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１９３１年泡利提出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中性粒子以来，到１９３３年费密进一步研究了泡利的假设，把这个未知粒子定名为中微子。”下午３点时分，正值午睡刚醒，讲台上的中年教授面对大教室一片呵欠连天兼昏昏欲睡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继续着天体物理学的基础课程，“１９５３年，科恩和莱因斯利用高能实验室中的基本粒子俘获过程证实了反中微子的存在。１９５５年戴维斯在布鲁克海汶国家实验室又成功地通过观测证实了电子型中微子的存在。。。。。。”
“幺妹儿，幺妹儿。”旁边的刘楠楠略带川音的小声呼唤传来，莫雪华终于不堪其扰，停笔不写，稍稍侧过脸用余光瞪着旁边的同桌：“真讨厌，有事快说。”
“你冷不冷啊？”刘楠楠的苹果脸上红通通的，“我觉得好冷，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有啊。”莫雪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缩回手在自己头上试了试，“奇怪，没发烧啊，话说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去你的。”刘楠楠伸手捅了一下莫雪华的腰眼，引得她“咯”地笑出声来，随即两人赶紧低头，躲开讲台上教授投来略带责备的目光，“你发现没有，最近天体基础课上女生都坐后边，前边全是男生？”
“还真是的。”莫雪华左右看了看，“难道教授的讲课水平有所提高了？”
“提高个鬼，他什么时候都那么枯燥无味，谁愿意听啊。”刘楠楠不屑地扫了一眼无辜中枪的教授，掏出包包里的化妆镜子打开，神秘兮兮地摆在莫雪华面前，“你自己瞧瞧最后一排靠门口的座位上是什么人物？”
神情冷峻的黑衣男子专注地盯着正在认真讲课的教授，手中的百利金一刻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个不停。周围不时有女生或从镜子里偷窥或大胆转头直视，男子一律无视，棱角分明的面庞如同千年冰山，深邃的黑色眸子几乎看不到眼白，视几个精心打扮后的性感女生如无物，目光只是聚焦在讲台上的教授身上。
“可惜了，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个ＧＡＹ。”刘楠楠摇摇头咂嘴道，“即使是同性恋，他的眼光也忒次了吧，教授那样的邋遢大叔，他居然也看得上。”
“这人什么时候来听课的？”莫雪华皱起眉头，盯着镜子里的黑衣男子小声问，“上课前我没见过他啊。”
“不是吧，这么显眼的帅哥你居然都没注意到，你发烧了还是我发烧了。”刘楠楠夸张地摇了摇莫雪华的胳膊，“标准的富家公子，看到楼下那辆林宝坚尼没有，就是他开来的。前天下午就来听课了，居然只听天体基础课，我们推断他根本就是冲着什么人来的。你看那几个小浪蹄子，一个一个打扮得跟鸡一样，也不照照镜子，这么极品的男人会看得上她们？”
貌似声音大了点，前边几个“小浪蹄子”齐刷刷地转头对着她怒目而视，刘楠楠伸伸舌头，缩在莫雪华身后嬉皮笑脸地冲着她们做了个鬼脸，引来更多无声的挥拳威胁。
“大姐，你就积点口德吧。”莫雪华无奈地推了她一把，“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你能躲哪去，晚上你被痛扁的时候别指望着我来搭救你。”
“我看花眼了吧？”刘楠楠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化妆镜，“那个高富帅在看你哎～～～～～～”
“你就是看花眼了。”莫雪华看了看镜子里瞩目着自己的黑衣帅哥，微微摇摇头看看窗外，一众女生的梦中情人就这样心领神会地收起手中的纸笔，撇下无数失望目光起身向外走去。讲台上的教授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讲课。莫雪华磨磨蹭蹭地收拾起书本，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门外正在等候着的黑衣男子身边，犹豫了一下挽起他的右边胳膊转身慢慢离开。身后教室里传来数声异响，某女疑似喷出了一口鲜血后倒地昏阙。
下午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或在寝室逃课睡觉，燕航不是很大的校园意外地显得很空旷。望着林宝坚尼旁边显得不太搭调的一对男女，足球场上几个正在横冲直撞的热血少年停下脚步吹起口哨，其中的调侃意味一时令莫雪华脸颊有些发烧。
