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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路2

抛开她的胡思乱想,她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当她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已是筋疲力尽。望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她有点无奈地拿起钥匙和钱包又开了屋门,再度出去找吃。

这几天,刚好是回南天,到处都是湿漉漉,整座城市也被一层浓雾笼罩起来。虽然房子在18楼,但走廊墙壁上的水珠,地砖上的一层水渍,潮湿仍是到处可见。若欣站在走廊中,等待电梯,发现眼前似乎也有一层雾,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往常晚上7点多的时候,站在走廊上尚可见到邻居屋里透出的灯光,或听到人们的说话声,偶尔的一两声狗吠。但今天,走廊出奇的安静,竟然有让她心慌的感觉。廊灯似乎也快要消掉,一闪一闪,让她好想赶快离开这里。其他邻居家都熄了灯,沉浸在黑暗之中,似乎这个世界这个地方只有她的存在。

若欣努力地想着,刚才回来时,似乎并不是这样子。她只不过是进屋里十几分钟,怎么再出来,好像所有邻居都已经出去了,或者睡觉了。

疑惑间,电梯门呀地慢慢打开,若欣想想还在咕咕叫的肚子,再不愿动也只好下楼去买盒饭填肚子。电梯一直匀速地开动,中途偶然卡了几下,与墙壁碰撞了数次,到了二楼的时候,却突然加速向下坠。

若欣虽然反应迅速地靠墙壁蹲下,抱头,但撞地的冲力仍然把她甩得头碰墙,再倒在地上,把她撞得眼冒金星。

发现电梯门在电梯停下来几分钟之后竟然打开了,她狼狈地起来冲出了电梯,紧张的心情松了下来,然后脚软又跪在地上。回头一望,电梯门已迅速地合上,往18楼奔去。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到电梯出问题了?这电梯得找师傅维修才行,否则迟早出人命。想到这,若欣便赶紧站起来,出去大堂,却发现平日守在这里的保安大叔,竟然不在,不知翘班翘到哪里去了?

不在也没法,等会回来时,再跟保安大叔说一下电梯的问题。若欣不再在原地停留,便径直步出大楼。刚才由电梯出来,一直觉得呼吸不顺畅,似乎被什么压迫着。直到步出了大楼,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起来,呼吸也顺了。

但当她发现脚下本是水泥砖地,现在却是软软的泥地时,她忍不住抬头,发现前方竟然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一盏路灯都没有,往日小区内的亭台楼阁全都凭空消失。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她想这是怎么回事?她回来,进屋,出来坐电梯,即使电梯出了一点故障,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怎么大楼前的景物竟然全被夷为平地,还一点操作机器的声音都没有?开发商是用什么办法做成的?难道有无声的炸弹来炸毁这里的建筑物吗?

若欣摸摸扁扁的肚皮,想到她还饿着肚子,便暂时搁下她的疑问,往左前方走去,这是往小区大门的方向。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走了十多分钟,都走不出这片泥泞之地,连远处的灯光都望不到。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走错方向?想着,便掉头往右方走去,这一路也是黑蒙蒙一片,她甚至在泥地上,发现有骨骸。

她啊的一声大叫,望望前方的路,她没勇气走下去了。她感觉自己是找不到小区的大门,干脆回家煮个面条吃,等明早天亮,再出来认路吧。

掉头,返回大楼,却发现电梯不见了,最重要的是,大楼的格局也变了。若欣呆站原地,足有十分钟,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手心,额头与背脊因为害怕而不断地冒冷汗。

这一切是幻觉吗?她想起鬼片里的情景,女鬼用法术,把一间破茅房变成一间灯火辉煌的富贵人家的四合院。这里不会就是用法术变成这样的吧?

若欣边想着,边摸裤袋,想掏出纸巾抹冷汗,却发现裤袋里的钥匙,100块钱和一包纸巾都不见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幸好,手机没带出来,留在家里,否则损失更大。

看到昏黄灯光照射着的楼梯口,若欣想,站在这终究不是办法,我家在最高层1803房,现在我不如爬楼梯到最高层,看看能否找回我的家?

爬着楼梯,才发现这楼根本不是她家的框架结构的大楼。这楼是红砖,框木结构的旧建筑。随着她的发现,她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四楼,就是这旧楼的最高层!面前有三户人家,其他两家屋门紧闭,没见一丝灯光,估计主人还没回来。只有403房的门大开,黄色的灯光照射出来。

不会那么荒谬,竟然在自家门口迷路吧?

