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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楚楚心事

朱斌刚想安静的睡下,耳朵里却隐约的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哭声。哭声断断续续,能清楚的分辨出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朱斌浑身一机灵,从木板上弹了起来。他心里很害怕,但好奇心却催促他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哭声越来越清晰,朱斌仿佛能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坐在床沿,低着头抽泣着,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斌跟随着声音走到了杏阳小区的第五幢大楼。他今天就在这幢房子的楼顶上扎着钢丝。心里更觉得紧张。

声音是从一层楼梯下传来的。白天还只是堆放些杂物,晚上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在那里哭泣呢。朱斌的手心已经沁满了冷汗。左手上的打火机都有些抓握不住。

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朱斌在楼梯口下面竟然发现一扇木门。这扇门虚掩着,能隐约的看到里面的假山亭台。

朱斌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瞬间的崩断了。握在左手的打火机‘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无力的倚着墙壁。脑袋里当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本能的转身想走,可双腿怎么也不停使唤。整个人像是被扔到了冰天雪地,瑟瑟发抖。木门里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朱斌吸引进去。

朱斌推开虚掩的木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假山,池沼,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花园里面树木繁茂,百花吐艳。

朱斌顺着林荫小道,果然看着一个美貌的少女坐在假山上凉亭里。她倚在凉亭里的长凳上,手上粉红色的丝巾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女孩可能是哭的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朱斌悄悄的靠近自己。

朱斌刚进后花园,一阵花香扑面而来。闻着是那么的真实。他还能看到几只可爱的小麻雀在树林里窜上窜下。但整个天空很阴暗。风也凉飕飕的。

刚才还在沉静在悲伤里的女孩突然停止了哭泣。因为他感受到令她浑身难受的阳气。她转头就看到假山下面的朱斌。吓了把手上的丝巾都掉到了地上。

“姑娘,你跑什么啊。我没有恶意的。”

朱斌跑上假山,正好堵住了女孩的去路。他好心的捡起女孩掉在地上的丝巾。并递过去,说道:“姑娘,我只是听到你的哭声,才顺路过来的。并没有想伤害你。”

女孩害怕的靠着栏杆,说:“别靠近我。我只是个普通的阴鬼,根本受不住你身上的阳气。”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不知道是生来就是如此,还是被朱斌吓的。瓜子脸,柳叶眉。典型一个美人胚子。再加还脸上还没擦拭掉的泪痕。没有那个男人会狠下心肠去伤害她。

“鬼会怕人?”

朱斌心里疑问重重,虽然小时候老人经常会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但在人得潜意识里,还是对未知的事物会莫名的恐惧。

“普通的阴鬼是抵御不了你们阳间人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阳气。只有修炼过阴功的鬼武者。才有能力以阴胜阳。不过普通阳间的人是看不到阴鬼的。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在阴阳两界穿行。”

女孩对朱斌的恐惧其实也正是源自他能在阴界自由穿行,这是指有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做到。而开了阴阳眼的阳人正是阴界各方势力招揽的对象。特别是阴界的统治者,阎王。

“阴阳眼?”

朱斌还是第一次听说过阴阳眼,自己能进这么空间是因为自己有阴阳眼,怎么可能啊。自己的眼睛和别人得没有两样。也就是被大火烧过后,眼泪有点流不出来。这也扯不到什么阴阳眼上吧。所以他好奇的看着那个穿着古装的女孩。

女孩看朱斌坐在对面的长凳上,也就安心的坐了下来。

“我叫楚楚,公子贵姓。”

“朱斌。”

“朱公子,阴阳眼就是阴阳双眼合二为一。这是阴鬼转世投胎因为特殊的原因,保留了那双阴界的双眼。就像一些人残留着前生的记忆一样。但这可是千万人难寻一个。但看朱公子的反应。好像对阴阳眼的特殊能力并不了解。”

朱斌何止不了解,根本就是对阴阳眼一无所知。不过他到了闲谈时毛骨悚然的阴间,看到的却是一个环境优美的私家园林和一个让人怜惜的漂亮女孩。心里的那份紧张已经慢慢的消失。他现在想从楚楚口中多得到点阴阳眼的信息。所以的礼貌的问道:“楚楚姑娘。阴阳眼有那么神奇么?”

