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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夜之歌 离茖

流水不息,时光易逝,不知不觉阴阳交接,一轮弯月高高挂起,夜风轻袭,带来丝丝清凉……夜宴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怀古今之事,论英雄美人……古老神域清静淡雅而又飘逸,多少传奇,多少人事,皆在谈笑间灰飞烟灭,英雄无歌,美人有泪……一切都那样凄美而悲壮,古老而苍凉……我也从那些云里来雾里去传说中对神域有了些许了解。同时我也知道了竹剑这个小居所,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那块硕大的淡蓝色晶体,其实是个障眼法,是一个天然通道,这个精致小居的名字叫静竹轩。

“妹妹,白天把你击伤的人那是谁啊?”

“他名字叫刑风,他十年前来到天香城,找我借香凝晶,我没借给他,他恼羞成怒就跟我动了手,十年中他来了三次,而这次是第三次了,前两次都被我打败了,可这一次,我失手了。”

梓涵在一旁没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只是等竹剑说完了,他才淡淡地说:“那个刑风挺阴毒的,完全是在拼命啊!”

“是啊!以前我到没发现他这么阴狠,不曾想这次……”竹剑轻声叹息。

“涵哥,你白天也说那个人阴狠狡猾,现在又这么说。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我不由得傻笑一下说。

只听梓涵和竹剑一一道来。原来那个刑风在正面对抗中占不到便宜,只能出奇招。是他引动灵气的流转,把天地间灵气的扰乱,灵气乱流中,任你修为再高的灵觉都会减弱,这也可以混水摸鱼,但就这样他同样伤不了竹剑,他把自已化成了八个分身穿梭在乱流中,而在八个分身中真身的去向十分微妙,稍微不稹就会判断失误,而造成遗憾。而竹剑当时也判断正确,从而飞出乱流,以她的神通,自然的轻易杀之,但是竹剑失误了,那个刑风已经炼就了两个真身。而竹剑只击中一个真身,另一个真身则悄悄潜伏到了竹剑身前,实施了偷袭,当竹剑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这其中不得不说这个刑风就是报着两败俱伤的心态,一人化两真身,两个真身一出现,每一个真身的实力都只有真实实力的一半不到,如果把一个真身给毁灭,那么他就会承受一半的伤害。这也就意味着他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这很容易给对方一个逐个击破的机会。而偷袭只是一击成功那竹剑的伤也不会那么重,他一击成功后连续下了八次杀手。幸好白灵鸟够机灵,挡下了刑风的五次偷袭。竹剑一见白灵鸟受伤了,气不打一处来,就追着刑风的五角兽打,也把它给打成了重伤。当竹剑说到这里我才知道,那五角兽呼出的白气就是灵气在体内被打散了时产生的。

夜深了,我们都累了,况且竹剑有伤在身,就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竹剑让我们住在她那个精致的静竹轩,但是我们都拒绝了。说真的我跟梓涵都是穷人家孩子,住不习惯这么浪费的地方。

竹剑唤来一个侍女,把我们带到客房,我们各住一间,但是一间房间就是一个精致的小房子,这种设计真是够独特的,小巧玲珑,错落有致。

月光悄然洒下,一切都显得那样柔和而蒙胧,天地间突然静默了……我思绪纷飞,想想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想到竹剑,不知是兴奋还是怎么的,就是睡不着……

长夜漫漫,天香城,除了袭人的香气,一切都那样安静,突然远方飘来来一阵优美婉转的琴声,时续时断起伏哀怨,如泉涌叮咚,哀怨而又緾绵,似一阵断断续续的悲风轻洗我这凌乱的神经,又似有无数的话语在向天地倾诉,那样悲切苍凉……

我情不自禁的起床,迎着月辉,伴着柔而蒙胧的夜色,追寻着那美妙的声源……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怀抱着一把弓琴,坐在一块硕大的石头上尽情的抚动着怀中的琴……

夜风灌满了她白色长裙,衣袂飘飘,弯弯的肘上挂着一根长长的衣带也在随风起舞,身体的骨感自然勾勒出一条柔美和谐的曲线。

不知道不觉的我走近了,那个倩影也越来越清晰了,我惊呆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容颜?

长发披肩,随风飞扬,柳叶长眉,无尽的妩媚仿佛在静默间悄然飞扬;小巧琼鼻,如精雕细琢的白玉;杏目丹唇,如唅樱欲语……月辉撒在她的身上脸上,如牛奶般白晰……她轻轻一叹,停了下了手中的抚弄,动作流畅优雅……

“这位公子,贱身这厢有礼了!”同时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这声音如同风铃般动听,使人有种骨头酸软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动作,把我从醉意中惊醒,我尴尬的拱了拱手还了一个礼,说:“姑娘有礼!姑娘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抚琴,真是好兴致啊!”

