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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释觉

e=‘mso-spacerun:yes‘>柳月萱让人带着天零走出了柳府前的那片柳林,这样的构造着实令人惊叹不已,也难怪柳府不需要什么下人来看门了。不过才刚出了柳府,天零的心里却是十分的冷清,说不出的空虚感。似乎不愿离开这片令人纠结的地域。不知是柳府奇特的构造和宁静的环境让他流连忘返,还是有些什么牵挂在羁绊着他。然而这一切已是过眼云烟。

正在路上边走边想着,突然,‘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天零回头一看,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年纪应该比自己要年长几岁。清秀的面庞,扎着一头光亮乌黑的头发,一身华丽的服饰也是颇显高贵的气质。这人便是柳家的唯一继承人——柳方俊。天零清晨的时候见过他。

当时他正在一旁练剑,天零看着他的剑法颇为精妙,宛若游龙一般。攻则尽显霸气,守则不动如山,可谓是上上的剑法。这时候,一个丫鬟从天零身旁经过,问道:“咦,你不是小姐救回来的那个少年吗?”“嗯,是我。”天零轻声答道。“你在看少爷练剑啊?”“少爷?”“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我们柳府的少爷,叫柳方俊,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看他练剑。”“这样啊。你们少爷人真好。”“那是,而且武功也好,人也长得英俊。”说着她忽然脸红了起来。

因而,两人也算是见过一面的。这么一想,竟有了些许交情。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柳方俊此刻前来的目的将会令天零这个少不更事的孩子终生难忘。

他从马上‘嗖’地一声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这柄剑当真非同寻常,剑身像一缕洁净的寒光从剑格的龙头中喷吐而出,光芒十分盛艳,令人毕生难忘。天零后来才知道这剑便是一百零八名剑谱上排名第十五的龙灵剑。

天零做了一揖,问道:“柳公子,不知道你这么急的来干嘛?”“来取你的人头!”他的语气丝毫没有犹豫,眼神中也充斥的无形的杀气。霎那间,草木哀号。柳方俊舞动着手中的龙灵笔直地向天零刺去,若是从前这一刺,天零是定然躲不开的。不过此时他多少因为莫亦舞的关系,有了点剑法的基础,他向后一退,侧身一躲,便避开了。“哼,妹妹还说你不会武功,看来你小子是该死啊。”他冷冷一笑,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就算天零现在拿着排名第一的剑也不能赢得了他,更不用说他手里只有一个包袱。

“不管你的心脏长在什么地方,今日便将你的人头砍下来,看你能不能把头长到屁股上去!”他露出了一副邪恶的嘴脸。拔剑又再一次向天零刺去。天零用包袱一挡,龙灵正好刺在了里面,天零见势便将包袱扔了,拼了命地跑了。

“哼!想跑有那么容易?”柳方俊轻身一跃,往树干上一蹬,借着反力迅速地往前追去,而天零甚至连轻功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哪里跑的过柳方俊。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座桥,天零想起了小的时候,经常和爷爷们一起跳到河里面洗澡抓鱼,眼看着柳方俊已经追了上来,便纵身一跳,跳进了河里。河水倒也不深,大概只有四五米,不过河面很宽。柳方俊跟了上来,看着天零在河里游来游去,不觉得满肚子的火。一个富家少爷,哪里识得水性。一气之下,他挥起龙灵,用剑发出一道道不弱不强的剑气,在水面上溅起了无数的水花。显然,柳家的剑法纵然精妙,然而他还尚未练到火候。只能眼看着天零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游走。

天零只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会游泳,而柳方俊恰好不会,更为凑巧的是前方正好有一条河。当真是绝处逢生。可是柳方俊为何要杀自己。既然要杀,当初为何要救我。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阳光明媚或者说是艳阳高照。然而天零的心中却是一片黑暗,而且越来越暗,光明在慢慢消失。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简直不堪入目,所谓的江湖,就是谁的武功高,谁就是老大,毫无道义可言。可是自己却什么功夫都不会,他爬到岸上,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起狂来:“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杀我!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他便笑边哭,喊到筋疲力尽了又突然精力饱满地吼道:“为什么我不会武功!为什么不会!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忽然又不喊了,仿佛所有的话刚刚全部都已经说完了,骂完了。心中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什么也没留。他蹲在岸边看着河水的倒影,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羔子,老子也要去学武功,到时候看你们还欺负我!”骂完,这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晾在了一旁。“这么好的阳光,不睡一觉实在可惜。”天真烂漫的他似乎又把那些令人悲愤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睡了一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虽然心里还在痛恨着那些虚伪的人。他穿好衣服,继续往北走去。说到为什么要往北走,他自己也不清楚,一直以来对‘北’这个字眼,他都有着莫名的情感。

柳府安春堂。

“姑妈,我回来了。”柳方俊低着头说道。

“怎么样?那人死了没有。”虽然过了许久,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杀意。

“没…….他跳进了河里……我……”

柳老夫人一听,一下跌坐在凳子上。‘啪’地一声,吓得正在一旁发傻等待处分的柳方俊顿时丢了手里的龙灵剑。“姑妈!你没事吧。”之间她面如死灰,口中嘀咕着:“怎么会……难道…….怎么会…….”

