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杨允、林为水将两个孩子叫到书房里,正正经经地让他们下跪,将两卷锦帛卷轴放到了他俩的手心里。
“这是……”林汀风怔怔盯着手里的卷轴,眼神来回在杨允身上徘徊。
“任命书。”杨允说完,就黯着神色坐回椅子上。
林为水知道他伤势不清,就接着说:“刚刚得到的消息,殷括已经带人离京,你们要做的,不是去追杀他们,而是走另条路,上苍山。你们清楚现下梨山对于五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它就是一个难以攀越难以进入的神秘高山,我们要的,是它。把它端了,阴海教的根基,也就没有了。到时候,一切都好说。”
“既然难进,我们怎么端?”杨杞珞这样说,心里却在想,一出任务就是要去轰轰烈烈地杀人吗?她内心的酸闷,在排斥还是在害怕?
林为水搀着他俩起来,让他们入座才说:“放心,你们去苍山之后,五侠再聚,带领有义侠士各显神通,不怕做不到。不要怕,你们都是聪明孩子,遇到事,记得要用脑子想,还有,集思广益才是最好。”
“我明白了,总之,这件事,是担给我们这届五侠了,是吧?”林汀风眉毛一挑,嘲讽地看着垂头不语的杨允。
林为水敲了一下他脑壳:“怎么,你还抱怨上了是吧?”
“这我哪敢啊。”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为水“切”一声,又笑对不知想什么的杨杞珞说:“好丫头,你身份最长可年龄最小,出去后,可一定不要使小姑娘性子,对另外三个人,你要做的是带领和号令,而不是揽着活自己辛苦,知道了吗?”
杨杞珞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此刻他穿过林为水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父亲时,脑子里全然空白,她反反复复问自己:怎样做、怎样做……十几年日日夜夜不曾停歇的培养等得便是这一刻的受命吗?十几年的学习,她要的,不就是手里这个能够证明自己的卷轴吗?那她为何,这般的不安惶恐呢?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点点头。
杨允这时候走过来,语气沉着,说:“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对于外头的那些你就是一张白纸,出去后,爹爹会在你身后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丫头……初次任务就有这万般艰难,可是,你要相信自己,爹相信,等你回来,你会比我的声望,还要高……”他浅浅地说,轻轻握住着女儿的手臂,这样瘦弱的身子,到了外头不知会如何,他竭力抑制住哽咽的嗓音,又道,“答应爹,无论如何,哪怕只是重创阴海教也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牢记,关心你的人都在等着你……”
杨允何时对杨杞珞说过这样的话?顿时她泪满眼眶,拉着杨允的手:“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女儿自小就知道这条路迟早要走,我不怕,出去后要做的事我一定要将它做完,我会成为真正的侠士,会功成名就,会带着百姓的敬仰回家……”
一旁的林汀风看着眼前的父女,目光又移到手里的卷轴上,他死死握着它,这条路,终于要开始了。