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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先背着着他离开,我来阻挡下!”

“不!虽然我们不认识,可是你既然能舍生帮我,我詹姆就不能不讲信义,丢下你一个人对付这金蟒。”

“现在不是讲不讲信义的时候,你搭档的生命危急,需要救助,再说你的功夫也帮不了我什么,我一个人反而更好。放心吧,我有自信能够逃脱。”

詹姆被说的一阵沉默,看了看身前这个刚才救他的黑衣短打装束的年轻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奄奄一息的伤者,有了决定。

“好吧,我在镇上的莱夫酒吧等你,不见不散,此恩我詹姆记下,以后必报!”说着转身,迈步离去的同时问道:“兄弟大恩,请留下姓名!”

“不用客气,我也是路过此地,报恩不用,交个朋友倒是不错,我叫邦德。”

“我叫詹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完大步离去。

“啊!”

邦德赶紧转换位置,一边注视着金蟒,一边用余光看着痛叫的詹姆:“怎么了!”

这时詹姆和背着的人都倒在了地上,詹姆的右脚急促地抽动着,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中毒了!金蟒的毒!”

邦德急速的退向了詹姆。

金蟒也动了,庞大的身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迅捷速度,闪电般地窜向倒在地上的詹姆两人。

邦德不得不转向,拦在了金蟒了攻击路线上。

金蟒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诡异的翻腾了一下,就绕过了邦德。邦德随即转身附上金蟒,向金蟒发动了攻击。

匕首在金蟒的鳞皮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发白的刀痕,

是的,是刀痕,邦德的攻击没有刺破的金蟒身上护体的蟒鳞。邦德很是惊讶,同时也迅速地撤离攻击的地方。

匕首虽然没有刺破金蟒的护身蟒鳞,但是强劲的攻击的依旧在蟒鳞上留下了刀痕,金蟒吃痛的一身嗷鸣,翻滚着身体,攻向邦德。

金蟒的这一次攻击自然是落空了,只打散了邦德留下的残影。

金蟒回身没有寻找到邦德的身影,便摆正身体看向了詹姆倒地的地方,准备再次发起攻击,打算把这个敢冒犯自己的人类咬死在自己的大嘴利齿下。

只是哪里还有詹姆的身影,金蟒又是一阵嗷鸣!

原来是邦德见自己一击无果,便迅速地撤离攻击点,在金蟒回身攻击自己的时候,自己早已拖着詹姆和另外一个伤者迅速地离去。

……

“不要哭了,也不要内疚,你已经尽力了,只是他中毒太深,遇到我们又太迟了,他的死不是你的错。”高德轻声地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高丽依旧低头内疚地轻泣。

场面很安静,这是大家自游历以来第一次经历身边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不要怪自己,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我们的错!”美齐娅轻声道:“不要把他的死归咎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也是想救他,只是他已经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是命中注定的!”

美齐娅一向都是这样看得开,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用马斯顿的话说就是:我可爱的傻妹妹!

美齐娅傻吗?不傻!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这就是美齐娅生活的信条。

美齐娅的话让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叶飘零对着沉默的詹姆和邦德说道。

大家随着叶飘零的话都望向了守护在死者身边的两人。

邦德看了看众人,把头望向了詹姆。众人也随着邦德把目光集中在詹姆身上。

詹姆好似没有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双手依旧搂着死者,目光怔怔的看着死者。

一种伤感在众人心中弥漫开来。

过了良久,才传来詹姆惋伤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对他很熟,但是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詹姆的话让大家很意外,尤其是邦德。

邦德当初可是亲眼看见詹姆不惜牺牲自己从金蟒的口中救下了这个人,虽然现在这个人死了。但是现在却听到他两几乎不认识!