“姑妈,姑妈,你怎么啦。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他捡起地上的龙灵,正欲往外走。突然,柳老夫人抓住了他的手,“不!回来,别去。”她似乎恢复了一点。“这件事还是交给他去做吧。你去休息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安春堂。

此时天零来到了一间茶馆,茶馆最好的位置就是来往的中途要道。见了茶馆,差不多也就说明已经进了正途,只要顺着大路一直走,定然可以遇到城镇了。

天零摸了摸衣兜,虽说丢了包袱,不过钱财这种东西向来就是随身携带的。他拿出来一看,正是柳月萱交给他的那几十两银子。“太气人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银子留下,钱袋滚蛋。”他嘀咕了一阵,把银子都取了出来塞在兜里,看了一看手里的钱袋,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它仍在的地上。刚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回过身来看着这个钱袋,盯了一会儿,一咬牙,又狠狠地踩了几脚。又没走几步,他又回过身来,看着这个钱袋。他一看四下无人,便将钱袋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土。“算了,没必要和这个钱袋过不去。”

“客官,要来点什么吗?”天零才刚走进茶馆坐下,店小二便跑上来问道。“有牛肉吗?好久没吃了。”“有啊,来一斤吗?”“一斤,那怎么够,给我来九两。”小二一听,刚想说好,忽然反应觉得有些什么问题。白了几眼,只好一边琢磨去了。而天零则在一边装做若无其事,心里却在嘻嘻地偷笑着。

“小哥,你说话倒是挺有趣啊,一斤不够来九两。”一个白发老者坐在天零身后的那张桌子上,淡笑道。

“老先生见笑了,实在觉得人生太无聊,弄点乐子。”天零挠了挠头答道。

“好,年轻人有这样的见识,确实不错,不过恕老夫愚钝,不知小哥你为何觉得人生无聊呢。”天零看着这位老者,只见他闭着眼睛,喝着一杯淡茶,却给人一种世人皆浊唯我独清的感觉,让人心生敬佩,却不知从何升起。

“我就是感觉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到处都是打打杀杀,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可是他们却非要置我于死地。好像全世界都和我有仇似的。”说着天零又升起了一抹忧伤。

“呵呵……”老者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道:“老夫也不会武功,不过倒是觉得活着挺有味道,乐此不疲啊。”

“老先生定然是生活一帆风顺,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开心了。”

“难道你每天都在做你不喜欢的事?”老者追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周围的事情都不随我意,纠结啊。”

老者又笑了一笑,“好,那你喜欢做什么啊。”

说到这个天零一下兴奋了起来。“我喜欢做各种好吃的,还有给人治病,还有陪我的爷爷们一起抓鱼。好多好多,说不完啊。”

老者又慢慢说道:“既然,你有那么多喜欢做的事情,怎么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呢。”

“可是……那么多人都要杀我,我想要个朋友都没有。”

“真的一个都没有吗?”

“那倒不是……”

老者睁开了眼睛,看着天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吗?”

“不知道。”

老者走到天零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我只想看到我想看到,也只做我想做的。”说完,他便起身离去。

天零霎那间恍然大悟,然而老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对,做自己想做的。”

这是店小二端着牛肉走了过来,“客官,你的九两牛肉。”天零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说:“小哥,我想问你点事情。”

“好的好的。”小二拿着钱自然是丝毫不带犹豫。“客官,你尽管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我想问下,要是想学武功应该去哪里呢?”

小二眼珠子一转,“客官肯定是想学最厉害的了。放眼整个江湖,论实力自然是四大世家和三大派了。“

四大世家天零倒是听说过了,而且柳家还要自己的命,如此大仇岂能忘记。

小二挺了挺胸,像说书一般又接着说道:“四大世家的功夫一向都是一脉相传的,从不外传。不过论起武功,最厉害的应该还是三大派,其中洞庭西子门所授弟子皆是女子,听说她们的武功像舞蹈一样,而且十分厉害。不过她们很神秘,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没几个人见过的。还有就是洞虚山的玄天宫,据说当年玄天宫的先祖太玄真人从《太玄经》和《道德经》里面悟出了一套颇为厉害的功夫,写成一本秘籍《太玄真经》,普天之下无有敌手,除了一剑阁的剑圣,这一剑阁也就是三大派中的最后一派。一剑阁有个规矩,那就是凡是掌门中只有剑术达到巅峰造极的人才能称为剑圣,数百年间,只有三个,这其中的第三个正是现在的掌门李天遥。”小二听了下,看了天零几眼,说道:“看客官如此英俊潇洒,定然是不能去做道士的,不如去一剑阁看看。不过…….”

其实天零心里早就在想了,听两位爷爷说过,他们当年也是在玄天宫学艺的,一直让天零念什么《太玄经》、《道德经》的,不过那些老道士竟然把爷爷们逐出了师门,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这小二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问道:“不过什么呢?”

小二见天零问了,便继续说道:“客官,不瞒你说,一剑阁乃是武林中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习武圣地,求学问剑的人数不胜数。不过到现在,一剑阁也就不到三百名弟子。所以…….”

“所以,即便我去了,被接受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是吧。”

小二见天零把自己想说的说了个透,也就勉为其难地傻笑了一下。

“放心吧,既然去了,就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然就算对得起老天爷,也对不起自己的腿。呵呵。”天零这么一笑,气氛顿时欢娱了起来。

小二拿起茶,“好,好久都没见到像客官这样心胸开阔的人了。我以茶代酒,祝客官马到成功。”

“今日有缘,不知你如何称呼。”天零开心地问道,大概是是受了刚刚那位老人家的影响,此时心中却是异常地畅快淋漓。

“我叫顾子涛。来往的客人中,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实在是开心。敢问客官又怎么称呼?”

“我叫天零,那是从天而降的天,化整为零的零。”天零将牛肉抓起,“顾大哥,就此别过,日后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说完天零便启程离去。脑中只有一个词一剑阁。

小二怔怔地站在原地,嘀咕着:“顾大哥……”

远处一个人影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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