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

雨先生在房外徘徊了会。猛吸了两口烟。烟头火红火红的烧着。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死命的腻着。好像一个放松，它说会遁地跑了似的。门推开了。岳母提着小包往外走。见他站在门外，装不理采。就似没见到他这个人似的。全把他不隐形了。雨先生见她走。“妈，谢谢你照顾孩子。”岳母停下来，没有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我照顾孩子是应当的。跟我谢什么？感激我什么？你应当谢的不是我而是艳婷。你应当感觉对不起的应当是孩子，是你老婆。”看着她走出了视线。他皱下眉头进房间里去了。她深坐在草青色的沙发里，对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懒得去想，事情就像乱麻一样。一件套着一件，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想也是白想，他苦笑了起来，“啊！哈哈，嘿嘿。”为什么发笑，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要笑就行。只要舒服就行。何必去追根求源，多此一举。生活的重压与磨难，早已撕破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但是世间的人是爱面子的。于是就七凑八拼。东拉西补，把所有的碎片缝在一起，搞成了一个大花脸，有的缺了鼻子、有的少了眼，反更丑陋无比了。更让人觉得可笑、笨重、无聊了。“雨穗，雨穗，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哈哈，你是人还是鬼，这些年你像一个爷们似的活着嘛！你还是气冲斗牛的汉子吗？”沉默迅速的占领着原本宽阔的空间。便空间显得各外的挤紧、压迫、堵得雨先生都喘不过来气了。外面已淋沥点滴得下起了小雨。雨先生站起来，去拿伞。手刚触到，就缩了回来，锁上门出去了。艳婷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哎！怎么发呆啊？甜心。”那个男人亲着她的脸袋，关切的问。“我们家那位在外面整了二个孩子回来。哪我能不生气吗？孩子都几岁了。我却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嘿嘿，不会吧！他不像那样的人？”“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看你也像一个很疼老婆的人，可事实呢？你还不是整天和我缠在一起。偷情啊！”“那不是你有魅力吗？要是一般的女人，找我，我才不干呢？打死我，我也不干。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就彻底解放。趁着年青，早追自己的幸福、快乐。人生苦短，何必去委屈自己。还不如大家说开了，都玩得痛快。也不这么辛苦。”“你是我所见过女人中，最不要脸，自由过度的坏女人，你可真够放荡的，够淫、够味、够辣、够泼、够猛、够骚、够风流的野女人，你是我玩过女人中最野蛮、最狂热、最丰富的，你让我威武，让我畅快，我让疯狂，我十个老婆也抵不过你一个，跟你再一起打野战，就是让我战死，我也痛快，绝不摇头。退一点是孙子。”说着就往她身上翻。“你真是一个厚脸皮的男人，明明是你先诱惑我偷吃的，反倒说我浪荡了。嗯。。嗯。。”“甜心，亲爱的。你快乐吗？还难过吗？”“嗯。。嗯。。你是一个英勇的男人，你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那样有强壮有力，嗯。。嗯。。”她骑在他的身上。累了，倦了。她倒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迷糊的问“程，如果我离婚了，你会不会也跟着离婚来娶我啊！”“嗯！我会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孤单。。。”渐渐的声音小了。艳婷紧搂着他睡了。雨先生请了两天的假，带着孩子坐上火车回老家。一想到老家，雨先生就后悔万分。出来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回去过。艳婷不愿意去。嫌那地方穷，也不让他回去。他身上没有钱，她扣钱扣得可紧了。就是想回去也走不了。雨贞伸手打雨倩，“你看不到吗？你挤到我了，你死命的往这边挤什么？我都没位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向外坐。”雨倩向姐姐那边移了些。脸露怕意。“雨贞，你为什么要动手打妹妹。”“爸爸，她想占我的位子。”她不屑的说。“你们一人一个位子，她怎么会占你的位子，你别不懂事，整天期负妹妹。”坐在一旁的女生看着她们四个孩子，笑了“这都是你的孩子啊！她们长得可真是可爱。这两个双胞胎长得，更好看了，就像是娃娃，忍不住想让人摸一下。她们长的像你。”“她们怎么可能长得像我爸爸呢？阿姨？你走眼了吧！她们是野孩子，是从外边刚跑到我们家里来的。”雨贞争抢着发表大论。雨先生瞪着她，瞅得雨贞害怕极了。“哎！我不说了总行了吧！你干嘛搞张臭脸吓人啊！我晚上会做恶梦的。”“小孩子乱讲的，你别信她哦！”说完把脸转到了窗外。那女生站起来走了。过一会儿，便来了个男生。一蹶屁股坐了下来。“先生，这位子有人。”雨先生提醒他。“噢！这个我知道。是那女生找我调得位子。她说怕遇到色狼。这年头就这种人多。长得越是文质彬彬，越是变态万分。说不定还搞男人呢？哥们以后出门可要注意了。”雨先生点点头，一脸的憋屈。搂着身边的小雨休息了。倒了几次小车，离家还有三里路。天色有些晚了。四个孩子磕头打盹，有了睡意。雨先生愁得很。这附近也没有人家的，这向个孩子可怎么办呢？