“阴阳眼和天眼并称为天地人三界最强的眼术。威力也随着本体的增强而增强。我看公子也只是刚刚开眼,所以根本不懂的任何利用阴阳眼。”

朱斌听着楚楚的解释,急迫的站起身,想离楚楚更近。他对鬼界有着太多的疑问。可刚走了一步,就发现楚楚变的紧张不安。有坐了回去。歉意的看了看楚楚。

楚楚脸色苍白,无力的靠着朱栏。朱斌才发现自己忘了进来的目的。他关切的问道:“楚楚,你为什么一个人独自躲在后院哭泣啊?”

楚楚被提及伤心事,晶莹的泪珠又盈满眼眶。她用衣袖半掩着面庞,说道:“宋德佑元年,元军三路大军压境,一路势如破竹,直取临安。临近临安的明州府也是首当其冲。我爹当时作为明州府的统领,不堪当个亡国的奴才。誓与明州共存亡。可贼兵强势,明州只坚守了不到半个月就失守了。爹当时满身鲜血的冲到了家里。把全家二十三口人全部刺杀。”

“什么?”

朱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独不食子。何况是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这是何等的残暴。

楚楚说到这里,反而安静了许多。她说道:“其实也不能怪我爹,当时元军对汉民的暴行,简直罄竹难书。我爹在城破之时,早已不想苟活。为了全家不受元兵的欺辱。才做了这个痛苦的决定。最后自己放了一场大火,把生前一切的一切化为灰烬。”

朱斌听的黯然神伤,战乱对中原的破坏岂是用语言能形容的。他们家只是那个时代的缩影。但他听到的传闻这里埋的是RB侵占中国时期的受害者。没想打时代还更加久远。故事也更加传奇。

但楚楚说着这些好像和她哭泣搭不到边,难道她还为自己不明不白被父亲杀死而记恨。所以整天以泪洗面。可看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

楚楚继续说道:“而且阴鬼只有被打散了阴魂,才会死去,真正意思消失在三界中。但转世投胎又会忘记前世的记忆。所以阎王殿才会有百万众的接魂使者。被阳间称之为阎罗的部队。用来接引死去阳人得阴魂和缉捕游荡在阴界的阴鬼。阴魂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意转世投胎,就成了不受阎王殿控制的阴鬼。他们也会像阳间一样,积聚自己的势力,利用各种手段对付阎罗部队的缉捕。我爹也正是其中之一,他心里愧疚万分,把城破的罪责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在阴界聚集着自己的旧部。想帮助南宋复国。可天意难料。南宋消亡只是瞬间。”

楚楚又说了些不搭边的话,但她沉浸在回忆里,连朱斌也不忍打扰。

“中原被元兵占领后,爹却不想转世为人,忍受着异族的奴役。所以就在这里占地为王,招兵买马,对抗阎王殿的缉捕。”

朱斌听着楚楚的口述,感觉阴间比大家想象的更加复杂。不仅有阴间的统治者,惩戒阳间作恶多端的人和接引普通的阴魂转世投胎。也有像楚楚父亲这样因对前世执着,不想投胎,与阎王殿对抗的各方势力。还有一些不属于另何势力的孤魂野鬼。

楚楚说完,‘扑哧’的笑了一声。她一笑,把刚才压抑的气氛冲散了许多。朱斌也觉得莫名其妙,刚来还是雨带梨花。现在却是拨云见日。问道:“楚楚姑娘,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楚楚答道:“一开始看到你,还以为你是前来捉拿我的阎罗阴阳士呢。想不到你却是误打误撞才到这里的。”

朱斌把工地的事情跟楚楚详细的说了一遍,楚楚也歉意的点了点头。说:“可能是后院的门没关好。我的哭声才会传到阳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了。”

朱斌没想到他见到第一个鬼竟然是个女鬼,而且还那么的善良漂亮。和他脑海里描绘的那些鬼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他本来还想问楚楚哭的缘由,但看她故意避讳,也就没有多问。他站起身,说:“楚楚姑娘,竟然原因已经找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你保重。”

楚楚看着朱斌转身离开,心里却突然有些不舍。她也站起来,幽怨的说道:“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么?”

朱斌对阴间其实还是心存芥蒂,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所以他想赶快离开,回到那个他熟悉的环境里。

“楚楚,你是个好姑娘。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朱斌没有犹豫,也不敢犹豫。转身走下了假山。楚楚在后面看着他,有些依依不舍。

“严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么?”

声音威严,雄浑的传进朱斌的耳中。他的心一紧,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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