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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六章

秦皇汉武丰功绩,酒池肉林败国家。

金银买作旷世业,一统山河为哪般?

那边魏狗儿遭受毒打,这边梁红玉和刘蓉正想着办法,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刘蓉心急的不行,问红玉:“红玉姐,你想没想到办法啊?”

梁红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刘蓉自语道:“如果岳飞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想出办法……”刚想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今天童贯来找过应娇娘,便说:“我们找童大人,也许他能出面呢?”

丁厨子也知道童贯和应娇娘的关系,说:“我看行,只是,现在童大人一定在睡觉,我们怎么好打扰他?”

梁红玉想了想,说:“现在这情形,只能请他出面了,救人如救火,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几个人立刻来到太师府,刘蓉心里着急,跑上前使劲儿敲门,叫了一阵:“开门啊!开门!”

敲了好一阵,才有家丁出来,他睡眼惺忪的开了门,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气呼呼的问道:“叫什么叫啊!这是太师府!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刘蓉赶紧说:“快叫童大人,他孙女,就是我的老板娘被人抓走啦!”

家丁揉着睡眼,不耐烦的说:“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现在叫老爷,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没说完,梁红玉上前说:“应娇娘是童大人唯一的孙女,你再不进去如实禀报,明天第一个掉脑袋的是你!”

家丁方才明白,是应娇娘叫人给抓去了,连忙说:“好好……我这就去。”说完关上门,进屋去找童贯了。

家丁跑去敲童贯的门,童贯正睡的香,被家丁叫起,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晚了你还叫我,到底有什么事?!”

家丁给童贯跪下,浑身战栗的说:“娇儿小姐叫人给抓走啦!”

童贯一惊,觉醒了,问:“谁抓走的?”

家丁刚才没听说,就如实说:“奴才也不知,外面有几个人,应该是小姐的朋友。”

童贯就这么一个孙女,来之不易,连忙穿上衣服,跟着家丁出门,见到刘蓉、梁红玉、丁厨子三人,便仔细追问,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抓人的是朱勔,要想救出娇娘,绝不能与朱勔硬碰硬,只能想个好办法,于是说:“你们先回去吧,老夫再想办法,明日一定救出娇儿。”

刘蓉等三人一齐谢过童贯,谁也睡不着,三人一起回到应家客栈,商量对策。

这一夜朱勔也没好好睡觉,他命令手下对魏狗儿强加折磨,自己看了一会儿,又到前厅去看女儿,逗女儿开心,又回房睡了一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就被家丁叫醒,原来是童贯来了。

朱勔赶紧穿好衣服,到大厅迎接,他猜想童贯是为了应娇娘的事来的。

童贯一进门,就说:“一早就来打扰,请朱大人见谅。”

朱勔也朝他行了一礼,说:“童大人这么早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童贯笑了笑,说:“前些日子,在扬州寻了两个美女,特地前来送给朱大人,朱大人,高门深院,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行?”

朱勔有些不好意思,说:“童大人,虽然娇娘不在,但您也是我老丈人,哪有老丈人给女婿送美女的?”

童贯摇了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对了,我今早路过应家客栈,没见到娇娘,听他们新来的小二说,娇娘失踪了,已然报官,若朱大人见到娇儿,最好告知一声。”

朱勔知道童贯的意思,他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于是低下头,说:“好,我想,娇儿很快就会找到了。”

童贯朝他行了一礼:“朱大人,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告辞了。”

朱勔也说声:“告辞了。”便送童贯出了府。刚一送走童贯,朱勔就吩咐赖头:“放了应娇娘!”

赖头怕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主子,您说放了应娇娘?”

朱勔本来心情已经不好,大声呵斥:“是的!我说,放了应娇娘!”

赖头怕自己做错,又问:“主子……那魏狗儿……”

朱勔怒道:“只放了应娇娘就好,魏狗儿继续关在地牢里!赖头啊赖头,你怎么这么笨啊!”

赖头连连磕头:“是是是……小的笨,小的这就去办!”