“徐叔叔，五年不见，还是这么帅。”挽着黑衣男子的手轻轻一带，两人走进了东侧的寻芳园，莫雪华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帅哥，又向四周看了看，生怕遇上熟人，“以前来燕京都是偷偷摸摸的，像这么正大光明地找过来倒是头一回啊。”
“我不是来找你的。”徐姓男子微微一笑，宛如万年冰山融化，“你爸和你都在，这很好。就在这里等还是黄昏以后我再来找你们？”
“别，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好了。”刚刚结束了一节大课的教授打开一瓶矿泉水边喝边说，随手又丢给莫雪华两瓶可乐。“你要是跟到家里去，六处那帮老头拼了老命也要干掉你，我可不想你们在我家门口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爸，这么快就下课了？”莫雪华把一瓶可乐递给黑衣男子，“我还以为今天下午你有三个课时呢。”
“是三个课时没错，我跟别人调课了。”莫言一屁股坐在旁边凉亭里的条凳上，伸手致意，“徐兄请坐，据称混沌魔军最近攻城掠地，势如破竹。鬼帝徐完，果然宝刀不老，风采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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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真漂亮。”舒痴托着腮帮子看着身着白色婚纱的舒心怡有种时空错乱之感，“我要不是你儿子，肯定也爱上你了。”
“痴哥儿，你真会拍马屁。”江心月掩口低笑，如女神般璀璨的容颜一时令外景地的一众工作人员目眩神迷，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舒心怡右手抚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一丛秀发，默默运起晦明心法，江心月的脸颊渐渐失去了神采，容颜虽无变化，却是显得平平无奇，女摄像师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
“舒长老，幸好您这师妹年龄还不大。”女摄像师苦笑地调整着手中相机长长的镜头，“这些年拍过的美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像她这么颠倒众生的还真是少见。”
“岳仙子缪赞了。”见江心月害羞地低下头去，舒心怡怜惜地拍拍她的肩膀，左手比了几个手势，一旁的舒痴连忙为母亲翻译，“仙子贵为香山山神，即便身属山鬼一族，论及容颜，亦是其中出类拔萃者。鄙师妹相貌虽不恶，怎当得起岳仙子诸多赞美？”
“玲珑谢过舒姐姐了。”女子不动声色地通过称呼将两人距离拉近，“不知姐夫是哪一位，拍婚纱照也不见来，姐姐一人怎拍得合影啊？”
“有劳妹妹挂怀，今日夫君身有要事，心怡一人足矣。”舒心怡假装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攀附之意，轻轻巧巧地便转移了话题，“倒是妹妹身处帝王之都，又兼灵山香火鼎盛，此等福分，也不知是几世修来。”
“不瞒姐姐说，表面光鲜罢了。”岳玲珑叹了口气，“这几十年求神拜佛之人愈来愈多，心诚之人却是凤毛麟角。妹妹虽得菩萨点化，愿以善果相报于善因，奈何身系业报之人与日俱增，香山寺庙之上，一时群魔乱舞，这几日越发待不下去了，是以改头换面，投奔了自家一个开摄影工作室的姐妹，却机缘巧合遇到姐姐一行，此诚善莫大焉。”
“不知碧云寺方丈是哪位大德？”舒痴不由地犯了嘀咕，“侄儿亦是释门中人，岳仙子且恕在下见识浅薄，但若有佛门弟子以佛法加持，任他何等魔头来犯，又怎近得了佛宗净土。”
“谨忍大师出身五台山显通寺，现已不知去向。”虽是夏天烈日炎炎，岳玲珑却不由打了个寒颤，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前日夜间弟子们闻得方丈禅室内有呼喝打斗之声，近前查看时却纷纷倒地昏迷不醒，声响消歇之后谨忍大师亦不知去向。我亦不敢细查，下山后找到六处一名侦查弟子，纠察室便派了大批人手和几名长老将香山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可煞是怪哉，诸人却又不一鼓作气冲将进去，只在四周拿住了不少阴鬼游魂，一名昆仑山长老以搜神术拷问之后脸色大变，将我们一干无关人等统统逐下山去，再不许靠近。”