“那……”邦德想问些什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詹姆会告诉大家一切的。

“我和他都是住在自由之城贫民区里,都是孤儿,为了生存做起了佣兵,可是没有好的武技,没有好的装备,也没有好的关系,只能做个体佣兵,在佣兵工会接一些低级的任务维持生存。我是去年流浪到自由之城的,一路上听说自由之城如何的好、如何的自由、如何的富足、这里不歧视贫穷,只要努力就有你的一片天地。我满怀希望,一路流浪到自由之城,是的这里是好,可是好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富足是建立实力之上的,不歧视贫穷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关注贫穷之人,自由,呵,那得你能活着才能说起的词语。对于我们来说,唯一的好就是这里不驱赶流浪之人,并且定期会有教会组织的义粥,时常会有一些有钱人的施舍,你可以仅靠这些施舍过活,这样你除了活着别的一无所有。我刚到的时候满怀希望,到处寻找着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需要施舍,可是在自由之城像我这样的流浪之人太多太多了,而机会总是那么少,过少的机会造成了激烈地竞争,成功的只有少数,绝大部分的浪人依旧靠施舍来生存。而我依旧在施舍中寻找着机会。有一次我路过一个凉席搭建的屋篷时,听到了里面议论之声,是一对年轻的流浪兄妹,妹妹身犯绝症,哥哥好在年轻,经常能找到一些大户人家的散活帮工,只是工钱远远不够妹妹治病的,再加上义粥、施舍,兄妹两人勉强过活。后来教会也有资助,可是那么多人等着教会的救助,教会的救助也就显得杯水车薪了,后来哥哥去当了佣兵,因为不会武技,没有装备,只能自己单干。开始只做些寻找、通信的小任务,后来随着妹妹病情的加重,需要更多的钱来买更好的药来维持,哥哥做的任务也越发的危险,直到那次哥哥在失踪十天之后,满身是伤的被人抬了回来。妹妹看着几枚金币和还在昏迷中的哥哥,默默地哭着,等哥哥好了之后,妹妹坚持不要性命也不让哥哥再去当佣兵了,后来在哥哥再三保证不再做危险任务,不再离开妹妹的承诺之下,妹妹才勉强答应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这对兄妹的。之后我也去当了佣兵,因为我会些简单的武技,偶尔会跟随一些大的佣兵团队临时招募的佣兵一起任务外都是单干,生活勉强过得去,在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暗中对这对兄妹进行帮助,虽然我的帮助有限……。这次在佣兵工会看到有人在收集金蟒的蜕皮,报酬颇为丰厚,金蟒虽然是中级魔兽,但是它除了觅食外,基本上都是盘在树上睡觉,只要远远地避开它,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单干的任务。我便接了任务,来到这千之森了寻找金蟒的蜕皮。今天听到前面有惨叫声,我便潜了过去,发现有人遭到了金蟒的攻击,中毒倒地,金蟒在旁边装备发起致死攻击。我发现中毒之人是那对兄妹中的哥哥,便冲了上去准备搭救,只是我武技稀松平常,不能救出这年轻人,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危机时刻遇到了这个少年的帮助才得以脱身。”詹姆说道这里手指了指邦德,并对邦德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少许的沉默,詹姆接着道:“没想到还是没有救活哥哥,现在只剩下妹妹……”

说到这里詹姆便没有再说下去。

众人都被这对兄妹的故事感动,更对只剩下的身犯绝症的妹妹同情不已。

美齐娅和高丽以及贝利早已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了。就连一向嘴贫的高德也是沉默,没有拿此事耍嘴,更没有嘲笑贝利的眼泪。

“生活就是不断地制造问题,解决问题,发生意外,度过意外,并填补修复一切过程中的痕迹,伤感、幸福、眼泪、微笑总是要伴随着每一个人的一生。”马斯顿感慨道。

大家都望向了马斯顿,看的马斯顿浑身不自在,便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就发了句人生感言吗?平常高德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用这种眼神看他?”

“因为高德说不出你这样的话!”叶飘零说道。

“我靠!谁说我说不出来了?”高德立刻感慨道:“人生就是这么的操蛋!”

众人无语。

沉闷的气氛也随之打破。

“谢谢你们,我叫詹姆,这位是邦德,也是今天认识的。”

经过相互介绍,大家便熟络了起来。

詹姆,一个三十几岁的流浪佣兵。在流浪途中跟别人学了点简单的武技,后再当了佣兵,在生死之间磨练,使得武技虽然浅显,但是却直接、实际、有效!

邦德,燕鹰门派弟子,孤儿,从小被师傅收留,并在在燕鹰门派成长学武,现在学艺有成,得师傅允许下山游历。

只要把心放开,就能相处到属于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志同道合的同龄人。

众人经过商议后,决定把哥哥的尸体火化,把骨灰带回去交给妹妹,而妹妹由高德通知家族,接去治疗。

众人围着火堆对着这个活着的时候并不认识的哥哥进行悼念和祝福。

随之大家又陷入沉默。

沉默的气氛一直伴随着大家。就连一向话多的高德也是在感伤着:生命如此脆弱!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众人走出千之森林。

“找到了妹妹,你要对她说些什么话,送她些什么礼物?”高丽轻声的问着叶飘零。

“我要送她仙人掌,并对她说,你是很坚强的,你哥哥也知道你很坚强,他爱着你,希望你就想仙人掌一样坚强。你哥哥虽然不在了,可是我愿意做你的哥哥,我们大家都愿意做你的哥哥,守护者你,你哥哥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把他的那份人生也活出来。”

“我要送她玫瑰!”高德兴奋道:“告诉她人生是美丽的,青春是热烈的,不要让悲伤阻挡了幸福的路,张开双臂,鼓起勇气寻找并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高德听到了妹妹问叶飘零的话,虽然高丽的话语很轻。

其实大家都听到了高丽的话。

“你要向她示爱?”叶飘零道:“大家在示爱的时候都送玫瑰!”

“谁说一定要示爱才能送玫瑰?”高德动作夸张地抚了下额头:“谁教你的?贝利哪个笨蛋?”

“是我?有意见?”美齐娅道:“贝利那是浪漫!”

贝利得意地点点头。

“我要送她漂亮的衣服,美丽的靴子,华丽的头饰。”美齐娅遐想道:“她一定长的很漂亮,我敢打赌!詹姆,你说她长得漂不漂亮?”