呵斥完赖头,朱勔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就到花园走走,正好奶妈带着童童在花园里晒太阳,朱勔就过去逗小女儿开心。

应娇娘已经在地牢里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对魏狗儿施鞭刑的两人也早就休息了,魏狗儿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快死了。

早晨刚刚醒来,赖头就过来,看了看应娇娘,笑道:“应姑娘,主子到底是怜香惜玉,吩咐我放你出去,你可要体会主子的一片真心啊!”

应娇娘问:“魏狗儿呢?他跟我一起出去吗?”

赖头冷哼了一声:“哼,他算什么东西,怎能和应姑娘您相提并论?”

应娇娘沉默不语,跟魏狗儿这么长时间,也有些感情。赖头过来给她松了绑,说:“应姑娘,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希望您能早点儿醒悟,回来做朱府的夫人。”

这回换做应娇娘冷哼一声,使劲儿甩了甩手,不理会赖头,对正在**的魏狗儿说:“狗儿,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魏狗儿**的说:“娇娘,别管我,赶紧离开京城,不要回来!”

话是这么说,应娇娘哪里能放得下魏狗儿,更何况,离开京城,又能去哪儿?朱勔权倾朝野,哪里没有朱勔的势力?应娇娘抿了抿嘴,说:“你坚持住,等我!”说完坚定的看了看魏狗儿,点了点头,离开了地牢。

赖头带着她离开朱府,一路上,应娇娘仔细观察周围的景物,暗自在心中记下朱府的地图,为营救魏狗儿和孩子做打算。

客栈没了老板娘,没有开门,刘蓉又跑到金玉堂,把事情告知郭全仁,请他过来一起商量对策,几个人在客栈里干坐着,除了硬闯朱府,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在茶水喝尽,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应娇娘回来了,大家看到她,又惊又喜,刘蓉大叫着扑上前去:“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说完,不见了魏狗儿和孩子,心里觉得不妙,问道:“魏大哥他们呢……?”

应娇娘叹了口气,走到桌旁,想倒一杯茶喝,结果茶水早已喝光,便放下茶壶,说:“魏狗儿被关在朱府的地牢里,孩子应该在朱勔手上,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救出他们。”

刘蓉撅着嘴,问:“怎么救啊?我们在这里想了半天的办法,除了硬闯,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应娇娘想了想,说:“我记下朱府的地形,现在画出来,再做商议!”

众人准备了纸笔,应娇娘凭着记忆画出朱府的地图,她只记住所经过的那部分,所以只画了一半,标明了地牢的位置、朱勔的卧房等地,图画好后,大家一起想了计策,因魏狗儿在地牢里受苦,大家商定当晚行动,好早点救出魏狗儿。

到了夜晚,应娇娘、梁红玉、刘蓉、郭全仁、丁厨子几人穿好夜行服,潜入朱府,展开行动。

第一步,调虎离山。

丁厨子和郭全仁穿过花园,直奔离地牢最远的阁楼,阁楼是朱勔家的库房,上面存着日常家用物品、布料、酒品等物,他俩悄悄爬上阁楼,从窗户进到库房看到有酒,两人随机应变,将这些好酒都洒向存放的物品,剩下的酒都洒在地上,干完这些,丁厨子先把绳子系在栏杆上,之后抓住绳子纵身跃下楼,郭全仁跟在丁厨子后面,跳下之前就点着了火折子,扔进了库房,两人刚一跳下,库房就成了火海,两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火势渐长,却不见有人来,丁厨子便大喊几声:“着火啦!着火啦!”