“咚咚”雨先生竖起耳朵来听。他乐了。看到希望了。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车开了前灯。光照得不是很远。看上去很是刺眼。他伸手招车，车便停了下来“师傅，你能载我们一程吗？”说着递上了烟。四个孩子听到这轰轰的车叫声。吓得他们睡意全无了，全哭了。那师傅看了他一眼“好吧！上车吧！你一个人怎么带这么多孩子啊？是从城里来的吗？”说着熟练的把烟加在耳后边。“嗯！回家探亲的。回来晚了，小孩子们又闹困，真是急死人了。还好有师傅帮忙。”几个小孩子挤在驾驶室里，闹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了。随着车子做周期性运动。“我这也是顺路，你们要到哪儿去啊？”“我们要到白湖村去。”“哎！太巧了，我正好到白湖村送大马。（给死人扎得）”雨先生一听，忙问“是白湖谁死了，要扎大马？”“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今天下午接到的电话，我便赶忙给扎好送过来了。”雨先生凝视着前方的路。“哎！生前对老人好一些，就行了，死后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哎！是啊！全当糊活人眼。这可是我见过扎东西，扎得最少得的一家了，只有一只大马和一株摇钱树。别人家都扎电视。洗衣机啊。风扇。轿车什么的，这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雨先生冷笑了下“这人与人哪有一样的。”“你穿得这么体面，你在城里一定混得不错吧！你做什么工作啊？”“都是为了混饭吃，瞎混，只要有饭吃，有钱拿就行了。”“到白湖了。这路可真坏。”车刚转弯，就见一个穿着孝衣的人远远的站一路口里面。那人低着头，孝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师傅，我们就在这里下了，你们做生意，我们就不打扰了。”他开了门，把她们叫醒，最弱得雨倩抱在怀里。“谢谢师傅了。”师傅冲他笑笑，便把车开走了。几个孩子无力的站着，眼睛闭着，雨贞拉着爸爸的裤角，后面拉着弟弟，弟弟又拉着雨晴，向个连着就像一只母老鼠带着几只小老鼠搬家移窝。终于望见了家门。村时的狗，欢快的叫着，还是农村环境好啊！他有些心喜。那熄灯得汽车就停在他家门前。村里忙事的人，在他们家里进进出出。雨先生见家里出事了，他快速移了步伐。忘记了后面的孩子。拔腿就跑。雨贞她们一连串全倒了，碰痛了头，趴在地上哭。他快速度的冲进了房间，只见父亲安祥的躺在床上，白纸盖住了他的脸。他把雨倩放在厚厚的稻草上，跪走到床前，握着父亲那瘦骨如柴全是老茧的手，大声的啕哭了起来。“父亲，孩儿来迟了，父亲。”众人听到哭声，才缓过神来，跪在一旁烧着火纸的弟弟，抬眼看着他，似跪针毡的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手用力把他提了起来“父亲，你不好意思叫父亲。”说完一个拳头打在他脸上。雨先生悲切的哭着父亲。又跪走到父亲床前。弟弟上前拽着他“你不是有本事，有能耐吗？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们这些穷亲戚家里寒碜。迎不起你。”说着又是一拳。打得雨先生人仰马翻。他有些晕。摇摇头向父亲床边爬去。弟弟向他踢了二脚“你现在孝心了，你早干嘛去了。父亲生病卧床这几年你哪里去了？父亲想你喊你，盼你回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父亲辛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又对他做过什么？你给他端过一杯茶还是洗过一次脚？”说着弟弟语不成调，话不成音。泪水直向下流。雨先生恨自己，直抽自己耳巴子。把头向地上狠狠的撞支“哐哐”直响。“父亲，穗儿错了。穗儿对不起您老人家。”看热闹的人直摇头，“弟弟，我错了，你打我吧！打我！我心里还好过些。”弟弟刚要动手，旁边的大姐拦住了他，“不要再打了，你们俩兄弟打起来，父亲看了会很生气的。父亲都去逝了，你们还要想让他安宁吗？”“我呸！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嘞。”说完躲到一角，蹲下去抹眼泪去了。大姐扶他起来，雨先生执意跪着不愿起身。大姐从地上拿把稻草放在他跟前。也跪在他一边。“大哥，父亲生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他想你了。他一直苦熬着，久久不愿咽下这口气，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啊！谁知连这最后一面都没赶得上。父亲是带遗憾走的啊！”雨先生泪如雨下，痛彻心扉。“我们不是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但是嫂子总说你忙脱不开身。我们也只能做罢。大哥，你是有学问得人，世上的道理也比我们懂得多。乌鸦反哺，蚂蚁报恩，连这小小的动物们都能懂得道理，为何你这个堂堂大学教授却不知道呢？你还指什么去教育学生，当学生你时，你又情何以堪，何颜以对。你忙，真得忙，连回家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是谁啊？他是你的父亲啊！是他给了你一切。弟弟打你，你要怪他就怪他吧！”“妹妹，我不怪弟弟，是我错了，弟弟打得对。大哥做了太多糊涂的事了。”“是啊！你是错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你伤了父亲的心，你捻灭了父亲的希望。你不应当跟我们说对不起，你是大哥，你应当说对不起的人是父亲。是你自己，你对不起父亲的地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