不知不觉中，江心月觉得舒心怡手心已全是汗水，张口欲问之时却看到舒心怡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能问出来。舒痴的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母亲在空中的手慢慢比划出一个“徐”字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万佛寺去吧。”虽然全身冰冷，但舒心怡依旧面色如常，勉力对着儿子做着手势，“一切由你师傅定夺。”
舒痴一把抓住舒心怡的手，定定地看着母亲充满了爱怜的双眼，咬着牙摇了摇头。
“去吧！”舒心怡左手摸摸儿子的脸颊，再次用目光示意，右手从江心月胳膊里抽出来，双手一起做了几个手势，“他在，我便无妨。”
“我不相信他。”舒痴两眼通红，也不怕被岳玲珑听出其中玄机，“除了兰姑姑，这个世上他还能听进去谁的话？只是为了若干理由才想要娶你，如果这些理由全都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他将会如何待你？”
“我不在乎，也不后悔。”舒心怡搂住忍不住流下眼泪的儿子，手指在他背上划着字，“妈妈相信你莫大叔不是如此薄情之人，你也应该相信。只是你实不适宜出现在徐完面前，待将他应付走之后你再来燕京找妈妈。即使是为了青城山，我也不能走。你若在此处，确实容易分妈妈的心。”
“姐姐，可是有何不妥？”岳玲珑看得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若是身体欠佳，不妨明日再拍。”
“对不住岳仙子，这婚纱照我们先不拍了。”舒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抱歉地对着她勉强做出个笑脸，“家母令我回峨眉去取一样重要物事，待回到燕京再来麻烦您。”
“没关系。”岳玲珑不敢去看舒心怡，开始低头收拾东西，“比起从前，山中一月世上千年，我倒是恨不得这时光再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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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巨响，黑色的尘土飞扬，黑衣少年被黑衣少女一拳打飞，倒在地上呲牙咧嘴一时爬不起来，黑衣少女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右手成拳举至左胸前行了一礼。
“你不用对他太客气。”青衣少年懒洋洋地躺在附近的山崖上看着这边，他好像在任何地方能躺着绝不坐着，“姓徐的是个贱骨头，你对他越客气他越来劲，打服了他也就老实了。”
“有种你下来，我们比一比。”黑衣少年艰难地爬起身来，阴贽的眼神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生死不论，我死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你也一样。”
“拉倒吧。”青衣少年坐起来活动筋骨跃跃欲试，看到黑衣少女诧异地望向自己赶紧又躺下，“我们改天再说，今天你已经打过一场了，不占你这个便宜。”
“没关系，我不在乎。”黑衣少年嘴边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这十年我们大大小小打过几百场，哪次你赢过我？”
“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青衣少年沉下了脸，突然站起来跃下山崖，一步一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如果不是拿你这条死不了的烂命没办法，你也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你们两个谁先动手，我就帮着另外一个一起揍他，揍趴下为止，然后再也不搭理他。”黑衣少女平平淡淡的话在两人听来却都是浑身一抖，僵硬着身形转过身来，少女头上一个银白色的骷髅幻影一闪，“不服的话，你们俩可以一起跟我动手。”
“哈哈，徐兄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了。”青衣少年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拍在黑衣少年的肩膀上疼得后者一咧嘴，“虽然偶尔动个小手，不过那感情，没得说！”