有人听见喊声,又看见火光,赶紧起来敲锣,口中大喊着:“着火啦!快救火!着火啦!快救火……”锣声一响,家中下人都跑过来救火,朱勔听到喊声,也惊醒过来,听外面说是库房失火,令他大惊失色,库房里放着的大多是御赐物品,若御赐的东西被火给烧没了,他该是多大的罪过?他赶紧穿好衣服,到库房那指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靠家丁一桶桶的提水救火,根本浇灭不了库房的大火,这把火好像在烧朱勔的心,等朱府上下都跑去救火,郭全仁和丁厨子早已没了踪影。

第二步,声东击西、金蝉脱壳。

就在郭全仁和丁厨子烧库房的时候,应娇娘、梁红玉、刘蓉藏在花园的假山石中,听到库房失火的消息,又看到朱府上下大乱,便分头行动,应娇娘、梁红玉负责找孩子,刘蓉负责到地牢里救出魏狗儿。

刘蓉按照地图找到地牢,地牢里的看守并不知道库房失火,所以没有出去,看到陌生人闯入,拔刀便问:“什么人!”

刘蓉不管这些,也不回答,只是往前冲,看守挥刀要砍,哪能砍得到刘蓉?她一侧身,剑就刺中一个看守,再一反手,又灵活的刺向另一个看守,几个回合下来,地牢里的看守就都被她杀干净了,刘蓉看到被绑在老虎凳上的魏狗儿,赶紧上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说:“魏大哥,我来救你啦!”

魏狗儿睁开双眼,见是刘蓉,虚弱的说:“我……我还活着……”

刘蓉大声叫他:“魏大哥!魏大哥,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出去!”说完扛起魏狗儿,说:“魏大哥,你忍着点儿,马上就好啦!”说完往地牢外跑,正碰上前来接应的郭全仁和丁厨子,三人一块儿,将魏狗儿抬出了朱府,回到客栈。

应娇娘和梁红玉分头寻找孩子,总算在奶妈的房中找到了孩子,应娇娘抱着孩子,和梁红玉逃出朱府,回到客栈,与其他人会合。

经过这一晚,大家都安全的回到客栈,只有魏狗儿身受重伤,可这么晚,不好找大夫医治,应娇娘只好给他上了一点金创药。

朱勔这边,府里上下忙活着救火,只能控制火势,最后库房还是烧焦了,里面的东西都被烧的干净,他平日对皇上相当“敬重”,御赐的物品却被烧的干干净净,忍不住叹了口气:“天意!天意!”

这时,赖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主子……不好啦,不好啦……”

朱勔连忙问:“怎么了?”

赖头大喘了一口气,说:“魏狗儿跑了!”

朱勔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中了应娇娘的诡计!他赶紧来到地牢,见到一地的尸体,魏狗儿早已不知去向,突然想到孩子,他还没给孩子取个名字呢!于是又跑到奶妈房中,发现奶妈已经上吊身亡,孩子也不知去向。原来奶妈害怕孩子丢失,朱勔怪罪,于是自杀,孩子早就被应娇娘抱走了。朱勔气的直跺脚:“应娇娘!应娇娘,你……你……”

赖头上前扶住朱勔,说:“主子,您别生气,她烧了您的库房,我这就去烧了她家的客栈,给您报仇!”

朱勔喝道:“愚钝!”这一声吓得赖头浑身一哆嗦,朱勔继续说:“她有童太师护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么下手!”

赖头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朱勔想了想,就算应娇娘烧了他的库房,应童也始终是他的骨肉,便叹了口气,说:“这世上还有我朱勔的骨肉,算了,以后不许提这件事!”

赖头连连点头:“是是是……”

第二天一早,应娇娘差刘蓉去请大夫,给魏狗儿医治,梁红玉和郭全仁都留下来帮忙照顾魏狗儿。

魏狗儿躺在床上,昨夜他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今早睁开眼,应娇娘端着粥要喂他,心才放下,他总算熬过了一天,不过他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就叫应娇娘:“娇儿……”

应娇娘尝了一口粥,温度正好,便送一勺到他嘴边,魏狗儿犹豫了一下,喝了粥,说:“娇儿……”

应娇娘抬眼看他,问:“嗯?”

