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琼在石床稍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见二黑还睡着了,看起来安安祥祥的,没有任何的杂念,鼻腔里还发出轻微而又均匀的“鼾”声,细细绵绵,象一个个的催眠音符,感觉自己的心里顿时软化成一块绵花糖,激起一阵阵爱的涟漪,随时会把自己醉死在里面,可本能地又觉得应该起来做饭了。
快到中午了,晓琼也不知道神婆会不会回来吃饭,这之前的日子里,她中午一般是不回来吃饭,晓琼就猜测她应该在隔了两座山的彝人村寨里,不过,偶尔她中午也会回来吃饭,但晓琼总是隐隐地觉得她故意来探察一翻,甚至是监视自已的行为,那眼神警惕地跟自己会把他儿子拐走似地,又担心自己对他不好---------,其实晓琼觉得神婆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没有和一起前来走山的驴友们离开山洞,这就说明了问题了,可神婆还是对自己提防着,这样想着,晓琼又不想睡了,不爬起来,去另一个石屋里做饭了----------。
这间石屋算是一个厨房,里面没有几样设施,不过,却有很多的石柜子,石柜子里有许多的土罐子和土钵,还有为数不多的土大碗和盘子,晓琼猜测土钵里什么也没有,可能仅仅只是用来装东西的用具,而土罐里大部份是空的,有一小部份装的东西千奇百怪的,有一些连哓琼也不知道是什么。
再就是石屋的一侧有一个灶,灶台很大,旁边可以放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用具,下面可以放木柴,松球一类的燃料,这些晒干了的松球一遇到火星子就会燃烧,点燃的松球还会发“磕磕”的响声,很快就会带动旁边的柴火一起燃烧起来,倒也不比城里的煤气差多少,只是煤气干净一些,不会冒出烟来,而烧这种柴火会冒出烟子来,在刚开始烧的时候会有一些烟子,站在洞里的山峰顶上看上去,袅袅娜娜,飘飘浮浮的,透着一种生息来。
晓琼拿起一个土罐,这里面有早已泡开的米,先把它洗净了,拿起一根放入早已冼干净的米,竹筒的一头是空的,用于装米,把冼净的米放到竹筒里,倒一点早上用葫芦装回来的山泉水,把竹筒的一头用玉米中间的杆塞住,一连装了几根竹筒,然后,又把一口锅放了些山泉水,放在火的中间,又把几根装满米的竹筒放在锅的旁边,一根根的竖起来,靠到锅边,这是为了不让烧烤这种竹筒饭的火直接烧在竹筒上,这容易把最外面的竹子烧焦,它需要慢慢烧烤,很快就会透出一股清香来------------。
这清香总是能让隔了几间石屋的二黑的嗅觉神经唤起来,忍不住会凑近闻香帮忙,晓琼让二黑继续守着竹筒在火上烧,把之前捡回来的菌子洗了,找了一个开口大一些的土罐,把脏水倒入里面,就见二黑的爹已经坐在石桌旁,一边闻着香,一边悠悠然地等着吃饭了,二黑和他爹两人一模一样的,不仔细还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不过,晓琼却总是能一眼就分辨出谁是自己的夫,谁是自己的公爹。
首先二黑身上的那股腥味不浓,透着一种熟悉的气味,他爹的腥气味很浓,似长期同野生动物生活在一起的那股怪腥味,二黑的爹就是这个山洞的真正主人,这里的一切,甚至于每一种动物,他都非常熟悉,晓琼怀疑老狼就是他爹安排给二黑的,是为了让他尽量熟悉这山洞里里外外的一切,从前二黑一直是跟着他的老娘——神婆在一起生活,从小没有跟着他的旁边,晓琼也不知道巫神婆婆为什么要离开兽人公爹,就猜测一部份原因可能是扫忍受不了这里简陋的生活条件和整天跟一些动物为伴的日子。
不过,二黑的爹看上去象是非常习惯和满足现在的生活,晓琼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去过外面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生活,见他已经坐在石桌子旁边了,有些别扭低声地叫了一声爸,那声音小得只有自己知道,可晓琼敢肯定二黑的爹是听到了的,二黑和他爹的耳朵是都灵的,灵敏程度超过晓琼所见过的任何的一个正常人。
果然,二黑的爹听到有人叫他,也象二黑一样柔和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晓琼猜测他可能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也象二黑一样不谙世事,只知道同动物打交道,也可能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叫他爹的真正意思,怀疑他没有经过文明礼仪的教化,不过,这个问题,晓琼也不敢往深处里想-----------。