若欣来到403房门前停下,探头望向屋内,发现这屋内的摆设有点熟悉,细想,发现它有点像昨晚梦中的环境:左边靠角落一张圆形的饭桌,屋门左旁是张木作的长椅,右边靠墙是个餐柜,柜上放着一台录音机和凸面的老式电视机,头顶是把吊扇。客厅摆设简单,并没其他更贵重的家电。

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从厨房内走出来,快到她跟前时,她发现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穿着灰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向她问道:“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若欣瞅着她的面容,这是人是鬼?几秒钟之后,当她认出这就是她梦中见过的老人家时,她情不自禁地大叫“啊”,然后晕倒在地。

老奶奶看着眼前的女孩,正在歇斯底里的大喊,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恐的画面,她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没有呀,什么都没有呀,那这个女孩怕什么?她一头雾水,回头再看谢若欣,若欣已晕倒地上。

老奶奶一脸担心地蹲了下来,喊着:“小姑娘,快醒醒。”边说着,边探探她的鼻息,还好,这女孩还没死。可是,她都70岁人了,哪有力气搬她到床上呢?看着谢若欣躺在地上,她不禁犯起愁来。

安睿佟在一楼已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他赶紧蹬蹬蹬地跑着冲上来,生怕奶奶出了什么事。

睿佟气喘吁吁地站在若欣旁边,皱眉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奶奶一看见他,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你回来,便出来看看。一看见她,她便突然大喊,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她晕倒在地。”

睿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若欣,娃娃脸,有点肉感,该是一个生活得挺滋润的,与自己年龄相仿,18岁的女孩。

老奶奶说道:“睿佟,帮奶奶抱她到床上吧,这样躺在地上,吸了凉气对她身体不好。”

“可是我们不认识她,这样安全吗?”

“但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让她继续躺在这里啊。现在治安这么好,而且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财物可偷的,就让她在床上睡会吧。”

睿佟抱起若欣,柔软滑腻的手感,一阵淡淡的体香飘来。这么大的男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一个女生,他不自禁脸红了红。

把若欣轻轻地放在他的床上,为她盖了张被子。睿佟心想:“这女孩还穿着纯棉的衣服,裤子也是窄身的,好老土的装扮!”

“奶奶,我来看着她,你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奶奶的确已经很困,人老了,就没法像年轻时那样熬夜而不觉累。现在天一黑,人就开始困了,她有点忧心地看了看若欣,便说道:“睿佟,她也睡了几个小时,应该差不多要醒了。等会,她醒了,你可别三更半夜赶别人走,知道没有?一个女孩家,半夜回家也不安全。”

“你放心,我会对她很客气的。”

“那就好。”说完,奶奶才安心地回自己的房里睡觉。

若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床上挂着一顶纱织的蚊帐。她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起被子,见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没少,才稍微安心一点。帐外,一个男子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那耀眼的黄光,在全神贯注地看书。

若欣不禁轻轻地坐了起来,撩起蚊帐,望着这似曾见过的背影,忆起梦中与她看书的男子。眼前的男子,难道是梦中的那位男子吗?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想起之前看到了梦中的老奶奶,她不禁开始打颤,眼前这个也是鬼吗?还是她在做梦?

安睿佟感觉到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后背,他忍不住回头,发现有个人坐在那,他也被安静的她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靠在书桌上。稍微冷静下来,发现是刚才那位晕倒的女孩,她正疑惑地看着他,她此时的神情也不大对劲。他皱皱眉,大着胆子来到她身边坐下,才问道:“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若欣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听着他带浙江口音的问话,吓得几乎又要晕过去,不过这次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她力持镇定地吞吞吐吐问道:“你们是人还是鬼?”

若欣用的是粤语,睿佟没听懂,问道:“你说什么?”然后若欣才用普通话又复述了一遍:你们是人还是鬼?

“什么?”这女人肯定疯了!睿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人。”

若欣望着他,半响,鼓起勇气说道:“我可不可以摸摸你?”

睿佟难以理解地瞧着若欣,心里为她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而感到无语。对她这种问题,他才不打算理她呢,所以他只是蹙蹙眉,没吭声,站了起来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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