魏狗儿深情的看着应娇娘,终于启齿:“娇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应娇娘偏过头来,这些日子,魏狗儿为她做的,她心里都清楚,刚才那句话,说的梁红玉和郭全仁都十分感动,两人都默默不语,应娇娘的眼圈微微发红,对魏狗儿说:“狗儿,你瞎说什么呢,刘蓉已经去请了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魏狗儿舒了一口气,说:“我要是真的走了,谁来照顾你?”

应娇娘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强笑着说:“你不能走,我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一旁的郭全仁也大为感动,说:“狗儿兄弟,你为娇儿做的这些,我做不到,你对娇儿是真的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娇儿要嫁给你了,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刘蓉找了大夫回来,还没进门就喊着:“大夫来啦,大夫来啦!”

梁红玉赶紧开开门,请大夫进来,大夫看了魏狗儿的伤势,又号了号脉,说:“受了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不过体力虚弱,需要进补。”说完提笔开了个方子,说:“这上面都是补血补气的药,口服几天就可以,身上的伤口都是皮肉伤,涂点金创药就没事了。”

应娇娘接过方子,说:“谢谢大夫!”说完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交到大夫手上。

大夫接了银子,告辞而去。

这时,童贯也来到客栈,他想来看看,朱勔到底有没有放了娇娘,到了客栈,见客栈关着门,心里就觉得事情不对,便从后门进到院中,正碰上大夫背着药箱出来,便差人上前去问:“大夫,您刚才给谁看病?”

大夫说:“给客栈男掌柜的看病。”说完急着赶回去了。

下人回去向童贯汇报,童贯心里以为,朱勔把魏狗儿也给放了,便叫下人去敲门。

梁红玉听到敲门声,便开了门,见是童贯,连忙说:“童大人!”

应娇娘见是童贯,便上前请童贯进来,说:“爷爷,您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童贯说:“我就是想来看看,我孙女回没回来,看来朱勔还算识相,放你们出来。”

应娇娘笑了笑,说:“还没谢过爷爷的救命之恩呢!”

童贯想起刚才大夫来过,便问娇娘:“刚才听大夫说,魏狗儿病了?”便上前去看魏狗儿,一看他满脸是伤,更不用说身上了,便知道朱勔心狠手辣,居然对魏狗儿滥用私刑,气愤的说:“这个朱勔,太不把老夫看在眼里!”

应娇娘连忙上去,扶着童贯说:“爷爷,也是孙女做错事在先,孙女不该认识那个朱勔,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

童贯叹了口气,说:“娇儿啊,我跟朱勔有二十年的交情,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说完又想说“朱勔那儿你是不能回去了,就在这儿跟魏狗儿好好过日子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改口说道:“好了,看到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们不用送了。”于是带着随从出了门,打道回府了。走了一半,听说朱府昨夜库房大火,隐隐的感觉这场火跟应娇娘有关,便装作没听到,直接回府了。

徽宗下令让蔡京统领三司,蔡京虽然已经近八十岁,可还是接受任命,每天早上坚持上朝,他知道皇上再次重用他,就是为了整顿经济、充实国库,他的权力不仅能让国库充实,更能让自己的家产充实,实在是再好不过。

这边蔡京还没做出什么决策,那边金玉堂的门口每天都有人叫骂,说什么金玉堂不卖金子,骂郭全仁是奸商,囤积金银以卖高价,郭全仁已经半个月没开门营业了,只接一些大户人家的金玉打造的活儿。

山东、河北等地的乱匪已经清剿完毕,韩世忠又回到京城,这次回来,他因功升为武节郎。听说蔡京要再次统领三司,人人自危,都怕自己一辈子的积蓄被国家收去,韩世忠也不例外,但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积蓄,而是削减军费。

没过多久,韩世忠的担心就成了现实,这次,蔡京不敢贸然改革币制,也不敢改什么茶盐法了,他觉得国家军队过多,需要削减军费开支,砍掉一些在军队中无用的人,所谓兵贵在精而不在多,皇上既然让他统领三司,就允许他改革军制,彻底解决“冗兵”的问题。