好在他和二黑一样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没有什么心计,山洞里大大小小的动物都听他的,也没有见哪个动物敢违反他,哪怕是这里凶狠的大莽蛇,也是听从他的,至于他本人有什么本事,晓琼不知道,只是猜测他同二黑一样动作灵敏,攀爬了得,奔跑起来,象风一样快捷,思想简单,没有什么心计,具体的,晓琼也没有见过。
照城市里的说法是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晓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更不知道这山洞人是怎么生活的,书本上说他们过着群居的生活,可这里除了神婆、二黑还有自己,就只有他一个还算是人的人之外,晓琼再没有看到一个比四肢健全的人了,不过,神婆以前也是居住在彝人村寨的,也不居住在这里,或者说,晓琼自从居住在这里以来,根本就不见过她睡过一夜,也不知道这么漫长的岁月,公爹是怎么过来的,还会有谁会来看他,他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自从自己和二黑在居住这里以来,晓琼发现他每天中午都是闻着香来的,有时二黑不在一会儿,他就来帮自己烧那竹筒饭,只要他看到二黑来帮自己,他就坐在门口的石登上,悠闲地闻着香气,脸上也会透着和二黑一样满足的傻笑----------,似乎只要看到晓琼和二黑在一起,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晓琼洗完了菌子,把大的菌子掰成两瓣,倒了一些橄榄油,这橄榄树在这山里,晓琼也是见过的,只是这个季节大部份还没有成熟,大量的要到七月份才可以采摘,这土罐子里的橄榄油也跟市场上卖的橄榄油不一样,市场上卖的,晓琼吃过,橄榄味没有这个浓,神婆罐子里的橄榄油象是未经过任何的热处理和化学处理,还完全保存各种天然的营养成分及其活性,没有经过精炼的纯正橄榄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做成的,炒出来的菜极香,极好吃,当然罐子里还有玉米油,不过,晓琼却爱用橄榄油来炒菜。
好在神婆对这些东西从来不小气,没有什么,只要自己跟她说一声,下午她从村寨里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回来,从这一点上,晓琼觉得他还是心疼二黑的,至于二黑的爹,她是爱理不理的,见了他也没个好脸,不过,二黑的爹对她却是很依从,晓琼也没有见过他对她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很快,晓琼和二黑两人把做饭好了,又煎了几个合包蛋,放到门前的石桌上,香气就从石桌上弥漫开来,本来石屋里也有桌子,不过,这桌子是木头做成的,登子也是木头的,只是没有屋外那么亮堂,也是个天然的蔽日处,头顶有一半被洞壁遮住,一半被太阳直射,夏天不热,冬天不冷的,风也吹不进来。
晓琼拿起一个竹筒,把玉子做的塞子拔去,用勺舀了一些在碗里,又舀了一些菌子里,掺杂着一起来,就着菌子下着这饭,实在是美味,可二黑和他爹两人看起来好象没有自己那么爱吃菌子,他们两人更爱吃竹筒饭,而且吃竹筒的方式也都特别,直接用手掰开竹筒,掰开后直接把竹筒凑到嘴边吃,有时竹筒还在发烫,两人也不会用布之类的东西包裹了再掰,烫得跳脚板手的,实在是烫得受不了,也会扔了竹筒,这种吃法,晓琼觉得两人象个野人,自己也难以适应他们的吃东西的方式。
晓琼发现神婆也接受不了二黑和他爹两人的吃饭方式,不过,只要她看见,从来都是黑着脸,不是大声指责就是喝斥,更没有耐心去教化他们,随着两人折腾,晓琼也没有多少事情,现在有这精力来影响两人吃饭的方式,在他们两人每个人面前都放一个土碗和一双竹制的筷子,不给他们两人备勺,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人学会用筷子,当然晚饭的时候是要备的,不想让两人被神婆大声喝斥,可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也会在需要用碗装东西的时候忘了个干净,现在也是一样,二黑吃完的竹筒饭,看了一眼土盘里的菌子,晓琼就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情了,果然只见二黑伸手去抓土碗的菌子---------。
这动作被晓琼及时阻挡了,正想要提醒他用面前的筷子,可二黑的爹的直接抬起那碗菌子来往嘴里倒了一些吃着,晓琼有些无奈,二黑傻笑两声,拿起来筷子往土盘里夹,可是这些菌子里的浓汁让筷子夹起来滑滑的,不容易固定住,二黑不是把它夹碎,就是夹不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方法,就是用一只筷子戳穿了,这样倒可以夹起来了,可这是要极快地送到嘴里,不然炒熟的菌子的很容易从筷子上脱落,这样两人吃菌子的时候,总是弄得手舞足蹈的,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