人可以和她说话了。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她与牛青山早已不像初见时那般拘谨，地洞内时常笑声不绝。而青蛇也不再用猩红的蛇信吓唬牛青山，反而跟着他在禁林里捉小妖怪玩耍。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个月。
这日，牛青山修炼完卐字真言术的第三层，从入定中醒来，见白衣妇人闭目熟睡，便悄悄出洞，和小青沿着地洞的右侧通道，来到了禁林内的一角。
牛青山虽然知道这里就是禁林，也来过几次，降伏过几只小妖。但他仍是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位于禁林的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