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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忆里的初见

记一场时光变迁,以亘古的荒年。那些曾经我们以为忘记了的事,在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如果时间能随意计算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生活中的点滴,我们都可以重新来过。那样,那些心里现有的伤或痛,我们可以让它暂停,然后时光倒流,回到没有伤痛的地方,我们重新来过。夏恩和这样想着。她不经意的抬头,瞥见天空一抹淡白的云,如吸足水的海绵,懒洋洋的飘过。知了在树上尽情的唱着歌,远处足球场上不时传来呐喊声,静静的感受着这样的氛围。时光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绿树如荫,欢歌笑语的夏天……

记得第一次见到萧牧的时候,他正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往校外行驶,微风吹动他的头发,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白,花格棉质的衬衫,一条淡白的牛仔裤,唯一不配套的是,脚上那双人字拖。夏恩和还没来得急闪躲,自行车就对着自己冲过来,好在骑车的同学反应快,在不到她前面三十公分的地方以极刺耳的声音刹住了。男生惊慌的从车上下来,走到夏恩和面前说:“你,那个,没事吧?”夏恩和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只是,你下次要小心点。”男生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我叫萧牧,三班理科的。”然后头也没回,跳上车子,飞也似的向校门口骑去。夏恩和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念着:我叫萧牧,三班理科的。

这是一所重点中学,几乎每年的高考这里都会包揽几个第一,所以周边的城市里,便凡有钱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所学校里来。也无可厚非的,这所学校成了类似贵族学校的样子。每天校门口都会有不同的名牌车在等着接学生。夏恩和只是普通的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总是一贯的校服,一双白色的球鞋,与那些身着名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形成鲜名的对比。但无论如何,学校终归是学校,还是要拿成绩来说话的。夏恩和是聪明的孩子,又十分用功,所以每次的年级第一总是她的。无一例外的,她也是很多男生心里的白雪公主。但夏恩和对这些并不以为然。她想,我会遇到自己的王子,我会让他从那个丑陋的青蛙变成万人仰目的王子。每次想到这里,夏恩和都会骄傲的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

夏日午后的校园里,异常的安静。可能是都午睡了吧,偌大的校园里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夏恩和抱着几本书,独自走在长满法国梧桐的路上,那遮天蔽日的叶子,不时有几处空隙透过阳光,丝丝缕缕的照在地上,落在夏恩和白色的球鞋上。反正现在班级也进不去,宿舍也进不去,索性她就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在这条并不太长的法国梧桐构筑成的一片清凉里,静静的坐着。知了依然还是不知疲倦的叫着,仿佛在谱写着什么动人的乐曲。

“我叫萧牧,三班理科的。”不知怎的,脑海里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生呢?夏恩和想着。在学校里,竟然还有穿拖鞋的。难道他不怕被教务处主任抓住写检查吗?呵,也可能是小混混一类的学生吧,家里有钱,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的名气大。算啦,不去想这些啦,还是好好品味一下这难得的安静的中午时光吧。想到这里,她靠到长椅、的背上,闭上眼睛,听着知了唱着怎么也听不懂的歌。

正要渐渐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夏恩和立刻坐直了身子,一看原来是柯娟。“你怎么也没有午休呀?”“呵,你也不是一样呀,干什么呢?等男朋友呢?”“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少拿我开玩笑了,我是因为昨天把书忘家了没拿,今天下午有公共课回家拿,所以才错过了午休。”“原来如此呀,看来咱们两个真不愧是好姐妹呀,连书都能一块忘然后又一块拿。”“谁给你是好姐妹,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人呀。”夏恩和装作生气的说。“好啦,我错了还不行么。奴婢给你请安。”说着,柯娟做了个搞笑动作。夏恩和笑着说:“行了,少拿这套,弄的神精模样的,不知道的还以我在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说话。”

午休好长呀,两个人聊了半天也不见教导主任开教学楼的门。“还是起来走走吧,坐着多没意思。”柯娟说着便要拉着夏恩和走。夏恩和没有站起来,而是抬起手看了看表:“再坐会吧,还有十分钟就开门了。”柯娟无奈的双坐回了长椅上,两个人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嘀铃铃。。。。。。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校园的寂静,这时候,教学楼门口忽然就挤满了人。柯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揉睁的大大的眼睛,看了夏恩和一眼:“恩和,这些人不会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吧?怎么这么快就到教学楼门口了?”“算了吧,快走吧。”夏恩和一把拉起柯娟的手快步向教学楼走去。“第一节课是英语,我的课文还不会背呢,但愿老师不要让我背课文呀。”柯娟边走边嘀咕着。

高二五班的教室里,前排的夏恩和认真的听老师讲课。觉得后面有人拿东西捅她,回头看了一下。柯娟一脸怪笑的递给她一张纸条,然后把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夏恩和接过纸条,偷偷的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有一行小字:坐正一点,帮我挡下,中午没有午休,困得受不了了。夏恩和无奈的笑了笑,把纸条揉成一个小团,放在了桌洞里,然后坐直了身子。

