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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4〕

阳光透过窗,投射在沐夏身上。映出她美丽的容颜,她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她似乎对我有些陌生,我们没有话语。

我觉得走些尴尬,我这个人在女生面前就是有再多的话也化繁为简,而又从简单化作沉默。

我轻轻的站起身来,到处都是灰尘。客厅里的东西净是一些家具之类的。旁边的一茶几上,我拨开厚厚的灰尘,竟有一本《红楼梦》。

我望了望沐夏,她那明亮的眸子正急切的张望着窗外。

我不敢做声,四周的气氛使我不得不紧张起来,使我每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

我轻轻的翻开书,正好是黛玉葬花那一经典桥段……“‘宝玉一回头,却是林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

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脏的臭的混倒,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

正读到此,我过背页,只见那书缝处静静地躺着一片枯黄的秋叶。细看那枯叶上细细的隽着一行秀字:方成爱你,不离不弃!最后是署名,沐方成和冷若林。

看来,叔叔和婶婶应该是自由恋爱的吧!我不禁想……可是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人生活了这么久并且有了沐夏还要离婚呢?我心中胡乱的想着。

我继续翻看,我大吃了一惊,后面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叶子,而每一片寄托着和见证爱情的叶子上都是相同的话语。

我并没有给沐夏看,我怕揭露她内心深处的苦痛。是啊,每一片寄托着情思的叶,那是永不凋零的花,开在那个人心里……

何洛,我要出去看看!你先坐……她撩着头发说。我轻恩了一声,就着昏黄的阳光目送她出门。

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叔叔这一家子。父亲只告诉我叔叔家住在很远的大城市。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在十年间竟然没有回来一次。只是通电话来互相问候一下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父亲经常告诉我他和叔叔的往事,好像提醒我不要忘记在那遥远的大城市你有一个很有能耐的叔叔……

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我如坐针毡。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以说那天晴好的太阳在我们眼中也暗淡无光。本来是应是久违重逢的喜悦的,可却是末日一般的悲凉。

复杂的情,牵系的往往不是一个人。千万不要说我的感情你不懂……

我仔细的看了那些不知什么时候的秋叶。我感受的到那一积淀的情。轻轻的合上书,我又四处观察起来。

沐夏这一走,我更在这空落落的屋子里坐不住了,屋子里有些阴暗,久没人住屋子里没有一丝人生,冷的让人不自在。

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她们母女俩回来,我有些按耐不住。我便想出门去寻,当时我的心里就充斥着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孤院里荒芜的很,我是很不喜欢这种环境的。阳光炽烈,我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左右张望着这母女俩回来的影子。可却没有半个人影在我眼前闪过。

沐夏是提早回来的,原是父亲想把手头的事忙完再让我来清理院子的。但这提早的遇见让我无形中又多了一种责任!

终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生出的疑问,走出院子去寻这母女俩。

巷子很深,但却少有人居住。邻里之间都仰仗着沐夏的父亲在外的势力赚了钱,纷纷都迁到城市了。说起沐夏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却没有丝毫耳闻。我也问过父亲只是含糊的说是大生意。而我也就不再过问。

走在水泥硬化的小道上,道路两旁也生了许多杂草,空着的院落隔三差五的出现在眼前。要不是巷子中还有少有的几户人家,恐怕那荒草连路也吞盖了。

我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打心底里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我走的很慢,想是这母女俩刚回来难免要和小镇上的人相互寒暄说道的。这人一说起话来难免就没了时间。突然,一个人影从我左边走过来。细一看原来是他,这人叫做张国栋,名字起得不错,可人品就太对不起他的名字了。张国栋在村子里是有名的好吃懒做的人,只会讲空话。镇上红白事,都会看到他的身影和他那有些嘶哑的嗓门胡乱的指挥。我并不待见这这样的人物,一看见他油嘴滑舌的模样我心中就如激流拍岸一般不能平复。真想上前给他一耳光。小洛,你这是要去哪啊?他先张口跟我打起招呼来。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哦,我随便转转!口中说着心里想,小洛也是你叫的,真是不识好歹!论辈分,这个张国栋理应叫我一声叔。但如今这辈分早已在我这儿不管用了!我没有与他说那么多,有些人值得你与他高谈阔论,谈天说地。而有些人一个字都不该搭给他。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走一晃的张国栋从我身边走过,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西装革履,穿的是人模人样可怎么就会有这样不争气的性格。他看上去很高兴,真是如沐春风。我脚下没有停,虽然我对他厌恶之极,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怂样。自从他说跟着我沐叔,沐夏的父亲跑生意之后,这张国栋就西装革履的打扮自己。头发也是整理如涂油一般油光可鉴。看上去还真像个人物。小镇上就给他玩笑并起外号唤他做张领导。他三十多岁,就已是大腹便便的模样了。这可全要归功他有一个好媳妇。我见他一直向巷尾走,正是沐夏家的方向。我停下来,果然他进了沐夏家的大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张国栋一定是听说了沐夏母女回来来拉关系的。我想着,回过头来,继续寻找他们母女俩。我跑去问不远的一个小店的老板娘。老板娘说没有看见沐夏母女。自从我去过了那小店,全镇的人都知道了沐夏母女回来的消息。买了瓶矿泉水换来了的是散播消息,我愤愤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矿泉水。扫兴的掉头回去。仰着头我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毒辣辣的太阳依旧在头顶悬着。我汗流浃背。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火急火燎的急切。木方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和女儿丢下……呜呜的哭泣在一个小巷底传出来。声音隐隐约约的,我停下来,探着头望着巷尾。果然,是她们母女俩。一条已经荒废了的小巷,阴暗带着凄凉。沐夏抱着母亲,两人如若洗面,分不清楚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我不敢冒泡进去,那只会徒增尴尬。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大概就是这意思吧!也不必深究了。木方成,你就是个混蛋!你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她母亲大声的痛骂着。声音刺耳,我不知为什么心中竟又难受起来。妈,没有他我们也要过啊!妈,别哭了妈!沐夏伸出白皙的手,边给母亲擦泪边说。两人依偎在一起,挨的的紧紧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他竟然不要我了,女儿,你说你爸是不是在外面又女人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头上的头发变的凌乱,目光呆滞,双手紧紧的抓着女儿的肩。沐夏哭的更厉害,妈,不会的,爸爸那么爱我们!不会的……不会的……她底气不足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我只能隐约听到。紧接着,又是抱在一起,互相呜噎着哭泣。我只记得这些了,她们回来的时候眼袋都是浮肿的。各自怀着游离的眼神。是啊,多么相爱的一对夫妻。但怎么会离婚呢?但我知道了,一个男人永远不要伤害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她们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不是让你们去伤害,去摧残,去蹂躏她们那一颗脆弱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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