蔡京写了一份改革军制的折子交给皇上,奏折中阐述了大宋朝当今面临的问题,问题自然是没钱交岁币,接着说明了自己改革军制的想法,最后写明了预期的成果,成果自然是有钱交岁币了,如果能改革成功,岁币就是小事一桩。徽宗看过后,没想那么多,他根本不懂怎么管理军队,更别说什么改革军制了,他以为,大辽已然灭掉,宋与金应当是和平相处的,暂时用不到军队,蔡京要改,那就改吧,于是他朱笔一圈,批示了蔡京的奏折。

王渊、韩世忠等正在练兵场上练兵,枢密院派人来张贴公告,众将士都挤上前去看,其实很少有人认得字,王渊命令众人:“大家不要挤,我来念给大家听!”说完大声朗读公告:“告示:自我朝开创以来,禁兵已逾百万,为备军饷,国库入不敷出,而禁军之败绩颇多,为解军制之燃眉之急,自即日起,禁军不予发放行军钱,采取论功行赏之制,凡有功者,不仅可享俸禄,还可享年节之赏、大典之赐,凡无功者,只享俸禄,俸禄赏赐按等补给。”王渊刚开始念的声音还算洪亮,念道“禁军之败绩颇多”时,就觉得不对了,念到最后,已经不敢发出多大的声音了,本以为,燕京就快收复,告示应当是增加军费的,没想到是变相的削减军费,什么论功行赏,功是由将军领的,祸是由士兵担的,论功行赏,还不是削减了大多数兵士的饷银?

告示刚一念完,士兵们就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个新告示十分不满,韩世忠刚才也看了一遍告示,从军多年,他也算是有功之人,年年俸禄赏赐也不少,告示上所说,对他的影响不大,然而,越是高级的武官,功就越多,越是低级的士兵,功就越少,绝大多数士兵是没有功的,他们每年都是靠俸禄和行军费生活,削减了行军费,就是削减了士兵一家一年的开支,实在是动摇军心。

士兵们都知道是蔡京又在推行新政,按捺不住愤怒,大声怒骂:“蔡京老贼,胡乱改革军制,让我们怎么活啊!”

“保甲、保马之法不成,又出了这么一个论功行赏,削减行军费,一年可就没活头了!”

“哼!什么论功行赏,我看,就是蔡老贼缺银子了,想贪了咱们的行军费!”

一时间怒骂声不断,王渊都无法控制,最后只好大喝一声:“都住口!”

众将士都闭了嘴,但心中仍然愤愤不平,王渊叹了口气,说:“诸位将士,这是枢密院新颁布的规定,我知道这对大家来说是坏事,但是国家不能没人保卫,我们身为禁军,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保家卫国,听从国家的调遣,如今国难当头,我们不能为了区区行军费而怨恨,而应当自勉,好好练兵,为国立功!”

韩世忠也说:“是啊,王将军说的对,我们是禁军,不能为一己之私而忘记了保家卫国的重任!”

听了这一席话,众位将士都不敢再有怨言了,王渊让众将士回到校场上练兵,暂时忘记告示的事,练到傍晚,将士们才各自散去。

梁红玉这几天帮着应娇娘照看客栈,她每天在家也没事可做,倒不如在这里打发时间,这里有应娇娘和刘蓉两个姐妹,大家相处的倒还不错。

韩世忠来客栈吃饭,刘蓉站在门口,老远的就瞧见:“韩大哥来啦!快请,快请!”

应娇娘也赶紧去后厨吩咐准备菜肴,魏狗儿伤还没好,应娇娘除了算账,还要帮刘蓉传菜,有时丁厨子也出来送菜。

这时也没有多少人来吃饭,客栈快要打烊了,大伙儿就拼了两张桌子,刘蓉又帮丁厨子上了酒菜,大家才一块儿坐定,一起吃饭。

吃了一会儿,韩世忠说了今天那张告示的事:“蔡京这次统领三司,没改币制,倒改起我们军制了!”

魏狗儿伤还没好,不过可以行走,也在一起吃饭,就问:“不知怎么改的?”