教学楼是属于混和式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在一栋楼上,教学楼的布局成一个阿拉拍数字“7”的样子,有一个九十度的拐角。夏恩和所在的高二在教学楼的三层。由于文理分班,她们班被分到了“7”的前面,而后面很长的那部分是大部分的班级所在,所以,同在一个年级,有时并不怎么能和其它班级的同学见面。为此,班里有调皮的学生说,看来我们学文的与世隔绝了,难得会有这样安静的高中生活,不好好学习真是太对不起学校领导的一片苦心了。

夏日的炎热让人总是觉得时间太过漫长。尽管空调吹的很大,但在这个有五十多个人的班级来说,那点凉风很快就会被大量的二氧化碳给消释掉。柯娟看了看黑板正上方的表,还有二十分钟才能下课。于是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了。夏恩和依旧还在写着什么,对于柯娟来说,她始终有做不完的作业,演算不完的习题。自习课总是让人觉得那么无聊,但又不敢逃课去玩。所以,哪怕是看小说,也得坐到下课铃响,这对于柯娟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还有一节课就可以放学了。柯娟心里想着,不自觉的又翻了一页小说。

公共课向来都是同学们比较喜欢的课程。因为一个星期只有一节课,而你又不得不上。因为这也是考虑到学分问题的。但同学们喜欢公共课的原因并不在于此。所谓公共课嘛,就是整个年级共同来上这节课,孙老师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但大部分男生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们主要是为了看哪个班有漂亮的女生。当夏恩和和柯娟来到阶梯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一层,两层,三层。。。恩和,我们到四层走道窗子边的那个座位吧?”柯娟一边看着满教室的人一边说。“恩,就那儿吧,那的人比较少。”

就在老师打开课本正要开始讲课的时候,一个同学急冲冲的跑到门口。“报告,来晚了。”孙老师回过神来,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生。“进来吧,下次要注意。”男生急冲冲的向着教室的最后面跑过去。“好了,下面我们开始讲课。今天这节课的内容主要是讨论我们的未来,也就是说,这节课的题目就是《我们的未来》。孙老师一字一句的说道,吐字清晰,那些文字通过麦克风传到教室的最后方,回荡在教室的上空。“老师,未来?你对未来做何感想?”声音是从教室中间传过来的,应该是第二层的同学在提问。“我嘛,已经快要入黄土的人了,并没有多大的愿望了,无非就是能希望将来能从这间教室里走出的学生,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一阵善意的笑声过后,教室里响起掌声。“好了,同学们。”孙老师伸出右手示意安静,然后他又说道:“对于未来,我们期望太多,那些在心里早已生根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希望。为了能让自己的希望不至于破灭,所以我们只有不断的努力来实现。相信终会有一天,你会成就自己的梦想。”在热烈的掌声中,夏恩和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太阳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不再如中午那么炙热的样子。柯娟用手肘捅了捅她:“嗨,美女,想什么呢?孔老夫子没给你说什么子曰吧?”“少来啦,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聊,对于未来,我觉得有太多未知。一听这课怎么让我觉得像世界末日似的。”“你呀,学习学迷糊了吧,脑子肯定要秀逗了。”柯娟边说边调皮的敲了一下夏恩和的头。

终于听到下课铃了。柯娟仿佛从世界末日中逃跑出来的新新人类,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然后对夏恩和说:“这么多人,我看还是等会再出去吧,不然会被挤成肉饼的。”夏恩和望着人头涌动的教室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柯娟,你看外面的那片云彩像不像一匹马?”夏恩和好像看到自己的王子一般,激动的摇了一下柯娟。“哎呀,我当是什么呢,哪里像你的白马呀,我看更像是一只狗,一只大狼狗。”夏恩和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又托着脸看着窗外。在柯娟眼里,夏恩和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女生,平时在教室里,除了学习便是看着窗外发呆,好像那里有她永远做不完的梦。

太阳终于沉到地平线下面去了。夏恩和与柯娟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地面散发出白天吸收的热,夏恩和身上开始出汗。“柯娟,咱还是回教室吧,晚自习时间也快到了,这里又这么热。”“这才走了几圈呀,你要知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呢,况且今天不是老、班值班,怕什么?再陪我走完这最后一圈吧,好不好?”碍于好朋友的面子,夏恩和没好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和柯娟并肩走着,当最后一点亮光消失在远方天际的时候,黑暗瞬间袭来,不给人任何防备。

夜幕伸出她巨大的手遮挡一切,前方教学楼的窗子里透射出白荧荧的灯光,从体育场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LED荧光屏。不时会看到有人在教室里走动。“柯娟,你在这儿能看到我们班么?”夏恩和往上推了推眼睛说。“老大,你不会是真秀逗了吧,我们的教室在拐角的那边,你让我怎么能看到?难不成跑去体育场东边的教职工宿舍区,然后站在天台上告诉你,我看到了。”“噢,我说怎么就找不到我们班呢。还以为我近视的又加重了。嘿嘿。”“算了,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看你,晚去一会教室就吓的成这个样子,要是以后喊你一块逃课,你还不晕过去。”柯娟愤愤的看着夏恩和说。