“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小名离茖,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离茖以那迷死人不要钱的微笑看着我说。

“在下方圄岩,傩门之后……”

“方家的人,呵呵……快五十年不见了。”

“让姑娘见笑了,我方家门庭衰落,南疆皆知。”

“公子,这次是为神荒大劫来接管傩教总坛的吧?”

我一愣,神荒大劫是什么?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却想不起来。不过我也只能苦笑着说:“呵呵……离茖姑娘,你的见闻真是广博,至于傩教总坛,恐怕我是没那个能力接管了。”我无奈的一笑。

“公子过歉了,你是败絮其外,金玉藏内,厚积薄发,前途不可限量啊!”

“离茖姑娘,过奖了,小子才学浅薄,恐不能胜任……哦对了,姑娘,你琴声哀怨緾绵,我想姑娘一定是历经沧桑,对人世间有诸多感悟吧!”我不想在我家族上的事情多费神情。

“公子是想听我的故事吗?”

“离茖姑娘,你的琴声那么悲凉,我想你的人生也是有些失意和不快吧!”

“公子,你真聪明,能从我的琴声中知道我心中的苦闷。”

这还算聪明?不由得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一翻。但是脸上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她的脸上浮现出抺哀伤,虽然是在月光下,但是那淡淡的哀愁还是不经意间露出。她说:“很多年前,在南疆,有个部落,名叫尤蛮部茖,那里人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劳淳朴……可是有一天,来了十多人,部落人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他们看到了那里富足,心生歹意,火同几个道行高深的人第二次来到了那个部落,**掳掠无恶不作,不到两天,那里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时我只有十岁,我亲眼看到父亲的脑袋被那些恶人砍成了两半,我还亲眼看到母亲和我的姐姐被那些恶人折魔到死,当时我还小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把我母亲还有姐姐的衣服脱光,最后一个一个爬在她们的身上……我躲在不远处的草堆中,泪水不停的滑落……后来我实在忍不了哭了出来,被他们发现,当我也被他们粗鲁的剥得精光的时候,来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他说,这么标致小姑娘糟蹋实在可惜,还不如卖到中原,还可以赚几个零花钱……就这样我被卖到了中原,成了妓奴……由于我勤奋好学,几年后我成了中原第一大名妓,我利用我的名气专门接待那些修为高深的人,从他们身上学到他们的修炼方法,而当我学有所成之时,我就一把火烧了那个妓院,杀了那个妓院所有的人……从那以后我就浪迹天涯寻访着当年的仇人……”

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很震惊,于是我问:“那你的仇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们每一个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被我杀了。”她冷冷的说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突然很佩服这个漂亮而毒辣的女人。她说我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我觉得她的狠毒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于是我说:“姑娘你的手段好狠……有的人是无辜的……”

“狠吗?那些人都该死,天下的男人都该死……他们在做恶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也是那么狠的?”说着,我仿佛看到了她那冷艳的目光凌厉得让人脊背发凉。跟我刚看到她时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对不起方公子,也许我是太激动了……请见谅!”

“没关系,姑娘也是个苦命之人……哦对了,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有曲普吗?我很喜欢。”我笑了笑问道。

“这首曲子是我自创的,名叫《飞烟袅袅》有曲普。公子难道也懂音律?”

“不算太懂,算是半吊子吧!能把你那曲普送我吗?”我歉意的一笑。

“什么叫半吊子?”她奇怪的问。

我突然醒悟,这个叫法,她们这个领域的人大都不懂。于是我说:“意思就是说懂一点,但不多。”

“好,我这里有只箫,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吧!”

“好啊!但是我不懂的,你可要多多提点哦。”

“嗯。”说着她随手丢过来一支箫。同时手在空中一划,一抹白光闪过,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而小巧的本子,看上去闪闪发光。

我接过来一看,“哇!”我不由得心花怒放。碧绿的玉箫隐隐约约有流光闪动,似有游鱼,又似有飞鸟,在箫上闪烁……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天下间少有的绝品。那本曲普轻盈如纱,做工非常精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可见,字迹娟秀典雅,纸张薄如蝉翼。略翻几页古香朴鼻。

看着那一个一个的调子,我沉迷其中,不时向她寻问曲普中不懂的地方。她也很耐心的给我讲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开始合奏了,那悲凉哀婉的音律绕过天际,仿佛飘进我的灵魂,我又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梦见了海泠芸芸还有胖子冷源,我们还如同以前那样,在海边欢快的笑着跳着,在那霓虹灯下跑着闹着……最后我又看到了海泠那绝决而刚毅的样子……

花开花落,春去冬来,我似乎历经了千万年……当我醒来,我发现早已泪流满面……旁边那个离茖,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手中还拿着那支箫,还有那个曲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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