“很漂亮。”詹姆笑了笑,为妹妹即将有这么多好朋友而感到高兴。

“我要送她百合,纯洁,不依不挠。”马斯顿说话一向都很简洁。

“我要送她一棵树,我们精灵森林特有的一种树,但是我现在没有,我保证以后一定会亲手送给她的,并邀请她去精灵森林做客。”贝利很认真地说道。

贝利是众人中对这对兄妹感触最深的,因为精灵天生就向往美好感性的事物,这对兄妹的遭遇是悲惨的,令人同情的,可是这对兄妹之间的感情却是令人感动的。而精灵又是重视情感大于现实的。

“你这样吝啬,不要和我们一起得了,还以后送,谁知道你以后还送不送!”高德对贝利的话表示怀疑。

“说以后送到就一定送到,精灵是最重承诺的!”

“可你这个精灵是个例外!”

“我怎么例外了?”

“你现在在人类社会游荡就是个例外!”

“是游历,不是游荡。”贝利大声地辩解道:“我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人类,尤其是你这样的人类!”

“哦,那么是不是被我英俊潇洒的外表吸引,被我敏捷出众的才华折服,被我幽默风趣的话语触动,从此深深地陷入了我的阴影里,打算在某个角落里努力奋斗并追赶上我?”高德自大地臭屁道:“那么你是没有希望了!注定了你将要在角落里画你一辈子的圈圈!天哪,精灵的生命本来就长,而你要画到什么时候呀?”

“你死了他就不用画了。”马斯顿道:“你死的那一刻他就已近超越了你!”

“那倒是!”高德感慨了一下,随即转口道:“那他更麻烦了,将活在死人的阴影里,直到灵魂消逝的那一刻都不得释怀!”

“额!”马斯顿无语,还能说什么呢?

“对你,我只有呕吐!”贝利憋了憋嘴,表示不屑。

“是吗,这么说我成为你‘偶像’了!”

“是‘呕吐’。不是‘偶像’,你以为你是谁呀!”美齐娅在旁边帮喝道。

“‘呕吐’的对象也是‘偶像’吗!”高德总是会解释出新意。

众人无语。

贝利愤愤不平,可是又说不过高德,只得闭嘴。

詹姆依旧沉浸在忧伤中,没有理会这边的说闹。

邦德倒是很有意思地看着拌嘴的一人一精灵。

“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马斯顿看到邦德的眼神,对邦德解说道。

邦德露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不要管他们俩了,倒是说说你,你打算送妹妹什么?”美齐娅对着邦德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除了我师父外,我也没有送过别人东西。”邦德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是吧,你比飘零还木。”

邦德疑惑的看了看叶飘零,对着美齐娅表示疑惑。

“以后你会知道!”美齐娅笑了笑。

邦德现在是对这个小团队充满了好奇。一个有着精灵的团队本身就足够让人好奇的了,再加上一个被人说得很木,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木的人,这就更令人好奇了。

“要不我帮你送吧!”高丽对着邦德说道。

“好呀!”邦德很高兴有人帮助他,自己对这种事实在是外行。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兄妹!”邦德走到高丽身边,手指悄悄地指了指高德,对着高丽小声说道。

高丽的脸瞬间就红了。

“嗨,不要以为我没有看见你那悄悄伸出的粗糙肢体的某部分,也不要妄图试想带坏了我妹妹!”

邦德无语,对着高丽眨了眨眼,那意思是在说你有这样的哥哥都带不坏你,我还能带得坏你吗?

高丽又一次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前。

……

在渐渐恢复的气氛中大家来了佣兵的王城——自由之城。

大家买了很多东西,在詹姆的带领下走向了妹妹的住处。

“就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詹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们兄妹虽然是住在贫民区,屋篷简陋,但是他们的家很干净,是我见过最干净的。”

大家对于即将和妹妹的见面也是充满了期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看,就在那人多的地方,这对兄妹的人缘是很好的。”

詹姆说着,可是随即感觉到了不对经,脸色一变,便跑了过去。

众人也跟着跑了过去。

从围观者那麻木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也推断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么多围观在一起肯定有事发生,要不就是大喜事,要不就是大悲事。众人心中猛地滑落。不详的预感盈斥心头。

詹姆迅速并粗暴地拨开围在屋蓬外面的人群,挤向简陋的屋蓬。众人随着詹姆拨开的间隙也挤了进去。

无声,寂静,这么多人能够保持无声的寂静要不就是训练有素,要不就是大家都很伤心。

随着众人的挤入,展现在大家面前时一张简陋的床,床上躺着一个穿着老旧却很干净衣物的女孩,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确切的说是满脸死气。

那张充满死气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得出留念和牵挂。

对生活的留念,对亲人的牵挂。

这时一个认识詹姆的老人走到詹姆和众人面前悲伤的说道:“大家也是刚发现她死了!多好的女孩呀!”

悲伤在一瞬间展开,向洪水一样凶猛地袭向了众人,那么的不折不扣,那么的干净彻底,那么的悲壮沉重,那么的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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