还好,两个人来到教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班主任不来值班,显得气氛轻松了许多。大部分的同学都在看小说,只有前排的几个在做着习题,一如夏恩和永远做不完的作业。夏恩和坐到座位上如获大赦,从桌洞里拿出英语课本,想想又拿出一个揉皱了的小纸团,扔给了身后的柯娟。柯娟接过神秘的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下午写给她的,笑了笑把纸条扔在桌子旁边的小垃圾筒里。等柯娟再扭过头来看夏恩和时,她完全已经进入了状态,埋头开始在写单词。“不愧是好学生呀,这么快就进入战斗状态了。”“柯娟,你的几何作来做完了没有,借我抄下。”声音是从左后方传过来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苏灿,但他让柯娟唯一不明白的是,每次作业都是抄完的,为什么考试时却总是那么稳定的排在班里前十名呢?柯娟无奈的把作来本递过去说:“明天,我吃阿尔卑斯。”苏灿笑着点头,然后伸出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夏恩和望着英语练习册,慢慢的出了神。“我叫萧牧,三班理科的。”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这么一闪而过。到底是怎么了?夏恩和转身看了看柯娟,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小说,不想打扰她就又转过身自己做练习册了,可是无奈静不小心来,仿佛教室里一下子热了气来,热的透不过气来。抬头,荧光灯管发出洁白的光,再熟悉不过的六个灯管。这时候黑板正上方的表针指向了九点三十分。期盼的下课铃终于响了,柯娟小心的把书签放在小说里,然后合上把书放在了桌洞的最里面。还是一贯的作风,趴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夏恩和说:“等会吧,人这么多,会被挤成肉饼的。”夏恩和也不想出去这么早,就转过身来和柯娟对着。“柯娟,你说快放暑假了吧?”“放暑假?你开什么玩笑,上星期老班不是说过了么,高二了,明年要高考了,这个暑假补习。”“噢,我只不过是问问,反正放假也没什么事可做,除了玩就是玩。”“像你这样的学生当然玩所谓了,我可不一样呀,我还想着利用这最后的暑假去一趟黄山呢,可惜了呀。”柯娟看夏恩和张嘴刚想说什么,猛然坐起来:“哎呀,就聊起来没时间了,校门要关了呀。”两人慌忙跑出教室。

夏日的雨总是来去匆匆,刚才压得很低的云,把天空染成了黛青色,现在却是阳光普照。树叶远远望去清新发亮,绿的沁人心脾。点滴晶莹的水珠像透明的琥珀,挂在叶子上,微风吹过,便成片的掉落地面。每到这时候,柯娟总会骗夏恩和到树枝底下,然后拉下树枝飞快的跑掉,徒留满头是水的夏恩和在那傻站着。柯娟一直不明白的是,当经过了N次这样的被骗后,对于夏恩和这样的人她竟然还都是会每次成功。真是秀逗了,柯娟心里想。“恩和,你是不是反应要比别的人慢呀?”“没有呀,我觉得自己挺好呀。”“嘿嘿,算了,我们回宿舍玩一会吧,上课还早呢,今天可不要再坐长椅了。”“其实坐长椅也不错呀。”“你行了吧,快点走,别再废话了。”柯娟打断了夏恩和的话,拉着她快步向女生宿舍楼走去。

来到302的时候,宿舍的人基本已经睡了,被柯娟这么一吵全都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夏恩和呆呆的站在过道中央,不知道干什么。“恩和,坐我床上吧,反正我们也睡不着,只不过是打发这漫长的午休时间。”王慧安慰的说道。柯娟好像对这里习已为常,随便坐在了王慧对面张娴的床上。“小娴子,欢迎本姑娘来么?”“哪里呀,对了,那本小说你看完了吧,我那本昨天看完了,现在都没事做了。”“那就聊聊天吧,我和恩和都是回家住的,不像你们天天能在一起。我也好久没听学校里有什么风云人物的事了,讲讲吧。”柯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到哪都很熟似的,看的夏恩和一愣一愣的。“对了,听说前天三班和四班篮球赛,好像三班以一分之差输了,听说他们的班长还被撞伤了。”三班?夏恩和脑子飞快的转动。“我叫萧牧,三班理科的。”夏恩和呆呆的坐着,两眼看着张娴。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夏日雨后特有的清凉而略有燥热的气息。不知谁的风铃挂在过道的顶上,叮当的想着,声音那样清脆悦耳。柯娟双腿盘坐着倚在墙角,俨然一个东北妇女的架势,只差手上有个旱烟袋了。“三班,不是有个叫萧牧的吗?他没上呀?”“你平时不是很八卦的吗,怎么这都不知道,萧牧是踢足球的,不会打篮球。”张娴连忙接上一句。“要不是说吗,人那么帅,上场一定会吸引不少女同学的眼球的,要是球再打的好,说不定就会有人暗恋上他了。哈哈。”“你花痴呀,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他是踢足球的。”“哎呀,管他什么球,反正都是圆的。”“你认识萧牧呀?”夏恩和终于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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