韩世忠说:“咳!这次改革,把以前将士们的行军费都给扣除了,还什么论功行赏制,谁的功多,谁就有银子拿。”

丁厨子夹了一口菜,说:“那韩将军你的功劳不小,一定有银子拿了。”

韩世忠说:“新法对我的影响倒是不大,可动摇了军心,对底层的将士来说,行军费是全家一年的一半收入呢,蔡京把这一半砍掉,倒是为朝廷省了银子,可军心却要动摇啦!”

梁红玉叹了口气,说:“蔡京当真是误国,先前改了币制,改了茶盐法,弄得民不聊生,现在又胡乱改军制,实在是误国误民,真不懂皇上为什么要重用这等人才!”

应娇娘说:“亏得这次改的是军制,不是币制,不然,生意都没法做了!”

刘蓉一直不言语,一提起军制,她就想起在真定府当兵的时候,一想起那时候,她就想起岳飞,说也奇怪,如果心中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时时刻刻的想念。刘蓉正想着岳飞呢,应娇娘看她一直不言语,就问:“刘蓉,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吃饭?”

刘蓉如梦初醒,抬头一瞧,大家都在看她,连忙说:“呃……只是……只是听到这些,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应娇娘好像对此很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刘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我是在军营长大的,刚才听韩大哥说蔡京乱改军制,想到我爹、我哥,恐怕他们又要着急了。”

应娇娘倍感惊奇:“没想到你是在军营长大的,没看出来呀!”

刘蓉笑了笑,说:“我在军营总是惹祸,结果,不是被赶出来了吗?”

梁红玉说:“难怪你武功那么好,原来从小就在军营锻炼呢!”

刘蓉笑了笑,说:“嗯,我在军营认识一个人,他有大将之才,可惜后来回了汤阴老家,我想,他胸怀大志,一定会来京城的,所以我在京城等他。”

韩世忠差点笑的喷饭:“……那你为什么不去汤阴找他呢?”

刘蓉红着脸,撅着嘴,说:“他有老婆,还有孩子,我去找他,像什么样子?”

大家都十分惊奇,应娇娘瞪大双眼,说:“原来他早有家室,那你对他这么痴情……刘蓉,你这个店小二太高深莫测了!”

魏狗儿却笑了笑,说:“我倒是支持刘蓉,既然爱他,又何必在乎什么家室名分呢?”

梁红玉咽了口唾沫,说:“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你们俩,最多也只是朋友啦!”

韩世忠和丁厨子都默而不语,好像他们两个大老粗,不懂这些,其实心里都挺惊奇的。

再说赵良嗣,他领了徽宗的命令,回燕京继续谈判,他的目的就是要回燕京,也就是大宋的燕山府,这回完颜阿骨打没有在跑马场上接待他,而是把他请到了原辽国皇宫的大殿上,阿骨打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告诉赵良嗣,他不费吹灰之力灭了辽国,如今坐在辽国的皇宫大殿上,只要他愿意,明天也一样可以坐在宋国皇宫的大殿上。完颜阿骨打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完颜杲就站在旁边,而赵良嗣却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下。

完颜阿骨打说:“赵特使这次前来,不知宋国皇帝答应上次的条件没有?”

赵良嗣说:“皇上答应了您的要求,这次出使,我带来了一百万贯燕京的租金,请您笑纳并归还燕京。”

完颜阿骨打心里不舒服,到手的肥肉怎能让给宋国?撇了撇嘴。一旁的完颜杲说:“才一百万贯就想赎回燕京?我大金为攻下燕京,死了多少将士?要我说,还得再出二十万贯犒军费才行!”

完颜阿骨打说:“赵大人,您也看见了,我大金将士对交还燕京心有不服,若你们诚心要回燕京,就按照我贤弟的要求,再拿出二十万贯的犒军费来,我就将燕京交还与你。”

赵良嗣只为拿下燕京,便满口答应:“好,我这就去办,下个月就能拿来二十万贯,请您一定信守承诺!”