“莫兄自小就喜欢跟我开玩笑，小徐早就习惯了。”黑衣少年不甘居后，伸出胳膊搂住青衣少年的脖子暗暗使力，却感觉勒在了一根金刚柱上边，“童年儿戏，却是让罗将军见笑了。”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听着多生分。”青衣少年瞪眼看着黑衣少年，“兰兰是咱俩的朋友，年龄又比咱俩都小，喊一声兰妹妹不为过吧。”
黑衣少年脸部肌肉一阵抽搐，终于忍不住转头捧腹狂呕。青衣少年一脸嫌恶地推开他，随即走过去拉起罗兰的手满脸谄笑，“徐兄弟这混沌魔界忒无聊了，除了黑烟就是黑烟，污染太严重。兰妹妹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逍遥魔境去看看？那里蓝天白云，山清水秀，如果不喜欢太阳的话俺可以先让月亮在天上待半个月再说。你的故乡是啥样俺保证给你原封原地造一个出来，想还原你家乡的人间百态更简单，属下们千变万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变不出来的。不像这些个魂啊魄啊什么的，变来变去都是一团黑雾，时不时还打个马赛克啥的。。。。。。姓徐的，你不是吐完了么？怎么又开始大吐特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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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世界很奇怪。”罗兰躺在草地上看着一轮明月和满天繁星遍洒清光，感觉内心宁静安逸，“你们的世界好像没有神祇。如果说你们就是神祇，却又看不到神性。”
“我是神，那小子可不是。”莫言抢着回答，闻到从罗兰身上飘来的幽香一时意乱神迷，忘乎所以地伸出鼻子去嗅，“他充其量就是个鬼王。”
“我不是，难道你就是了？”躺在罗兰另一边的徐完嗤之以鼻，左手突然变长伸出去插向莫言的双眼，结果被莫言一指点在手心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悻悻缩回了手，“混沌魔界本就是冥界，你的逍遥魔界难道就不是妖界？要说更接近神界，还是都天魔界靠谱点。”
“他们像神界？自封的吧。”莫言一声冷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真是天真啊。”
“照这么说，你们的世界应该有神的存在。”罗兰伸手按住徐完的胳膊，不让他反唇相讥，“可是在人间界也没有信仰的迹象。”
“那些大和尚们应该算有信仰吧。”莫言也开始迷茫，“佛祖算不算神？”
“文盲，佛祖就是佛祖，跟神有什么关系。”徐完翻了个白眼也开始看星星，“罗将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幼年时也曾见过十殿阎罗，虽是阴神之流，也是天庭神职啊。可不知何时神去殿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要是文盲，你就是盲流。”莫言咬牙切齿地说，“不老实在家待着，天天在人间界四处祸害，丫就是世上最大的魔头。我们逍遥魔界本来与世无争，最后名声都被你们混沌魔界给害了。”
“徐完。”罗兰突然转向右边，黑色的眸子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把你的混沌魔界交给我怎么样？”
“好。”连犹豫都没犹豫，徐完一口便答应了，“我可以作为副官为您处理杂务，将军意下如何？”
“好呀。”罗兰微微一笑，伸手掠了掠随风起舞的头发，星光下徐完看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自己美好的梦境。
“喂喂喂，还有我呢？”莫言大急，不由把罗兰扳到朝向自己这边，随手接下徐完愤怒的一拳，“我这逍遥魔界也送给你，还有我魔界群妖，他们想你做这里的主人很久了，是不是啊？”最后一句，莫言以魔界之主的身份喝出，顿时天地间阵阵回声响起。
“罗娘娘～～～罗娘娘～～～”天地间每个角落都响起欣喜的呼喊，潮水般淹没了寂静的天空，罗兰罕见地红了脸，右手在地上一撑跃出十余丈，脚不点地飞奔而去。
“ＴＭＤ，喊错了！”莫言满脸通红地跳起来，见招拆招，挡开暴跳如雷的徐完拳打脚踢，不忘向着空中怒喝，“让你们喊的是罗皇！不是罗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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