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在超市的洗化区看到赵总时,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再想些什么了。赵总宽宽大大的身架就在端头前先得那么突兀那么明显。这人刘春有印象,但就是一闪念的事。
赵忠民倒背着手,宽大的眼镜框紧贴着上层的商品,一个总公司的副总连个跟随的人也没有,独自察看着商品。
长清店有主管认识赵总的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前。
刘春拉过洗化的刘涛主管问,赵总什么时候来的。刘涛说他也不清楚。看来大家同刘春一样,不经意间就发现赵总在门店了。
刘春把赵总来店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孙全水。
“你确定就他一人。”孙全水在听筒上追问了刘春一句。“就是他一人,在洗化区呢?”刘春答道。
“到了。”店长说了句就挂了刘春的电话。
赵总直接进了长清店店长室,随手把门也带上了。
有一个多小时店长室内没点动静。后来,附近的员工能听到赵总拍桌子的声音,有时还夹杂着国骂,那声音从店长室内传出来,让大家知道店长室内的气氛甚是火爆。
最后,孙全水店长笑着随赵总出的店长室,但赵总的脸上却没显出什么表情。
刘春已忙完张庆红等人的安置,站到出口前的大厅前,孙全水与陈总正好走了过来。
人事事主管刘春上前一步对赵总说:张庆红经理一行四人全部安顿好了。赵总点了点头。刘春又对孙店讲:张经理他们的家完全收拾停当,毛巾被及被单是统一购置的,其它一些日用品他们就近买的,他们让我给孙店说声,今天不来门店了,明天统一来上班。
赵总的车已在超市门前停着,刘春和司机都是从张庆红的住处来的,赵总直接上车回总部,时间是2点15分。
刘春随孙全水回到店长室。孙全水问刘春吃午饭了吗?刘春让他看了一下表。孙全水说:都二点多了。他一脸的疲惫,坐到老板桌后的椅子上,刘春看了一孙全水,孙全水下巴的胡子看上去像是瞬间长出的似的,狰狞地刺穿皮肤,根根可见。就见他懒懒地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双脚一抬就上了老板桌。
“去给我买两盒快餐去。”孙全水从口袋里拿出钱夹取了二十元钱往桌上一摔。
孙全水吃饭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盒快餐瞬间见底。很快又取了另一盒快餐。白白的米粒,他连旁边的菜都来不及划拉,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嘴角上粘着晶莹的米粒,茶水都不喝上一口,埋头苦干,直到两盒快餐空空如也,他才直身出了口气。
“真饿了。刘春,你相信不,再有两盒我也能放挺它。”
刘春笑了,问他:孙店,要不我再买一盒去。
“算了,留着肚子对付笑面虎张庆红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晚上你也去。你先去安排饭店,我用电话先招呼他们一下,也通知一下王红军,叫上小李子。对了,多带些酒。”
赵总之所以不象以前那样大张其鼓地来门店,刘春想,赵总肯定是不想这种人事上的调动让整个门店人心动荡。他这种低调大有深意。孙全水是赵总亲自面试,从最后三个后选人中指定孙店的。从这一点上看,孙全水一定有那一点能打动赵总。当然,这点不是指能力,管理水平什么的。作为一个能让大老板骂成三孙子的人物,刘春想,这已经与真正的管理无关了,这中间主要靠的是私人关系,如果从管理能力上来看,从对市场的把握上来讲,孙全水与王红军相比都不在一个当次,这与精明也没关系。赵总对安城这个A类店如此关注,对孙全水手把手的教,正是有了赵总对店长的支持与信任,王经理跳的再高终没有翻出多大的浪来,店长的位置并不是给他准备的。这点上,孙全水明白地很。不过,陈总派张庆红来了,这话就另说了。但,张庆红还没独立管过一个店,把一个销售能力强的店长放在A类店,如果他不能带领好团队,也不能带动整个店的业绩,那么势必影响到该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不变动的话,那么该员工肯定会流失。
更主要的是张庆红是个外地人,如果让个外地人一下接管,最后,他怎么死的别人还真说不清,这点赵总肯定看的倍透,也就是说,张庆红要在孙店手下做多久,这一切全靠他的造化了。
刘春同张庆红接触不多,有次出差是刘春正好同他住在一起的。张庆红的酒是出了名的好,同孙全文有的一拼。他家属不能生育,这是张庆红最大的痛。私下地向刘春说过这事。刘春就把在BJ三0一医院工作的,他大哥刘玉红的地址告诉了张庆红,让张庆红带他家属作人工受孕,刘春也不知他去没去。
大家在餐桌上做定,一轮酒下来,刘春审视了所来的四位新同事,感觉真正难玩的是收银主管李长合。他不大言语,在别人不经意中就代张庆红抬了两杯。
袁乐比较沉稳,也是个喝家,有SD人的豪爽,酒到门前干。据说在地方上开店,有了争斗,总公司就靠袁乐这类人出面,打了就走。常红剑最年轻,有点张扬。喝个酒,他就把保镖的劲一下使出来了。孙全水不悦,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连喝了三杯酒,一边躺着去了。
“他小孩家家的。没量”张庆红说着让袁乐招呼他一下。
一场酒下来,孙全水就喝高了。刘春想他可能有意如此。孙全水起身就有点晃荡,刚走了几步,便对来扶他的人推推攘攘的,麻拉个皮,起脚就把饭店的玻璃门踹烂了。
他们一行人离去,由防损主管李龙军,即被孙全水叫做小李子的人断后处理的。
王红军整个酒场出奇的柔顺,与孙店在战线上保持高度的统一,出了饭店门,他说请客,便站到路边招手叫了两辆出租车,拉了大家去了练歌房。
鱼贯而入的小姐一字排开,王红军一下点了六个。
“钱是什么,王八蛋。”王红军抽出一个王八蛋塞到了小姐的内衣中。一时间他把了个麦克风在包厢内吼的山响,连张庆红也放开了,招呼了他们一同来的几个,抱着个小姐狂跳。
刘春说孙店喝“高”了,但孙全水并没喝多,车停在张庆红他们租的房子的楼下时,孙全水就问刘春:刘主管!张经理的电视给他们送过去了吗?
“这还能忘了。”刘春说:“我从洗化区叫人摘下来了,已经搬过去了。”
“刘主管下午就送过来了。”张庆红揽过孙全水同他相拥着,拍了拍孙的肩膀。“多谢孙店想的周到。”
刘春他们一行告别了张庆红,车一调头。“奶奶个熊,”孙全水骂了句,“我们再玩去。”
刘春转身对出租车司机说:去太白烧烤城,我们喝夜酒去。
当孙全水他们几个,东倒西歪地回到门店时,已经零辰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