完颜阿骨打说:“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我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您放心吧!”

赵良嗣听了完颜阿骨打这番话,才放下心来,退下去了。赵良嗣走后,完颜杲对完颜阿骨打说:“皇兄,你为什么要将燕京交给宋国?”

完颜阿骨打说:“这只是权宜之计,自入关以来,将士们都胡作非为,就算我们不把燕京给宋国,燕京的百姓也怨恨我们,况且我大金为讨伐燕京,损失惨重,现在正好有宋国为了燕京给我们银子,正好用这些银子重整军队,到时不出两年,不仅燕京,就是宋国的汴京城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完颜杲想了想,明白哥哥的苦心,叹道:“皇兄真是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完颜阿骨打笑了笑,说:“贤弟,我大金武士强壮,军队所到之处,战无不胜,但是不能只进不退,这一招,就叫做以退为进,如果现在我们对燕京不松口,至少得等五年才能拿下汴京,如果放手,不出两年就能拿下汴京,哪一样划算呢?”

完颜杲对哥哥竖起了大拇指:“皇兄厉害!”

赵良嗣这次回京,又带来金国索要二十万贯犒军费的消息,徽宗气的发抖:“哼!简直就是敲诈!一百万贯难道不够犒军的吗?”

赵良嗣说:“皇上,看完颜阿骨打的意思,他收了二十万贯之后,就要离开燕京了。”

徽宗叹了一口气,说:“燕京就快收复,机会不能流失在朕手里,朕这就从国库拨下二十万贯,给你收回燕京!”

赵良嗣连忙跪下:“皇上圣明!”

不出一个月,金太祖这边收了银子,答应赵良嗣一个月之后交付燕京,赵良嗣也回朝复命。

自从金国攻破燕京,燕京百姓苦不堪言,金兵就像强盗一样,挨家挨户的搜寻,将百姓家中的财物抢尽,还将百姓捆绑,赶到马场,绑在柱子上当做箭靶,百姓无辜,受到这么残酷暴虐的统治,人人自危却苦不堪言,谁敢多说,立刻也会成为箭靶。

现在,燕京已经没什么人,只剩下些断壁残垣,偶尔会在街上看到些流浪的乞丐,金兵已经准备回家,将那些“缴获”的金银财宝装箱捆载,还将城内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捆绑在一起,准备带回去,经过最后一个月的清理,燕京已然成为一座空城,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金兵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些空房,还有百姓的尸骨。

童贯、刘韐、刘子羽等一干人等来到燕山府,看到面前这座空城,心下立刻凄然,燕京本是辽国富庶繁华之地,如今却是眼前这样的景象,不见人烟,断壁残垣,看起来像是远古城市的遗址,一百二十万贯钱财,只换来一座空无人烟的空城,让人叹息。

童贯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刘韐说:“好好一座燕京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刘韐不敢多言语,只说:“是啊,不过,好歹我大宋也算收复了故土。”

童贯点了点头,说:“不错,虽然是座空城,但也收复了故土!”于是下令宋国军士们掩埋燕京百姓的尸骨,埋了三天才结束,接着又下令重建燕京,将燕京正式更名为燕山府,设立军营,并由真定府强行调集一些百姓前来居住,让燕山府看起来不那么凄凉。

燕山府还没有完全恢复,徽宗就已经乐不可支,想想燕山府的收复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么容易就收复了,他有些沾沾自喜,太祖、太宗都没完成的伟业,由他来完成了,这说明什么?他是圣明之君,是秦皇、汉武那样的明君呀!等童贯等人从燕山府回来,他就下令大摆筵席,一玩就是七天七夜,他心里觉得自己是秦皇汉武,却在效仿纣王的酒池肉林,对自己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的行为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收复了燕京,会名垂青史。宴席上,几乎所有官员都鼓吹徽宗的功绩,说的徽宗合不拢嘴,宫女们翩翩起舞,好像真的到了太平盛世,国家真的统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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